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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淑女的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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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古老而强大的珠宝已让简在女性的身体中度过十五年,现正准备放松对她的束缚。 当它失去效力时,最好有个男人在场来继承这个女性身体,否则她将永远被困作女人!

故事正文

《送给淑女的项链》 (c)1999 Kathy Core - 未经 [email protected] 同意禁止转载

“送给淑女的项链” 作者:Kathy Core

桃色。

到处都是桃色。乔治此刻正身处他最新也是最辉煌的猎物——简的卧室,而他脑海中唯一萦绕的念头便是:一切都太“桃色”了。

不过,简可不只是一次简单的猎获,她简直是一场完整的军事行动,而这间屋子将成为决战的舞台。胜利的最后时刻:乔治对冰霜女王简·埃格曼的最终征服。一次又一次的兵棋推演被谎报信息打乱,又用更多谎报反制。小规模的较量胜负在一瞥之间、一颤眉间。一次偷来的触碰,一句巧妙斟酌的台词。

这场战争不可避免的冲力将两人同时推向此刻,满怀期待,却无退路。退却或撤退根本不在考虑之中。乔治心想,冰霜女王必须被征服,他仍难以接受自己的脑袋居然被吹得大于常人所能想象的健康尺寸。对这位办公室常驻的爱情对象动心,似乎对可怜的乔治就有这种效果。

对于像乔治这样略有些许情场小成就的人来说,亲吻不过是一次皮下的自尊注射;而用双手捧住她的胸脯,则是静脉之中的自尊直输,迅速被输送到他那剧烈跳动的阳具。一米女性如简,简直让人上瘾,而她的稀有与珍贵,更加剧了渴望。

乔治确实享受第一次踏入简卧室的刺激——因为这是她最神圣、最私密的地方:她的兵工厂。在这里,她储藏着作战时的所有武器:化妆品、服饰、首饰,还有她的梦想与秘密。有迹可循地证明了简每日将自己塑造得如此完美所付出的心血。他想象她每天早晨准备上班时,坐在梳妆台前刷头发,或许是赤身裸体,在衣橱前挑选衣物。当他如此遐想时,简从他身侧掠过,留下他独自站在门口。

尽管血液在体内咚咚作响,那房间的静谧却让乔治察觉到关于简的更多细节。她经过身侧时,他闻到那尼龙长筒袜柔声摩擦的轻唤,与裙内真丝衬里的细滑摩挲。

她身着她那传奇的桃色套装——短筒铅笔裙配同色夹克,衣襟处轻覆一抹米色绸缎。她那及腰的乌黑秀发油亮柔顺,自肩后披落至腰窝,引导着视线下探她纤细的臀部、修长的双腿以及脚上那双纤细高跟。

简依旧侧背着他,她回眸过来,将发丝轻掷到肩后,以便对上乔治的视线。他显然心神俱裂,恣意地盯着裙摆与半透明长袜相接之处。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她那枚始终如一地佩戴着的项链——由熟悉的圆环与十字“手镜”图案吊坠以及一条简约银链构成。那条链子没有任何能打开的卡扣,不拍断它就绝无法摘下。项链紧贴于她颈间,从头套也拉不下来。这件精妙绝伦的小巧艺术品令乔治神魂颠倒。

“你还好吗?”她问,露出一抹甜美、无辜且颇不合时宜的微笑。

他抬头看她。只是一瞬,却在乔治看来像极慢动作,他扫描她的五官,揽入每一道微妙却至关重要的细节。他看见那眼影、眼线和睫毛膏组合出的微妙色彩,令她的眼眸格外摄人。他发现她光滑如凝脂的肤质其实也是有诀窍的——粉底与散粉双重掩饰,尽管他很清楚即便卸妆,她的肌肤依旧年轻鲜嫩。涂着深红唇彩的双唇仿佛在诱人一吻。这是简的伪装,而他已看穿,却不得不佩服这异常美丽的伪装。

“哦,非常……桃色。”他答道,回以她那过分炽热的笑容。她的笑意似乎在说:“我抓住你了,你却浑然不觉,是吧?”他的笑也回敬相同意味。

简滑下夹克,随手搭在椅背上。她身姿优雅地飘向床榻,躺下,满意地叹息一声。

他们都二十二岁,在同一家公司做相同的工作——在一家毫无感激之意的公司里担任枯燥乏味、受人嫌弃的客服。白天的工作异常折磨人,只有彼此间不断的调情与荒唐的暗示相互交换才得以拯救。乔治性格随和、淡定自信,且富有冒险精神;而简则以火爆脾气、机敏口才著称,她乐于享受“摄人心魄的蛇蝎美人”名号,尽管她在办公室里连看都没多看过其他男人一眼。乔治从未经历过如此被炒作过的性事,但他沉浸于期待之中。他爬上床,躺在她身旁,将手臂环在她胸前,就贴在她乳下,二人一同深深呼出一口气。

“终于……”他低声呢喃。她微笑着,依然安卧,静候他出手。

“简,我知道有点肉麻,但你真的非常非常有魅力,你知道吗?”他憨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是真的这样想。

“你喜欢我的长相,是不是?”她反问。

“哦,太喜欢了,宝贝!”

“那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如何?”她试探,语调越发挑逗。

乔治似乎看到她将手移向双腿间。她并非将手伸进裙下,而是以过于用力的动作理顺裙摆。简舒展四肢,仿佛在随自己的欲火翻滚。乔治下意识地响应,双脚顶在床尾,感受着欲望更加膨胀。他强忍着不让那鼓起的部分快速摩擦这完美女体。他轻声呻吟。

“哦……你对衣着和化妆品的品味真不错。”他在不暴露自己急促呼吸幅度的前提下挤出这句话。“看到女人在意自己的外表真好。”

“你喜欢我穿这种衣服时,你去抚摸我的感觉吗?”

乔治将此视作开端,开始如愿以偿地抚摸。他在真丝衬衫下触到她双峰的柔软温热,又透过奢华却纤薄的裙布感受她臀线的干净利落。他迷醉于这感官的触觉盛宴,不禁呻吟附和。

“乔治?你能帮我一个大忙吗?”她用戏谑的小女孩音问,“你能帮我把项链解下来吗?”

“当然,宝贝!我正想问呢。这链子怎么没有扣子?怎么摘?”

“就是啊!我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有人曾给我演示过:他们只要用大拇指在链子上摩擦,就像魔术一样开了。但我怎么试都不行。你能试试吗?”

他看着她,有些不安。几乎肯定她在藏着什么把戏,乔治再次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破绽。虽紧张,却又急于找借口再触碰她的身体,他将简翻身伏在床上,双拇指轻轻摩挲那条链子,仿佛在变魔术似的。项链立刻松开了,链环“咔嗒”一声分开,释放了简的颈间。

“噔噔——!”他胜利宣告。好奇心驱使他仔细端详链子的两端,却一无所见。他确信这就像金属穿过金属一般。

“天哪!你做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她激动地问。

“没什么大不了,”他淡然答道。

“拜托,你得教我。”她恳求道。他有些失望——这段插曲似乎干扰了他们的前戏,但他也知道男人的第一法则:绝不放过令女人刮目相看的机会。

“好吧,把它戴上,我再给你解一次。没什么难的。”

“哦,可乔治,我看不到你怎么做!你得戴给我看,好让我看清楚过程。”她无辜地抬头,用恳求的眼神示意。乔治看着她,一面渴望取悦,一面又不想佩戴她的项链。

“行吧!就几秒钟,没人会看到的!我又不会让你穿裙子什么的!”简知道无论如何都能说服他。

乔治答应了。他将链子的两端置于指间,伸手绕到颈后,却发现两端无法相会——他的脖子太粗。

“嘿……抱歉,好像太小……”他的话未说完便止住,因为他惊讶地发现,现在链子竟然合拢了,仿佛它自己延长了。“怪了……现在刚好。它到底是怎么扣上的?”

无需他开口,随着金属的接合,项链自动“咔嗒”一声锁上。乔治打了个冷颤,似乎感觉到颈后微微一痛。

“好了,戴上了。看,这就是解下它的方式。”他说。说实话,他有些尴尬。此刻的一切让他想起儿时与表妹丽萨和萨拉一起玩那些“女生的东西”的尴尬经历。

他因为回忆感到不寒而栗,这一次也一样。

他转过身,让简能看到他的示范。他伸手绕到后颈,用些许困难重复着那神奇的拇指摩擦,正是上次让隐形卡扣打开的动作。

“呃……没用,”他尝试了三十秒后评论道。他转向简,恳求她帮忙。

“抱歉,乔治,”她沉声说道。然后低下头,等他回应。一时间气氛阴郁无比。

“为啥要抱歉?”乔治明显感到不安。他隐隐觉得自己成了她的恶作剧对象,满怀期待地等着简的解释。

“你取不下来,也断不断得开,相信我,我试过了。要解开它得靠别人,两次机会,第一次在24小时后,第二次在15年后。刚刚是我第二次能让它松开的机会。抱歉。”她眼眶里有泪,泪珠滑落,沿着面颊留下一道阴影。

“别难过,简。说真的,这链子要断并不费力。如果真要强行处理,一把钢筋剪就能搞定。你不会真的戴了它整整15年吧?”乔治皱眉,完全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简似乎先迷惑他,然后把链子骗他摘下,再让他戴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他希望自己乐观的态度能让这场游戏早点收场,到底他还想做正事——大把大把地做爱。

“钢筋剪、喷灯、激光、枪械,能想到的我都试过了,乔治。相信我,除非它自己想松开,否则谁也摘不下来。”简继续羞愧地低着头。

“简,就算——虽然这是个非常非常大的假设——我真摘不下这项链,那你为什么要故意把我骗得戴着它?”他问。

“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我就是鼓不起勇气。我必须这么做,”她哀求似地说,声音中满是渴望被原谅,庆幸他此刻没有继续追问。

“好吧——最坏情况,我就带着这条链子过24小时。它很好隐藏,没人会看到。我就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摆出受伤的小狗样。简没有回答,却开始脱掉所有衣物,直到赤身裸体。她伸手环住他,轻轻地与他接吻。

“乔治,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真的。”

“嘿,算我原谅你了,别担心,”他答道。简称赞他真体贴,然后蜷缩在床上睡去。即便她没睡着,显然也不再回应任何问题。

“那么今晚是没戏了吧?”他自言自语道,感觉自己蠢极了。这夜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脱掉西装,挂在椅背上,然后回到床上与简并肩而眠,特意不去碰那副精致的身体。

他梦见一条蛇永无止境地吞食着自己。吞噬产生再生,完美循环。这是一个辉煌而清晰的梦境,他无法摆脱。

乔治在简的床上醒来,身边已空无一人。门外传来煎蛋和培根的香气和声响。回想起昨夜的惨淡收场,他认为躺在床上吃顿丰盛的早餐可能才是真正的奖赏。他甚至想起床去,但床铺出奇地舒适,仿佛棉被变成了缎子。

他昏昏沉沉,却慢慢清醒,努力记起自己的西装放在哪里。可能只是早晨的迷糊,他确信自己把西装叠在床尾的椅背上。现在显然不在那里,从他俯卧的视角略作查看,房间里也确实没挂在其他地方。

然后,令人震惊的是,乔治发现自己的西装竟有人身着——一个手里端着平底锅走进房间的男人。而且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翻版。乔治下巴张得大大的,镜像一般地对视。

“你醒了!看你状态不错,”那人说道。“乔治,是我,简。”

“简?”

就在那一刻,他像是张开四肢迎接疾驰而来的列车般被撞个正着。他一听自己的声音:新换的女性嗓音,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简谨慎地后退,乔治像龙卷风一样在房间里打转,哀号道:“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当他停止惊恐发作转而开始抓挠自己,简生怕他伤到身体,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喊了他的名字。

乔治有好多话想说。先是“我到底怎么了”似乎很合适,也许还有一声“救命”也行。然而,他只脱口两字。

“项链,”他轻声说。他还戴着它,不过这次戴在它本该衬托的身体上——女性身体上,就不显得那么奇怪了。他在脑海中逐项对照女性特征,发现自己一应俱全。有胸有臀,肌肤光滑无毛,双手双脚纤小,还明显比之前矮了。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不到那根宝贵之物了。他试着收缩相同的肌肉,庆幸还保有类似效果,只是这次感觉在体内。他颇为克制地决定,在简和自己前一具身体都在场时,不要过于物理地检查新装备。

得知项链是身体互换的关键所在,乔治顿时获得一种宁静的禅意自控,这份平静仅支撑他足够的时间,去面对简的全身镜中的映像。

令人震惊的是,他并未立即认出镜中这张新脸。虽然熟悉,可他从未在镜中真正见过简的模样。它就像一幅拙劣的肖像,将细节描绘得恰到好处又略有偏差,破坏了整体的和谐美。

“你从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他能想到的唯一话语。

“请问?”简惊讶地问。

“镜中的脸与活生生的你完全不同,”他说,那一刻的禅意还在若隐若现地支撑着他。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脸和我以前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确实不一样,”她松了口气,庆幸对话走向平静内省。

“简,我想把我的西装还给我。我想先去穿上,然后喝杯咖啡,再让你给我解释发生了什么。”乔治语气平静却坚决。简看着他,似欲辩驳,却又咽回话来。

她开始脱下乔治的男装,却越脱越犹豫,声音颤抖地说:“乔治,对不起,这些是唯一能穿得下的衣服。我再也穿不了女装了!”她的抗议说得有道理,但乔治想让这次转换至少暂时由他掌控。

“迁就我一下嘛,简。你至少还能再穿几小时连衣裙什么的。”乔治说。

简不情愿地撇撇嘴,把男装扔到床上。乔治又坚持让她脱下内衣,这让简皱眉低声埋怨。完事后,她义愤填膺地走开,找来一件明显小了几号的浴袍,套在自己那宽阔的男性身躯上。

“看吧!我这模样简直像个笑话!”

“万一你忘了,”乔治说,开始整理西装,“你可是把我变成女人,所以我可不会讨你同情。”

简又翻了个白眼,下意识抬手想理头发,却瞬间收回,希望乔治没留意。自从15年前脱下男装,她便开始重适应这一身份。

与此同时,乔治正与西装苦战。短裤腰围太小,根本提不上来,只得挂在胯部。他硬着头皮套上衬衫,结果像穿了个大号麻袋,袖子拖到手腕以下,胸前仅勉强包住胸部。裤子也是类似尴尬:恰好能套在胯上,其他部位却松垮无比。皮带的孔眼不够,他系不到最紧的那档。

他意识到自己的固执可笑到发红,却认为这是原则问题。他必须证明除了一时的作秀——穿简的衣服——别无他法,即便只是24小时。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变成欲望的对象,却仍拿着虚伪观点坚持自己不愿去穿那些由简用来诱惑他的衣物,无论现实如何。

穿得差不多后,他大步走向厨房,准备冲咖啡。简见他竭力要撑起更强大的气场,越发不安,担心乔治永远无法融入女性生活。

“好,现在该解释了。”乔治宣告道。咖啡沏好,终于到了要提问的时候。

“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简问道。

他们都坐在简的客厅里,环境轻松舒适。家具温馨,咖啡香气弥漫整个房间。随着白昼的到来,阳光正慢慢地照进屋里。简盘着腿坐着,乔治则叉着腿,拼命想要吸收这份宁静的氛围。一种似乎不可避免的崩溃感涌上心头——乔治几乎被对女性身份这一前所未知世界的令人作呕、与日俱增的恐惧弄得麻痹。

“我抽支烟可以吗?”简问道,已经伸手去拿烟盒。

“不介意。”他撒谎道。

有毒的烟雾弥漫房间,让透进来的阳光仿佛一幕陈词滥调的黑色电影场景一般,清晰可见。乔治垂下头,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陌生的身体置身于同样陌生的环境中。

“项链,”她机械般地开口,仿佛已对这话题讲述过无数次,“会让你变成前一位佩戴者的精准复制,前一位佩戴者则化为你现在的模样,你懂我的意思吧。”

“据我所知,这条项链有一些规则。首先,要想发生变身,新佩戴者必须是男性,而前一位佩戴者是女性。此外,它只能被男性取下,”她继续说道。

“那我还是男人时为什么取不下来?现在你又为什么帮不了我?”乔治急切地问。

“就像我昨晚说的,你有两次机会脱下项链——第一次是在你戴上24小时后。当然,到那时你已完全变成女人,自己无法摘下。即便你能成功取下,也会被困在那个身体里,除非再找到一个男人去戴它。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得等15年,和我一样。”她平静地陈述,没有半点虚假或欺瞒。

“这怎么可能?”乔治苦苦哀求。他自己的身体现实就是这珠宝力量的证明,她的话无可置疑。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那些“如何”和“为什么”。

“呃……据我所知,这条项链源自古代日本。一位强大的魔法师(我知道这听起来像胡说,但想必多少有据可查)名叫凯-索塔,应一位战士之托制作了这条项链。那位战士的妻子在生下女儿时去世,他愤怒地想要继承人和学徒,于是让魔法师制造此物,让女儿能偷走敌对家族中新生男婴的身体。那家族欠他巨债。后来爆发战斗,他击杀敌人并绑架婴儿。借助项链,他亲眼见证了互换身体的过程。他的亲生女儿长大后成了一名强大勇猛的战士,而被绑架的孤儿则被送去学习艺伎之道,为他们家族服务和娱乐。”

简像讲一个没有爆点的笑话般叙述这段往事,那话语生硬得像排练过的仿制品,从一代传到另一代。

“至于它到底怎么运作……谁也说不清。肯定是魔法。但不是幻术,而是真正的魔法。还能有什么呢?哦,对了,如果你把项链取下交给另一个女人,你就会永远被困在女性身体里。那女人随时可摘下它,把一个男人变成她自己的模样,而不是你的。这就是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不想给那高档妓女一分钱,她就用手铐把我铐在床上,把项链从她7岁女儿脖子上解下,再戴到我脖子上。第二天早上……你可以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但她一直把我绑在床上,直到确认24小时已过。”

简讲到这里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悲伤。乔治思考着她描述的含义——一个健壮成年男子被贬为小女孩,被迫重返校园,却一路上有个卑鄙妓女当母亲。看着眼前这位以男性示人的简,他对她所受的折磨生出深切同情。他意识到,她已走完一段极具创伤和扰乱的经历。他真心希望能有办法在不牺牲自己的前提下,还她男儿身。

“那真正的小女孩——原本属于你身体的那个小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他关切地问。

“我真的不想谈那件事,简。抱歉,你介意我叫你简吗?叫你乔治似乎不太对劲。”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我想也无所谓,毕竟只有24小时,”他回答。’简’这才注意到局势悄然反转,他此时成了受害者,而自己变身的小插曲反倒被忽视。

“好吧。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简’问。’乔治’深吸一口气,对对话的走向感到满意。

“我真的觉得我们最好得去上班。你可不想今天失去身体又丢了工作,”她分析道。’简’惊恐地抬头。

“哎!我才不打算就这样出门!”

“别这样。不管怎样,我都得去。如果你不介意,简,我需要我的西装。”’乔治’耸耸肩道。

“好吧,好吧。你可以拿走那套该死的西装,我也会去上班,但那只是因为我现在不想独自一人。可如果我把西装给你,自己该穿什么?”

’乔治’先换上了’简’那套旧黑色男装,再把自己的西装给了她。尺码竟然合身,让’简’惊讶不已。

“天哪!多年后再穿这种西装,你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感觉自己好强大,”’乔治’在镜子前摆姿势,自豪地说。她注意到他眼里的神色。“哦,抱歉,简。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可能怪,但相信我,女人的衣服一点都不错。”她滑稽地掩饰失言。

“赶紧弄完吧,”他说。

“先挑几件你喜欢的内衣。你需要胸罩、内裤和长筒袜。那边的抽屉。还等什么?”

’简’就那样赤身站着,面露难以置信的表情。

“喂,”她补充道,“我可不帮你挑!我现在可是男人,不能帮你选内衣,我又不是你老婆!”对’简’来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他此生从未对女士内衣时尚发表过看法,更不想现在开始。他似乎被强迫挑选内裤,意味着要说出自己“喜欢”穿这些轻薄性感的衣物,他努力不多想,好给人凭空拾物的印象,却根本做不到。最初他抓了一套蕾丝的,又打消念头,改挑了白色缎面那套。

“哦,真不错。那胸罩略有衬垫,让你显得更饱满。很性感,”’乔治’兴奋地说道。’简’低声嘟囔了句,接着把合身的内裤套上。然后,他开始挣扎着穿胸罩。’乔治’并未伸手相助,让他扭来转去。最终,胸扣像项链一样“咔嗒”一声卡住了。它紧贴身形,却又以一种怪异的方式让人感觉舒适。

“你一直都穿这些东西吗?”他问。

“嗯,以前是,”她笑道。“记住,胸罩是女孩最好的朋友。哦,对了,简?别忘了长筒袜,要白色的。”

那长筒袜由薄尼龙制成,顶端有蕾丝花边,能够紧紧箍住腿部,把它们固定在合适位置。他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他不用戴吊袜带搭配普通长筒袜,也不用忍受穿连裤袜时揣手进别人裙下的尴尬。

“简,你看起来真不错。别为这身材害羞,”’乔治’逗趣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套装,今天就试试它吧。嘿!别那副‘女士’样儿。我是为你穿的,所以你也得为我穿!”

作为女人的’乔治’拥有那种本事:同时甩出那么多责备,让人不知该回应哪句,最终只能缄默以对。’简’并不想穿那套美丽的桃色套装,也不喜欢被叫“女士”,更反感她的荒谬逻辑。然而,就像选内衣时一样,他宁愿被动接受安排,也不愿自己挑选。

他勉强把那件奶油色丝质吊带衬衫从头顶套下,发现它紧贴着他的曲线。接着,他拿起裙子打量。看上去不算太短,却没顾及臀部。穿上后,他才发现裙摆落在膝盖上方四英寸处。它很短,他想起昨夜的情欲,不禁感到一阵失落。即便视角变了,这套衣服的吸引力依旧没有减少。

“我觉得自己好傻。”’简’无奈地说道。

“那是因为我还没给你做发型和化妆,也没给你配鞋子,”’乔治’回答。

在另一段闪回中,新任’简’想起旧’简’化妆时的精致巧思,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无奈地坐到梳妆台前,默许她继续操作。

他感觉仿佛整个宇宙的力量都联合起来,要让他遭受那些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自己的女朋友们——包括曾经的简——才会忍受的耻辱和仪式。新的乔治开始动手,向她正在做的每一步做出解释。

“好,现在我要给你擦上润肤霜、洁面乳和爽肤水,为上底妆做准备。这样会让你的皮肤感觉紧致舒适。感觉怎么样?不错吧!这是粉底液。我已经帮你调好了最合适的色号,所以不会出错。看,它能让你的肤色均匀、平滑,也为后续的其它化妆品打好基础。这个……这是散粉,用它来定妆,这样一天中就不用老是补妆了。完美!好,这是眼线笔。抬头,别动。能让你的眼睛看起来更大,对吧?现在我来画眼影。注意看我是怎样用这把柔软的刷子,把不同的颜色晕染在一起的?承认吧,很好看,是不是?最后刷上睫毛膏,眼妆就完成了。再别动……好了!给你一个小窍门——把一点睫毛膏刷在眉毛上。别太多,但你看我给你弄的效果,它能让眉毛更整洁。再上点腮红,然后就是口红了。准备好了吗?来——一开始味道有点怪,不过你会习惯的。好了,全弄完了。

你觉得怎么样?”

简只能脱口而出一句:“哇。”

“我……谢谢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否则别人会以为我整天打扮得像娘娘腔。”乔治说道。

“如果给我化妆就算娘娘腔,那我算什么?我可是穿着口红呢!”

“你不是娘娘腔——你是个女人,擦口红几乎是必须的。”简打趣道,“而且,你还没完成呢,接下来是鞋子。准备好了吗?”

“穿那双四英寸高跟的桃色鞋,我能有多准备?”他讥讽地说道。

“既然我能穿,你——简——也能穿。”

于是,他颤抖着把包在尼龙丝袜里的脚滑进那双看似无害的小鞋子,一站起来就惊叫出声——整个身体被抬升起来,胸部和臀部都美观地外凸。

当他套上配套的外套时,不禁骂起自己来。还不到一个小时,他才发誓绝不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被女性化。没错,他现在有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但他本不打算配合演出。可现在,他根本就是简·艾格曼——她的身体、她的容貌、她的驾驶证、她的工作,甚至很可能还有她的衣橱和公寓。新的乔治则拿走了他的旧身份和物品。真正的悲剧是,他的生活根本不值当被偷走。也许正是因为他没有牵挂和家人,才吸引了她;或者也许他是她最后一分钟能找到的唯一个蠢货,竟然让一个女人把那件女性化的首饰套到他脖子上。

“简,地球在这儿!你好呀?”乔治打断了简的沉思。她递给他一个桃色配套手提包,并迅速示范里面的物件:有手机、小镜子、口红、一双备用吊带袜,以及一个女人没有口袋时必备的其他日用品。“差点儿我自己拎走!习惯使然,抱歉啊。”

简把包挂在肩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沉思片刻。此刻再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女性身份:衣服触肤的感觉、口红的味道、自己仿佛被迫的步伐。他无从比较,但他感觉自己像个女人,或者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他很美、很漂亮、很有吸引力。自尊心骤然高涨,让他怦然心动。他决定,如果能成功以简的身份去上班,或许今天也能过得不错。毕竟,24小时一到,他就能恢复成男人。某种程度上,他那一向随和的性格正在重新浮现,不再是个不速之客。

新的简惊讶地站在路边,一只小猫走到他身边,用爪子踏在他的鞋上,毛绒绒地蹭了蹭他的腿,又迈开步子走开了。这是他走出屋外后最意想不到的事。他几乎僵在原地,强迫自己挤到车旁,不敢招惹他偏执想象中的暴民。乔治看着小猫的表现,笑了。

“它喜欢你!”她说着,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示意简就坐。

“你开车?怎么回事?就算我有了你的身体,也不代表我继承了你的驾驶技术!”他打趣道,尽管现在是女人的身份,却依旧享受那种大男人的调侃。

“这正是我担心的呀。”她笑着反击,“再说了,你穿那高跟鞋也只能勉强走路,还是等你稳当点再开吧。”

“好啦好啦。”简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旧身体把他——现在的简——送去上班。他想象这大概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也惊讶自己并不觉得被旧身体近距离注视时有多不自在。也许因为他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自己,乔治就像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既然你现在是个男人,就别坐在副驾驶上。承认吧!”

乔治带着几分愧疚地耸耸肩,似乎在说“怪我咯?”剩下的路程,两人一言不发,却都为即将要干的这出大戏而既激动又紧张。虽然不担心会露馅,可这绝不是普通的上班日。

他们时尚地迟到了。办公室窗边的人看到简和乔治一同入内,脸上掩不住得意的笑容。要猜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些同事可不需要多聪明。简心想,若他们真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边轻拉裙摆一边这么想。乔治抬头看向同事们,一被发现就赶紧躲开。她狡黠一笑,忽然大步走向简,霸气地揽住了他。

“什么……”他正想喊,却被乔治那粗犷的舌头一堵,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挣脱后,羞怒交加的简踉跄退后,大口喘气。乔治却洋洋得意地往窗外看。果不其然,那些偷看的人又再次出现,只见他们四散而逃,仿佛从未出现过。

“嘿……这下让他们有好戏可看了吧!”乔治骄傲地挺胸道。

“别再干这种事,你这混蛋!”简又羞又怒地喊。他原本打算低调度过平静的一天,却在这么一出之后注定要和“姐妹们”闲聊一整天,除非他宁愿被爆料。

“谢谢你,简。我都好几年没吻女人了,更久没被人叫‘混蛋’!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叫我那个!当女人的时候,人家总喊你‘贱人’,我才受够了呢!”乔治说。

“你还是个贱人,乔治,只不过现在是个丑贱人。”简咆哮道,仍为方才的侵犯而怒火中烧。

“喔喔……喵~”乔治用轻蔑的笑声回应,“看来你也学会当贱人的窍门了。习惯吧,我就喜欢叫自己那个。”

二人一路你来我往地互放冷箭,直到走近办公区,简越发发觉,没有了实体的气势支撑,他的愤怒也不过是空喊。以往他极少在同事面前失态,可现在身材娇小又无助,一个在他“偷来”的身体里作威作福的乔治怎么也不会把他当回事。

直到此刻,已为时过晚,他才真切体会到男人对女人的掌控力。男人们自以为桌子已经摆平,可从他这涂着口红的视角看去,整个世界都显得令人生畏。

“你们俩要是常来这出,可别怪我说话。”楼层主管出声,那个因唠叨而被提拔离开客户一线的循规蹈矩的家伙。“下班后你们得留下来补班。”

这话更激起了简的怒火,结果他错坐到了自己以前的工位上。

“呃……那是我的位置,甜心。”乔治悄声提醒,生怕再引来更多异样目光。简涨得通红,赶紧溜到新简以前坐的座位。乔治从对面朝他眨眼,然后埋头开始工作。

在熟悉的电脑“咔哒”声和马达运转声中,简靠在椅背上打量四周。他假装研究一支圆珠笔,心脏狂跳,忍不住偷偷观察同事们有没有盯着自己看。大家都或多或少投来偷瞄,但并不像科幻片《偷天换日》里的异形那般搜寻人类的“第五系列”。他倒是注意到,几位男同事不止一次盯着他的双腿。

“双腿别分开。”他在心里默默嘱咐自己,脸颊微微发烫。

自从戴上项链后,这是他第一次让自己的思绪静下来。

“乔治”带着他经历了一场让他心神恍惚的狂奔之旅,这种荒诞得几乎超乎想象的境遇直到此刻仍未完全在他脑中成形。

他已经经历了震惊、愤怒、不敢置信,到接受,如今终于陷入一种无法摆脱的恐惧——他根本无力应对。

从他颤抖的心跳、冒汗的额头和支离破碎的思绪来看,他断定今天绝对没法工作。

他完全无法清晰地思考,而且一旦他发现没有旧简的账号和密码就登录不上公司网络,他便认了输。

他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注意到乔治脸上的不安。

楼层主管一脸迫不及待地想再多折磨任何人,走过来时死死盯着简,仿佛在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就别想了。” 简还是开口了,并且尽量在话里话外多提几句“女性问题”,好蒙混过关,别让他真有怀疑。

这招果然奏效,那张亮晶晶的小希特勒脸上一闪,终于放过了这位漂亮的秘书,毫不掩饰他对任何“利用他敏感本性的”女人的勉强和鄙夷。

简冒着风险、却也抑制不住地冲乔治眨了眨眼,乔治气得脸都青了,却无可奈何地呆在座位上。

显然,她本想继续盯着他,直到他安定下来,可此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简悄悄溜出门。

她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之前在停车场出过乱子,她自己哪有这么多烦心事,哪能动弹不得?

她也知道,如果没人帮忙,到十一点一到简肯定会把项链摘下来。

如果发生那种事,而他又没能把项链转戴给别人,她就知道他会来找她报复。

但还是有那么一丝可能:他想要回自己的老身体,就会把项链还给她。

这根本不用多复杂——他只要偷偷从背后赶到,她就完了。

意识到和简一样自己也登录不上网络后,乔治重重地用拳头砸了砸桌子。

这一整天都注定是漫长而紧张的,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下班后运气好点能碰上简。

简的车停在他以前那套公寓外。

他没带钥匙,可他总是在墙上一块松动的砖后面藏一把备用的。

过程里他崩断了两根指甲,不过他没放在心上,只是懊恼自己竟然在意了这么件小事。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像是担心乔治会在里面布置几个人等着他。

公寓里冰凉一片,杂乱无章,若不是认识这地方,一般人一定以为这里被洗劫一空了。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简看着屋里的糟糕景象,尴尬得直皱眉头。

他从没把这地方当成“家”,说实话,如果真到最糟的那步,那位新的乔治可以随意进出。

不过他决定得先清理一下。

无论男女,他都不想让别人看到这猪窝似的地方。

他拿来一个黑色垃圾袋,一边把空披萨盒、啤酒罐、污秽杂志以及房间里所有那些难看的垃圾统统封好。

做完后他只清理掉表面垃圾,但已经足够。

接下来他得拨出一个迟迟不敢打的电话——但要认真考虑逃跑,这通电话是必不可少的。

彼得·琼斯不可思议地点着话机听筒,一脸懵懂。

一个陌生女人邀他去他朋友乔治的公寓,还让他带把枪。

他才刚从床上爬起来一个小时,连第一支大麻还没抽呢,这一天就越来越古怪。

虽说怪事常找上彼得,但从没这么早上门。

说他能彻底清醒靠的是纯运气:邻居刚买的那只疯狗一开口就撕天裂地,声音震耳欲聋——还带着定时器似的,一到家里人一走,就准点开嗓。

还有,像所有令人发狂的噪音一样,毛狗一叫完就停,让他根本来不及再睡回笼觉。

而且这回见面人是个女人,让事情更奇怪。

这意味着他得做点“个人卫生”上的功课。

他清楚自己压根没干净衣服,内裤更是脏得可怕。

他一想到自己要以这种理由拒绝任何“亲密举动”,就懊恼没准备点“应急衣物”。

翻箱倒柜后,他挑出最没那么脏的T恤、最干净的牛仔裤和其他零零散散的衣物。

他喷了点止汗剂,甚至连牙都刷了。

彼得混得一塌糊涂,长期泡在大麻和酒精里,活脱脱坠入了自我放逐般的抑郁。

不过,他明白这次得亮出些诚意。

他这回要见女人,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有佳肴”。

门外敲门的声音预示着彼得到了。

简心里暗自盼了一下:虽然彼得有一大堆问题,但至少他能保证,在24小时期限一到时有人在场帮她摘下项链。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去开门。

看到彼得既惊慌又紧张的神色,简才松了口气,让他进来。

“嗨,彼得。随便喝啤酒还是别的,冰箱就在那儿。”她说,却忘了彼得压根不记得她现在这副光鲜亮丽的模样。

彼得局促地站在门口,吓得浑身发抖。

他觉得自己那点“打扮”肯定勉强不到位,面对这么高挑又光鲜的美女。

他对自己形象的巨大不自信,甚至没去想她为什么跑来乔治的公寓,要干什么。

“嗯……我就彼得。哦,对了,你也认识我的。抱、抱歉,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紧张地结结巴巴。

简此刻得做决定。

她可以解释清楚:原来他就是乔治,只不过被那条脱轨的魔法项链变成了简·艾格曼——好几个月来在他心里是“梦中情人”;也可以继续冒充简,充当一个待拯救的“小姐姐”。

“我是简。我们以前见过,只是你不会认出我。”她神秘地说。

“确实有点面熟。”彼得撒了个谎。“你是乔治的女朋友吗?”

“是啊。我们昨晚才决定开始认真交往。你带枪了吗?”

彼得从牛仔裤里掏出一把小型自动手枪。

他禁不住要显露一把“猛男范儿”。

“上了膛的。”他像个拙劣的推销员一般补了一句,期望这话能让自己看起来更男人。

他急切地想给这女人留下深刻印象,但这效果就像给人送只猫,还要跟人强调“它还有腿”一样奇怪。

“我们应该用不着它,但我不想冒险。”

“那到底要我做什么?”彼得问道,心里忍不住觉得这事儿恐怕得害到朋友。

“只要你陪我待到午夜就行。我知道听上去儿戏,可我得离开这座城市,却一个人走不了。”

“好吧。”彼得不置可否地回答,“不过为什么是我?我的意思是,我肯干没错,但你何不找乔治,或者你朋友里的哪个人?”

事实上,简根本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急忙思考。

“乔治常跟我说你。你们是好朋友。我知道能信得过你,你也会用枪。最后,我又不能问乔治帮忙,因为这是对他的好处。”

彼得皱了皱眉,谨慎情有可原。简在灵感迸发的罕见时刻顺势补充道。

“我前男友在找我。他认识我所有朋友,但明早他就彻底离开局面了。我不想让乔治知道,嗯,因为史蒂夫现在心智不太稳定。你懂我的意思吗?”

彼得的大脑飞快理清细节:一个漂亮女人想要避开危险前男友,这说得通。

也说得通她不能靠史蒂夫那个圈子里的任何人。

他已经决定帮忙,只是后悔自己落得像个乞丐似的打扮。

“那你想去哪儿?”他问。

尽管彼得生活潦倒,他其实是个好人。

他带着一种可爱的天真和那种只有社会极度边缘化人才有的纯朴。

乔治和彼得从学生时代就认识,而彼得后来陷入社会底层,也让乔治十分痛心。

以简的身份,他在很多方面有能力帮彼得找回一丝自信。

被漂亮女人当做人看待,说不定能终结他的那段抑郁。

为了掀开这段“大戏式疗愈”序幕,他亲了亲彼得的额头。

“你真棒!谢谢你,彼得!”他说得真诚。彼得满脸惊慌又尴尬,可脸上的喜悦无可掩饰。

“咱们直接上车开走吧,去哪儿都行。”

对彼得好意外地容易。

简就是忘了自己现在身体是女人。

她像平时那样逗彼得笑,果然奏效。

彼得兴奋得飞起,对这一天的发展简直难以置信。

当简意识到最好的朋友对自己有性吸引时,心里有点不安;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因为自己是“乔治的女孩”,彼得绝对不会有什么越轨举动。

他们决定开到城郊的一家汽车旅馆。

彼得对那家还挺有印象,曾经住过,服务体面。

想到能有个落脚藏身之处,简又忍不住开始期待事情会有好转。

如果没有意外的阻碍,到了时候彼得会帮他摘下那条项链。至于谁能接过它,享受戴着它的乐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想过给彼得戴上,可绝不忍心把这‘福气’施加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头上。那只能偷偷摸摸来:当面甩到某个男人脖子上,然后听天由命。

旅途中,他们在路边一家简陋的餐馆歇脚。整个餐馆油渍斑斑,卡车司机和旅人们各自抓紧时间小憩。

简立刻觉得自己穿得太招摇。除了一群女服务员,他是唯一的“女士”。那身套裙更是雪上加霜——裙摆太短,太性感,还跟人暗示他腰包鼓鼓,好像大把大把地花钱。他看见彼得眼里闪着骄傲的光,能跟这么个魅惑无比的“美人”同行,他似乎很满意。但那种虚荣丝毫补偿不了他的尴尬——他觉得自己又小又软弱,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或者至少按下自己那不可忽视的性感魅力。

一位女服务员终于从食客的纠缠中解脱出来,向简露出真诚的笑容。

“亲爱的,要点什么?”她问。

“给我来杯咖啡。你们这儿有洗手间吗?”简问。

“当然有。女士洗手间在那边。帅哥,你呢?”她又冲彼得眨眨眼。

简连忙推辞,站起身离开餐桌,却忘了带走放在椅背上的包——恰好包里的手机响了。彼得按捺不住,好奇地伸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彼得!是我,乔治!谢天谢地你接电话了!”

“乔治?怎么了?”彼得一头雾水地问。

“贱人!你和那贱人简在一起吗?”乔治的声音带着警告。

“是啊,她去洗手间了。我还以为你跟她……”

“才不会!她把我所有的钱和卡都偷了!我得赶在她榨干我之前找到她,哥们!”

“嗯,我们正往‘石里理查兹汽车旅馆’赶,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就到。”

“太好了。我去找你。帮我个忙,别告诉她我们通过电话,别让她察觉到你盯着她,好吗?”

“没问题,乔治……等等,她回来了,我得挂了,回聊!”彼得迅速把电话塞回简的包里,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简推门进了“女士洗手间”,心里一阵煎熬:他那根深蒂固的观念——男人绝对不进女厕——让他头脑空白,除了腹部绞痛,一无所想。

像个不速之客,他垂下头,满心羞愧和内疚:女厕里并不空无一人。镜子前有个女人正在补唇膏,却连瞥都没多看他一眼。简暗暗庆幸自己像幽灵般潜入了这座秘密领地,毫发无伤。他急忙摸索到隔间里,一屁股坐到马桶上,终于感受到久违的隐私。

接下来的经历更让简彻底无助:他照着其他女人的样子拽下内裤,裙子也往上提,然后解放……紧接着立刻后悔。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身体变化的彻底——下体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他慌乱地想要止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好紧闭双眼,咬紧牙关,拼命屏蔽那种让他无比清醒地感受到新“装备”的奇异快感。

完事后,他收拾衣物,慢慢从隔间里走出。像先前的那位女士一样,他在镜前打量自己,目光自然落到脖颈上那条项链。那项链和他脸蛋儿配得天衣无缝,任何人看到都无法忽视它的美丽。对简而言,它就像一只伪装的活物,用静止的姿态诱捕猎物。他能感到它贪恋寄主的体温,仿佛那份女性的暖意就是它的养分。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暗自咒骂当初怎么就没把持住——一个真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容忍这种东西吗?

疲惫又失落,他回到餐桌。彼得神色满是愧疚,显然有什么心事。

简追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就……你的手机响了而已。要不你把它关了?”彼得提议。

“我的手机?哦,对,忘了这茬。”简回答。

剩下的用餐过程平静得可怕,两人都沉默寡言。简暗自松了口气,他们吃完就赶紧离开,继续西行,奔向汽车旅馆。到店时,他们用“史密斯夫妇”的名字登记,接待员却漫不经心地问要不要买对戒。简哈哈一笑,却发现那接待员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个荡妇,正帮哪个下贱的渣男骗婚似的。

他们在房里坐到傍晚,让电视当背景,自顾自地消磨时光,几乎不再交谈。简开始察觉彼得身上以前从未见过的可怕特质——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感觉被彼得的注视吓得坐立不安。彼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事业线和修长双腿,甚至借故触碰。到剩下三个小时时,彼得终于忍不住,意志全线崩溃。

“你别再挑逗我了!我受不了了!”彼得一把跌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地嘟囔。

“挑逗你?你在说什么?”简反问,却清楚彼得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乔治的女朋友,”他冷笑,“我也知道你偷了他的钱,你这个贱人。”

简心中一惊,但早已料到这番爆发意味着什么:乔治肯定把情况告诉了他。这说明他很可能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也几乎肯定乔治要阻止他摘下项链。

此时彼得扮演“好朋友”的角色演得太逼真,面上的厌恶掩饰不住。简脑中一阵发冷,深知男人对被自己或朋友伤害过的女人能有多恨。现在是冒险说真话的时刻。

“不,彼得,你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简急忙辩解。

“哦?那我还不明白一个贱货该有多便宜吗?”彼得冷笑。

简感到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他第一次看清了朋友的另一面:那些多年来的自我厌恶和忽视,早已在他心底累积了无法遏制的怨恨。简对自己的幼稚感到厌恶,暗自发誓再也不跟这种卑劣之人说话。他紧咬牙关,握紧拳头,准备面对最坏的结局。

“别碰我,你这个废物!”他一声怒吼,试图让自己显得威胁十足。

冲突由此爆发。肢体猛烈撞击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直到简的虚张声势土崩瓦解,他惨叫出声。一记耳光与拳头相继落下,丝袜被撕裂的声音刺耳响起。简腿被分开,一只强壮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彼得紧张地拉开拉链,却没等他做完动作——一颗花生大小的铅弹以极快的速度击中彼得的后脑,撕裂他的脑组织,然后穿出另一侧,将血溅得到处都是。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无声电影”中子弹击发时的瞬间静默被炸碎,继而留下刺耳的呜咽,令彼得的最后喘息几乎听不见。

惊魂未定中,简抬起头,只见乔治将枪扔到地上,然后跪倒在彼得身旁。耳边的轰鸣依旧不绝,但他看见乔治不断在唇边默念:“你这个愚蠢的混蛋……”

简视线开始模糊,无法相信刚才所目睹的残暴。可在混乱中他清楚地看到,那个他最指望摘下项链的人已经倒下——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得明白,”乔治说,“我不能让你摘掉那条链子,你懂吗?就算我不让那混蛋强奸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简多希望事情不是这样,可他渐渐听见声音恢复正常。

“乔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他抽噎着说不下去。

“我们该走了,别留在案发现场。”乔治起身说。

这对沾满鲜血的“反情侣”匆忙离开,却都失魂落魄。离简摘下项链的时限只剩下两小时四十五分钟,而他们又在茫茫荒野中迷失了一个小时。此刻简才明白:若乔治不在期限到时帮他摘下项链,就永远没人会来了。

乔治低头看着简,脸上带着温柔与关切。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靠在车座上闭眼入睡。

简忍不住哭着入睡,心中清楚自己刚刚被残酷地剥夺了再度回到男性身体并度过另一个十五年的机会。

乔治微笑着完成了交易,心中松了口气,因为自己将永远不必再穿刚买下的那件衣服。那是一件简单的无袖花卉印花夏装连衣裙,足以让仍在熟睡中的简换下浸满鲜血的西装。他本可以买件T恤和牛仔裤,但这条连衣裙显然是最便宜的解决方案。

店主对一大早跑来店里买女装的络腮胡男人满脸好奇,但也没多想。这小镇上总是来来往往各种陌生人,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得接受所有能做的生意。

乔治会意地点点头,向店主示意后离开。他昂首阔步穿过小镇,每一步都让他觉得自己更强壮、更有男子气概。他的噩梦终于彻底结束。过去的二十四小时简直是一场折磨,他一直祈祷、希望不会再次被送回那具寄宿了他十五年的女性身体。想到自己差点就能摆脱,却被无情夺走,简直难以承受。

很快,那些塑造他女性性格的行为和习惯将被永远抹除。击毙彼得的那一枪极大地恢复了他的侵略性,随之而来的肾上腺素冲击也让他重新学会像个男人般走路与站立。当然,他确实杀了人,但那是为了保护一个无助的女人。他原本的计划是抵达后将简绑在床上,直到变身时限结束。那是确保简不会在未来某个时刻摘下项链并加诸于他身上的唯一方法。在项链被传给别人之前,他永远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

但现在,他毫无疑虑。整件事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乔治终于又能把自己当作“他”来看待。想到这儿,他重重地踩着坚实的靴子,急切地想回到那位美丽却又勉强的旅伴身边,继续他们的“共犯”之旅。

随着车门“咔哒”一声,简被惊得从梦中惊醒,乔治重重地摔进了驾驶座。

“我给你买的这个,你最好赶紧穿上,别让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说。

简迷迷糊糊地呻吟着,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起来就像刚站在被人当头轰炸的人旁边,好吗?”乔治继续说着,把那件轻薄的连衣裙扔到后座,简正揉着昨晚没卸干净的睫毛膏。

简默然接过衣服,辨认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一件连衣裙。她把它丢到一旁,靠回座椅。雾气般的迷离从眼中升起,她望着车窗外,仿佛陷入了一种惊愕僵直的状态。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乔治压低声音说,“你得理解,我活不下去,一直担心你会把那条链子绕到我脖子上。”

简没有回应,只是盯着窗外。她看到一群嘻嘻哈哈的少女在杂货店门口嬉笑。和她一样,这些女孩都没有选择成为女生,但天生为女性的她们却欣然接受自己被赋予的角色,从未质疑。可现在,因一场不可控的变故,她与之境遇相同。只有过往的骄傲与偏见阻止她全然享受身为女性的无知之福。

下定决心后,简解开外套扣子,脱下衬衫。她听见乔治体贴地让她有些隐私并下车。简脱下裙子,将新裙子从头上套下时,好奇地瞥见乔治走向那群少女攀谈。她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能换衣了,尽管对乔治挑的女装颇感无语——却发现少了点什么。

一抹银光。

简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她意识到乔治昨晚一定把项链从她脖子上拿走了。但这喜悦很快被更糟的现实取代:如果早上还戴着项链,那就比此刻更糟。她猛地仰头尖叫,看着乔治把那银色装置扣到一个女孩的脖子上,从此使简自己的变身永远定格。她清楚地记得,项链必须由女性传给女性才能“重置”。任何男性戴上它,便会变成她的样子。

乔治带着愧疚的神色回到车边,看到简泪痕斑斑,不由自主地为自己辩解。

“你现在或许不会相信,但这是最好的安排。我们终生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更多的疑惑、迷茫或恐惧。我不会抛弃你,简,我保证。”说完,乔治点火发动,希望把他们带回家。

总体来说,他们开了大约五英里,便被州警察拦下。几分钟前看到警官朝相反方向开过时,简惊慌失措。此刻他们都确信对方已经认出了他们。

“你得明白,如果你还我身体,你或许可以逃脱对彼得所做之事的惩罚。你真的觉得抢走我的身体,值得去坐牢吗?”简声音冰冷地说。

“是的,”乔治边摇下车窗边从手套箱里拿出驾照,“是的,我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