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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写命运:新职业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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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和杰基再搞一次赛马诈骗,想摆脱马厩,过上富豪般的生活。要是他们在使用Medallion of Zulo(祖罗勋章)的时候,能够多点“马常识”该多好。

故事正文

《新的职业轨迹》 Ran Dandel 著 ©Ran Dandel, 1998

初春的早晨阳光洒在一片长满青草的围场上,点点晨露闪闪发光。围场中散落着几棵大橡树和枫树,都是百年前原始阔叶林的残余。紫色和白色的三叶草花丛给这片绿茵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牛棚里,奥利·特瑞梅恩(Ollie Tremayne)开始了他的日常工作。推着一辆装满特制饲料混合物的手推车,他给马棚里的每匹赛马填满了食槽。这种饲料是将多种植物制品混合,并添加了各类维生素精制而成。喂完每匹马后,他将手推车推进储物间,又拉来几捆干草装上小车,把干草放进各个马厩的食槽中,以便马儿们整天都能啃食。接着他清理并重新注满饮水槽,这便是整个喂饲仪式的全部过程。

过了一阵,训练骑师们从宿舍走出,将马匹牵进马厩院中。他们依次给马儿戴上辔头,勒紧马鞍,准备好各项装备,等候早晨的训练跑。此时,奥利和其他马夫就迎来了这一天“有趣”的环节。

当骑师带着马匹外出时,奥利和同伴们就开始清理马厩。他们各自拿着耙子和干草叉,将马厩里沾满尿渍和粪便的稻草铲出,推到牛棚后方的粪堆,然后用高压水管冲洗马厩。接着,奥利继续冲洗马厩之间的中心通道,顺着排水沟将脏水引走。再过不多时,地面就只剩下干净而潮湿的混凝土地面。

趁地面干得差不多时,他把一辆装有铺垫稻草的小车开到储藏棚里,拉箱稻草上车。尽管这些稻草不适合当饲料,却是极佳的垫料,能很好地吸收马儿的排泄物。等地面彻底干透,他便往每间清理好的马厩地面上厚厚地铺上一层稻草,其他马夫也都这样做。

当骑师们返回后,马夫们便开始给每匹马洗澡、梳刷。这几乎占据了他们一天中剩下的全部时间。每匹马洗刷完毕后,便被放到各自围好的围场里,这样不仅能避免马匹互相争斗,更能将母马和公马分开。一天结束时,马匹被逐一赶回各自的马厩,再次享用一大份特制饲料。

除了赛季期间有几匹马要被带去赛道外,这套日常流程几乎从未改变。虽然少了几匹马的饲养工作量减轻了不少,但总有几匹正接受训练或赛后休整的马保持他们的忙碌。

奥利感慨道,如此生活实在是他那辉煌骑手生涯的冰火两重天。他曾是赛场上最负盛名的骑师之一,曾骑着四匹德比冠军马、几匹锦标赛冠军马,甚至还有一匹三冠王。他很少在前四名之外,通常能拿到优胜或更好成绩。极少当“落马者”,那也是马儿的首战,由马主专门请他提供马鞍经验。

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随着年龄增长,几次摔马造成的骨折让他不得不离开马鞍。他花钱如流水,骑术退役后根本无以为继。

他尝试凭借自己的马术经验转型做训马师,却发现虽然自己骑马了得,却没办法把这些经验传授给马匹。他也没办法教人骑马。出于对马匹和赛马的热爱,他接受了唯一的工作:成为三叶蜂蜜农场(Clover Honey Farms)最优秀的马夫之一。

休息日,他常去当地赛道看其他农场的马儿训练。有时还能进场看比赛,他会设法拿到马厩通行证,与一些老赛场伙伴聊聊天。他们中有些人退役后功成名就,但更多的却跟他一样……赛马界的窘迫骑手,勉强糊口。就是在那里,他遇上了自己最老的好友之一,杰基·马丁(Jackie Martin)。

杰基是个能骑会算的骑师,更是个四处钻营的精于算计者。他总想搞个一锤子买卖来攀高枝,奥利曾经也被他拉下水。不幸的是,他俩的那些计划就像拉尔夫·克莱姆登(Ralph Kramden)和诺顿(Norton)那样,越搞越穷。

在赛马场的赛前一天清晨,奥利在下赛道(the Downs)偶遇了杰基。虽然当天他不能入场观赛,但他还是喜欢看看冠军级马匹的晨跑训练,饱赏良种纯血马在全速疾驰时那种优雅与完美。正看着那匹新晋“黑马”,他突然感觉肘部一阵轻撞。

“奥利,我就知道你走不开。敢打赌你现在只想再骑回马鞍上。”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杰基·马丁。

“杰基!好久不见!”奥利惊讶道,“你怎么这会儿跑到这里来了?”

“哦……那也说不上什么。”杰基答道,“我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一条出路了,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我帮过你多少回,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上次的计划把我们俩都坑惨了。我可是从花天酒地到如今靠铲粪糊口,就差没当乞丐了。说实话,我可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尤其是经历过那些事之后。”奥利说。

“奥利,我知道以前我们想法都不靠谱。但这次你听我说完,跟我相处一天,我想你会改变主意。要是你不喜欢,就算了,我不会介意,也不会影响咱们的友情。怎么样?”杰基说。

“好吧,这买卖听着也没坏处。不合适我就撤,不签合同?”奥利问。

“对,就这么说定了。”

“行,干什么?”奥利追问。

“下周三早上来巴灵顿餐馆(Barrington’s Diner)吃早饭,我把一切跟你说清楚,让你看看实物,你自己决定。”杰基指点道。

再聊了几句,奥利便答应了。他到时要请假一日,但那不成问题,他本就积攒了几天假期。要处理点私事,偶尔请个假也无妨。

下周三清晨,奥利来到巴灵顿餐馆,天刚蒙蒙亮,餐馆已经开门了,他们坐下来大吃一顿丰盛的早餐。这里最出名的是丹佛煎蛋卷(Denver Omelets),奥利最爱那口。

吃着吃着,杰基开口说起他的提议:“奥利,你是我最好的人选,因为你最懂赛马。你知道如何抢占出发位置,如何在第一弯和背道上给马儿调配节奏,更知道如何在冲刺回线时激发它的全部潜力。正是需要你这样的经验。”

“你说要利用我,前提是赛日能进赛道。去年那宗丑闻你也看过吧?你被终身禁赛了,现在没人敢接你下注的单子。”奥利接话。

“杰基,我骑术虽在,但我发现自己压根不会教骑。怎么教一个见习骑师判断马什么时候发力,什么时候该收住?那得靠感觉。你要我怎么帮你呢?”奥利问。

“这正是关键。要不要亲自变成一匹马?”杰基挑眉。

“既然这是童话故事,你也知道要是我真是一匹合格的赛马,那就根本不用骑师……嗯,也不需要会干别的,只要会稳坐马鞍就行。”奥利配合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杰基笑道。

吃完后,杰基看了看表,示意奥利上车。车行途中,奥利忍不住问:“咱们去哪儿?”

“去我知道的一个小农场,我要给你看看点东西。看完之后,我再跟你谈主意。”

一小时后,他们从一条乡间小路拐到路肩,进了林子。透过树木,他们能看到几片围场。下车后,杰基领着奥利穿过树林。

“到这儿来,奥利,我要给你看这个……”杰基的声音从树丛深处传来。

奥利顺着声音走出林间,来到一片明媚的草坪。杰基正站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件皮革制品。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奥利?这是当年‘南方舞者’(Southern Dancer)赢得深南锦标赛(Deep South Claims)时戴的辔头。这就是我们致富的钥匙。”

“杰基,旧辔头?谁会买啊?看着都半腐烂了!”奥利惊呼。

“没错,但重点就在这里。看好了!”

杰基放下辔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件让奥利大吃一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女士内衣。他又从另一口袋里拿出一条小项链戴在脖子上,然后将那内衣贴在项链上。

“忍我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们怎么成为赢家。”杰基说道。

奥利看着,发现杰基的身形开始变化。他逐渐矮了些,又变得苗条了许多。

他的头发开始留长,甚至盖住了后脑勺的秃顶。随着两个隆起在他衬衫下愈发明显,显然身体内部发生了变化。他的五官也渐显柔和,颧骨上提,下颚线不再那么粗犷。

奥利目瞪口呆,只见杰基的腰部不断收紧,臀部则逐渐丰满起来。杰基原本黯淡的棕色眼眸变成了深邃的湛蓝。他的发丝已飘过肩头,颜色也从灰白转为栗棕。

大约半小时后,杰基显然已化身为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她不再是那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而明显只二十出头。

“够劲儿吧,奥利?”杰基用低沉悦耳的中音说道,“有一天我在赛道上地上捡到这条项链。它第一次作用到我身上时,我变成了一个更年轻的男人。后来玩着玩着,我发现自己能变成任何想变的人。大概十二个小时后就能再变回来。这就是我们发家致富的法子。”

“变成年轻女人?那怎么赚钱?嫁给有钱的年轻人?当皮条客?”奥利反问。

“不是的,奥利,你还没明白。借助Southern Dancer的辔头,你就成了Southern Dancer。把你的脑子装在那具身子里,没人认识你,赔率会巨大。我们下注后稳赚不赔!”

奥利抗议道:“等一下!让我变成马?这是我听过最荒唐的事!如果我变不回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把命运交在你手里!”

“我同意你的顾虑,所以下注的事你来做。因为过去的那些阴谋,庄家不敢接我的盘,你也知道我被终身禁赛。只有你能暗中下单,之后由我变回给你提款。”

“嗯——我得好好想想。”奥利语带疑惑地说道,同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杰基新铸的身段。

杰基开车送奥利回餐馆取车的路上,奥利一直在思考。杰基一开口,他就挥手示意她别说话。他望着窗外,偶尔才投向这位“新身姿”同伴一瞥。

回到餐馆时,奥利下车,让杰基留在车里。他绕到副驾驶窗前。

“杰基,虽然我可能要后悔,但成交。我们先物色一场合适的比赛,再让一匹马报名。我会凑足报名费,也会下足长牌。如果选对了,轻松赢到手软。”

杰基露出可爱的笑容:“太好了。我觉得你变成Southern Dancer最合适。那副辔头正是Dancer赛绩巅峰期——十五赛入十胜,其余比赛也都有名次——用它肯定不会错!我再和你详细商量!”

说完,杰基挂入档位,发动汽车驶离。

几周后,奥利接到杰基消息,再次于Barrington’s餐馆见面。

“好,奥利,”杰基解释道,“计划是这样的:你请几周假,我们先把你变成Southern Dancer,适应一下身体,然后报名参加Hartford Stakes。你把能压的注都压上,我们赚翻天。赢到手后,你就不用再铲屎糊口一辈子。绝对稳赚!”

“杰基,这未免也太夸张,但我真需要一个新开始。距离Stakes开始前,我能请到两周假,就这么干吧!”

在Hartford Stakes前的几周里,杰基让朋友以Dancer’s Daughter之名报名参赛。然后奥利则四处找庄家下注。因为Dancer’s Daughter闻所未闻又配聘见习骑师,赔率极高。

比赛前一周,奥利在朋友的农场与杰基会合。他们走到远离农场其他区域的旧围场角落,杰基让奥利脱光衣服,戴上那条项链,又用那副旧辔头触碰他。

起初,奥利毫无异样感,忽然一股强烈的麻刺感遍布全身。就像手臂“睡觉”那种麻,但这感觉蔓延至浑身。

他的四肢开始有异样的感觉,他眼见它们渐渐拉长、变粗。手掌开始变形,除了中指以外,其他手指竟都缩回掌心。中指则周围迅速长粗,指甲也异常巨大。他意识到手臂正变成前肢,中指指甲竟成了蹄!低头看,脚部也有同样变化。

他再也无法直立,先跪倒在地,又翻到一侧,前蹄和后蹄伸展在前。整个过程中,他感到皮肤上长出绒毛,栗棕色的被毛迅速长满全身。

一阵鼻部剧痛预示着面部的变化。他试图斜视以观察,可很快发现根本不需要多费眼力。脸部开始向前伸展,同样被栗棕色毛发覆盖。他还能感觉到牙齿的变化,前牙与臼齿之间出现了空隙,舌头变得又长又宽。

一声喘息,他感觉尾部传来奇异的撕扯感。他转头,只隐约瞧见新生的尾巴。胯下另一阵剧痛提醒他更多的变化正在发生。

仿佛过了数小时,剧变终于停止。他试着用新生的腿挣扎着站立,连试几次才扶着支撑站起,却像刚出生的小驹一般踉跄。几分钟后,他已能稳稳立住,随后尝试迈出几步。令人惊讶的是,他竟感到舒适而自信。很快,他能轻松行走,试着小跑也毫不费力。小跑、慢跑、疾驰都难不倒他。出于好玩,他又试了五步动作,起初有些怪异,片刻便驾轻就熟。他觉得成为一匹拥有五种步态的纯血赛马真是妙不可言。

他的新身体年轻、强健、柔韧。他四处奔跑,发觉轻而易举。他一路疾驰至杰基身边,随后放慢脚步,停在他面前。

“好样的,奥利,”杰基喜形于色,“看来你很适应当马。我看到你那步态变换,都觉得好玩。你肯定没问题。明早我们去马房让你继续训练。”

说完,奥利跟随杰基回到朋友农场的马厩。

赛前一周,奥利每天清晨都起床与新的骑师训练。这位小伙子骑术不错,却缺乏实战经验。变成马后,他看着就像一匹顶级良驹,小伙子对自己也充满信心。

“马丁先生,”骑师兴奋地说,“这匹马太厉害了。看她老像在主动思考,总能知道何时加速、何时保持。我打包票,这场Stakes她轻松跑赢。”

他说这话时,奥利才恍然大悟。整整一周,他都沉迷于当马的感觉,竟忘了件最重要的事:他变成了母马!一匹雌驹!这是怎么回事?细想之下,Southern Dancer本来就是母马,而他以“Dancer’s Daughter”参赛。他早已被这计划带得昏头,没多想。但想到身为母马要是无法变回,事情就麻烦了。

终于,比赛日来临。奥利由杰基的朋友用运输车送到赛场,被安置在某个赛马厩舍的隔间内,单独留守。赛前一夜,他因紧张难眠。

周六清晨,天朗气清。业主们陆续乘豪华轿车抵达,观众席也渐渐坐满。马厩里,一群忙碌的马夫正在为各自的坐骑做赛前准备。

因为Hartford Stakes是当日最后一场,奥利等得煎熬。唯一的插曲是有个小姑娘来到他的隔间。

“奥利,是我,杰基!”那小姑娘尖细声音道,“因为我不能用原来身份入场,就变成别人了!怎么样?”

奥利只能点头并嘶鸣回应,这似乎让杰基很满意。

正当杰基想再说些什么时,一名马夫请她离开。那马夫拉起奥利的缰绳,带他去配鞍区。杰基目送他们离开后,上了看台。

在配鞍区,奥利纹丝不动,马夫换上赛用辔头,然后盖上一条马毯,再架上鞍座。马夫在他肋下扣紧鞍带,年轻骑师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生怕赛中松落。

比赛哨声响起时,作为马主的杰基朋友将骑师扶上马鞍,然后目送他加入前往起跑门的队列。

为了入戏,奥利在前往起跑门的途中偶尔跳跃、活蹦,表现出一匹骄傲急切的赛马的神态。渐入门前,他还配合骑师做出听令的姿态,等待轮到自己进入门区。

终于轮到他们进门。其他马都急切蹄击,但没有一匹后退或乱窜。

当后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后,奥利绷紧了后肢,屏息等待发令铃响。铃声一响,前方每匹马面前的大门同时打开,它们齐刷刷地冲出了栅栏。那是一次完美的起跑。

沿着前直道,奥利评估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他起跑时靠近外侧,因此必须全力疾驰,才能抢占有利位置,以便干净利落地进入第一个弯道。他奋力冲刺,刚好在马群绕弯拉开队形的瞬间,挤进了第五位。

他们绕过弯道进入后直道时,奥利稳住了自己的名次。这正是该稍微加速但又不能过度耗费体力的时刻,他希望保留一点余力,以备最后的冲刺。他在进入俱乐部弯道(Clubhouse turn)时再度向前推进了一名次,一直保持到冲进正道前。现在,就是全力以赴的时候!

奥利倾尽全力,四蹄齐发,感觉自己像是在跑道上飞翔!他能感受到尾巴在身后飞舞,也能清晰地听到蹄子踢起泥土的撞击声!骑师紧抓缰绳、紧贴马身,生怕向左右或身后张望。与其他几位频繁挥动马鞭的骑师不同,他甚至没动用马鞭。

奥利此刻几乎无暇顾及其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终点线上。他用前肢尽可能地向前伸展,后肢则奋力蹬击,向前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他的肺部因剧烈运动而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在为冲刺供氧。

他就这样一路奔跑,直到感觉到骑师已站立在马鞍之上,轻轻向缰绳拽了一下。奥利渐渐放慢速度,从全速转为小跑,又缓缓减速至行走。终于,他停了下来,随后被引导转向。它们沿着跑道外缘行走,直到来到一段色彩鲜艳的栏杆前。奥利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领进胜者圈!

仍喘息不止的他迈入胜者圈,一位工作人员将一顶硕大的花环郑重地套在他的颈上,他能感觉到骑师在向观众挥手致意。杰基的朋友此刻正站在领奖台上,接过这场Stakes比赛的奖杯。不久,骑师下鞍,与她的那位朋友一同登上领奖台,而奥利则被带回马厩。

回到马厩,马夫为他卸下鞍具,开始给他做放松按摩。按摩结束后,他们在他身上盖上毯子以防着凉,然后在面前放了一个小水桶。他贪婪地一饮而尽,却觉得意犹未尽,随即想起赛马在充分冷却后才能大量饮水。

数小时后,赛场渐渐归于宁静。马主们已奔赴各自的赛后宴会,观众也陆续离场。奥利在自己的马厩里昏昏欲睡,忽然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仍然化身为小姑娘模样的杰基!

“奥利,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有人提出抗议,他们开始核查。有人发现你的注册号码竟和Southern Dancer一模一样。他们很快就要来检查你唇内的纹号了!”

奥利意识到麻烦来了。他们本没料到有人会追查注册号码,所以根本没处理那隐藏在唇内的纹号。所有赛马都会在嘴唇内侧纹上注册号,这是识别赛马的永久性方法。

杰基打开马槽门,准备领奥利出去。奥利迈出门槛时,不慎碰到了杰基。他感觉接触处传来一阵奇异的麻刺感。

很快,他头晕目眩,踉跄倒地。他跌倒时,头部撞上了马厩的一根支柱,随即一片漆黑。

他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他躺在一间墙壁淡黄色的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穿着病号服睡在医院床上。房门打开,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哎呀,小姑娘,”护士一边摸脉诊血压,一边打招呼,“今天早上感觉如何?你那头可是磕得不轻啊。”

“我觉得还好,就是头还有些疼……”奥利迷迷糊糊地回答,对自己为何在这里一头雾水。

“那很正常,我估计还要疼几天,”护士说,“我们很快就会送来早餐,希望你有胃口。另外,你昨晚被送来时是彻底昏迷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好记录在病历上。”

“呃……O-奥-奥利。”

“好吧,Olivia,”护士面无表情地写下,“医生很快会过来,他会帮你理清情况,也会帮你联系家人。”

“家……人?”奥利结巴道,“我没家人啊,我一个人都没有。”

“哎呀,亲爱的,”护士安慰道,“那我得请社会服务部门过来一趟了。”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奥利被独自留在床上,思忖着如今的境遇。“小姑娘?Olivia?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发现床板比以往高了许多。迅速他明白,问题不在床,而在自己!他的身材比以前小了太多。

他走进盥洗室,对着镜子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他在赛场上见到的、和杰基一模一样的脸。他现在成了那个小姑娘!但杰基又去了哪里?

正当他要回床时,房门又开了,医生走了进来。

“小姑娘,你不该下床,太早了。你需要更多休息,还不能出院。赶快回去躺下!”医生板着脸命令。

“我到底怎么了?”奥利问道。

医生看了一眼病历,又简单检查了一下,说:“我也说不清楚,但昨晚你是在赛马厩里被人发现的,当时全身赤裸,昏迷不醒。那匹赛马还站在你身边,像是在守护你,急救人员在赛场官员赶来将它带走前,一直无法接近你。那匹马非常舍不得离开你。那是你的马吗?”

“不……没有,”奥利摇头,“我没养马啊。”

“嗯,不管怎样,社会服务部门会来帮忙找找你的家人。”

“我都跟护士说了,我没有家人。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别担心,我们会妥善安排你的。”

医生离开后,奥利带着一声叹息,重新躺回床上。

◆◆◆

“Richards先生,您那闺女真有马的气质,都能看出来她有多爱她的马。”

“嗯,是的,Olivia确实对那匹幼驹爱不释手。就是去年夏天因弄虚作假被塞进Hartford Stakes的那匹马。她血统优良、赛绩辉煌,可因为作假记录,已经无法再参加比赛了。虽然不能让她继续出赛,但她将来一定能产下许多优秀的小公马或小母马。已经有好几个马主排着队等着预定配种。”

“您是怎么找到这么匹马的?”

“不是我找到的,是Olivia找到的。自从我们去年收养她后,她就天天看各种马匹登记资料,那是她的热情所在。我们问她为何如此痴迷,她说自己非得找到那匹‘完美’的马不可,只要找到它,一切就会好起来。”

“如今果然找到,闺女也变得非常幸福。自从离开医院后的抑郁一扫而空,学习也进步很快。我很庆幸找到那匹马,让她重新找回了快乐。”

(在围场内)“杰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知怎么地我们互换了,你成了马,我成了小姑娘。知道真相后,我愧疚得不得了,非得找到你才行。出院后,我又去找那个能让我们变回来的勋章,可赛道里没人见过它,看来已经彻底丢失了。

“我被Richards先生收养了,我想我慢慢也开始喜欢他和我的新妈妈。虽然要再次从头成长也不容易,但我觉得我能行。毕竟现在有你陪伴,哪怕你成了我漂亮的小幼驹,我们也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我们的计划虽然没能兑现,我们也没捞到那笔钱——因为胜利被取消了,下注无效——但至少不用赔输的本钱。更妙的是,我们都获得了新的开始。我们还都年轻,人生才刚起步,前途一片光明。我们还拥有漫长的岁月要去体验母亲的滋味。对于我们这对‘老家伙’,也算不赖了吧,小姑娘?”

杰基只能点头,并轻轻嘶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