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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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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患重病、命在旦夕且与各种犯罪势力有着广泛联系的富翁被关押在监狱的死囚区(Death Row)。他找到了一个逃脱的方法。每天只要服用一种魔法药剂,他的意识就会转移到一个恰巧出现在错误时间、身处错误地点的女子身体里。每天,他能在她的身体里多待一个小时,直至累计达到魔法规定的24小时,届时他将永远成为她,从而逃离监狱。只是由于他并不完全信任这股魔力,于是让隔壁牢房的那个人先试验这剂药水。

故事正文

死囚区

Waldo 著

这是一个多章故事,主题为跨性别。虽然含有大量性爱描写,但我更关注故事本身胜于性。如果你未满十八岁或者对此类内容有严重顾虑,建议你不要继续阅读。

第一章——阿青

沉重的金属门发出铿锵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尽管头顶的灯光明亮,将走廊照得一清二楚,但只有那些真正身处死囚区的人才能体会到那股冰冷、不友善和压抑的气息。押解警卫向老人点头示意,让他继续前行,同时心中暗自猜测这位老人是如何避免大多数人都会感受到的窒息与潮湿的不适;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忐忑地走过这里的情景。那位年事已高、面无表情的中国老人拄着一根手工雕刻的拐杖,缓缓迈步,走向下一个检查点——在那里,狱警会将他的拐杖收走。

警卫那双硬皮、钢头长靴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墙壁间回响,将老人包裹皮革的小鞋底的轻微摩擦声完全淹没。靴声有着奇怪的节奏:两声清脆的“咔嗒”后便是一段长长的停顿,警卫会在此停下脚步,等待老人先行。老人以右脚轻轻迈出,然后默默将左脚拖出,再以右脚迈步,左脚继续拖着,这样的短促步伐和左腿无法完全发力让他走十步才相当于警卫的两步。

对押解警卫来说,这段路似乎漫长无比,终于,他们来到死囚区的检查点。两名守卫查看了押解警卫递上的文件,读毕后,资深警卫开口道:“秦先生,您今天是来会见编号14718的囚犯约翰·奥古斯都。我必须提醒您,您在进入联邦设施时已同意的基本规定。因当前属高度戒备状态,某些囚犯需执行额外手续,奥古斯都先生便在其列。我们将带您进入一个专门的会客区——那里放置着一把椅子,就在一个小囚室外。请您坐定后,我们会收走您的拐杖。从您坐下之刻起,您不得起身,也不得跨越会客椅前方四英尺处的黄色警戒线。待我们将奥古斯都囚入室后,便会离开,届时您可与他交谈。室内不会有警卫在场,但我们通过静音摄像头全程监控——我们能看见您,但听不见您与囚犯的私语。如果您离开椅子或试图向囚犯递送任何物品,我们将重新进入房间并将您逮捕。您是否理解并同意遵守?”

老人微微颔首,冷峻的双眼未露半点情感。警卫见状仍不放心,正色道:“我需要一个口头答复。”

“是的。”老人用风烛残年的古老、嘶哑之声应道。

另一名检查点警卫操控面板,伴随一阵电机的嗡鸣,重金属门解锁并缓缓打开,露出一间宽敞房间。押解警卫和检查点警卫将老人护送入内,引他来到墙边一把牢固固定在地面的金属椅前,对面便是那扇小囚室的铁门。椅子与囚室相距约十英尺,椅前四英尺处绘有一条醒目的黄色警戒线。

老人坐下后,警卫收走了他的拐杖。他们相对无言,注视着空荡的囚室。约五分钟后,另一扇电动门的启动声预示着囚犯到来。囚室门开,三名警卫押着一名身着鲜橙色连体工作服的囚犯进入。囚犯因脚腕和手腕被钢制手铐锁住,只能迈着断断续续的小碎步,金属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这名囚犯的体型和面部轮廓与已故演员彼得·洛雷极为相似,那些不曾见过约翰·奥古斯都的来访者(如记者、社工等)在盯着这张面孔时,脑海中会不自觉地浮现半夜电影里的惊悚镜头,仿佛面前是个变态杀手。若非他留着精巧修剪的络腮胡且剃了光头,几乎就是彼得·洛雷的翻版。三名警卫协助囚犯坐进囚室内另一把同款椅子,并将他的手铐固定在椅臂上。确认锁具无误后,三人分秒不差地走出囚室,重铁门“铛”的一声关上,在房内回荡。

检查点警卫再次重复要求:“秦先生,自我离开此室算起,您有一小时会见时间。我们通过摄像头实时监控您的影像,但因无音频功能,确保您的私密对话不被监听。若我们发现您违反在主门或我处已说明的任何规定,本次会见将立即终止,必要时我们将强制将您带离,且您可能面临逮捕或拘留。如您希望提前离开,可按椅旁按钮,等待我入内。”

老人再次颔首,表示接受。警卫虽皱眉,仍认可了他的点头。确认程序执行无误后,检查点警卫与押解警卫同时离开,手中拿着老人的拐杖。房门关上后约十秒,两人方才动弹,只见彼此对视。

终由囚犯先打破寂静,他以一口与彼得·洛雷那尖细声音大相径庭的深沉男中音道:“您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我上诉被驳后,没什么人来见我,就连律师也要我付钱才肯来。”

老人那颤栗破碎的古稀之声道出来意:“我孙儿在哪里?你们到底要对付我们什么?”

“哟,老先生。咱们先说说礼节——互相了解一下。最近世界系列赛怎样了?寒霜可把花都冻没了?我在这儿哪能知道外面事儿。死囚区规矩多得很,根本谈不上什么长久交情。我倒想给您抽根雪茄,但如您所见——警卫不让我们互换物品,也不给我什么额外特权。”

老人不为所动,继续道:“如果我孙儿有事,我就灭了你和你的子孙。”

囚犯耸肩笑道:“我倒喜欢好雪茄——警卫时不时用X光检查,然后偷走几根,可坐下抽根好雪茄思考人生还是挺享受的。我一天就允准抽一根,真盼着什么时候能想抽就抽。”

老人冷冷回应:“我只关心我孙儿平安归来,其余无话可说。”

“见面不先唠两句就谈正事?别担心你孙儿——他没事。就算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至少还有三十个孙儿,在这拥挤的世道,多一个少一个算啥?反正既然你来见我,他现在安全。要是你不配合——好在你今天来了,要不我那些朋友可真要下狠手,比如剜他舌头。要是上周你按我们礼貌邀请来,就不用把他耳朵砍下来吸引你注意了。虽然耳朵长不回去,他还能留长发遮住不对称的轮廓。你看,我没多少时间了——我的最后上诉因技术问题虽拖延了处决,但并未让我重获自由。我没闲工夫绕弯子,所以得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决心。我早就觉得,等你看到他那只耳朵就肯配合了。”

老人冷静道:“今天就放人,否则我最疼爱的孙儿也别想苟活。”

囚犯摇头道:“不行。我原本想让你看到你孙儿的耳朵,就知道我掌控一切,你得按我吩咐办事。只要你照我说的做,他就安全。你要是犹豫一次,就剜他的舌头;下次,就砍他的那话儿;再下次,他就会失去一条手臂。再犹豫,我就发疯。我敢说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为了让你配合,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明白吗?”他在“明白吗”后低声嗤笑,故意加重了语气。

老人沉声道:“别磨叽了。你逼我走投无路,要么就按你要求办事,要么就害我孙儿到底。你能把我的草药走私给你吗?”他那双冰冷的怒目在刺眼的顶灯下闪着寒光。

囚犯露出一抹狡黠笑容:“行,不过首先我得确认你的魔法——或者不管你怎么称呼它——确实能达到你所说的效果。”

“我可不想不知成效就服用你的草药。我想先做个测试,我这有个自愿者,你可以用他来证明这药确实有效。”

“这办不到。我的古老中国仪式极难筹划。如果星象不精准对应,就无法生效。我可以勉强推算出一次身体互换的目标位置,但要实现两次互换则不可能。这大概根本做不了。”

囚犯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笑道:“在我亲眼见到它有效之前,什么都不信——必须知道它真的管用。别忘了,你孙子的可拆卸身体部位也快耗尽了。我在隔壁牢房和那人隔着栏杆聊了不少。他叫罗伯特·威廉姆斯——因抢劫时杀死一名店员入狱。说实话,那是在不到五年内的第二次酒类商店枪击案,他们对他从重惩处。在死囚区和他关了三年牢,我对鲍勃的了解都胜过我亲弟弟。我想让你先对他施展你的魔法,等我看到他的新身体再来试我的。当他坐在那把椅子上——一个获得新身份的自由人——并向我确认那真的是他,那时我就让你再对我玩你的把戏。在此之前,你孙子就是我朋友的‘贵宾’。”

他们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然后老人说:“我不制定阿青的规则,我只是遵循它。星象的位置决定了启动日期和客体位置。如果你能自由移动到其他地方,也许我能做到。但你被锁在这里,我无法连续两次准确推算出合适的组合。要成功转换你那朋友,整个过程需要25天。头十天,每天他要服下一小撮我的草药,这会让他的身体每天进入一次昏迷。起初,他会睡去,然后在新的宿主体内醒来,而他的真身体则持续昏迷。他能清醒地控制新的身体,但第一天只持续一小时。接下来二十四天,每天延长一小时,直到最后一天,当他在宿主体内度过整整二十四小时后,就会永久转移。那天,他原来的身体会在昏迷中死去,而他则成为自己所入侵的那具身体。”

“见鬼,这在这儿要实现可难了。我本以为这是瞬间转换、我能掌控的——但连续执行二十五天又是另一回事。我能把草药弄进来,可我贿赂不了所有警卫。有人没在我账上,肯定会注意到他那该死的昏迷,把他送到医务室。起初,这帮蠢货警卫什么也发现不了,因为看上去他只是在睡觉,可当他夜里睡足八小时后再也醒不过来时,他们就会起疑。第二天又发生同样状况,他们就更会起疑了。”

“那就放了我孙子。我改不了阿青的运作方式。我不懂它如何工作,也无法掌控我祖父传授给我的古老仪式。如果你朋友在最后一天前被转移出这个范围,一切就完了。只要他在此范围内一英里以内,仪式就会生效。要是搬走、偏离起始位置,就无法再对他重试。星辰只给任何人一次机会。”

约翰·奥古斯都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好吧,那我们就得学会接受这个限制。他最终会进入什么样的身体?有什么选择吗?”

“没有选项,规则非常严格。我使用星象和这座监狱计算出一个三角形,然后找到三角形另一点落地的位置。我已经在那里租了房子,并开始引诱潜在受体。要再让第二个人到那里,对你来说会很困难。”

“嗯,总能想出办法的。鲍勃的新身体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也无法影响选择。仪式要求我向许多人发出邀请,只要有人在我预定时间前后十分钟内出现,我就必须接受。我只知道,他和你将要进入的新身体都会是女性。”

“操,女人啊——鲍勃可得好好享受当个小骚货了。至于我自己,我无所谓。我只想离开这里,只要不是他妈的猫身体都行。我恨猫。你为什么不能请个男人来?”

“我不制定规则。受体不是女人的话就行不通。”

“一定要是健康、年轻、还要长得漂亮的身体。”

“我没有选择。星辰会挑选响应我的邀请者。”

囚犯盯着老人看了好几秒,随后低声说:“我想,做个他妈的小婊子总比待在这儿强。成交。你什么时候开始?”


汽车驶离土路,缓缓沿着那条通往一座古老农舍的蜿蜒狭窄土路前行,这座农舍坐落在风景如画的田园农田中央。沿路一侧的林间,斑驳的阳光透过树隙洒下,熠熠生辉。

司机将车停在一座小巧空荡的鸡舍旁,并摇下车窗,因为天气很暖。熄火后,27岁的安德里娅·贝尔看着折叠好的报纸,上面有一则被圈出的广告,写道:

出租 — 小巧偏僻农舍。靠近山脉,适合想要远离尘嚣的作家或艺术家。电话:555-1268

她走下车,整理了一下裙摆。她身高5英尺10寸(约178厘米),但她平日穿的那种高跟鞋让她与任何6英尺(约183厘米)高的男人平视。她总是打扮得像一位举止得体、优雅昂贵的房产经纪或律师——非常职业。例如今天她所穿的:一条剪裁合体的灰色裙子、一件衬衫和一件双排扣外套,色彩搭配完美,并在脖子上系了一条丝巾,为职业造型增添了一丝女性柔美。这套装扮就像有钱牧师的妻子才会穿的。

她指间戴着一枚简约的金戒指,暗示可能已有意中的丈夫,但她的闺蜜们都知道,她戴着它只是吓跑潜在追求者,她宁愿在床上看一本好书也不愿有男人相伴。她从未结过婚,倒是尝试过几段恋情,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性爱——至少是和男人的性爱。

她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被一副实际并不需要的眼镜遮住,只因她喜欢镜框带来的形象效果;她觉得眼镜能掩盖那些已开始在年轻脸庞上浮现的烦恼细纹。她几乎不需化妆;五官分明且古典,高颧骨、小直鼻、高额头,让她的面容具备了模特都羡慕不已的常春藤气质。她的黑发在后脑勺盘成一个小巧的法式发髻,用那种隐藏式发夹将每一缕发丝固定,看起来有些像中学女教师。她身材纤细,双腿修长,手腕纤窄,手臂瘦削,体重只有127磅(约58公斤)。大多数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的身上应该再有些肉感。

因为一贯相信形象至上,她勉强挤出一丝浅笑,整理了下西装外套,让它将她的胸部掩饰得更严实。西装下藏着一具女性的身体,柔和流畅的曲线被西装掩盖,而非凸显那玲珑身段。曾有一位旧爱称她的身体精致得不应被这般端庄服装遮蔽,却被她一笑置之。她的胸部饱满坚挺,匀称无下垂,源于她始终如一地佩戴紧致文胸。她选择的文胸能最大程度地压缩胸部,并防止行走时的晃动。她纤细的腰部衬托出圆润的臀部曲线,却一如既往被外套下摆遮住。她的双腿修长结实,线条优美,只是裙摆刚好盖过膝盖,未像当下流行的及大腿中部那般短。

她露出爽朗的笑容朝房子望去,心中暗自猜想屋主在哪儿。努力抿住眉头的她终于得到回报,屋后的门开了。一位身材矮小、年轻的东方男子为她拉开后门。安德里娅对他点点头,说道:“你的指路简直太准了,我一点儿也没迷路。不过你说得对,这儿绝对是乡下,一英里之内都找不到第二栋房子。我喜欢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那人礼貌一笑,看了看手表,已过约定时间七分钟。他就是祖父吩咐他等候的客人——屋主。他对她微笑,开始向她推销房屋租赁:“这房子归我祖父所有,他可不愿看到它空着。我在等您期间给他打了电话,他让我把头六个月的租金减半,并且先下架广告。”

她打量着这座两层农舍,对它的乡村风情和田园魅力甚是满意。这房子建成于许多同款蓝图房屋之前,显得尤为独特。凝视那小小的后廊,带着木质纱门和廊上的冰柜,她知道这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偏远乡野之所。

“我完全负担得起租金,钱不是问题。”

“我正在找一处可以住上一年的住处,好让我筹备下次的艺术展;在那儿我无需担心邻居打扰,也不必应酬攀谈……既然看准了地段,内部长啥样我无所谓。我就租下你的房子,接受你减免后的租金。”


监控站台上的狱警盯着静止的监视器,知道同事正在向来访者讲解必遵的规定,也确信这位来访者跟狱警一样了解这些规矩。尽管奥古斯都昂贵的律师已进入最后上诉阶段,很快就会被官方驳回,宣告他在死囚区漫长的服刑告一段落,他依旧每周至少来探访一次。

狱警将摄像机镜头拉近,盯住律师身上那身昂贵的衣服——显然是用替这名“窃贼”辩护的律师费买来的。他冷笑着看着律师那件最顶级面料的贵气双排扣西装,洁白笔挺的衬衫领口系着一条金丝绸领带。脚下的意大利皮鞋在这牢房里格外与众不同。

他再将镜头拉回广角,一脚搭在监控台上,观察另一名狱警离开房间,然后拨下开门开关,关上门。凝视着监视器,他看着那隔着玻璃的两人唇动,揣摩着他们会聊些什么。

牢房里,奥古斯都问道:“怎么样?”

“我可受够了老是来这儿,还得冒卷入你那些邪恶阴谋的风险。你得让别人替你干脏活。”

奥古斯都冷笑道:“听着,你这个蠢货,我可把你从那场假土地丑闻里拉出来,还教你如何赚真金白银。只要我手里有证据证明你漏报给国税局的那三百万多美元,你就得替我干。作为律师,你知道狱警什么时候在捉弄你,也知道该怎么保证他们偷听不到我们的对话,所以你是我和外界联系的最佳人选。老头的仪式进展如何了?”

“看来老头的那套神棍把戏已经算好了位置。他孙子今天来见我时告诉我,必须明早开始算时,且只能持续三个夜晚。如果到第三晚还没开始,就得等八十四天后才能再试一次,下一个机会在一百四十二天之后。我看你那上诉按这态势,七个月后也活不到那时。你也许得考虑放弃示范,让老头的魔法这次直接用在你身上。你确定能把老头的草药偷进来吗?”

“没错,我兄弟已经谈妥,两万五解决。我明早吃早饭时就能拿到那东东。看起来像粗磨的黑胡椒粉,我们会藏在我那只允许保留在牢里的胡椒瓶里。”

“约翰,你这事风险极大。还得做两次,等你开始莫名昏迷时,狱警就会盯得更紧。怎么不你先去试?要是你想让你那哥们也逃出去,就让他最后去。这样他们就不太可能阻止你。”

“你他妈的混蛋。我都不确定我真要这么干。我更宁愿光着身子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衣服走出这里,成为一个自由人。只要有一丝因技术性问题推翻判决的希望,我就等法律途径走完。当其他办法都被否决后,我才把自己交给老头和他那神秘的远东草药。那个交易地点到底在哪儿?”

“小子没告诉我。当我问他时,他只说我们别多管闲事,得等交换完成后才能靠近。”

“好吧,我们就不管他。去他妈的。我得有人在那盯着,确保那女人别跑了。我得确认这次交换有效且永久。找到那房子的地址,派几个可靠的人守着我的利益。除非她真试图逃走,否则别让他们干预。”

第2章——同伙间的默契

“…所以这一切都为这个仪式做好准备了。我知道你说好干,但真到要动手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做,鲍勃?”

隔着钢条,鲍勃·威廉姆斯低声回应:“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机会靠技术性问题获释,所以不管多疯狂多危险的事我都试试。我是你的人。”

“是啊,可很快你就要变成女人了——一个空白的女人——自由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性别改变会不会让你困扰?”

“不会的。我小时候在布朗克斯的教养院呆过——一个太可怜、长得太小的孩子。小时候,我硬着头皮发现,屁股里插根鸡巴并不会杀了你。学会别抵抗后,我的人生大有改观,成了一个老大帮派头目的‘狱中女友’。在那两年里,我每到晚上就变成女人,为我的男人或者他想赏赐的人服务。一开始我别无选择,要么用身体换命,要么死。我为了活命做了该做的事。要是你见过那时的我,你会以为我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因为我扮得可投入了。对了,你想听听他吗?”

“没。”

“我那时的男友是最原始的征服型男人——想要什么就要怎么来。我一开始反抗无果,他玩弄我、戏弄我,直到准备好疯狂占有我。他拉人关系,让我们被单独关在洗衣房。还没反应过来,他胳膊已经环住我腰,嘴唇狠狠贴上我的。我想挣扎,却甭抵抗,他那更重的身体把我牢牢压在下面。我至今记得他嘴唇的那股粗糙感,根本不像女人的嘴唇。放弃抵抗后,我知道我失了身,当我感觉到他那又硬又湿的舌头刺进我唇间。那种粗糙、他没刮净的胡渣蹭在我脖子上的感觉,以及他那饥渴的嘴含住我乳头时,我彻底臣服,把心神和身体都交给了他的欲望。后来,当我感觉到他坚硬的鸡巴顶在我赤裸的肚子上,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享受那一刻他蛋蛋拍打我屁股的感觉。之后——嗯,也没必要再挣扎,我发现这一切其实挺愉快的。于是我服从这位‘陛下’,尽可能抬头挺胸,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拼命让他满意。”

“听起来你当时也没啥选择。”

“只能活着还是立刻死。当下,我不必对自己穿裙子或给鸡巴口交有任何心理障碍。我不会表现得娘里娘气,但我会是每个男人都想要在床上玩的荡妇。我个人偏好当那个人吃逼,而不是自己成‘逼’。我能应付面对鸡巴的那一幕,如果要为了逃出这里把自己变成婊子,我也能扮出一流的发情母狗。我只希望我新身体是个线条硬朗、年轻的雌性,有一头蓬松的金发,天使般的面容和一对好看的胸。轮到你时,你打算怎么办?”

“说得好。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过着……怎么说——禁欲生活。我更欣赏掌控生死的快感,而不是瞬间的插入和撞击。别的同伙在庆祝时砸钱买狗仔队,而我省下钱投资权力。我带着一群花瓶在身边,一边在桌前享受口活,一边让手下看着,但我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放一边。当我最初研究老头的魔法时,发现自己要变成女人,还得接受老头的确认,这让我相当失望。这也是我在等——我希望能以自由人的身份走出这里,而不是逃到一个必须甩动屁股、让胸部晃动、任男人色眯眯打量我的生活。如果那是唯一出路,我就干。新身体和生活方式需要时间适应,我迟早会调整好的。毕竟我还是个人,有两臂两腿一个头,有思考能力,最重要的是——我还能活着。只是整理个人仪容会多花时间。梳头发得久一点,脸不再剃须——嗯,我其实并不期待化妆。我一直告诉自己,做女人也没多大差别。胸部可能碍事,但我想上厕所时会最明显不同。我会适应的——就像我适应在这地狱牢里也是如此。和男人做爱可能是最难跨过的障碍。这就是为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手指上转动的雪茄。

把雪茄又叼回嘴里,他继续说道:“我可能会变成个女同性恋。凡是敢靠近我,以为能操我的男人,我都会干掉他。”

墙那边,威廉姆斯大笑:“没那么糟。等你的激素彻底发挥作用,你大概会改变态度。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毕竟地球上一半的人口从那个角度看都能享受。心理学角度讲,每个人都有一个内在自我,我听你有时会把内在的自己释放出来,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聊天。大多数时候,你都在展现强硬、阳刚的‘我才不在乎呢’形象,但是偶尔,你会让真正的自己现身。我多次听到你那深埋的女性特质在发声,感受到你直觉型、情感化的那一面,你的‘内在女人’无数次向我倾诉。你有一面柔软的自我,渴望向世界袒露,而你却一辈子都在隐藏。当年你决定要成为这位超级罪犯时,就试图压抑内在的自己——让你的女性情感陷入永恒冲突。约翰,我们彼此聊过很多绝不会对别人说的话。我了解你,也知道你内心深处其实会为即将继承女性身体这事感到高兴。我觉得你已经厌倦了那‘顶峰老大’的日子,一旦被抓就想借机逃出。你其实想离开大城市,去农场生活,听鸭子嘎嘎叫,知道邻居不会开枪射你。我想,当你醒来发现自己住进女人身体,感受到自由,那你会变成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一个永远也满足不了对鸡巴渴望的女人。”

奥古斯都笑着回应:“我老了,大概是心软了。过去我早就一枪毙了你了,而我现在只是坐在这块冰冷的混凝土地上,背靠着铁栏杆,点头同意你各种不同的观点。我认真想过,既然真变成女人,我绝不会当个愚蠢、娘里娘气、咯咯笑的荡妇。我才不会娇滴滴地从车上踮着脚尖下去,走在人行道上迈着又快又小的碎步呢。我以前手下有个老巫婆式的女人,动不动就夸张摆手,一脸惊讶或假装惊恐,大声尖叫,烦得我头皮发麻。我操过她一次。那本不在计划里,但我得让她知道她属于我。她老公气得要死,但很快也忘了。要是我要变成女人,我才不会当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呢。”

“你和男人发生过关系吗?”威廉姆斯带着笑问,心知这问题本身就够侮辱。

“年轻时,我和一个兄弟在火车头等包夜。我先在一个妓女嘴里开始,然后我们换着来。她用手给我们俩打手枪,还把我们凑到一起,让我们的龟头互相摩擦。我们都射了三四次。那是我离别人的鸡巴最近的一次。”奥古斯都沉默数秒后答道。

“好吧,可跟男人性交呢?老实说——死囚对死囚的最纯粹真话。我知道你上死囚区后,就没和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发生过性关系。但审判时关在普通监狱里,你有在那儿发生过吗?那里很容易被人强奸,或者让自己越过那条假想的界限。毕竟,如果洞口又紧又滑,也能给你鸡巴同样的快感。”

“我囚中有一小队重刑犯保护我。这么多年,我害死过不少人,也有人想干掉我,所以我需要人手。主管狱中警卫的杰米某晚给我带来一个矮小男人,他给我口交两次。除此之外,我从未让男人碰过我。”

威廉姆斯声音压低成耳语:“你晚上自慰时会想着谁?你有没有白日做梦,想和男人来一炮?或许想跟我这个老朋友,或者哪位警卫试试。马霍尼屁股紧得很,我打赌他裤裆里也塞着根又大又硬的鸡巴。”

沉默了十秒,奥古斯都回答:“我不喜欢这种话题。我要打盹去了。”

威廉姆斯大笑:“我让你兴奋起来了吧,老头?”

“别他妈瞎BB!”伴随着金属撞击声——或许是一只咖啡杯被掷向牢角。

“我仍然爱你,会在外面等你——多亏你慷慨让我先走,允许我参与你的越狱计划。我会做你的女同志情人,教你怎么吮吸鸡巴。不仅教你性爱,还教你做女人——要学会穿胸罩可是项复杂课程。我会教你怎么当个性感尤物——我们一起去酒吧撩汉。想象你穿叉开开衩裙坐在高脚凳上,唇上涂满口红,盯着牛仔裤里那团鼓起的玩意儿。如果你想要更顺从,我就把你打扮成野蛮奴隶,脖子上戴项圈——我现在就能想见你跪在地上,渴望你主人站在上方手持鞭子抚摸你。”

约翰的声音中带着嘶哑与愤怒:“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先走,明明我的处决更近?因为你是唯一他妈能跟我说话的混蛋。我兄弟帮我搞这一切,我将永远受他掌控,毫无招架之力。我需要一个可信赖的人倾诉。你虽然是个混蛋,我也觉得你连湿梦都会搞砸——但你懂我。你很多方面都说得对。我想离开黑帮生活,想过新生活。我想坠入爱河,结婚,有家庭。我更希望当个男人,活在自己的身体里,但我也得将就。我要学女人的活儿,他来干男人的活。我要学着打扫屋子、洗衣做饭,他负责割草、每周倒垃圾,周末在电视机前看体育比赛。我会成为一个女人,但决不当荡妇或花瓶。我会是一位有风度有尊严的淑女,养育我的家人。没错,你说对了。我确实会自慰,偶尔也会想男人,希望自己真是女人。但我大部分自慰都是在想女人。”

“我也那样——做过同样的事。”

“我一辈子都孤独,比这间十乘十二英尺的牢房还要孤独。曾经我是山巅之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却依旧孤独。我不怕社交,可女人们因为我的身份自动对我敞开。我一直想找个素不相识的人,真正约会一次——请她吃顿好饭,跳个舞,好好聊聊天。我把这当作纠正错误的机会,以另一个身份过生活。”

随着脚步声接近,他们的对话被打断。脚步在威廉姆斯牢格外停了下来。奥古斯都没有回头,他熟悉每个警卫的步伐声,辨认出正是马霍尼。雪茄斜斜地叼在嘴里,他靠在铁栏上,听着马霍尼同威廉姆斯交谈。

“你的律师明天想来见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我需要一些笑料,让他进来吧。”

警卫离开后,威廉姆斯轻声说:“你注意过马霍尼屁股有多结实吗?”

奥古斯都思考五秒后简洁回答:“注意过。”

第3章 安德里娅——第一天

安德里娅放下报纸,双手穿过披散至肩胛的长发。她坐在能俯瞰周围农田的前廊秋千上,只穿着一套丝质睡衣,享受着乡间清晨的微风与宁静。秋千旁地板上放着昨天的报纸和咖啡壶。来到农场已有一周,她已迅速适应了这份独处。

每天早晨七点,她起床,打开咖啡壶,方便完毕后做点烤面包,然后坐在廊上,一边喝咖啡,一边阅读前一天从邮箱里取出的当地小报。那报纸通常充满镇上八卦,只有少量全国新闻,正合她意。

悠闲吃过早饭后,她冲个澡,换上牛仔裤和运动衫,打开立体声,把CD装入点唱机,然后来到客厅。她并不当客厅用,而当作画室。墙边靠着三十余幅不同进度的画布。每天早晨,她都会选一块画布,一画就画到下午两点。

;后来她会做一份简单的午餐,然后换上慢跑服,戴上棒球帽遮住头发和太阳镜。然后她会沿着乡间的土路悠闲散步一小时;回来的时候捎上一份报纸。她已经在餐厅里放满了健身器材,于是接下来花一个小时锻炼;然后悠闲地泡个澡。晚餐只吃些小点心,接着再花两个小时创作艺术,然后回到卧室,阅读她为新隐居生活提前购置的六十多本书中的一部分。

她打算在老农舍里过上一年隐士般的生活。她昂贵的衣物都小心地收了起来,并购置了一批新的牛仔裤和休闲卫衣——这些衣服让她的朋友们根本想不到她会穿,更别说出门时穿。她平时精心造型、紧紧定型的秀发此刻随意垂落,仅用橡皮筋扎成马尾,出门时再戴上棒球帽。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画画和放松自己。


两名狱警推着餐车沿走廊前行,每到一间有囚犯的牢房就短暂停留,将食物托盘从铁栏底部的狭缝里滑进去。约翰·奥古斯都盯着自己盖着盖子的托盘,知道里面应该放些什么,又担心没有按规矩来。他坐在床铺上,听着狱警们把托盘送给死囚区的六名囚犯。等他们完成送餐后,约翰拿起托盘放到他的小桌子上。掀开盖子,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平日一切囚犯托盘都会配有透明的盐罐和胡椒罐,但今天这对调味罐的盖子却被调换了:盐罐的孔是字母“P”的形状,胡椒罐却呈“S”形。

他迅速调换回自己的调味罐盖,然后取过那套允许他留在牢房里用来给零食调味的盐罐和胡椒罐,把它们和新罐子互换好,走到与14879号囚室相连的墙角。

他大声压低地低声说:“你看到了吗?”

几秒钟后,对面牢房低声回道:“看到了,今晚晚餐我会用上。”

约翰·奥古斯都回到小桌前,开始吃早餐,心想着明天的早饭该有多美好。


那本书名叫《游牧画作——撒哈拉漫游者的奥德赛》。几张黄色便签从书页顶部探出,她在感兴趣的页面上做了标记。她穿着睡衣,背靠几个枕头,正翻阅书中那些关于粗犷艺术的光面照片,寻找可以纳入自己作品的细节或技法。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新鲜榨汁,她喜欢一边品尝果汁一边读睡前书。

她花了一整天时间布置新卧室,把它打造成自己喜欢的女性化小天地。床罩和窗帘都饰有相配的花边与褶饰,色调与她第一天粉刷房间时选定的柔和色系一致。房间里还摆放着散发甜美、辛香味的香料包,营造出那种特别清新的气息。她为新卧室寻找过带幔帐的床,但发现天花板太低,无法安装理想的幔帐,只好作罢。床边放着一堆言情小说,她计划与专业书籍交替阅读。


牢房的灯被熄灭了,但走廊的夜灯透过门缝带来微弱光亮,狱警每小时巡查时会用到。约翰躺在床上,听着死囚区深夜难得的寂静,只偶尔听到有人打鼾的微弱声响。

鲍勃已经在晚餐中吃了一小部分药草。像往常一样,约翰和鲍勃隔着铁栏杆聊天,每隔十五分钟狱警巡查时就会转移话题。虽然灵魂交换的效果可能只持续一小时,但若成事,鲍勃在借用他人体魄的短暂时间里要完成许多事务。他们曾仔细谋划,为约翰接下来的交换做好准备。


漆黑的房间里,安德里娅的眼睛猛地睁开,一声轻轻的喘息溢出唇间。五秒钟里,她都没有动弹,让眼睛适应黑暗,确认自己是真的醒着。她在被窝里翻身,摸索着寻找床头柜,用手探到那块坚硬的木质台面,一直摸到床头灯的底座。手指探到开关后按下,房间被灯光瞬间照亮,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闭上眼,再微微眯开,透过微光打量整个卧室,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身处极具女性风格的房间。

她坐起身,一头及肩的长发垂落在脸前,脸上浮现出俏皮、怪诞又狂喜的笑容。她猛地伸手捧住自己的胸部,确认这对女性乳房的饱满证据。捧着胸,她又扶回枕头,发出一声狂笑……


“嘘——嘘——约翰。”一声低沉的耳语穿透睡梦而来。约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他甩掉身上的薄毯,迷迷糊糊走到牢房角落,身子还被睡意笼罩。他脸贴着铁栏杆,用低声回应:“我在。”

“他妈的,真的成功了。我醒来时变成了一个婊子的身体——一个叫贝尔的所谓艺术家。我翻了她的手提包,找到了她的驾照。她来自犹他州,但屋外根本不像犹他。”

“好,你知道你在她体内待了多久吗?”

“哪知道啊,我一激动,出狱自由的兴奋让我忘了该做的事。跟你说,等我意识到这绝不是梦、真在别人身体里时,我竟然尿裤子了。不是想的,但膀胱受不了——就尿了。”

“她长什么样?”

“漂亮。她又高又瘦,但绝对是个迷人的女人。我没找到她打扮好的照片,可从镜子里看她的脸,就知道打扮起来肯定很美。她衣柜里全是昂贵的衣服,肯定有钱。我没看到什么男朋友的迹象。”

“她健康吗?能承担我们的计划吗?”

“肯定能。她胸部很美。我把睡衣上衣脱了,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赤裸的乳房。我一直是个爱大胸的男人,拥有自己的乳房简直是天堂。乳头极其敏感,我忍不住捏、滚、吸。努力的话嘴唇还能碰到。她的耻毛也浓密、卷曲,很结实。如果我醒来发现她在床上,我肯定要干她。”

“你给我哥哥打电话说明身份了吗?”

“没,我太投入研究她的身体,时间就过去了,哈哈哈哈。”

“什么好笑?”

“我把手指伸进……你知道的,想试试是什么感觉……在浴室里试了试——她肯定不是处女,但那骚穴紧致得很。看着镜子里自己赤身裸体指插那姑娘,还知道真的是我本人,太扯了。”

“你这蠢货,我叫你留点时间给打招呼,你却先自我探索。不记得要给我哥打电话告诉他在哪儿了吗?”

“没人能找到她,乡下这破地方根本。房子外面还养牛。我翻了她的钱包,可里头没地址。”

“有没有看到邮件?比如报纸?”

“没邮件,但客厅楼下堆了些报纸。她是个他妈的画家,专画风景。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很多存款。”

“你得弄清她在哪儿,然后给我哥打电话。然后他明晚就守在外面。等你让他确认盯对身体,他会确保她别离开,直到那具身体永久成了你的。今晚别他妈胡闹,听话没?!”他低声厉声吼道。

“行,我听你的。我就是操心第一次三年后脱狱、在一个女人身体里太兴奋了。”

“知道了,但做计划就是为了让你在有限时间里知道该干什么。你把她的身体放回床上并清理你弄的烂摊子了吗?”

沉默良久,鲍勃才回答:“清理了。”

“你这他妈的骗子。别跟我撒谎,不然我会想办法教训你。到底怎么收场的?”

“我在浴室玩自己……下一秒我就回到自己身体了。所以我想我把她那具裸身留在浴室了……”

“你这他妈的笨蛋!”他大声咆哮,完全不在意谁会听到。约翰对鲍勃狠骂的声音,引来了狱警的注意。狱警一路朝他的牢房走来时,约翰还在怒骂。

“时间过了营业时间。你想明天丢掉你的活动室特权吗?”狱警一边用手电筒透过铁栏照进牢内,一边问道。

狱警看到约翰·奥古斯都气冲冲地坐在牢房角落,自言自语。手电光柱映在他咬着嘴唇的脸上,过了几秒,他才回应:“抱歉,我做了个恶梦,梦游走进来了。”

“滚回床上去,否则我就给你记过。我才不管你以为自己是谁,有多少钱。我这人就拉不下脸被贿赂。”狱警把手搭在胡椒喷雾罐上,心里巴不得找机会对付这个他怀疑下令杀害自己狗的混蛋,好让自己撤销活动特权被剥夺的那一周有个报复。

约翰从口袋掏出一根雪茄,没点燃就叼在嘴里,淡定地打量狱警的表情。雪茄下,他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轻声道:“哦,是马霍尼警官啊。我还没认出来。已经好久没机会和你聊聊天了。告诉我,你后来有没有查到是谁杀了你的狗,还把它挂在你家晾衣绳上?你一定住在那种拖车公园吧,住着一些混蛋。”

“闭嘴,照我的命令办!”狱警勃然大怒,拎起喷雾罐,抑制住想对约翰喷射报复的冲动。

又一名狱警的声音从走廊回荡过来:“马霍尼警官,有事吗?”

“没事。”奥古斯都提高嗓门回道,让另一个狱警也能听见,“马霍尼警官好心过来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我只是做了个小恶梦,还梦游了一下,现在没事了。晚安。”

他站起身,注视着这名年轻而结实的狱警,心里明白要是跟他干一架,自己根本活不过几招。但他入监的原因就在此——他有别的手段对付人,动用金钱和枪支。这个年轻警官没看懂暗示,以后就得用更狠的方法把他收编到奥古斯都这边。

回到床上躺好后,约翰听着狱警带着钢头鞋底在走廊地面上“咔哒咔哒”的脚步声,直到他们回到办公室才停下。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思考眼前这件事:如何把鲍勃拉回阵线,迫使他配合计划,又不至于树敌。他嘴里还叼着雪茄,品味着烟草香,渴望点燃它,却知道现在是禁烟时间,一旦违规又得丢抽烟特权。


外面仍是一片漆黑,但微微颤抖的安德里娅·贝尔坐在前廊,啜着咖啡,努力稳住情绪。她经历了一场极其怪异的噩梦——糟到她竟然梦游,脱光自己,显然还自我刺激。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全裸趴在冰冷的瓷砖浴室地面上,身体因为类似运动后的潮红而燥热——最神秘的是,她的手指沾满了自己的体液,她的阴部——那湿漉发胀的阴部显然被刺激过。

她走过走廊回到卧室,发现屋里所有灯都亮着。她逐个房间地关灯,终于在前门看到门大敞着,门锁链也被解开——这是只能从内部开掉的链条。

她慌忙赶回厨房,拉开抽屉找出一把又长又锋利的刀做武器。手持刀,沿路再确认屋内是否只有她一人。当她检查完卧室时,发现床单被尿湿了一大片。凑近一闻,是浓烈的尿味——她那张崭新的床垫刚被人尿过。

这就是她坐在黑暗前廊的原因。她只身披着睡衣和睡袍,膝旁放着那把随身带着的刀与一杯咖啡。


约翰耐心地坐在桌前,等狱警把在操场上轮到的鲍勃押回牢房。等鲍勃回到牢里,囚犯们通常会隔着栏杆聊天。听到外门“咔哒”一声打开,他假装在读圣经。四名狱警押着戴着手铐的鲍勃·威廉姆斯进来,把他锁在牢里,又花了几分钟准备另一个更远牢房的囚犯,然后把那人带去操场。

门“咔哒”一声关上后,约翰把脸贴在铁栏上:“鲍勃,对不起今天早上冲你发火。我们谁都没体会过自由状态下、换了身体——尤其是女性身体——会有什么情绪和感受。我们可以修改计划,让你第四个夜晚再联系我哥——时间正好。这能给你四个小时探索新身体、熟悉屋子,再打电话给他。”

“行,这招可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昨儿为何那么失控。我本打算拿起电话打给他,可一看到镜子里那只全裸的骚穴,我就忍不住玩弄起来。三年没碰过阴道了,它就在镜子里诱惑我,挑衅我去摸它——用手指插自己。手指一伸进去,我就完全失控,根本停不下来。等我回到自己身体里醒来时还满身欲火。你昨晚我跟马霍尼吵架时有听到我吗?”

“没,我什么也没听见。”

“哼,可我做了。我就在听你们俩吵架,同时脑子里全是那女人骚穴待我深入探索的快感。她的穴好紧,我知道她肯定没固定男友。我把手指伸进去,享受那细长手指在我干涩的阴道里深潜的感觉。手指滑进去几秒后,我身体就开始分泌润滑液。忍不住我就尝了尝指尖上滑落的汁液——简直是神赐甘露。我一边吸干手指,另一只手也开始在深处撞击自己。接着手指交换,我给自己手淫,下一秒我就回到自己牢房里,坐在地上跟你说话——想到那种感觉,鸡巴立刻硬得不行。直到狱警听见我们说话,我还趁他和马霍尼在你面前摆架子时,坐地上偷偷压着雄茎想象她的骚穴。等他回到桌边,我就把精液从栏杆缝里喷到走廊地上。”

约翰摇头,咬紧舌头压抑怒气,然后咬牙低语:“嗯,我也干过同样的事。”


安德里娅没按平常作息。虽说天已大亮,她的夜间惊恐已稍稍平息,但仍心有余悸。她检查了所有窗户,锁好一切,也搜查了一遍阁楼,确保房子没有她不知道的密道或暗门。

确认不可能有人不破窗不踹门就进来后,她脱下床单,把所有卧具丢进洗衣机,晾开崭新床垫,想把那股尿味彻底除去。

第4章 安德里娅——第二天到第四天

她凌晨四点左右醒来,感觉怪怪的。轻轻翻身时,她察觉两腿之间有一阵不适。打开床头灯,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那是她身体的气味,浓烈的性爱残留。她举起手在脸前一闻,手指上沾满了那时常带着麝香的阴道分泌物。微微屈腿,她感到那被粗暴手淫后留下的隐痛。

坐起身来,她发现另一个征兆——奶头极度敏感,还挺立着,明显是被人摆弄过造成的。

她大笑出声,自言自语道:“我不仅梦游,还在梦中手淫。安德里娅·贝尔,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又蠢又幼稚的校园女生式自残,非得气疯不可。”

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浴室洗手将手指上的味道洗净。搓肥皂时,她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嘴唇厚厚涂着口红。自从一周多前搬来,她就再也没擦过口红,更别说涂这么厚。她怎么会满嘴都是口红?

双腿发软,她坐回马桶上,脑中惊慌地想不通自己何时涂上了口红。猛地跃起,她拉开药柜,盯着那支放在里面的口红管,愣愣地盯了整整三十秒,确认正是她嘴上这 shade。她不仅在梦中手淫,还顺道跑到浴室给自己涂了口红。

感觉自己迫切需要清洗一遍,她锁上浴室门,跳进淋浴间,一边冲洗身体,一边透过蒙着水雾的淋浴玻璃盯着浴室门看。整个淋浴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浴室门——害怕某个怪物随时冲进来。


一声呻吟把约翰·奥古斯都叫醒。刚开始几秒钟他还有些恍惚,直到想起自己身处牢房。他能听到隔壁牢房弹簧床咯吱作响的声音,还有沉重的喘息声。走廊安静得出奇,这么响的声音只能来自鲍勃·威廉姆斯的牢房。

约翰翻身,用枕头蒙住脑袋,试图把朋友手淫时发出的声音淹没掉,他知道那人肯定刚从女体里回来。这一次,鲍勃有两个小时能探索那具身体。约翰嘴里嘟囔着,可真希望知道鲍勃到底在干什么——他是不是把一切都放回原处,好让那个女人一点也察觉不到自己身体每晚被入侵的时间在逐渐增加?


屋内内外的灯全都亮着。安德里娅坐在厨房餐桌旁,不是在平常的位置,而是背靠墙角。桌子上放着一大壶新鲜浓咖啡。她只穿着睡衣和运动鞋,湿漉漉的头发乱蓬蓬地,因为来不及擦干或梳理。

淋浴擦干后,她拿起睡衣才发现裤底竟然没穿内裤。她清楚记得昨晚穿睡衣睡觉时明明是带着内裤的。不知怎么的,她脱下睡裤,取下内裤,走到浴室,给自己涂了口红,然后手淫一番,才又把睡裤套上,重新回去睡觉。早上在床另一边,她在地上找到了那条内裤。


“胸晃起来很怪。我真搞不懂女人整天胸脯晃来晃去是怎么忍过去的。昨晚就几分钟,我都被撩得够呛。”

“你没做什么会让她起疑心的事吧?”

“没。我要她身体脱光又在镜子里多看了几遍,摸了摸她的奶子和骚穴。她屁股翘得不错,只是开始长那种奇怪的皮肤印子——叫什么来着——橘皮组织?别误会,她这身材搁谁都疯狂。有次我喝醉了,也在几堆丑逼里试过,我就知道她绝不属于那一类。我只能说她是个有档次的女人。我刷头发时看镜子里那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自己都惊呆了。她的胸堪称杰作,柔软、骄傲,绝对能把教皇撩得硬梆梆。”

“很好。但你得小心,别做任何让她怀疑自己睡觉时发生了什么的事。如果她稍微察觉,咱们就很难完成交换。”

“放心吧,我规规矩矩的。对了,我查到镇子名字了。那摞报纸上写着——佛吉利亚州的贝里维尔。你听说过吗?”

“没听过,但明早我会让人去附近的旅馆守着。今晚你按我说的做。”


安德里娅走进镇上唯一的药店。那是一家集合药品、五金和咖啡吧于一体的小店。咖啡吧台坐着几个无处可去的老人,把这里当成日常社交中心。她穿着蓝牛仔裤、运动鞋、宽松套头衫,戴着墨镜和低檐棒球帽,帽檐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她无视那些打量,知道他们一旦听不到就会私下议论。她找到柜台外的助眠药货架,盯着屈指可数的几种选择。从中选了两盒她通过大规模广告都认识的型号,快步走到咖啡吧台旁唯一的收银台前,把东西放上去,等店员结账。

吧台边的一个老人问:“你不会是租了贾维森那座房子的人吧?”

“没听过贾维森这个名字。我只是租了附近的一栋房子。”她回答,心里祈祷店员赶紧快点。

“就是那座河边大桥那头的乡间白色两层洋房?”

“对,就是它。”

“我对那房子很熟。我叫拉尔夫·爱默生,就住在你右边两栋。有空来坐坐,见见我太太。我们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很乐意请你和你老公吃顿饭。”

“我没结婚。”她接过零钱,冲老人露出紧张的笑,快步走出店门,没给他再发问的机会。


安德里娅坐在餐桌前,哭了。

昨晚她吃了大剂量助眠药,终于昏昏沉沉睡着。醒来时发现睡衣全被汗水浸透。坐起来一看,已是凌晨五点。她把手举到鼻前,闻到自己最怕闻到的味道——她的精液。她又在睡梦中手淫了。迷迷糊糊下到厨房,煮了一大壶浓咖啡,身体还在药性作用下有点睏。

然后她发现——桌上放着她的包,像是有人翻过。她从厨房抽屉里抓出菜刀,注意到水槽里有两个空玻璃杯和一个咖啡杯。她睡觉前只把一个玻璃杯和咖啡杯放那里。


“嗨,希望我突然来打扰你别介意,可我不知道你电话,需要点建议。”一脸局促的安德里娅站在门廊上,看着拉尔夫·爱默生。

几个焦虑的清晨小时后,她最终决定必须找人倾诉。她化了点妆,还是穿着便装和棒球帽。

“我退休后就讨厌电话铃声,干脆不刊登号码。要是吃饭时有人打来,我们一眼就认出是熟人。玛莎,有客人来了。”老人笑着拉开门。

安德里娅进屋,爱默生太太端着一盘咖啡杯和咖啡壶进来。老先生说:“玛莎,你记得吗?昨晚我跟你说遇见新邻居,可没记住人名。”

“是贝尔,安德里娅·贝尔。”

“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这儿虽小,可人都很热情。你原来是哪里人?”

“犹他州,但过去半年我在纽约忙一个项目。我是个画家,租这房子就是想安静创作。您对我租的那座房子熟悉吗?”

“熟得很。以前叫贾维森洋房,孩子们长大搬走后就闲置。当年贾维森老先生去年去世,孩子们把母亲搬走卖了房子。葬礼后我就没进去过,但很了解。”老先生坐到沙发上说。

爱默生太太给安德里娅倒咖啡,她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那房子会闹鬼吗?”

“闹鬼?哈哈哈,要是闹鬼就好了。咱这儿倒需要点刺激。”老先生笑了。

见客人脸色严肃,他语气一转认真地接着说:“那是第三代传下来的房子。赫尔曼·贾维森的祖父建的,后来传给他父母,再到赫尔曼自己。赫尔曼、他父母和祖父母都在那屋里过世,可我从没听说有人说闹鬼。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睡了一觉后发生怪事。今天早上我查了些鬼怪资料,担心是不是像捣乱精之类的东西在作怪。”

爱默生太太坐到安德里娅旁边说:“根本没有鬼。肯定是些当地小男孩捣蛋——放你后备箱轮胎气、搬你院子里的椅子之类的。”

“要是那样就好了。有人在我睡觉时溜进屋里,在房子里到处转。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因为我锁了门、挂了链子,还检查了所有窗户。”

“真是的。咱这儿安静得很,没人会干这种事。倒也有例外,克莱夫的儿子以前喝醉时爱捣鼓,但四五年来他表现不错。”老先生边说边琢磨还有什么可能。

“我可不喜欢这样,拉尔夫。”

“你为什么不去帮她把她家检查一下?”


安德里娅看着拉尔夫那辆老旧的皮卡从车道驶出。他一路跟着她回到家,检查了每扇窗户和每扇门,查看是否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他还大步穿过屋子,寻找暗门,却一无所获。临走前,他在便签上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并嘱咐她如果发生任何事——或者如果她需要他——就给他打电话。

爱默生太太坚持要安德里娅和他们住在一起,直到找到导致她问题的原因为止,但安德里娅婉言谢绝了;她对他们的关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高兴终于有人可以倾诉。她固执地说自己并不害怕,尽管那是谎话。

她凝视着自己的画作,却没心情埋头工作。她走到前廊,看着廊边那块小花坛。那儿杂草丛生,今年根本没好好打理。她觉得做点体力活能清理一下脑中的乱七八糟,便决定清理花坛。她绕到后院的小工具棚,找来一些工具,花了上午的时间在花坛里除草,让它焕然一新。


“那是个小镇,位于华盛顿特区以西大约六十英里处,离这座监狱也就大约一百二十英里。那是种典型的小城镇,正准备被不断扩张的人口吞没。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吗?”

“她叫安德里娅·贝尔,27岁,是画家,没结婚。有一个活期账户里有四千美元,储蓄账户里有五万七千美元。她喜欢名牌衣服,喝很多咖啡,却吃得太少,活命都成问题。她口味怪异,冰箱里满是沙拉材料和一些切碎的鸡肉。她不抽烟,这让我在搜屋时翻遍了都找不到烟蒂,真把我给雷了。她就是那种健康又瘦弱的婊子,自以为比大多数男人都高贵。她的骚穴尝起来,就像得克萨斯的骚穴。”

“我不明白,我以前从没听过这个说法。”

“大多数得州女人腿又长又粗,大腿之间通风良好——这是我关于为什么她们味道不同的理论。我在布朗克斯长大,当地的骚穴几乎都出自那些短腿的意大利女人,她们妈妈的肚子都比她们爸爸的大。青春期后的头十年里,我在牢狱间隙和本地那些婊子上床时,我以为所有骚穴的味道都一样。直到我遇到一个长腿的得州婊子,她让我明白她的骚穴尝起来就像蜂蜜。从那以后,我就以她作为衡量其他女人的标准。她的骚液如果装瓶出售,都可以当作神之甘露,丝毫不违背任何广告法。”

“你现在知道她家在哪了吗?”

“还不知道,但今晚我会查到的。我在她身体里有四个小时可以探索。我打算钻进她的牛仔裤,开她的车去镇上。这样我就知道她住哪儿了。”

“记得画张地图,这样才能安全及时地回来。”

“我又不是蠢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过去三晚对她来说都很煎熬,但这天早上她精神焕发地醒来,一切看起来都恢复正常。醒来后,她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和屋子,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也没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有自慰的痕迹。唯一的区别是她喉咙有点沙哑,嘴里还有股怪味,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松了口气的她煮了一壶咖啡,烤了面包,拿上报纸,坐到前廊上放松。

她只穿着睡衣坐在前廊上,忽然被车驶上车道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站起来,看见爱默生那辆皮卡正开进她的车道。她跑进屋里,上楼到卧室,抓起一件浴袍,然后又跑下楼,来到后廊时正好看见他关掉了引擎。

“早上好。我正要去药店再买杯咖啡,就想着顺便看看你怎么样了。”

“谢谢你。今天早上都没事。前廊那儿有一壶刚煮好的咖啡,要不要一起?”她笑着回答,有点不好意思,他竟然关心到特地来看看她。

“不去了,要是一不去药店,大家都以为我死在睡梦中。七十年没少在这镇上混,他们觉得我每天早上都得干这该死的事。有空常来我家看看我太太。”

他发动皮卡,打了个招呼,然后调转车头,沿着那条通往她家的乡间小道驶去。她目送他离开,然后绕过房子回到前廊。

当她迈上那三级台阶时,发现她前一天打理过的花坛里有什么东西。她弯腰捡起一个烟头,估计是别人随手扔在她廊上的。那是新烟头,边缘还沾着和她涂的一样的口红。她环顾花坛,又看见了三根同样的烟头。


“你填完这些表格,我们提交后就只需等十天。”那店员用带着鼻音的口音说,盯着柜台另一边的年轻女人。

“可我今晚就得拿到手枪。有人在我家附近鬼鬼祟祟,我需要点什么来保护自己。”

“我帮不了你。买手枪得等十天,治安官要查看你有没有犯罪记录。”

“买猎枪也得等吗?”

“不用。”

“那在我等手枪许可证批准期间,先给我一把猎枪和一盒子弹。我还得你教我怎么上膛。”安德里娅咬着下唇嘟囔着。


第五章 安德里娅——第五天到第六天

她醒来时,颈部一阵疼痛。张开眼,透过挡风玻璃盯着外面,努力搞清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车里。这时恐慌袭来。她明明是穿着睡衣在床上睡觉的,可此刻却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坐在自己的车里。太阳升起,照亮了天空。

环顾四周,她认出车停在一条靠近镇上的公路边。前排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包打开的香烟,烟灰缸里插着四根烟头,都沾着她的口红。她拉回后视镜看自己的脸,发现嘴唇涂着那款她曾经喜欢、现在却讨厌的口红。

她伸手去拿那包香烟,却被指甲戳了一下。她看着自己手上那长长的、火红的指甲——她从没留过这么长的指甲。她掐住一根指甲拔下来,粘贴的指甲被扯下来时,她疼得咧了下嘴。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昨天早上肺里有点不适,嘴里有怪味。不仅是在睡梦中走动和自慰,她还在睡梦中开车和吸烟。她跳下车,跑到路边的田地里,然后崩溃地哭倒在那里。她躺在地上哭了好几分钟,试图弄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突然坐起,意识到根本没有人在她家附近鬼混。那都是她自己做的,只是她不记得当时自己做了什么。她擦干脸上的眼泪,走回车边,摸了摸引擎盖的温度,知道发动机刚刚才熄火。

她启动汽车,盯着那包香烟和那个原先从没用过的烟灰缸。她揪下仪表板上的烟灰缸,扔进田里,接着又把香烟一并扔了。


“你居然干了这种事?”

“听着,那些路都长得一个样。我换了衣服,开她的车去镇上看她住哪儿,还顺便在711买了可乐,因为她冰箱里全是果汁。已经三年没喝可乐了。回去的路上,我迷路了。那些路都太像了。”

“所以你就把车停路边,等着时间结束。你这畜生,让她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床上。如果我能抓到你,就掐死你。我好心帮你,你却这么干。”

“意外总会有的。我只是遵照你的命令查她地址。”

“你要是再搞砸,我保证你可不会死在电椅里——我他妈会想办法亲手弄死你。”


“让我帮你把东西拿到车里吧。我每个月只卖一个这种摄像机,从没一次卖三台。你打算干嘛,要用到三台摄像机?”药店老板问道。

“我自己留一台,其余两台送人。你确定我把它们接到这个开关上后,一开启电源它们就会自动开机吗?”安德里娅边签信用卡授权书边急切地回应。

“没错,你只要按我教你的方式接好,然后打开电源灯,它们就会自动启动录像模式;断电时就停止录制。”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她把一台摄像机藏在卧室里,对准床铺。然后她又把另一台摄像机藏在浴室的亚麻布橱柜里,对准镜子。接着把第三台摄像机藏在厨房。天黑后,她分别测试了每台摄像机,确保开灯时摄像机都能正常工作。确认无误后,她把所有录像带都倒回原位,准备上床睡觉。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看书入眠,而是吞了好几粒助眠药,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努力让自己入睡。


“犯人威廉姆斯拒绝执行命令。请求增援,开门检查他的状态。”马霍尼警官在巡视时大声宣布,准备唤醒囚犯。

奥古斯都坐起身,心想守卫们会更严格地盯着威廉姆斯,因为他的重复性昏迷时间越来越长。威廉姆斯刚在她的身体里度过六个小时,还剩下十八天才能结束。他坐在床上,看见另一名警卫赶来和马霍尼一起,试图让威廉姆斯服从口头命令。又有两名警卫加入,但就在他们要打开牢门时,从威廉姆斯的牢房里传来声音。

“嘿,就不能让人多睡会儿吗?你们还得把整个他妈的国民警卫队都给我叫来?”他大声嘟囔。

另外三名警卫回到岗哨后,马霍尼警官宣布:“犯人威廉姆斯,我有责任提醒你必须服从警卫的所有命令。不服从命令将取消你的特权。你知道你的责任吗?”

“嗯,那你们干脆去死吧。”威廉姆斯嘟囔道。

马霍尼继续沿着走廊巡视,知道其他囚犯都已经醒来,因为大多数人都在他们牢房里透过窗格往外看。走到奥古斯都的牢房门口时,约翰说:“你买新狗了吗?要是还没,我有朋友能给你送只过来。你喜欢什么品种?”

马霍尼没理他,径直走回了岗哨。马霍尼一离开走廊,约翰便低声问:“怎么样了?”

“没什么。我穿好衣服,开车到那个小镇,用加油站的电话打你给的那个号码,又按你说的路线找到了那座房子。然后我回到前廊,一直坐到天亮。她这具身体怕冷——要是肉多点就好看也暖和。”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迹象?”

“没有,她这该死的愚蠢婊子只关心她那破画作。一旦我彻底掌控了她的身体,准备把她那堆破艺术品全给砸了。”


她先看了藏在卧室的录像。她把一把椅子搬到连接卧室电视的录像机旁,盯着屏幕。画面里是从衣橱顶棚视角拍到的卧室。她看见视频中的自己伸懒腰坐起,然后掀开被子,径直走向藏有摄像机的衣橱,视线落在摄像机下方。视频中的她一度离开镜头,随后又出现,掏出一包香烟,用火柴点燃,看起来她的衣橱里竟藏了香烟。她背对镜头,但抬头时呼出一团烟雾。她把香烟和火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开始脱衣,把睡衣丢到床上。接着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条牛仔裤穿上。嘴里还叼着烟,她走到脏衣篓旁,拽出前一天安德里娅穿过的运动衫,套在身上。然后她坐回椅子,穿好运动鞋。

安德里娅看着自己,却觉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视频中的她姿态怪异,烟总是挂在嘴边,而安德里娅对那些动作毫无印象。

她继续盯着荧屏,看到视频中的自己站起身拿起香烟,然后走出房间,关灯并关闭录像机。

安德里娅关掉第一机,打开藏在浴室的第二机。画面中,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她打开药柜,取出口红,嘟起嘴涂上,然后把口红放回柜中。

视频中的她朝镜中影像笑着喊:“安德里娅·贝尔,你真是个迷人又他妈性感的婊子。鲍勃·威廉姆斯是个幸运鬼。”然后她往下一撩头发,扣上棒球帽,关灯关机。

安德里娅倒带重播,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说出口的话。鲍勃·威廉姆斯又是谁?

她把第三盘带子放到厨房的视频机里,看到视频中的自己从冰箱拿出一片奶酪,抓起包包和车钥匙朝门口走。到门口她关灯后,画面就停了。

安德里娅猛地关掉录像,握紧拳头。她飞奔到厨房,抓起车钥匙,冲到外面打开车门,看了下里程表。自昨天停车以来,她的车竟跑了27英里。去镇上来回也才12英里,她居然多跑了15英里。

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惊,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绕着房子转。她在花圃里找到了几根烟蒂,正是她的身体显然坐在廊上时抽过的。

她重新回屋,知道身体迟早会从那扇门进来,打开第三机继续看。大约30秒后,屏幕出现视频中的自己回到屋内。她把包放到桌上,盯着它看了会儿,然后把包放回原处,关灯。

安德里娅快进了几分钟空白画面,确定身体并没有从厨房那扇门回到屋里。

她又把浴室的录像带放进机子,加速播放,只见自己的身体刮掉唇上的口红,刷了牙、漱了口,以掩盖烟草味。然后画面一片空白。

最后,她拿起卧室的带子快进到自己脱衣的画面。只见她脱光后折叠牛仔裤放回抽屉,把运动衫归到脏衣篓,然后再次走向摄像机,将香烟藏回衣橱。接着她坐到床上,捧起赤裸的双乳摩挲揉捏,乳头因动作渐渐竖立。她一手伸向阴部,拨弄着卷曲的阴毛,慢慢搓擦。她分开双腿抬起一条腿,然后伸手在阴蒂处慢慢打圈。

安德里娅看着荧幕,惊恐不已——那明明是自己的影像,却绝不可能是自己。视频中的她露出野性而粗暴的自我刺激方式:一手粗暴捏弄乳头,一手探入阴道,双唇张开,发出“操”与“含”的干哧声,用沙哑的声音喊着:“操我,宝贝!给我来点!我要你的鸡巴!哦,太爽了!”她拼命抽插手指,忘情地呻吟,扭动屁股,气喘吁吁。

视频画面中的她两根手指此刻已深插在她阴唇之间,拇指以抽动的方式摩擦着她的阴蒂,随着手指有节奏地进出那条异常湿润的通道。然后,视频画面中的她双腿开始颤抖,身体也因高潮的明显来临而发抖。她目光恍惚地望向房间一角,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发呆地盯着,然后将视线落回到自己抽动的双手上。她大声喊道:“我要来了!我要来了!是的——”随着高潮的到来,她闭上眼睛,手腕依旧快速地颤动着。视频里,她的身体开始抽搐扭动,头部左右甩动,身体其他部分也疯狂地颤抖。

当她看着视频画面中自己因高潮而剧烈抖动,接着画面中的她倒在枕头上,喘着粗气时,安德里娅的脸上也渗出汗珠。她注意到自己呼吸几乎与视频中一模一样地急促。她继续看着,视频画面中的她躺在床上两三分钟,脸上带着完全满足的微笑,身体其他部位依旧在最后的余波中一阵阵抽动。

对自己身体所做之事感到震惊的她一直看着,直到视频中的她稍微恢复过来,坐起身来,舌头将手指上的精液一一舔净。然后视频中的她站起身,拿起睡衣重新穿好。随后她又躺回床上,关了灯。

片刻间,安德里娅只是盯着现在一片空白的电视屏幕发呆。她快进,想找更多画面,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内容。她倒带,将录像带倒回到自己脱衣并开始手淫的地方。这一次,在观看时,她试图不让自己投入其中,用客观的目光寻找线索,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了第三遍后,她强烈地渴望脱衣并自己手淫。她竭力抑制抚摸胸部或触碰大腿之间的冲动。

第六章 安德里娅——第七天到第九天

对约翰来说,这是漫长的早晨。马霍尼警官无法把威廉姆斯叫醒,进去查看的其他警卫也没能叫醒他。后来叫来医生检查,当他们把威廉姆斯抬上担架准备送往监狱医务室时,他才醒来。他们还是把他送过去,以便继续观察。

午饭后,四名狱警护送威廉姆斯回到牢房。狱警离开后,约翰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他们捅了捅、查了查,也没发现问题,就把我放回来了。”

“那在屋子里呢?”

“我见到了你派的人,他跟着我回到房子。他带来了一些人手,他们开始监视那房子了。”

“很好。我的律师明天来,我感觉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她以前从未对自己的心理极限产生过怀疑,但现在她遭受了创伤性失忆和双重人格的折磨,她知道是时候寻求专业帮助了。在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整夜熟睡的痕迹后,她决定不能再忍受这种恐惧感。

安德里娅穿着平时在城里常穿的衣服。她上午一直在给医生打电话,医生在电话中为她作出诊断——她有一个隐藏的人格会控制她的身体。虽然这一诊断让她吃惊,但她认为比“家里闹鬼”更合情合理,于是接受了医生建议,安排华盛顿当地的一位专家为她进行检查。她驱车去见这位专家,向他陈述自己所谓的记忆丧失以及另一个人格接管身体的情况。他听完后,给她开了些主要用于放松和帮助睡眠的药。她生气地对他大喊,但他并未动摇,只是将她的下次预约重新安排在另一时间。

开车回家的路上,她十分沮丧。她向医生解释了发生的情况,但医生认为她可能是患上了某种新的精神分裂症——另一个人格在控制她的身体。

她在当地药店停下拿药,盯着那排香烟,心里纳闷自己为什么在这么讨厌烟民的情况下竟然开始抽烟。

“太太,今晚我夫人做了大块烤牛肉。咱桌上永远有个空位,要不要来一起?”身后有人搭话把她吓了一跳,她才认出是拉尔夫·爱默生。她尴尬地笑道:“抱歉,我刚刚心不在焉,没听见你说话。改天吧。”

他点点头,正要离开,她又说:“等等,今天我状态不对。你对我帮助这么大,我不想伤了你的感情。我只是想起来该怎么去我打算过夜的那家旅馆。我回不去我自己的家了。”

“听着,真替你难过。要不还是来我们家吃晚饭,晚上住我们这儿吧。我女儿的旧房间有张舒适的床,明早我还可以帮你处理家里的事。”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好啊,我需要有人聊聊。如果你不介意,我就接受邀请了。”

她跟着他的皮卡开过去,路过通往自己车道的岔路,却没注意到那条路上停着一辆车,等着她回来。

在爱默生家,她帮夫人做沙拉,老夫人忙完肉汁后,她们一起坐在餐桌旁,安德里娅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有些尴尬,决定不说出来,免得破坏了他们的好心情。晚饭后,拉尔夫给她倒了一杯威士忌,但她推辞了,因为她不喝酒。围坐在咖啡桌边闲聊时,她并不想敞开心扉,尽管拉尔夫暗示她答应过要跟他们聊天。

爱默生太太送她上女儿的旧房间——女儿已经长大嫁人。说完晚安,安德里娅坐到床上,感到极度疲惫。这一天太漫长,她经历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事。她靠在枕头上,闭目放松,知道自己得起床脱衣。


拉尔夫·爱默生坐在厨房的桌旁,做填字游戏。他又失眠,只好来厨房,以免吵到太太。他盯着题目:“11个字母,提示:Female Impersonator,已填字母‘t_ansve_t_te’”,他挠头自言自语:“这肯定是那些只有城里人才知道的东西。”

身后一声响让他回头,只见安德里娅站在门口。她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像是睡觉时没换过衣服。

“我在哪儿?”她问。

他指了指新煮好的咖啡,说:“在我家厨房。看来不是只有我睡不着。要喝咖啡吗?”

“不要,但我想喝你那威士忌。”她走过去,拿起晚上他喝了的那瓶。

“随便喝吧。杯子在柜子里。”

她拿起酒瓶,选了个小杯,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放在柜台上,双脚分开打稳,呻吟道:“真他妈好酒,我已经感觉到胃里一阵火辣。”

“我一辈子就喝这个牌子。不是说你不喝酒的吗?”

她回头对他一笑。她以前对他笑过很多次,但这次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同——几乎像是在嘲笑他。然后她说:“我已经好久没喝酒了,大概三年吧。现在,我在哪儿?怎么才能回家?”

“出我家车道往右转,你家在第二个左侧车道口。你确定不想上楼待着吗?”

“不,我得回家,赶紧把这些连裤袜脱了。谢谢你,老头。”她说着拎起钱包。

他看着她踉跄地走向车子——虽然威士忌不该这么快就让她站不稳。她衣着专业,却搭配得毫无章法,显得诡异,就像喝醉了,可他明明知道她没醉。

她打开车门,他站在门口凝视着她。她噘嘴朝他飞了个吻,然后上了车。开出车道后,他转身看见太太正在注视着自己。

“她为什么走了?”太太问。

“不知道。但她的表现真的挺奇怪——几乎就像另一个人似的。”

“你还记得前几天她告诉我们她来自犹他州的时候,你对我眨眼了吗?你也知道我对各种口音了如指掌,当时我就猜她不是来自犹他就是科罗拉多。但刚才从我们家里出来的那位女士却带着典型的布朗克斯口音。”


“你们怎么都没盯紧那房子?她差点就跑了!”愤怒的安德里娅从车窗里对站在车旁的两名男子大声喊道。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别惊动她,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是她上脑、什么时候是你苏醒,所以一直在汽车旅馆等你发号施令。”

“跟我回房子里去。”


马霍尼警官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不爽,因为他的班才过了一半。他白天根本没睡——上个立班时有人闯进他的宿营拖车,在他茶几中央的枕头套里放进了一条活生生、相当暴躁的大响尾蛇。整整一天,他都在小心翼翼地搜查拖车的每一寸缝隙,却再没发现其他致命的“惊喜”。警察虽然来调查过,却毫无建树——只管记录完案子就走人了。

他看着桌上那串钥匙,心里明白要打开奥古斯都的囚室、好好教训他一顿多容易。这一切都是奥古斯都干的,他是唯一能找到自己住处并定期骚扰他的人。

他把钥匙推到桌子最边上,克制住对那个姓奥的罪犯痛下杀手的冲动,嘴角露出微笑——离他有幸押着这混蛋走最后一程,也就是通向行刑室的那条路,已经不远了。一旦这最后的上诉被驳回,约翰·奥古斯都就彻底成为名副其实的“行走死囚”。


厨房的桌上摆着好几罐空啤酒。安德里娅把高跟鞋踢到一边,慵懒地坐着,腿大大分开,斜倚着啜饮着啤酒。对面坐着两名被派来支援她的狱警(总共五人)。威士忌和啤酒在她娇小的身躯里积累发酵,令她说话开始微微含糊。

“就是这么回事。每天我能多掌控这个身体一小时。既然她被吓得想跑,你们就得把她留在这儿,直到我再度接管。”

两人互相对视,然后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判断现在是你在掌控,还是她在掌控呢?”

“我通常是在半夜某个时候接管身体。所以直到我今天早晨睡着前——说话的人就是我。其他时候就算是她。我们还得设个口令,先用‘马霍尼’这个词,等我想出更好的再改。你们一听到这个词,就知道面对的是谁。”

第七章 - 坎迪斯的介绍

窗帘随着海风轻轻摆动,海风吹进酒店房间,带来那熟悉的夏威夷海滩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咸咸的海盐味。六层楼下的沙滩上传来隐约的浪涛撞击声。敞开的露台门外,月光洒进屋内,将整个房间照得朦胧幽美。

男人睡得很沉,而女人却睁着眼睛。一边听他打鼾,她仰躺着,双手抚摸着自己裸露的乳头,享受着指尖轻撩乳头的触感,以及温暖盐香的海风轻拂全身的满足。

她翻了个身,将身体蜷绕到男人身侧,让他的臀部恰好贴着她的阴毛。随后,手指慢慢环绕住那根阴茎,感受它的温度和沉重。她轻轻捏了捏,又缓缓地上下抚动,倾听他呼吸的变化。柔软的阴茎在轻抚下渐渐坚硬、变长,化作一根在她手中包裹着丝绒的利棍。他的呼吸也随之改变——略显急促,却依旧深沉,仿佛在梦中酣畅淋漓地被干。

见到手法奏效,她满足地支起身体,用手肘撑着,轻易将脸凑到他的耳朵边。她吹了几口气,脸渐渐靠近耳畔,知道他会喜欢这股温暖的气息。随即张开嘴继续吹气,轻轻含住耳廓,在耳朵上留下一片温热。果然,被她温柔抚弄的阴茎又变得更加坚挺。她的舌尖微湿,探向他的耳垂,当舌头轻滑进他的耳道时,他在梦中轻轻呻吟。她看着他对挑逗的反应,弯嘴一笑,收回嘴唇,让耳朵沾着唾液的地方遇到一丝凉意。他果然打了个冷颤,似乎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我做了个最美的梦。你姐姐在给我口交。”

她咧嘴一笑,逗弄他道:“那是不是说明你不想干床上的这个美人了?就是那个戴着你的戒指、现在也姓你的人?”她低声在他耳边呢喃,随后轻轻吻了吻他紧闭的嘴唇。

“婚前我们那叫操床,婚后就得叫‘做爱’了。你对我的这玩意儿动了什么手脚,坎迪斯?”

她一边缓缓抚动着他坚硬的阴茎,一边飞吻落在他耳尖,轻声说:“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所以法律上这半根也算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米奇,你不喜欢我对我‘那一半’做的事吗?”

米奇嘴角扬起,尽情享受这种挑逗:“凡事到有利于你自己就别停。”

她轻咬他的耳垂,低语:“这么硬不利用就白浪费了?”

坎迪斯放开他的阴茎,翻身仰躺,双腿大大分开,享受着暖风拂过她金色阴毛的感觉。米奇也翻身面对她,眼中闪烁着狂野的光芒,盯着身旁这具诱人的身躯。她那一头浓密的金发完美地映衬着枕上的美丽容颜。他露出微笑,暗自庆幸自己能娶到如此身材丰满、性感迷人的妻子。

他同样渴望和她做爱,于是将一只手探到她软嫩的乳房下方,轻轻捧起这颗坚实却略显柔软、乳头诱人的美乳。

“你准备怎么做,大壮?会满足真正的女人吗?”她声音低哑地问道,顺手那只手已绕住他的阴茎,轻轻捏动。

米奇示意饶有兴致地用食指在她略微隆起的乳晕上描了一圈,观察它在他挑逗下的律动。坎迪斯闭上眼睛,抬起一条腿,熟悉的湿润感再次充盈她渴慕的阴道。她轻舔双唇,胸前的乳头在丈夫的轻抚下愈发生硬,呼吸也变得愈加深长。

他的手指碰触她硬挺的乳头,绕着乳晕以缓慢而温柔的圆周抚摩,她则握紧他的阴茎用力捏更大。她咬着上唇,轻声说道:“上帝给女人两颗奶子,我的另一颗好像被落下了。”

“但我就喜欢这颗,”他戏谑道。

坎迪斯没有多言,粗暴地捏了捏他的阴茎,换来米奇一声闷哼。见状,他一条腿越过她的大腿,将身体移到俯卧的位置,用膝盖和手肘压住她的身体,将她钉在床上,让硬邦邦的阴茎在她金色的阴阜上摩蹭。

两人热吻,彼此柔软的唇舌相互探索。他的双手捧住她的双峰,捏揉着那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她那修长浓密的乳头在指尖攻势下微微变暗,越发挺立。

他的舌头深入她口腔,她则在喉底发出低吟,告诉他自己的渴望;与此同时,指尖继续挑捏乳头,坚挺的阴茎在她激动的阴阜上来回摩擦。

他从她吸吮的唇中抽回舌头,顺着身体向下移动,来到她胸前,开始含吸另一颗奶子。她双手抱住他的头,指甲深深钩入他的头皮,引导他更卖力地吮吸。一边是他的嘴唇紧紧包裹住乳头,一边他的手指沿着另一颗乳房上下按摩挤压,像是在给阔爱按奶。她体味里那特有的麝香味弥漫整个房间,更刺激他的欲望。

她的臀部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轻轻抖动,他则用舌尖打圈挑逗挺立的乳头,慢慢吮吸、舔弄——知道她已经欲火逼人,期待他的阴茎。他却无视她暗示的召唤,只顾深入地玩弄乳头,时不时换边。吮吸间,他的手法也愈加粗暴,她的指甲狠狠地抓进他的双肩,为他加快了节奏。

他挪动重心,让身体腾出空间伸手下探。她伴随着他粗壮的手指拨开金色阴毛、滑入细嫩的阴唇间时,发出一声声娇喘。那双嘴则忘情地在她两个乳头间跳跃,那双手也随着他在她口中享受的节奏,在她湿润的阴道口反复抚弄。手指上闪着光泽,沾满了她浓郁的蜜液。

他的手指一触碰到她的阴蒂,她就僵住了,身体拱起,把那片金色的阴阜往上顶去,双腿紧紧夹拢。大约五秒钟,她的身体颤抖着保持那个姿势。

突然间,她放松下来,倒回床上,汗水在她身上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泽。

她喘息着喊道:“操我!操我!”声音越来越尖锐响亮,仿佛在命令他征服自己。

他立刻跪起身来,抓住她那轻盈的身体,将她翻转过来,压在肚子上,然后提起她的臀部,让她跪着。她张开双腿,弓起背,把脸贴在枕头上,用屁股摩挲他的阴茎,将那坚实圆润的臀部呈献给他。他俯身探手过去,摸到她湿透的阴道,抚弄着她的阴唇。

另一只手按住他那脉动的阴茎,在她结实的臀缝间来回摩擦,直到与她渴望而等待的阴道对齐。他将龟头在她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抚动,享受着与她纠结的阴毛摩擦的感觉。伴随着一声呻吟,坎迪斯手伸到两腿之间,攥住他的阴茎,将它引入自己热辣、湿漉、充血肿胀的阴道褶皱中。

“别玩这些前戏了,操我!”她尖声喊道,毫不在意是否被他人听见。

他抓着她的臀部,将那脉动的龟头对准她张开的洞口,一股猛力,一次迅疾而粗暴的臀部冲刺,将那如钢铁般坚硬的阴茎狠狠插入她体内。坎迪斯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先是尖叫,接着变成高亢的呻吟。

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他拔出又狠狠撞进,更加深入,丝毫不顾她是否会疼痛。他死死抓着她的臀部,反复抽插,撞击声与她的快感呻吟和喘息交织,声浪此起彼伏。他俯身抓起一把她下垂的乳房,捏揉着,再继续以后入式抽插——他的阴囊不断拍打她的大腿,她喷涌的阴道液滴沿着阴囊滑落。

突然他一紧,感觉阴囊绷紧——这是快要射精的征兆。他更快地撞击坎迪斯,随着他急促有力的冲刺,她的臀部不断扭动。每一次猛力的臀部顶入,都让他的阴茎深深沉入她的阴道,阴囊也随之在她大腿间甩动拍打。

坎迪斯的喘息和呻吟声也更为激烈。听着自己那回荡在酒店房间里的尖叫声,她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响自己的呼喊;她知道自己已无法控制声音或激情的强度。她的手肘埋在枕头中,下垂的双峰因她上半身随阴茎猛烈撞入而四处颤动。

房间里充斥着他们交欢时宛若野兽般的声响——交错的喘息和哼声、响亮的呼喊、轻微的呜咽以及急促的喘气,他们的身体忘我地纠缠,渴望着更多空气,又放纵地交织在一起。

他低声呻吟,抓住她的身体,用尽全力猛刺到最深处,然后停住,让阴茎在她天鹅绒般的阴道里脉动欢愉。坎迪斯察觉到他的暗号,主动往后顶,配合他的节奏,欢迎他在她体内倾泻精液——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高潮也近在咫尺,他们将一同抵达顶点。他全身僵直,随着阴囊的爆发,他的精液从收紧的阴茎射出。连续的猛插戛然而止,他的身心只专注于一件事——把精液挤进她体内。

第一股滚烫的精液喷射进她腹中——释放了她的高潮。她的阴道肌肉紧紧收缩,像搾奶般搓揉着他的阴茎,督促着他把所有的精液都射入体内。两人紧紧相拥超过一分钟,他的阴茎不断抽搐,每一次都在那饥渴的阴道深处迸射出一阵又一阵的热液。

当他还压着她,让阴茎深埋在她体内时,她突然绷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和抽搐。整个性爱过程中她一直相对安静,但此刻她却在高潮中发出震天动地的尖叫,伴随着喘息与呼吸的拼命吸氧。尖叫一结束,她又忽然平静下来,倒在床上,将他的阴茎抽出。随后他翻身仰躺,盯着天花板,努力让呼吸恢复平缓。

他抬头看向铺满汗水的她,眼前是那片金色的阴阜,如今已经被混合的体液浸湿发亮。她的胸口依旧随着深呼吸而急促起伏。

他说:“不知道酒店经理这次会怎么说。他已经礼貌地警告过我们两次,说我们做爱时声音太大。我希望他别把我们赶出去。这家酒店不错,还有漂亮的海景呢。”

“对不起,我一激动就顾不得安静了。”她低声道,这种只有度过一夜的爱侣才会有的性感耳语。

“其实更好的酒店都把我们赶出来过,所以这不会是第一次——我也希望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被请离这家酒店。”

“蜜月结束我们回美国后怎么办?”她依偎在他身旁,指尖划过他被汗水沾湿的胸毛问道。

“我现在的合同还有两个月就到期,之后我们就得搬地方。搬到哪儿都行,我写计算机书哪里都写得下。但我们得找套房子,绝不能是普通的房子。要大,要占地广阔,就在空旷的田野中央——一大片田野,四周空地连绵。然后我要一遍又一遍地操你,直到你尖叫到喉咙嘶哑。”

她依偎着他,小声说道:“还会再强暴我一次吗——一次又一次——一直到……?”

“你真的很喜欢吧?”他说。

“是啊啊啊,只要一想到你能这么粗暴,我就又兴奋起来。在天亮前在这酒店被赶出去,你愿意冒这个险吗?”她弯下身,让那头长长的金发拂过他身体,饥渴的双唇寻找他的龟头。她的牙齿轻咬包皮,他发出低沉的呻吟,知道一旦她达到这种兴奋状态,他们都不会休息,直到满足她的性欲为止。


一丝恍惚的安德里娅踉跄着走下台阶。她头疼,口中苦涩难咽,身上还穿着前一天皱巴巴的衣服。更糟糕的是,她居然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在爱默生家里的床上躺下。她茫然走到厨房,想靠一大壶浓咖啡解乏。

走进厨房时,她看到两名男子坐在她的餐桌旁,烟灰缸中堆满烟蒂,吓得一跳。两人冷冷地看着她,她慌张地问:“你们是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惧。


约翰把雪茄在指间转了转,盯着看,然后点燃它,心里明白他在违反吸烟规定,可能会被扣掉一周的吸烟权。但他需要思考。连续第二个早晨,威廉姆斯都被监狱医务人员抬出去,因为他处于昏迷状态。而这才是那二十四天周期中的第九天。当昏迷时间更长时,他们该怎么办?会不会把他转移到更远的地方,以至于仪式失效?


爱默生太太把丈夫的午餐放到桌上,提议道:“拉尔夫,你去看看那位姑娘还好吗?她昨晚突然离开,我一整夜都很担心她。”

拉尔夫回答:“我已经去过了。今天早上去药店的路上,顺便去看她了。她开门时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头发凌乱,嘴里叼着支烟,明显喝醉了。她把我介绍给两个我从未见过的男子,说她雇他们来保护自己,感谢我来看望,然后让我别管闲事。”

“我的天,这可不像她啊。”

“她喝醉了就会冒布朗克斯口音,像个水手一样骂人。真后悔和她扯上关系,她可不是我喜欢待在身边的那种女人。”


安德里娅家的门没锁,但她把门关上,并在门后架了一把椅子,以防有人闯进。她双眼布满血丝,脸颊因哭泣而浮肿。她换上牛仔裤和运动衫,没去洗澡。只要那些陌生人还在屋里,她不敢冒险下楼洗澡。

他们把楼下搬来的躺椅放在楼梯口的楼层平台上,一名男子坐在上面。其他人允许她在上层自由活动,包括使用浴室,但每当她要下去厨房,就有人陪同。他们找到了她藏在门后的小猎枪,并拿走了它。很明显,她已成了他们的囚犯。

她的房间里弥漫着陈旧的烟蒂味。

尽管她已将一个烟灰缸里满是口红印的烟蒂全都冲进了马桶,那股臭味仍在房间里挥之不去。有人曾躺在她的床上抽烟。而即使双手已经被彻底清洗过,指尖仍残留的烟味也表明那抽烟的正是她自己。显然出了严重的问题——不管是她,还是那些在她屋里的人。

第八章 - 安德里娅 - 第十天

“嗨,大块头。有没有啤酒?”安德里娅面带微笑地问。她只穿着文胸和内裤,站在自己卧室的门口。

“口令?”那名狱警盯着她的胸部看,又瞥见她那明显的暗色阴毛从内裤里若隐若现。

“马霍尼。今晚我有十个小时的时间,我打算每一分钟都好好享受。我的另一个我今天洗澡了吗?”

“没有,她呆在房间里。她用口红在一张纸上写了条便条,挂在窗外,但我们把它拿下来了。”

“小贱人开始紧张了。我可不希望她做傻事自杀,或者在这具身体还没到我手里之前把自己搞伤。好了,我要去洗个澡收拾一下。说实话我现在闻起来跟十天前死掉的鱼没两样。你知道‘Texas Pussy’这个词吗?”

“没有。”

安德里娅露出那种日益频繁挂在她脸上的怪异笑容,就好像在偷笑自己的私密玩笑,然后说道:“那你就有很多要学的了,而且我可是个超棒的老师。洗完澡见,大块头。”

安德里娅慢慢地动了动,努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坐起来,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巨大宿醉般的头痛折磨着。等视线慢慢清晰,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自己的卧室,却一丝不挂——而当她睡去时,身上还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

她坐直后察觉到还有其他异常:腹部隐隐作痛,胸部异常敏感,大腿内侧也在隐隐作痛。看向自己赤裸的身体,她看到了大腿内侧初现的淤青痕迹;而她的阴毛全都被干涸的精液黏得一塌糊涂。

她在睡梦中被人操了。

她又倒回枕头,泪水涌上来却止不住。她蜷成一团,哭了好几分钟。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她才坐起身,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

她双目布满血丝,腮边还留着泪痕,与那鲜红诱人的新涂口红形成鲜明对比。她的脸上先是写满了困惑,随即又因看到镜中影像而露出震惊之色。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睫毛膏和口红的痕迹——这些明明昨天还没有出现。她的脖颈和脸颊红肿,仿佛有人咬过掐过;她那娇嫩的双峰明显有过被强烈吮吸和抚弄的迹象。她的阴毛上粘满了干涸的精液,大腿也布着瘀青。嘴里残留一股浓重的烟酒味,好像彻夜抽烟喝酒一般。

房间里充斥着性、烟雾和啤酒的气味。床单上斑驳的干涸污渍显然是精液渍。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啤酒罐,以及一个装满烟蒂的烟灰缸。她贴着地板倾听,隐约捕捉到几句低声的对话。

她披上一件浴袍,打开卧室门,看见那名狱警斜倚着抽烟,目光注视着她。

“早啊,小宝贝。睡得还好吗?”他嘲讽地问道。

她不理会他,捂紧了浴袍,跑进浴室,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反锁后脱光衣物,一头扎进淋浴下,连热水都顾不上等,拼命想把身上的污秽冲洗干净。在淋浴间里,她目不转睛地透过玻璃门盯着浴室门,生怕他们会闯进来。

直到感觉自己已经洗干净,她才关掉水,擦干身体,再披上浴袍。这时她在浴袍口袋里发现一包香烟,便一股脑冲进马桶,也不管会不会堵塞。然后她转身走向衣柜,伸手到最上层,摸出之前藏起来的摄像机。她打开一看,取出录像带,悄悄地藏进了浴袍里。

安德里娅从那名色眯眯的狱警身边走过,满不在乎他那低声的狼嚎般的嘲弄口哨声,回到房间后关上并锁好门。她打开电视,把录像带插了进去,并把音量调到那个狱警绝对听不见的大小。屏幕上,她看见录像里的自己站在浴室镜子前,身着文胸和内裤,手指在理顺打结的发丝,一边抽着那支猥琐地挂在嘴角的香烟。

录像中的“她”探手到身后,解开文胸的扣子,让它坠落到地板上。她在镜前站了片刻,双手抚揉着胸部,轻轻搓揉着胸罩留下的压痕,同时抚玩自己。结束自慰后,她脱下内裤,打开水龙头。看水流到令她满意的温度后,她踏进淋浴间,一边转身将玻璃门关闭,一边让水流覆盖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热水的蒸汽将玻璃门蒙上了一层雾气,影像并不十分清晰,但安德里娅仍能看清录像中的自己在做什么。那“她”先是背对着水柱,用肥皂摩出丰富泡沫,然后用满是皂液的手掌在胸上打圈,轻轻揉捏,直到泡沫中涌出一两颗坚硬的乳头。接着,她开始更粗暴、用力地托起并挤压双峰,把乳房互相挤压,再滚动摩擦,利用丝滑的肥皂泡作为润滑剂。然后,她狠狠拽扯挺立的乳头,试图将其拉长。录像中的“她”用极其粗暴的方式不断捏揉、扯动、滚动自己。

安德里娅看着录像里的自己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随着胸部真实的柔软触感而低声呻吟,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今早胸部会这么疼。在哗哗的水声中,还有录像里自己的喘息与闷哼逐渐变得急促粗重。

录像中的“她”一手撑在淋浴间的墙壁上,身体微微后仰,让水流冲刷着她挺出的臀部。她用另一只手穿过湿漉漉的阴毛,分开双腿,让指尖能自在地摩擦大腿。当手指触到阴部时,录像中的她开始发出喊入云霄的呻吟声,甚至盖过了机械的水声。

她在远处的墙壁边靠着,手指自顾自地挑逗了有一分多钟后,录像里的自己缓缓下蹲,双膝大幅分开。安德里娅明白,这个姿势会让她的阴唇微微张开,为手指提供更大的进入空间。

安德里娅目不转睛地看着录像中自己在淋浴间蹲着,手在双腿之间快速上下活动,而另一只手仍粗暴地拽扯着浸满肥皂水的乳头,在两颗乳峰间交替进行。

突然,录像中“她”的全身一僵,安德里娅立刻认出这是高潮来临的信号。她的动作顿时加快,随之一声突兀的尖叫响起,差点把安德里娅吓得跳了起来,生怕狱警听见。录像中的她全身抽搐,脑袋左右乱甩,又在淋浴间的地面上坐下,让水柱继续倾泻在身上,她就那样一边抽搐一边扭动。她在水下僵持了几分钟,才慢慢踉跄着站起身,然后拿起浴巾,认真地给自己洗澡。

安德里娅咬着指甲,盯着录像中自己完成冲洗,走到浴室镜前擦干身体。当安德里娅看着时,其中一名狱警走进浴室,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他将烟递向录像中的“她”,“她”一边梳理头发一边接过。狱警此时走到她身后,双手捧住她的胸部,一边下体不雅地贴着录像中“她”赤裸的臀部摩擦。

将近一分钟里,安德里娅紧盯着两个画面——镜中倒映的影像,和那录影本身。当狱警的双手捏着她的乳头,拉扯那根红唇半合的香烟时,录像中的她对着镜子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镜中倒影的面庞上迸发出强烈的兽欲,这是安德里娅从未在自己脸上见过的;她双边的鼻翼微微张开,随着呼吸的加快而颤抖。

录像中的她猛地一抽,将香烟从嘴里拿下,迅速转身,双臂环住男子的脖颈,一条腿抬起缠在他的髋部,一边啃咬他的耳朵,一边让胸部在他胸膛上磨蹭。他们在浴室水槽前扭动了大约十秒钟,随后男子将她往水槽上一推,双手开始在裤链处摸索。

录像中的她对着男子笑了笑,然后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跟在自己身后走出浴室。安德里娅快进看完了剩下的内容,发现那之后只有浴室空无一人的场景。快进了好几分钟后,她又看见自己的影像走回浴室,再次冲澡。待影像擦干身体后开始化妆时,一名赤身裸体的狱警走进了浴室。

把录像带在屁股上啪的一声,他打开了水龙头,然后走进淋浴间。等他洗完澡后,浴室里剩下的带子一片空白。

倒带后,安德里娅拿起了摄像机里藏着的录像带。


安德里娅盯着空白的墙面,刚才在下一盘带子上看到的画面让她目瞪口呆。卧室的录像带几乎有整整一个小时,是监狱看守在操她的影像。更糟糕的是,他们互相给对方口交。想到他的鸡巴进过她的嘴,他的精液留在她的胃里,还留在她的阴道里,安德里娅差点恶心得作呕。她曾经和某个前任做过六九,但并不是真的喜欢,虽然她喜欢那个男人。想像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做那种下流的事简直不可思议。而且一次都没用避孕套。

她坐在床上,努力回想录像中的自己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录像里的自己带着纽约口音。她不停地叫看守大块头,而看守称呼她为Williams。看守们在她的影像周围放松了警惕,让她的影像自由走动,彷佛信任她的影像会保持温顺。她知道楼下还有两个看守,他们轮流坐在这里,从走廊里观察她,等待什么事情发生。

安德里娅拿起笔记本,看着那页自从发现自己成了家中囚犯以来一直在写的笔记。她划掉了多重人格、精神分裂、捉鬼者、他妈的疯狂、高中生玩的游戏等短语,并圈起了另一个人——某种临时换身的说法。一定是另一个人在用她的身体——那些看守认作Williams的人——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她不知道怎么或为什么会这样,但她不会坐以待毙。

安德里娅紧握拳头,决定只有一个办法能对付那些看守。


嗨,大块头安德里娅站在敞开的卧室门口,声音娇嗔,却不是先前那个打算假装小憩的邋遢安德里娅。此刻的她化了妆,头发梳得服帖,只穿着文胸、内裤和吊袜带,嘴里还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在脸颊旁缓缓盘旋。

正是那个她影像曾经让其爆操自己的看守。看守坐直身子,盯着眼前这位寥寥遮体的女子。她冲他微笑,声音故意带着纽约口音,是我——Williams。她小睡一会儿后,我又接管了。楼下有啤酒吗

有他回答,一动不动地挡在门口。

她走近,停下脚步,露出过去一个小时不断练习的、带点嘲讽的微笑,好,大块头,你不打算让位给女士去拿瓶啤酒吗

我怎么知道真的是你

嗯,你想要证据?让我来证明给你看。那个小贱人可不会像我这样对待我的男人。她边说边挺起胸脯,肩膀往后拉,迈着轻盈的步伐在地板上舞动,故意摆动身体。

她跪倒在地,身体前倾,胸部几乎贴到他的膝盖上。她双手轻轻拨开他的腿,伸手解开他的裤腰带,一气呵成地解开,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嘴角带笑。她把手里的香烟掐在他的烟灰缸里,朝他脸上一口喷出一口烟雾,扮演着酷女孩的角色。看着看守依然半信半疑的表情,她平静地回答,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早先可没过瘾呢。

她的手迅速拉开他的裤子并拽下内裤,露出那根软绵绵的鸡巴。她抚摸它,并抬头望进他的眼睛,低声问道,你知道我该为你做什么,不是吗?你想让我含着你的大鸡巴,是吧,大块头?那这个小贱人就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口交。

她的脸几乎与他的雄棒平视,嘴唇向前微张,内心却在挣扎是否能完成对录像中自己的模仿。奋力压抑住厌恶感,安德里娅微笑着抚弄他迅速勃起的阳具,看着他那颗颗大睾丸随她手势上下弹动,心中却厌恶地预感即将到来的仪式。

感到自己有些压力,想拖延时间,安德里娅用性感的声音建议,我们去卧室吧,这里太窄了。

她站起身,朝房间走去,知道那男人会跟上。他踢掉鞋子,脱下裤子和短裤,颤颤巍巍地跟进屋里,全然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一双腿耷拉在床尾。

安德里娅又跪下来,装出一副在享受抚弄他鸡巴的样子。她抚摸他的睾丸,轻抚那根迅速硬挺的阳具。

他轻轻施压,引导她的后脑勺,让他的鸡巴对准她的脸。他几乎是隐藏着痛苦地咧嘴,她张开嘴,用舌尖舔舐他阳具腹部,他则把鸡巴在她脸上来回摩擦。他开始轻声呻吟,并稍稍挪动,抬高鸡巴,让睾丸贴到她嘴边。他拱起后背,从床上抬起身体,用睾丸摩擦她的鼻子,渐渐上移,弄到她眼皮上。她紧闭双眼,讨厌从自己视角看到他的身躯。他用手引导她的脸,让硬织的睾丸摩挲她的脸颊。

他放松地靠下床,用手把她的嘴凑向他的睾丸。含住我的睾丸,他命令,说着闭上了眼睛。她张大嘴,把一粒布满体毛的睾丸含进嘴里,轻轻吸允着,厌恶它未洗净的腥膻味。她松开那颗,他却嘟囔,两个都一起含。

强忍着厌恶的颤抖,她张得更大,让两颗睾丸和阴囊一起滑进嘴里。她鼓足勇气,用舌头在口腔里翻滚搓弄它们,感受那份男性之核填满口腔。

他开始大声呻吟,嘟囔着,含我的睾丸——对,就那样。

她吮吸着他的睾丸,拼命抑制想要一口咬下去的冲动。只听他开始手淫自己的阳具,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头发上沾满他精液的画面,让她厌恶得赶紧从睾丸边抽身。

哟,Williams,我还刚开始喜欢呢,但我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他咧嘴一笑,用手引导她的后脑勺对准他的鸡巴顶端。看到那硬挺的阳具朝她脸推来,她张开嘴接住。他抓住她的头,让她没得选择。

她短暂地想到要不要咬断它然后和另外两个看守跑,不过意识到跑不过他们,只好接受这份苦难,知道这也不会太久。当他引导她的头在自己的阴茎上下摆动,让她用嘴来回滑动时,她在心里不断重复,这终将过去的。

他把那根大鸡巴深深推进她喉咙,不顾她的反胃,一边快速地抽动。他的胯部来回扳动,那根鸡巴在她口腔里进进出出。她一只手环住阴茎根部,开始用手把玩他——希望能快点让他射精,将鸡巴从她咽喉里抽出,直到只剩龟头仍在她唇间。他仰躺在床上,呻吟声越来越响,她暗自庆幸他快要射了,却又恐惧自己得要吞下那滚烫精液。

突然,他的身体一僵。他抓牢她的头,把鸡巴尽可能深地顶进她嘴里,不顾她要窒息似的反抗。她挣扎了下,他却紧握住不放,持续了几秒后才松手,让她能把头往外拉,只剩龟头还在嘴里。泪水滑过她面颊,她准备好要让他在口中射精。

然后她感觉那滚烫的精液喷进自己的口中。她用手抚摸他的阴茎,想快点结束这折磨;恨不得自己能享受得跟他一样多。看守瘫倒在床上,她让鸡巴从嘴里滑出,看到那一串蜘蛛网般的精液拉扯在嘴边,差点恶心得反胃。她咬紧牙关,把那口精液咽了下去,强撑着站起身,脸上却挂着微笑。

哇,我挺喜欢的。她用那副假口音说道。她抓起放在梳妆台上的套头衫套到头上,仍对看守露出笑容。她迅速套上牛仔裤,系好鞋带,这时看守刚开始动弹。

你以为要去哪儿他问。

下楼去拿啤酒。你要一瓶吗她试图拖延时间,好趁机逃走。

你没地方去,先说出正确的口令才能走。

她意识到,她的冒名顶替全凭一个口令,根本走不通。现在该切换到B计划了。

她从梳妆台上抓起电吹风,猛地一挥,就把它砸向他的头侧。他重重地倒在床上,撞击声被床铺闷住。他头侧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她踮着脚走过卧室,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朝楼下溜去。到了楼梯底部,她打开前门,走到门廊上;天色已暗,她暗自庆幸。刚走下门廊,她便拼命朝围栏跑去。衬衫被铁丝围栏挂住,但她并未减速。她用力一扯,连带扯破衬衫,腾空越过围栏,继续朝附近的树林奔去。就在她踏入树林边缘时,身后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两个狱卒正从屋里冲出来追赶。她钻进漆黑的林中,拼命拉开与他们的距离。


她躺在一根倒木旁,衣服满是泥土,因跌倒或撞击处处撕裂。树林虽小,却有三人持手电和对讲机在追她。她发现自己越跑越绕,最终在黑暗中迷了路。她找了根大木头藏身,侧耳倾听追兵的动静,打算一旦摸清方向,就溜得远远的,离开那该死的农舍。

寒意从地面透过衣物渗进体内,她开始发抖,身体疲惫不堪,却无处可休。她盯着黑暗中寻找追兵手电的光点,瞌睡感也随之袭来。她努力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感觉稍微提了提神。三十秒后,一只眼皮沉重地合上,另一只也仅剩一条缝。她在不自知也无法抗拒的情况下,睡着了。


奥古斯都在囚室里踱步,尽管早已熄灯,他本该躺在床上。前一天因抽烟受过警告,落得一周禁烟的处罚,他本来可能因此丧失更多特权,但他并不在意。威廉姆斯又被送进监狱医务室,这次他们没有放人——他们打算留着他。

他觉得威廉姆斯是回不来牢房了。


“你这他妈的混蛋!”她一边骂骂咧咧地对那个狱卒大吼。衣冠不整的安德里娅重返农舍,找到了受伤的狱卒。当她报出正确的口令后,那名狱卒联系了仍在搜索的同伴。安德里娅听完情况后勃然大怒,对他破口大骂。

其他狱卒返回屋内时,听见她对那可怜的狱卒咆哮指责。她转向最近的一名狱卒,命令道:“我们要设一套每日更换的双重口令系统。等我不在这具身体里时,把她绑床上,明白吗?”

第九章 - 安德里娅 - 第十六天

狱卒向奥古斯都的律师反复传达标准指示。狱卒离开,铁门“咔嗒”一声回响后,戴着脚镣与手铐的奥古斯都问道:“然后呢?”

“他还在医务室。他们不想冒险送他去普通医院,这里也能做同样的检查。他已持续到第十六天了,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昏迷会持续十六小时。医生们都知道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延长一个小时,却搞不懂他为何每天都必然进入短暂的昏迷。”

“怎么才能保证他们把他留在这里,而不是转送到魔力找不到他的地方?”

“已经安排妥当。利用我律师身份,以说你要照顾身无分文的朋友为由,我安排了一位专家空运过来,确保他留在这里。”

“好。我的上诉怎回事?”

“就像我告诉你的,复审小组会因技术性缺陷建议驳回你的撤销申请。我下周得去开听证会,正式被告知驳回。然后,你会被传唤开庭宣读判决,法官会宣布你的上诉已穷尽,并下令立即处决。通常在听证会后三十天执行。”

“我不在乎你说啥或做啥。给我争取时间。八十四天里这已经十六天了,至少还有六十八天才能执行。给我争取八十到九十天。”

“这得不少钱。我得游说一些非常昂贵的人物。”

“人在黄泉路上,钱不再重要。快办。房子那边情况怎样?”

“那女人发现有蹊跷,狱卒们不得不把她锁在房间里,等她说出正确口令。”

“我就知道她迟早会好奇。我倒没想到能撑这么久——威廉姆斯什么事儿都能搞砸。好,确保她像对待淑女一样对待。”


安德里娅再次被囚禁在卧室。时间过了多久,她无从知晓。一连串混乱的思绪让人分不清十分钟是十小时。

她全身赤裸,用撕开的床单将手脚绑在床柱上。第二次逃跑尝试给她的看守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她用厨房刀刺伤一名狱卒,又用咖啡壶砸断另一名狱卒的头骨。现在他们可不敢再冒险。

她不敢直视床边那面墙。墙上贴了七十到九十张拍立得照片,每张都拍着另一个安德里娅在做些淫荡或下流之事。

最初只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中央,安德里娅的另一个人格正坐在楼下沙发上,身着她从未见过的衣服。那人格双腿大开,丝毫没穿内裤。她身着紧身抹胸,胸部挤压出弹性的轮廓,但根本没穿胸罩——乳头在紧绷的布料里隆起。短款氨纶迷你裙掀高她那双修长双腿,红色尼龙长袜包裹其上。鲜红口红映衬唇部,因唇角与下巴挂着几滴精液,闪闪发光。沙发旁的狱卒赤身裸露,拉链敞开,勃起的阴茎正被那人格的手紧握。这一幕不言而喻——另一个安德里娅刚给他口交完毕。

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安德里娅尖叫着,拼命扯挣绳索。狱卒招急救人手,他们笑着把她绑得更紧。她的挣扎并非真想逃脱,而是要撕下那张照片毁掉它。

他们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大笑;待她再次入睡醒来时,房间里已贴满照片。与第一张相框中心那张类似,所有照片都记录着另一个人格与狱卒的性游戏,或为镜头卖弄淫态。有几张是她同时被五名狱卒轮奸——三个来自自身洞穴,两手各自操持两人。还有几张特写她嘴唇大张,含住大阴茎的画面,以及有人在她身体各部喷射精液的照片——面部、乳房、臀沟……只要身上有部位,墙上就有对应精液照片。虽然这面照片墙让她愤怒万分,她还是努力保持理智,把逃跑和自由放在心中。

此刻,她的房门已设岗哨,站得足够远以免她在如厕时冲击,把门撞开。而就在今天早晨,他们在房内搜出了一台隐藏摄像机和她录下的录像带——记录了另一个安德里娅与狱卒性交的全过程。作为对她逃跑的惩罚,看守反复播放那段录像,直到令她崩溃。

几分钟后,看守看厌了“另一个安德里娅”的身体被操,才站起身走向她,盯着她赤裸被绑的身体。他跪到床边,肘撑床沿,低声耳语:“你的小穴真漂亮。记得昨天我怎么操你的吗?不知道?噢,我可操过你。你那会儿爽到还拿去跟其他哥们炫耀。要是有胶卷我早给你拍下来,记录咱俩有多爽。我可盼着这事结束,好能放你恢复自由,然后咱们还能继续操。你就喜欢我操你,喜欢我的鸡巴填满你的小穴,对不对?你就是个好操的妞。”

“快给我放开,你这混蛋。”她狰狞着脸,看着他讽刺的笑容,心底涌上一丝恐惧。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乳头。

她弓起背部并扭动身体试图逃脱,却甩不掉他挑逗她乳头的指尖——她的乳头在他的抚摸下也随之变得坚挺。她极力挣扎想要摆脱,但他无视她的反抗,借助手脚上的束缚全然随心所欲地玩弄她的身体。他用双手和双唇娴熟地撩拨她,撩动她的全身。

数分钟里,她边咒骂他,边在束缚中尽力反抗,然而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在他娴熟的身体操控下逐渐屈服。她的身体本能地拱起,让自己的双乳与他的嘴唇相贴;双腿也不自觉地分开,为他的手更好地摸索那双腿之间极为敏感的部位提供了空间。她的咒骂声也从低声的嘀咕变成了轻微的呻吟和喘息,仿佛那些她早已压抑的深层快感被他的双手唤醒。

当她的身体向他投降时,她的思维依旧在抗拒。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遇。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撕裂那些束缚,却知道被撕成碎布的床单对她而言根本无法破开。她之所以还在挣扎,是因为她不肯放弃——也不允许他如此蹂躏她的身体。却在毫无预警之下,她感到一阵昏昏欲睡——那是一种信号,预示着她即将陷入那种睡眠——那种每天她的身体都会在另一个人接管时多入睡一小时的睡眠。

她仍在挣扎,却徒劳无功。很快,她平静下来,陷入一种深度的恍惚状态,通常会持续五分钟左右,然后威廉姆斯便会接管她的身体。

她一闭一睁地醒来,随即呻吟道:“jail bait and shit on shingles”——今天商定的两个口令。狱卒见状,立刻冲上前解开了她的手臂束缚。


“我还担心你呢,本来打算今天晚些时候来看看你。你还好吗?”当安德里娅走进药店时,拉尔夫·爱默生问道。

面前这位黑发少女,与不到一周前那个在他家共进晚餐的、打扮得专业得体的年轻女性截然不同。那位女性费尽心思才让自己看起来既专业又得体。

而眼前这位,却更像个性饥渴的少女。她的黑发被挑染成高高的马尾,耳朵上戴着三枚耳钉,各种廉价的长吊坠首饰随意摇曳。她没穿保守的套装,而是一件紧身抹胸,没有胸罩,所以双峰随着胸衣的起伏而晃动,甚至乳头都清晰可见;脚踩高跟鞋,下身是一条短小紧身的迷你裙。她眼角涂抹过多的睫毛膏,使双眼显得过于巨大;双唇涂着深色唇膏,看上去酷似朋克摇滚歌手。她嘴边还叼着一支香烟。指甲则修得几乎两寸长,涂着带闪粉的蓝色指甲油。脖子上布满吻痕,那种热吻后留下的青紫色印记。距离几步之外,甚至能闻到她浓烈的香水味。

她的姿态和态度也都变了。她似乎要用性感外形挑逗、抚慰男性的虚荣心,十分清楚自己对男人有何种影响。她步履妖娆,每一步都像在挑逗地摆动双臀,脚下那高高的鞋跟更是把臀部挺得格外诱人。

换言之,她俨然从一名成功的职业女性变成了一个荡妇——或至少像个成人片的演出者。

她转向拉尔夫,露出那种怪异的“蒙娜丽莎”式微笑,仿佛在自顾自地嘲笑着什么。然后她噘起嘴,做出要送飞吻的样子,才理所当然地向他打招呼,声音尽量压得低沉性感:“是您啊,老爹。您身体好吗?嘿,多亏您一直帮着照看我,不过我现在不需要您操心了。托我家大哥和他从前几天就住在我那儿的朋友们的福,一切都搞定了。这位是大阿尔——他最会照顾我。”她在介绍的最后还带着咯咯的笑声。

在拉尔夫听来,她就像个夸张地想要卖弄性感的小孩子——又像是故意掩饰口音。她身旁比她矮四英寸的那名男子,头侧缠着大绷带,敞开的衬衫领口下还显露着一枚显眼的吻痕。拉尔夫一时心想,小个子怎么会叫“大阿尔”,但很快便觉得这不关他的事。

正当拉尔夫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时,她喊道:“跟上,阿尔,亲爱的。我们得去买东西,回家前还有橄榄球赛要看。别让我忘了给摄像机买胶卷,啤酒也快没了。”

“是,安德里娅。很高兴见到您,爱默生先生。安德里娅跟我说了很多您当初刚搬来时对她的关照。多谢您对她的照顾。”那名男子直视着老人回答。

“回见了,老爹。替我向小女士问好。”那女人转身离开,紧身短裙下的臀部摇摆诱人。

第十章 – 安德里娅 – 第二十三天

安德里娅醒来时,觉得自己打扮得像个廉价的街头妓女。低头看去,她的双峰和那凸显的乳头都在紧身抹胸中一览无遗。她穿着一条紧身迷你裙,大腿中部的吊袜带清晰可见。这样的装扮,她连万圣节派对都懒得穿。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两名狱卒站在房间里,眼神不怀好意。一名狱卒抚摸她裸露的肩膀时,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真是个够性感的婊子,知道吗?”面对他饱含欲望的凝视,她放弃了挣扎,因为她清楚这几天来他们绝不允许她再次逃脱。她的剧烈扭动让呼吸加重,胸口上下起伏,引得狱卒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好停止挣扎,心里因这身打扮而忐忑。从前几天起,她醒来时都是被绑在床上。有一次,当她从那异样的沉睡中醒来,竟发现一名狱卒赤裸地与她同床而眠——床单上满是他干涸的精液。那次她才得以赤身冲进厨房,抓到厨房刀,与其中一名狱卒扭打,结果只让对方受了点轻伤。

他们把她控制在自己的卧室里。最糟糕的是,她根本无法保持清醒。每天,她的睡眠都越来越长。

见她不再挣扎,其中一人打开电视,播放一段录像——画面中她穿着此刻的同样衣着,朝她微笑。

“你好,安德里娅,我就是新来的安德里娅。”视频影像说道。安德里娅盯着录像带,既害怕又好奇。

“只是想打个招呼,也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身体。到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在你的身体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你清醒的时间则越来越少。每天,我能支配的时间就多一个小时,所以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或者说最后一小时。很抱歉对你做这些,但每当我照镜子时都会想念你。我早就习惯了我们要共同应对的挑战,防止你破坏我们共用的身体。你或许想问为什么是我?如果换成你,你也会这么问。其实也只是时间上的巧合。我需要一个身体,而你恰好在那个错误的地点错过了觉察。所以我才慢慢接管了你的身体——和你的生活。昨天我去找我们的医生,拿到了我们的病历,所以我清楚一切病史。我也一直在替我们付账单——虽然是用你的钱,但我维护着我们的信用。我们母亲一直想联系你,我也已经替我们回复了。可怜的老妈现在放心了,知道她的宝贝没事。好了,亲爱的,我很不忍心,但你的时间所剩无几。我接下来要和阿尔还有其他人去开个派对,敬你——或者该说敬我的新生。”

视频画面举起一罐啤酒,好像要敬酒,然后继续说道:“如你所见,我已经随意打扮并化了妆。你可以看到我的喜好与众不同——我喜欢那种欲望外露、派对女孩式的荡妇打扮,受不了你那种职业主义、女权主义的造型。我喜欢男人一直盯着我看,所以我打扮得紧身又撩人,突出我的胸部、翘臀和纤腰。我更习惯喝啤酒胜过香槟,穿牛仔裤不爱裙装,和大老粗做爱胜过与雅皮士调情,我们之间的差别太多。既然这具身体几乎归我所有,我就来点骚操作,改变一下我们的外表。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我打算在臀部纹个小玫瑰。顺便说一句,我考虑在一个月内做个隆胸手术——想让它们更大点。我也受够了你的黑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去染——我决定要做个红发女郎。当我弄完这具身体,连你自己也认不出这是谁了。翻看你的相册,我发现照片里那个女人都被昂贵的衣服和不讨喜的妆容掩盖着。我打算用余生去活出一个漂亮年轻女孩的样子。”

"我要让我的一头火红卷发巧妙地堆叠在脑后,衬托我那张精致的脸庞,性感的金色环形耳环从我打了洞的耳朵上摇曳垂下。不会再有眼镜遮掩我那浓密的黑色长睫毛和优美拱起的眉弓。男人们会为我那诱人嘟起的粉唇垂涎欲滴,渴望亲吻我。我要充分发挥做女人的优势,尽情地活出我的新生活。"

她的神情一变,变得严厉起来。再次开口时,声音冷漠而坚硬,毫无先前那种调侃的语气:"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决定。我可以死在电椅上,或者成为你。如果还有别的出路,我早就用了。对不起,再见。"


她叫坎迪丝,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千万别叫她坎迪(Candy)——这是个令她厌恶的绰号。一张坎迪丝的照片,足以成为青春期少年白日梦和夜间幻想的广告图。她是个年轻、惊艳、有古铜色肤色、身材高挑、绿眼金发的女孩,曲线玲珑、身段匀称,三围38-24-36,令无数男人为之神魂颠倒。她大约一米七八,金发披于肩头。她常打网球、慢跑、跳舞和游泳,身体状态极佳。不仅外貌年轻动人,个性也鲜活有活力,大多数男人都难以抗拒她的魅力,而她又很受其他女性欢迎。

她大步穿过机场,毫不在意周围投来的明显目光,径直走向行李提取处。找到行李后,她给行李员小费,示意其帮忙提行李并跟随她到租车柜台。

在国家机场脱身后,她先闯过堵车驶向华盛顿市区,只是为了很快上上66号公路。她沿66号公路自华盛顿向西行驶约六十英里,才找了一家汽车旅馆过夜。泡了个热水澡放松身心后,她坐下来翻阅当地报纸上的“出租”广告。


医生盯着面前那厚厚的病人记录看。所有化验报告均正常,却无法解释为何病人每天都会出现不到一天的昏迷,而且时长每天递增一小时。每次病人醒来时,医生都会询问情况,但从他口中得到的信息毫无帮助。医生个人认为,病人知道自己神秘病症的缘由,却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死。有时病人还对他露出怪异的蒙娜丽莎式冷笑,仿佛在嘲笑医生找不出病因的努力。

看完病历中最新一条记录,医生在末尾加了三行字,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病人死亡时间:凌晨4:15。遗体已交由病人私人殡仪馆处理。根据病人律师上周提交并经法官批准的法律文件,不进行尸检。”

放下病历,他拿起刚由秘书打好的表格,签名授权殡仪馆人员来取走遗体。医生看着两名殡仪馆工作人员,心中隐约纳闷,为何一位布朗克斯人会选择一家由华裔家族经营的殡仪馆。


约翰·奥古斯都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铁栏,叼着雪茄。隔壁正在清扫威廉姆斯的牢房,消毒并打扫干净。他的私人物品已经被拿走——死囚区里通常只有在囚犯去世后才会这样做。

他暗自得意地笑着,为朋友成功逃脱而庆幸。既然知道这招能行,他也准备亲自尝试。

脚步声响起,他转身看到马霍尼警官手持夹板走来。

“早上好,马霍尼警官。听说威廉姆斯情况不妙,真是突然啊。”

马霍尼不予理会,只说:“根据监狱医生的请求,我需要询问每位囚犯在威廉姆斯被送往医务室前,有无发现任何异常或症状。你有什么要我报告的吗?”

“报告?好啊,我要报告我想念我的音乐。我喜欢听新世纪音乐,因为它会在我脑海中浮现出美丽的山水、海滨和高山场景,让我感到轻松、平和和愉悦。至于威廉姆斯……说他之前的事吧——你有女朋友吗?”

“你到底有什么要报告?”他冷冷重复,根本无视那个问题。

“像你这样英俊的警官,肯定不止一个女朋友。你喜欢金发女郎还是褐发女孩?”

“我的私生活与我何干。现在你到底有没有话要说。”年轻警官的语气里,可以明显听出怒火。

奥古斯都用舌尖在嘴里转动雪茄,然后回答:“可惜你对我这么冷淡。我其实很欣赏你,觉得在别的环境下我们会是好朋友。虽然你曾用职权剥夺我的一些特权,但你很专业,一直遵守规矩。抱歉之前脾气失控,跟你耍了些花招。如果我能重新选择生活方式,我想我们会更了解彼此的。”

警官合起记事本,转身离去。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奥古斯都低声嘀咕:“马霍尼警官,我也很想跟你‘玩玩’——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我想我的新身份迟早会去拜访你。还有太多游戏,我还想和你一起玩呢。”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马霍尼警官赤裸精壮的身体被绑在床上、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的画面。尽管眼中带着恐惧,那根挺立的阴茎却仍坚硬地指向天花板。房间一角,一位绝色尤物正磨着剃刀,偶尔停下来弹去嘴中雪茄的烟灰。

当奥古斯都放纵思绪沉浸在常常回想起的幻想中时,嘴角露出微笑:在自己的日常幻想里,他是一位美丽年轻的女性,尽享肉体的欢愉,自由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而马霍尼警官下班后总是“拜访”他,成了他美梦中的常客。

多年铁窗生涯,远离女性慰藉,思忖将来要换到女人身体里,这些念头让奥古斯都的幻想日益生动,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场白日梦。


老者拄着拐杖,凝视着廉价监狱棺材中死囚的遗体。他转向身边一个孙子,只说:“按计划进行。我们必须在第七夜之前将遗体保存好,并送到指定地点。”

孙子低头以示尊敬,回答:“我们一定照您吩咐的办。但最睿智的爷爷,我仍不明白为何不直接埋葬死者,而要运到弗吉尼亚去。”

“我们的文化可以追溯几千年,随着向西方文明靠拢,我们遗忘了许多过去的东西。现在不便详细说,但那座房子里有一个幽灵——她在奋力夺回自己的身体。如果她在七夜内没能取回,她的灵魂就会消散。第七夜,当她意识到一切都结束,要向亲友告别时,她的灵魂就会彻底逝去,无从追寻。在她完全消失之前,我们必须引导她的灵魂进入这具死者的身体。我们会帮助她认领这具身体为己有。她会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在我们的帮助下度过难关。我们会给她的新身体注射我们准备的药物,让她忘却过去,然后将她送回故乡,让她学着接受新身体和新的角色。”


屋子是开着门、空荡的。年轻人看着厨房里的狼藉,想起一个多月前把房子租给贝尔小姐时,这里还多么整洁干净。那时台面上空空如也,而现在堆满了啤酒罐和酒瓶;水槽里满是脏碗碟;几个装满烟蒂的烟灰缸把浓烈的烟味与垃圾味混合,弄得整个厨房臭气熏天。

他走遍房子各处,发现到处都跟猪窝一样凌乱。上楼时,他绕过走廊里的躺椅,推开卧室门,一股未经清洗、陈旧脏床单的恶臭扑面而来。床单被翻得皱巴巴,还沾满了精液,看上去与床边蕾丝和窗帘的装饰格格不入。他回到楼下,看着家人开始打扫这所房子。同时,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当地报社。

当接线员应声,他说:“我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登一条广告——出租房屋专栏。”

Chapter 11 – 坎迪丝 – 新房子

简直难以置信,她居然以如此低廉的价格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完美房子。坐在前廊的秋千椅上,坎迪丝凝视着整齐可爱的小花园,想着等丈夫看到她找到的这处地方时会有多高兴。

她走到花坛边,发现有人最近把它当成了烟头收集处。她跪下来,一根根拾起那些丢弃的烟蒂,想在丈夫带着家具到来之前,把这栋新家打点得尽可能完美。房子是空的,她还住在汽车旅馆,但她想出来休息一下,享受新家宁静的氛围。

她身上只穿着比基尼,还拿了一条旅馆的毯子。她喜欢阳光洒在裸露的肌肤上,那种既放松又略带欲望的感觉。丈夫一直不信她能被激起多少情欲,直到她亲自向他展示。虽然热烈的蜜月让她的身体晒成了古铜色,但在海滩上不得不穿着泳衣,还是留下了明显的晒痕。为了在丈夫到来之前消除这些痕迹,她打算在这个夏天尽可能多地呆在后院的私密空间,既享受炎炎夏日,也享受少穿衣服的快感。

如果能够装上大门把外人挡住,她就会全天赤裸,但考虑到农场工人还会在田里劳作,她不得不穿点衣服。为此,她买了几条极短的热裤和交叉吊带背心,计划整个夏天都不穿胸罩。

她走到后院,把毯子铺在能观察车道的位置,以便有人来时还能藏匿。脱下比基尼,她坐在毯子上,开始往裸露的身体涂抹防晒油。天气并不算极热,但太阳足够让这一举动变得值得。

她先给手臂涂抹了油,然后又倒了一肚脐那样多的乳液,涂抹在肚子上,把油深深揉进皮肤里。等到她开始在胸部涂油时,乳头已经勃起了。她一边按摩胸部,一边无视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给乳头抹油的事实。

她适可而止,坐起来给双腿涂油,用双手给刚刮净的双腿抹匀。当她给内侧大腿涂抹时,阳光的温暖、油液对皮肤的敏感刺激,以及指尖的搓弄,都让她变得愈发欲火焚身。

她仰躺在毯子上,墨镜遮住眼睛,开始用指尖绕着阴蒂打圈,惊讶地发现根本不需要借助防晒油作为润滑剂。一只中指在阴唇间上下摩挲,另一只手则不断揉捏乳头。

“哦,太爽了——米奇,你到底在哪儿,怎么不在我身边?”她呻吟着,想着丈夫,如果他在这里会多么有趣。

她继续抚弄阴部,试图满足那炽热的躁动感,被自渎带来的兴奋和阳光下油亮肌肤的热度不断挑逗。她分开双腿,用指尖打圈摩擦小穴,脑中浮现出米奇的雄茎。随着快感的攀升,她开始呻吟,声音伴着激情不断攀高,直到高潮的颤抖把她整个身体震颤,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释放了体内所有积蓄的紧张。


长长的纤细手臂缓缓掀开盖在她头上的被子,让明亮的日光帮她清醒过来。她缓缓动了动,昨晚喝的酒劲还未散尽,头痛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她把被子扔到一旁,轻微的动作就让她痛得呻吟。

她不知从哪儿挤出力气坐了起来,不仅头痛欲裂,身体其他部位也隐隐作痛。昨晚可真是场地狱般的狂欢。过去这两天,他们一直在为她的“生日”庆祝,五个警卫轮番上阵,有的单独,有的成组。她动用所有身体腔道满足他们,直到他们必须回家。大阿尔多留了一天,他们甚至都没费劲儿去穿衣服就出门买吃的。她离开农舍后搬进的华盛顿那间带家具的公寓,到处堆满了空披萨盒和酒瓶。

她环顾卧室,发现自己第一次独处。大阿尔在夜里——或者该说白天?——离开了。她踉跄着走向浴室,感到一阵恶心。她跌坐在马桶边,双膝着地,以便在想吐时能及时嘔出一切。这个新身体无法像之前的身体那般耐醉。


“你们发现这情况多久了?”

医生抽着烟斗,盯着正在翻阅病人病历的同事。等同事翻看完几份化验报告,他摘下烟斗说:“大约三个月前的年度体检中发现的。我又通过专项复查验证了数据。我的分析表明,他大概只有六个月可活,癌症已经扩散全身。”

“那你为什么不治疗他?”

“因为他关在死囚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我认为,告诉他实情以及化疗可能带来的副作用,只会带来痛苦,这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医生合上贴着“JOHN AUGUSTUS”标签的文件夹,放回架上,去拿下一个文件夹。


那个带着明显女性气质的发型师,带着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衫的年轻女子来到洗发台,给她披上塑料围裙,洗净头发后,开始修剪,按照她在候着时从发型书上挑选的新发型进行塑形。修剪完毕后,发型师用卷发杠将她的头发紧紧卷起,一直到头顶都架满了粉色卷发杠。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暗自发笑:“等约翰也得做这个,当他看到镜中这个新面孔时,他肯定吓傻了。”

发型师误解了她的玩笑话,脸上露出笑意:“不会那么糟的。我做过很多男士,你要是知道我能把男人整得有多女性化,肯定会惊讶的。到时候带他来给我看看。”

新的安德里娅·贝尔看着发型师在发际线上一圈一圈地缠上棉花后,把包裹着的头发浸泡进一种气味浓郁的烫发液,让发束形成漂亮的紧卷;待溶液渗透进长长的发丝后,再涂上定型剂并冲洗干净。随后,发型师将头发分出细小区块,在每条分界线上涂抹染膏,将发色调至与安·玛格丽特(Ann Margaret)相似的色调。

在等待头发定型的同时,安德里娅要求全套改造,一位美甲师开始打理她的手指甲和脚趾甲,修型并进行美甲护理。她先在啃咬得有些残缺的指甲上贴上假指甲,然后将假指甲打磨成纤长的椭圆形,最后涂上一层透明指甲油。

化妆师根据她的肤色与色板进行比对,向美甲师建议合适的指甲油颜色,并为她涂抹了一层非常轻薄、几乎察觉不到的妆前乳。在化妆师给安德里娅脸庞打底时,她一边展示一边教她如何重复操作。安德里娅看着化妆师先在眼皮上轻扫一层浅淡的眼影,晕染至拱起的眉弓下,然后略施腮红,并涂上一抹最淡的粉唇色,既凸显自然美,又不过于浓妆艳抹。

一个焕然一新、更加迷人的女子走出了美容院。虽然安德里娅·贝尔一直拥有天然的美貌,但她之前的发型选择和对发色的接受,并不是她能呈现的最佳形象。作为一位艺术家,她能在万物中发现美,却对自己视而不见,总是保持那种严谨、正式、一本正经的外在形象。而有生二十七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的全新发色与自己的肤色完美融合,波浪形的发型凸显了自然的面部线条。新的安德里娅绝美至极,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难以认出这是同一个人,她的形象变化之巨大令所有人震惊。

她不再梳成平时那种紧绷的低发髻或马尾,而是将闪耀的赤红色秀发做成一团团柔软的卷发和波浪,把脸庞细心地框起来。每一缕卷发和波浪都经发型师精心打造,用发胶和定型喷雾将它们牢牢固定,从发根到发梢都展现出富有弹性的紧致卷曲,向后并顺着背部流淌。

对自己的新发色和新发型感到非常满意,安德里娅步伐轻盈地走出美容院,开始在附近的百货公司选购新装,对刷爆信用卡所花的金额根本毫不在意。

在搬出房子之前,他们已经翻遍了安德里娅的衣物,而她拒绝了大部分前一个安德里娅的衣服,认为它们太“枯燥”了。今天的购物目的,是买些能凸显她身材的服装——走在街上时看上去撩人至极。一天结束时,光彩照人的安德里娅·贝尔走出了一家时尚的百货商店,她的信用卡因不停挥霍而仍然“滚烫”。一整套全新的衣橱已被购齐,并将送达她的公寓。


“拉尔夫,你这比老布拉德肖太太还要烦人。干嘛不退后几步,给她留点私人空间?要是有个多管闲事的老头老是插手你的事,你会怎样想?”

“玛莎,那房子里肯定有猫腻。不仅安德里娅搬走了,而且还有个新女人搬进来。杰夫·康威去林子里找他的猎狗时,看见她在晒太阳。他在药店里足足待了三个小时,不停复述看到她裸体的经过。每次复述都更添几分花样,好像他每回又想起她做过什么新动作。我只是要跟她提个醒,让她低调点,否则半个县外的人都会来林子里溜达。”


沉重的金属门“哐当”一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虽然头顶明亮的射灯将走廊照得通透,却也带来只有亲历过死囚区那密闭墙壁的人才能体会的冰冷与不友善。押解警卫向那名年轻女子点头示意,示意她继续前行,同时暗想她究竟如何抵御大多数人都会感受到的幽闭与湿冷……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战战兢兢地踏进这条通道的情景。那位绝美女子步履坚决,很快走到了下一个检查点。

警卫那双硬质皮靴的金属鞋头与女子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咔哒”声在墙壁间回响。

对押解警卫而言,他们似乎用极短的时间就走到终点。他不断审视女子的身形,希望她能犯点儿错,好给他搜身的借口;终于,他们来到死囚区的检查站。值守的两名警卫检查了押解警卫递过来的文件。读完后,资深警卫道:“贝尔小姐,您是来探视囚号14718,约翰·奥古斯都的。我得再提醒您今天进来时同意的标准规章。由于我们处于安全警戒状态,针对个别囚犯要采取额外程序,包括奥古斯都囚犯。我们会押您进一个特别会客区,会有把椅子放在隔离舱外面。您一坐下,就不能起身,也不能跨过距离椅子前方四英尺那条黄线。我们会把奥古斯都囚犯带进隔离舱,然后离开房间,让您与他交谈。房间里不会有警卫,但会有静音摄像机全程监控——我们能看见您,但听不见您与囚犯的私人对话。如果您擅自离开椅子或试图递东西给奥古斯都,我们将重新入内逮捕您。您理解并同意遵守这些规定吗?”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挂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灰绿色的眼眸里闪动着一丝俏皮的光。警卫无法将点头视作正式回应,又用那种官方口吻重复道:“我需要您口头应答。”

“好的,约翰逊警官。不过我带来的雪茄怎么办?能给他一根,让他边抽边跟我聊吗?”年轻女子用一种柔和却与石墙格格不入的声音回道。她闪亮的红唇向警卫微微一笑,似乎在用私人魅力撩拨他无视探视礼物的规定。

“抱歉,任何探监礼物都要先检查。如果雪茄确实只是雪茄,我们明天会转交给他的。”

另一名检查站警卫扳动控制板上的几个开关,只听机械电机呼呼作响,厚重的金属门解锁打开,露出一间宽敞房间。押解警卫和检查站警卫一起将女子带入房间,来到一把固定在地板上、靠墙放置的重型金属椅旁,那把椅子正对着一间小牢舱,距离囚舱十英尺,椅前四英尺处有条醒目的黄线。

她坐下后,警卫取走了她的手提包。她在椅子里轻轻转身,当她翘起一条腿时,裙摆开叉处露出大腿外侧。警卫注意到,囚犯坐的位置视线会一览无余;但露出一点腿并不属于违禁行为,便没有阻止。他心想,奥古斯都见着这绝色女子回自己牢房后,大概会忍不住手淫。

然后,他们一言不发地对着空牢舱等待。等候间,警卫偶尔瞥她,纳闷她到底为何来探监。按理,每位探视者都要填表说明来意。她的表格上只写着“囚犯律师申请”。

警卫发现她似乎毫不畏惧警卫和监狱本身。她不断露出那抹小小的微笑,仿佛有什么秘密能令坚固的囚墙和钢栏都无法压制。仿佛她正暗中嘲笑这身处囹圄之境。

大约五分钟后,另一扇电动门的声音宣告囚犯到来。牢舱门打开,三名警卫押着一位身穿鲜橙色连体服的囚犯走进来。他由于腕脚都被重金属脚镣锁住,步伐短促而迟疑,金属脚镣的叮当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三名警卫扶着囚犯坐到牢舱内一把相似的椅子上,将他的臂镣固定在椅上。检查完锁扣后,他们分寸一致地迈步走出牢舱,厚重的金属门“哐当”一声再度关上。

检查站警卫重复了一遍交代:“贝尔小姐,我离开房间后您有一小时探视时间。我们会用摄像机不断监视您的视频画面,但为确保隐私,摄像机无音频功能。如若我们发现您违反进门时和我讲明的任何规定,本次会面将立即取消。若有必要,我们会强行将您带离房间,并可能逮捕和/或拘留您。如需提前离开,请按椅侧按钮,等我入内。”

她再次点头,示意接受强制规定;并微微挪动姿势,使一条吊袜带若隐若现。警卫皱眉,觉着这有点露过头,且他本该得到口头答复,于是他只好当做听到了口头确认,忽视了她暴露的肌肤。确认目前流程无误后,检查站警卫朝押解警卫点头示意,一同离开了房间,并取走了女子的手提包。两人都没有说话或离开,直到警卫关门后约十秒,他们才互相对视。

囚犯率先打破寂静,他用一声低沉的男中音说道,那声线对期待彼得·洛雷那尖细单调声的听者而言格外不合时宜:“安德里娅,你看起来真美。”


坎迪丝给他们重新倒满了咖啡。起初,老头跟她讲起镇上传闻时,她还气得要命。后来想想不该“打死信使”,便邀请他进屋喝杯咖啡,让他把传闻原原本本说一遍。尽管他有些尴尬,却还是详细复述了谣言,并将猎人用过的措辞换成了更适合混合场合的说法。比如将“她的手埋到手腕里”改成了“重度手淫”。他复述数次时都脸红了好几回,但她却一再追问更多细节。

她向椅背靠去,说:“听起来就是这么回事。看来我要低调点了,或者干脆把林子当射击靶场,用枪声吓跑闲杂人等才行。”

拉尔夫笑了,庆幸她能如此平静地处理此事。然后她转移话题,问起他的近况,他的妻子、家人和邻居。半小时后,他已经与她相谈甚欢。


约翰·奥古斯都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铁栏,靠在和他每天与威廉姆斯交谈时同一个角落。隔壁牢房虽空,却难改旧习。他含着雪茄,想着她当时看起来是多么美丽和真实。那些警卫都盯着她看,却没意识到她其实是他以前的邻房囚犯。她走起路来、说起话来、坐下时,全都宛如一个自信迷人的女人。

他抬头望向墙壁,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张贴在上面的一页纸——正是从那张纸上,他开始了倒计时,等待可以在第一天服下老头草药的时刻——那天夜里,他将沉沉睡去,然后在某个女人的身体里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