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blished on

改变的命运:家庭事务

Authors
  • Name
    Twitter

杰瑞(Jerry)找到了理想的生活,拥有一份出色的事业和一位挚爱的妻子。随后,一种致命的疾病威胁着摧毁这一切。The Medallion of Zulo(祖罗护身符)介入了几个人的生活,并带来了诸多变化。最终,真正重要的,是家人。

故事正文

改变的命运:家庭事务 作者:Bashful bashful47"hotmail.com

杰瑞·菲尔兹今晚单身独处。他结婚五年的妻子要去探望她父亲,接下来几天都不在。伊丽莎白的父亲哈罗德·比格洛就是杰瑞的老板。他拥有杰瑞管理的那家制造厂,在那里生产各种家用清洁用品,如扫帚和拖把。虽然并不十分刺激,却是个稳定可靠的生意。

杰瑞年纪轻轻便担任如此要职。他毕业于弗吉尼亚大学,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作为优秀毕业生,他受到许多大公司的争相邀请。他们都开出可观的薪水、丰厚的福利,却没有一家提供他所渴望的挑战。

杰瑞认为,优秀的企业经理应当不断改进企业,保持其持续增长。他收到的大部分工作邀请都要求他先收购企业,迅速做大做强然后出售。更糟的是“掠夺者”心态——买下企业后肢解资产,牟取暴利。最终意味着企业倒闭、员工失业、家庭破碎。杰瑞没有胆量也厌恶这种生意方式。

哈罗德·比格洛是比格洛制造公司(Bigelow Manufacturing Company, Inc.)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他邀请杰瑞去参观他的公司。这是所有邀请中规模最小的一家。杰瑞差点没答应,但内心的一个小声音催促他前往。公司为他寄来了头等舱机票,飞往达拉斯/沃斯堡机场。他在那里被一辆豪华轿车接走,驱车向东南行驶30英里,来到一座坐落在连绵低丘中的小镇。杰瑞对这个地点十分满意:离大都市区足够近,能够获得各项重要服务;又远得让生活过得悠闲缓慢。杰瑞下了车,就见到了哈罗德·比格洛。比格洛带他参观工厂。尽管工厂已有15年以上历史,却干净现代、维护良好。杰瑞注意到安全是哈罗德非常关注的问题,而他自己也信奉这一点。参观过程中,员工们都亲切地与哈罗德交谈,他也一一记得他们的名字。杰瑞明白,这个男人经营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个大家庭。

杰瑞和哈罗德在工厂食堂与工人们一起午餐。员工可以自带饭盒,也可选购当日热菜。饭菜可口,价格不高。杰瑞估算了一下,哈罗德在食堂上大概仅是打平了运营成本。这是他为员工提供的一项福利——实惠又可口的热餐午饭。

午饭后,哈罗德带杰瑞游览小镇。他们停在一个新建住宅区的一幢新房前。房子四周围着木质隐私围栏,与其他地段一样,院子里园林绿化已初具规模。哈罗德告诉杰瑞,他将聘请的一位厂长将会入住这里。公司会以极低的利率为这套房子提供贷款,并承担所有过户费用。

黄昏时分,哈罗德带杰瑞回到他自家里的办公室。他这次面试的职位是厂长。哈罗德需要新鲜血液,一位能从新的视角更新企业管理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位经理必须与他有相同信念:经营成功的事业,意味着生产优质产品,以公平的价格提供,并诚实对待所有合作伙伴。这是一种神圣的信任,因为他掌握着1200多人的生计,是达拉斯至圣安东尼奥之间最大的雇主。他的公司必须持续成长,必须经得起时间考验。

“如果你不打算长期工作,”哈罗德对杰瑞说,“我现在就送你回机场。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建立职业生涯,我指的是30至40年,然后把公司交给另一位能做同样事情的经理,那么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杰瑞知道不需要再三思考。这正是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的机会。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就遇到如此契机。

“我在哪里签字?”杰瑞问。

哈罗德跳起来,大力握住他的手。他知道正是眼前这位年轻人能将比格洛公司带入下一个世纪,甚至更远。这一刻,他如释重负。但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待处理——不过那留到以后再说。

这时已是周五下午3点。哈罗德召集了一次全员大会。由于工厂没有一个区域能容纳所有员工,会议通过广播系统进行。哈罗德在广播中宣布,新的厂长(实习)杰瑞·菲尔兹正式上任。他简要介绍了杰瑞的履历,随后杰瑞也说了几句话,表达了他有多期待与大家共事。哈罗德结束会议后,以庆祝为由给全厂员工最后一个半小时的带薪假。哈罗德希望员工们只对杰瑞产生积极的联想。

随后,哈罗德开车送杰瑞回家,在那里,杰瑞见到了哈罗德的女儿伊丽莎白。

她是他见过的最迷人的女子之一。她有一头浓密笔直的深棕色齐肩卷发,蓝色眼眸灵动智慧。饱满的双唇和细腻的肌肤更衬托出她面容的经典美。她随性却昂贵的连衣裙下,身材曲线若隐若现。据了解,伊丽莎白95%的时间都穿裙装,偶尔才穿牛仔裤,但也极少如此。

杰瑞立刻被她吸引,心跳骤然加快,他努力保持镇定。哈罗德将两人引荐认识。

伊丽莎白看出自己对杰瑞的影响,向他微笑。他竟感到双膝发软!从未有哪个女人让他如此动心。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既柔软又有力,两人握手时仿佛有电流通过。她也被他吸引。

杰瑞身高1.88米,浅棕发,棕色温暖的眼睛,笑容爽朗。伊丽莎白觉得他有几分年轻哈里森·福特的影子。后来得知,杰瑞并不喜欢这种比喻。他对那位演员本身并无偏见,只觉得人应当被看作其本身,而非与他人相似。这在一定程度上应验了他的意思。

在哈罗德面前,杰瑞设法与伊丽莎白交谈了几句,虽略显笨拙,却没出大错。两人心知彼此有好感,然而哈罗德似乎毫无察觉。

哈罗德提议三人驱车前往达拉斯吃牛排以示庆祝。杰瑞暗自祈祷伊丽莎白会答应。

“对不起,爸爸,”她说,“我有个约会,下次吧。见到你很高兴,杰瑞。”

杰瑞虽有些失落,却觉得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伊丽莎白也在场,他根本无法专注吃饭。他看着她走出门,坐上停在门外的跑车,那车下的司机看上去像个运动员:高挑、金发、大大地笑容。杰瑞立刻感到一阵嫉妒。那人看着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哈罗德看见杰瑞目送跑车驶去,告诉他那人是达拉斯牛仔队最新选秀球员。哈罗德不喜欢女儿和那些钱多、名气大的人约会——他们往往自以为法外特权。

虽然杰瑞也不喜欢伊丽莎白和别人约会,但他什么也没说。

哈罗德和杰瑞沿35号州际公路驱车前往达拉斯,带他去了灰尘牛仔牛排馆(Traildust Steak house)。

那是一栋未经粉饰的木质建筑,内部一间大堂,排列着长条桌;舞台前有小小的舞池,现场演奏乡村乐队。服务员们统一着牛仔帽、牛仔裤和西部风格衬衫。当他们就座后,一位漂亮的金发女孩走到杰瑞面前,拿出剪刀剪断了他的领带!

哈罗德见状大笑。他一整天都没系领带,却故意没告诉杰瑞这家店的“禁止领带”规矩。那女孩也笑了,然后给杰瑞送上一杯免费饮料,并把他的领带钉在支撑屋顶的木柱上。

店里灯火通明,嘈杂声此起彼伏,至少有两个生日派对正在进行,乐队演奏着流行乡村曲目。乐队休息时,餐厅里的孩子们都跑去楼梯旁连着二楼的滑梯玩耍。杰瑞不由得对这地方感到尴尬——这显然不是浪漫约会或商务会餐的场所,嘈杂而活动太多。直到上菜,他才明白其中奥妙:菜品极佳。他们一边用餐,一边尽力交谈。吃罢,哈罗德与杰瑞站在夜晚的凉风中,继续谈话。

哈罗德让人剪掉杰瑞的领带以示寓意:比格洛公司不崇尚领带。杰瑞在着装上可随意,但工厂里一直都是休闲装。哈罗德对杰瑞寄予厚望,并当面告诉了他。

“杰瑞,”哈罗德说,“有一天你可能会掌管整个比格洛,也许比你想象的要早。我在寻找接班人,如果你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就是你的未来。我只求你公正对待我,对待我的员工和顾客。”

杰瑞被这番简短的讲话深深打动。哈罗德为他提供了一个他曾梦寐以求的机会。他意识到哈罗德是在夺取他的忠诚,而他也准备好付出忠诚。自此,一段深厚的友谊和互利的商业关系开始了。

杰瑞将哈罗德视为朋友,而非“父亲”般的人物。杰瑞与自己的父母关系要好得多,尽管他将要搬离家乡,远赴千里之外。

哈罗德成了杰瑞最好的朋友,在杰瑞在比格洛公司工作的最初四个月里,他们花了大量时间在一起。

伊丽莎白忙着与那名橄榄球运动员约会,玩得很开心。她刚刚从SMU完成学业,主修工商管理,却对工作毫无兴趣。她想要做妻子和母亲,抚养出优秀的孩子。有人或许会说这有些老派,但这仍是一份非常光荣的职业。就目前而言,她正把与潜在丈夫“面试”当作乐趣。

在最初的四个月里,杰瑞忙得连思考伊丽莎白的时间都不超过每天六七个小时。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可一有空闲,就在梦里想着她。她昼夜侵占他的梦境。杰瑞没有和本地任何一位合适的年轻女士约会,因为他无法忍受不和伊丽莎白约会的念头。

后来,哈罗德有一场无法脱身的外地会议,同时还答应参加达拉斯最大的一项慈善活动。于是,哈罗德请杰瑞以他的名义赴会并陪同伊丽莎白。杰瑞心脏再次怦然心动——他居然要带伊丽莎白出席正式场合。更好的消息是,就在前一天,那位新秀被交易到了明尼苏达。

伊丽莎白对此并没有太大遗憾。毕竟他并不够聪明,床笫之事也太粗鲁。实际上,这反而是种解脱,她无需为此主动提出分手。

那天晚上,杰瑞穿上了哈罗德为他买的新礼服。哈罗德说,他以后还会去更多这样的活动,不如现在就买一套。杰瑞准时去接伊丽莎白,两人驱车前往达拉斯的丽景酒店(Radisson Hotel)。晚宴后展开了对各大赞助者的颁奖仪式。代表比格洛公司上台领奖时,杰瑞面带自豪。晚宴上,伊丽莎白虽彬彬有礼,却并不热络。颁奖结束后,酒店提供了舞厅和乐队,宾客开始跳舞。

伊丽莎白接受了杰瑞的邀舞。难得二人单独相处,杰瑞和她终于有机会私下交谈。

“伊丽莎白,你玩得不开心吗?”杰瑞问。

她身着一袭长款黑色鸡尾酒礼服,背部大幅低领,前襟也相当深。礼服左侧的开衩一路高至臀部。她的头发盘在头顶,那优美的颈项戴着一串昂贵的钻石项链。她美得令人屏息。

“对不起,”她道歉说,“只可惜是爸爸非要逼我来。我完全可以自己约会,也耽误了你的时间和今晚的安排。”

“我本来也没别的计划,”杰瑞说,“你能让我来,真让我兴奋不已。自从我们相识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想约你出来。”

“那你为什么没约我?”她问。

“你总是太忙,”他解释道,“要么和那位新秀约会,要么参加某些女性聚会。我也很忙,只是一直觉得找你出来似乎不太合适。”

伊丽莎白笑了,杰瑞觉得那笑声犹如叮当铃响。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她带着轻笑说,“所以你才一直没约我。我也是从第一次见面那天起,就一直想让你约我。”

两人相视而笑,紧紧相拥。他们跳了一阵舞,随后杰瑞带她去了一个安静的酒吧,方便交谈。

当酒吧凌晨两点打烊,人们纷纷被赶出时,他们还在交谈。杰瑞开车送伊丽莎白回家,在她的门前,第一次吻住了她。那个吻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伊丽莎白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你想进来吗,杰瑞?”她将这句话轻轻呼在他的颈侧肌肤上。

“我想,但要等我和你父亲谈过之后,”他说,“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背着他做事。”

伊丽莎白不习惯被拒绝,但她明白杰瑞说得对。他们是如此亲近的朋友,她不想偷着出来见他。还是先等,把事情告诉父亲再说比较好。

他们再次热吻,然后杰瑞离开了。

他仿佛飘着一般走向车子。

杰瑞心中无比幸福——伊丽莎白真的是喜欢他。

当哈罗德回来后,杰瑞便问他是否可以定期见到伊丽莎白。

哈罗德严肃地注视着杰瑞。

“伊丽莎白对自己要和谁约会有自主的决定,”哈罗德答道,“她从未在这件事上征求过我的意见,也不会采纳。对此我并不反对,但恐怕我的祝福对她意义不大。”

“我才是那个在寻求您的认可,”杰瑞解释说,“我不想背着您见她。”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去见她呢?”哈罗德问。

“那我想我们就要第一次出现分歧了,”杰瑞回答,“只要伊丽莎白愿意,我就会去见她。”

哈罗德露出笑容:“我并不意外。但要记住,她是我唯一的孩子。”

杰瑞和伊丽莎白开始了一段热烈的恋情,持续了三个月,最终以哈罗德所期盼的求婚——杰瑞向伊丽莎白求婚并获准许——而告终。婚礼在四个月后举行。

婚后,杰瑞和伊丽莎白并没有安于平淡的婚姻生活,而是追求刺激。他们约定在伊丽莎白三十岁前不生孩子,先过二人世界,再考虑孩子。四年多来,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爱意、激情和冒险。

杰瑞无法想象自己会像爱伊丽莎白那样去爱其他人。他无缘无故给她送花,给予满满的关爱,而她也同样回报他。他们的性爱从不是竞赛,而是一场庆典。

半年前,哈罗德传来噩耗:他得了绝症。他患有一种罕见的基因疾病,全世界也才十来例。哈罗德从16岁起就知道自己携带这种疾病,早年父亲亦因之去世。当时他们给他和姐姐做过检测,结果两人都携带病基因。姐姐未能活到25岁,相比之下,哈罗德幸运得多。

这种疾病只会世代相传。哈罗德和已故的妻子辛西娅深知这一点,因此从未要过亲生孩子。伊丽莎白是领养来的,她刚三周大时就被接回家。

哈罗德与辛西娅尽可能多地陪伴年幼的伊丽莎白。辛西娅不工作,哈罗德的企业发展良好,他们认为抚养孩子是她最重要的工作。他们原计划在伊丽莎白三岁时再领养一个男孩,却不幸遇到变故。辛西娅在例行体检回家途中遭遇车祸身亡。那时伊丽莎白由他们偶尔请的保姆照看。

哈罗德深受打击,陷入长达数月的抑郁,直到公司几近破产时,他才重新振作。他以能负担得起的最高标准雇佣了最专业的托育人员,确保伊丽莎白无所匮乏。随后,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将企业从破产边缘和灾难拉了回来。哈罗德陷入了工作至上的生活模式——在“微观管理”一词被创造之前,他就已经那样做。他在十年间将企业打造为一个数百万美元的产业。

伊丽莎白在与父亲共处的短暂时光里才真正感到生活的意义,但那时光既短暂又难能可贵。她开始对父亲和他的事业产生怨恨。他们争吵,她威胁要搬出去住,却从未付诸行动。他是她唯一的家人。

当伊丽莎白得知父亲命悬一线的消息后,她开始急剧恶化。她的行为变得无序且反复无常,要么深夜才回家,要么根本不起床。杰瑞和伊丽莎白的性生活越来越少。即便发生,她也要掌控节奏——只要她满足就会停下,无论杰瑞是否满足。

伊丽莎白开始几天一趟地回到父亲家,呆在她那间旧房里,不愿让杰瑞去访。她此时正处在这样一次探访中。

今晚,杰瑞情绪低落。他给哈罗德打电话,却发现伊丽莎白并不在她所说的地方。杰瑞并未向哈罗德提起她可能另有他人,他尝试拨打她的手机,却只听到语音信箱。杰瑞让秘书给他回电话后就离开了办公室。他现在确信伊丽莎白在外面有了外遇。

哈罗德的病情让局势更加复杂。杰瑞深爱伊丽莎白,不忍就此抛弃她。他知道她正在受苦,任何关于咨询或哪怕只是探讨此事的努力都无济于事。杰瑞决定,不要让哈罗德的最后时光更为艰难。等到哈罗德去世后,他会给伊丽莎白一段体面的哀悼期,然后要么坚持婚姻咨询,要么提出离婚。

杰瑞在一家自己喜欢的酒吧停下来,喝了一杯酒,吃了碗招牌辣椒碎肉汤。他刚吃完,正听乐队演奏,一位女子走到他跟前。杰瑞以为她要过去去洗手间,却见她停下并清了清嗓子。杰瑞抬头,她问能否坐下。杰瑞稍感惊讶,还是起身扶她的椅子。她似乎被这份简单礼遇所打动,向他道谢。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托尼·钱伯斯(Toni Chambers),并伸出手来。杰瑞回以握手,说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这次握手没有伊丽莎白那般流畅,但托尼的指甲涂着深粉色指甲油,正好与她的口红相配。托尼留着肩长的金发,略带自然卷度,拥有一双明亮的绿眼睛和微微上翘的小鼻子。托尼看起来约27岁,比伊丽莎白小一两岁,比杰瑞小五岁。她穿着一件及膝的简约衬衫式连衣裙。

这件衣服很合身,但比伊丽莎白平时穿的要便宜些。杰瑞忍不住拿面前的这个女人与自己深爱的那位作比较。她至少和伊丽莎白一样好看,只是少了几分精致。她大概没那么常去美容院,也没买那么多衣服,但对自己的外表还是很有自尊。杰瑞被她吸引,却又说不上具体原因。他信奉忠贞,即便他的妻子不一定如此。

托尼羞怯地低垂着眼睛微笑。“我不想太唐突,但我刚才已经看你看了一个小时,忍不住就走过来想跟你打招呼。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杰瑞努力回想是否在某处见过这位女士。她确实很吸引人,可他想不出在哪里见过。“抱歉,我不记得见过您,”杰瑞说,“不过像您这么吸引人的人,我想我肯定会记得的。”他这么说更多是出于礼貌,而非刻意讨好。如果真见过,他确实会记得。

托尼打了个响指,说:“我想起来了,你去年不是参加过陪审团吗?”

杰瑞点点头:“是的,我在一起交通事故诉讼中当过陪审员。不过我不记得在那儿见过您。”

“我不是证人什么的,”托尼说,“我那天是陪一个朋友去作证。我就坐在旁听席上等她作证。然后我们去逛街了。我在法庭上只待了大约一个小时。我记得当时我看着陪审团,猜他们都做什么工作的。我猜你是卖保险的,猜得对吗?”

杰瑞笑道:“嗯,我确实在办公室上班,”他承认道,“我管着镇西头的扫帚和拖把工厂。”

托尼也朝他笑笑:“哦,我只是想弄清楚在哪儿见过你,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起身要走,杰瑞站起来请她留下来。

“请别这么快走。我能请你喝一杯吗?”他问。

托尼脸颊微红,点头同意。她重新坐下,杰瑞招呼服务员。他们开始聊天,发现有不少共同话题。托尼其实很喜欢看纳斯卡赛车,可伊丽莎白觉得那很无聊。她从未去过现场,只在电视上看过。杰瑞却热爱赛事。他暗自希望这个周末本地能有比赛,好邀托尼去看,但纳斯卡比赛一年才一两次,下一场还要几个月后。

聊天间,杰瑞感到托尼的脚正沿着他的腿缓缓上移。他有些惊讶,也不禁心头一颤。杰瑞和托尼都喝了几杯,很快就知道自己没法开车,托尼也是。杰瑞让服务员打了辆出租车,他告诉托尼先送她回家,随后让司机再送自己回去。他说第二天会帮她取回车子。托尼笑着道谢。

出租车来了,他们坐到后座。杰瑞问托尼住在哪儿,她给司机报了地址。然后托尼靠近杰瑞,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杰瑞没有多想,随之回应。酒意让他停止思考,只凭本能行事。杰瑞心里已经把伊丽莎白“定罪”了,如今他是要“以牙还牙”。

车子停在一家旅馆门口,托尼请杰瑞陪她去楼上。杰瑞付了车费,和托尼一起走进大堂。她的房间在二十三楼,电梯门关上的一刻,她就紧紧贴住了他。

杰瑞明知这不对,可他既孤独又因妻子的“出轨”而受伤。当电梯停在托尼楼层,他们一同走向她的房门。托尼递给杰瑞房卡,他刷开门后又把卡还给她。托尼接过卡,再次吻了他。他们拥在一起进了房间。接着托尼退开一步,开始脱掉裙子。杰瑞犹豫片刻:他正要和陌生女子发生关系,没有任何防护,她很可能也没有。他应该离开,他是已婚男人。仅仅因为妻子背叛,也不该如此。杰瑞向托尼道谢,称今晚很愉快,又为自己太过唐突道歉。他转身准备离开。

此时托尼只剩下胸罩和内裤。她抓住杰瑞的胳膊,哽咽着请求他留下。她说最近情绪很低落,婚姻在丈夫坦承他是同性恋后就破裂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对男人不再有魅力。杰瑞被她的倾诉打动。托尼看到他眼神柔和,又吻了他一次。这回她用手在他裤子外抚摸他的性器——显然已勃起。

托尼的舌尖在杰瑞嘴里探入探出,渐渐消磨了他的最后抵抗。杰瑞最终放下戒备,双臂环住她。他们脱得精光,倒在床上。杰瑞和托尼交欢后,酣然入睡。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照在杰瑞眼睛上,把他吵醒。他有些宿醉,头痛欲裂,口中一股特别咸的味道。他仰面躺着,好像独自一人,闭着眼不肯动弹,因为一动就痛。突然,他听到一个男声在房间里说话,冷意顿至。杰瑞微微睁开一只眼,想看清状况——或许托尼并非孤身一人,她丈夫可能就在房里,随时要把他揍个半死。这也难怪,如果是他,也恨不得这么做。

声音似曾相识。那男人显然在打电话,边说:“我想她快醒了。你赶紧赶过来吧?”杰瑞觉得再装死没用,便睁开双眼。他发现一缕金色长发扑在自己眼前,拨开一看,竟是生长在自己头上的。杰瑞坐起身,感到胸前有奇怪的重量和动作。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拿着电话挂断,站在房间对面。

“亲爱的,早上好,”那具身体说道,“我已经醒好几个小时了,看你们女人都不怎么能喝酒嘛。”

杰瑞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他的身体居然像女人一样在对他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瑞低头一看,胸前赫然垂着一对体面的乳房。他还看见自己拨开眼前的金发,那发丝就铺在胸前。他猛地掀开被子,看到裆部空空如也。他的阴茎不翼而飞!杰瑞慢慢把手伸向那片空荡,用手指触摸,竟然摸到一对微微潮湿的阴唇,他确信那通向一处阴道。杰瑞成了女人。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也小而纤细,指甲已留长了。他明白:自己变成了托尼。

他抬头看着那具身体,自问如何被改变。那身体笑道:“别费心想这些了,宝贝,你该担心更重要的事。我并不是真正的托尼,杰瑞,我其实是伊丽莎白。现在你是托尼,接下来两周都要这样活。真托尼会在几分钟后到来。她会把迷你货车的钥匙和一本手册给你,里面写着接下来两周新生活的所有细节。你负责演好贤惠的家庭主妇,而托尼和我会去我们筹划了六个月的游轮旅行。只有我会当杰瑞,托尼则变成伊丽莎白。”

杰瑞越来越难受:身体突变的震惊、得知是自己妻子干的,还有宿醉,这一切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跳下床,跑向浴室,开始不停呕吐,直到胃里一空,然后又干呕了好几分钟。

伊丽莎白站在一旁,看着这具曾经属于丈夫的美丽身体,微笑不语。她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伊丽莎白应声开门,让真正的托尼进来。托尼提着小行李箱和手提包走进来。她穿着短款百褶黑裙和紧身低领T恤,黑色高跟鞋配肉色连裤袜。伊丽莎白上下打量她,吹了声口哨,托尼笑着亲了她。

这一切都发生在杰瑞面前——他此刻从地上爬起,坐在马桶上,好方便小便。完事后,他用纸擦拭自己“新 plumbing”的地方,对眼前的情景和自己处境感到极度厌恶。

伊丽莎白亲完托尼后,对杰瑞吩咐:“去洗个澡,可别又在浴室里东摸西摸。我们要出发了,得赶紧让你准备好。快点!”

杰瑞想反驳,伊丽莎白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金发。“亲爱的,要我现在示范给你看我有多强壮吗?听话!这两周不一定得结束,也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哦。”

杰瑞被暗含的暴力威慑得心惊胆战,他知道自己变得弱小,完全听命于她们。他打开水龙头,飞快冲了个淋浴。洗头花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他还发现洗胸部和裆部竟带来一种让他不自在的快感。清洗完毕,他擦干身体,用毛巾裹住自己。他比之前矮了大约七英寸,至少瘦了八十磅。现在的身体曲线匀称,只在腰间留有一点赘肉。他盯着浴室大镜子中的倒影,虽然知道这幅画面不假,却仍难以相信自己真成了女人。他四处寻找浴袍,却发现浴室里根本没有。

他走出来,看见浴室外的壁橱里有一件浴袍。他拿起浴袍回到浴室,把毛巾一扔,套上浴袍。他试了两次才把浴袍穿好,总是忘了女人是反方向裹浴袍的。

杰瑞走进卧室,希望不会撞见以自己的身体出现,并且正在和真正的托尼发生关系的妻子。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几乎看起来很像伊丽莎白的女人,只穿着一套相配的文胸和内裤,戴着一个廉价的吊坠。除非在镜子里,托尼根本不见踪影。

伊丽莎白(此刻在杰瑞的身体里)正坐着看着那女人。杰瑞这才意识到,那女人正在变成伊丽莎白的模样,至少已经变成了她的“双胞胎”。

伊丽莎白叫杰瑞坐下不要说话。她解释说,她一直想证明杰瑞对她不忠,好和他离婚。她父亲不会同意离婚,因为伊丽莎白已经厌倦了婚姻。哈罗德是个天主教徒,不信奉离婚。他只会在伊丽莎白能证明杰瑞出轨的情况下才允许离婚。

“可我从来没骗过你,你怎么能证明我是这样?”杰瑞质问道。

伊丽莎白狠狠地盯着杰瑞,“我说过别出声,婊子,你昨晚做的那一切算什么?另外,我有你和好几个不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杰瑞摇摇头,试图澄清:在昨晚之前,他从未对伊丽莎白不忠,就算昨晚那次也是被设计好的。

伊丽莎白不知用了什么能力,让人看起来像另一个人。那女人已经变停了,简直就是伊丽莎白的翻版,连肩膀上的小蝴蝶纹身都一模一样。她正穿上一件蓝色上衣和红色裙子,杰瑞认出那是伊丽莎白的衣服。

伊丽莎白让杰瑞脱掉浴袍。他把浴袍卷紧,不知道伊丽莎白想对他做什么。当伊丽莎白看到他紧紧护着身体时,她笑了。“别担心,亲爱的,你在我这里很安全。现在是你学会打扮和化妆的时候了,好好看看,我只给你一节课。”

杰瑞勉强地脱下浴袍。伊丽莎白打量他,微笑道:“你真可爱,首字母就该是大写的‘C’。先来个试驾也不错,让你积累一些经验,再去见你那丈夫。”

“丈夫?”杰瑞打了个寒颤。

伊丽莎白笑着回应他的反应,“对,丈夫,亲爱的姑娘。接下来两个星期,你就得骗过他。但别担心,他真的很爱托尼。托尼已经走了三天,他非常期待再见到她,你懂我的意思吧?”

杰瑞知道她的意思。他得假扮成别人的妻子和那男人发生性关系,他做不到,实在无法想象。杰瑞摇摇头。

此刻“杰瑞”(化身托尼)站起身,俯视着现在属于他身体的那具女人的模样。

“一,”‘杰瑞’说,“从现在开始,直到我把你变回去为止,你就是托尼·约翰逊。杰克的妻子,三个孩子的妈妈。别担心孩子,你刚把他们送到父母家度假两周。杰克是个好男人,他赚得够多,所以托尼不用工作。她只需打理家务、抚养孩子,并在春夏季做足球队教练。她是完美的足球妈妈。哦不,‘托尼’,你是完美的足球妈妈。每天傍晚六点,你要给杰克准备好晚餐,然后让他作为男人感到幸福,他也会让你作为女人感到幸福。记住,现在你就是个女人。杰克喜欢接受口交,他偶尔会回报一番,你会很享受。但记住,每次你们发生了关系,他总要在之后给你口交。”

“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本事了。我可以让你一直这样下去。你可以终生做个女人,管理家务而不是工厂。你永远不会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是杰克·约翰逊还是我。如果你在杰克面前露出破绽,你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原身体——不论是从内还是从外。”

“托尼”(此刻是杰瑞的身体)摇头抗议,吹动着半干的头发。她不会给任何男人口交,绝对不行!

“伊丽莎白”(此刻是杰瑞的身体)只是笑着说:“托尼,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做,不乖乖扮演那个多情的妻子,你就会一直是托尼。我得承认,那会严重破坏我的计划,让我非常生气,但你仍会保留胸和阴道,别怀疑这一点。就两个星期,当作一次假期,尝试一些新体验。嘿,也许你会喜欢呢。”说完,“杰瑞”笑了。

真正的“托尼”(此刻是伊丽莎白)已经换好衣服,叫“托尼”站起来。她向“托尼”示范如何穿文胸和连裤袜,然后教她如何化妆。

伊丽莎白告诉托尼,如果不刻意去做,自然而然就能由身体自动完成很多事情,比如穿文胸、化妆、涂指甲油和做爱。托尼听了“伊丽莎白”的话,心想:逃不过得和“托尼”的丈夫发生关系,但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会享受。

杰瑞开始不耐烦。他想离开,就催促自己的“妻子”赶紧。伊丽莎白则要确保每个细节都没落下,于是给托尼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打着几页说明文字。

杰瑞和伊丽莎白离开后,托尼坐下,穿着真正托尼进来时所穿的短款百褶裙和紧身T恤。她试着穿高跟鞋走路,险些崴脚,于是决定先读笔记本再试。托尼开始阅读那些日常常识,以便度过接下来的两周。她想今晚就能应付过去,于是打算明天再深入学习。读书时,她不自觉地像女人一样翘起双腿,把头发缠在手指之间。她读完第一遍,起身端了杯冰水;走到房间另一端时,穿着高跟鞋竟毫无压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适应。她又读了一遍笔记本,然后决定收拾行李离开。她到处翻找,连壁橱里的衣服都往行李箱里塞。她试图提起行李箱,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动,原来比想象中弱多了。她羞得只好叫行李员帮忙。行李员将箱子交给泊车服务员。等到小货车开到门口,服务员把行李放入后备箱,托尼给了小费。

她开车回家,目的地是约35英里外的另一个城镇。下午两点前到家,便开始准备晚餐。她在路上买齐了笔记本上写的烤肉所需食材。托尼开始烹饪,当杰克回到家时,饭菜正摆上餐桌。

杰克悄悄溜进屋里,从后面抱住托尼,捏了捏她的双乳。托尼先是惊叫,紧接着因受刺激而轻声呻吟。她感觉乳头变硬,一股电流自胸口传到裆部。

杰克转身,吻住托尼。托尼从未和男人接吻过,杰克的吻从温柔缓慢逐渐变成热烈深情。托尼试着让身体自由反应,发现这个吻很享受,但当她睁眼看到陌生男子的脸贴在自己唇边时,却感到不自在。杰克觉察异样,停止了亲吻。

“怎么了,亲爱的?”他关切地问。

托尼摇头,告诉自己必须保持角色。她回吻了杰克,两人就那样亲了好几分钟。托尼感到下体湿润,十分兴奋。她心里却在想——晚餐会不会凉掉?杰克开始轻咬她的耳朵和脖颈,托尼便彻底忘了晚餐。

杰克感受到妻子的欲望,把她那瘦小却有曲线的身体抱进卧室。

他们做爱持续了两个小时。托尼享受着性交,也默默忍受给杰克的口交;他则回报,她获得了更多满足。托尼躺在杰克胸口上打盹,杰克也睡着了。过去两小时里,托尼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堂之旅。她对自己如此轻易接受女性角色感到不安。她思念自己的男性身体,渴望恢复原来的生活。她并不期待接下来两周作为无聊家庭主妇的日子——没有孩子的陪伴,她会发疯。她以做杰瑞时的工作为乐,不相信自己能持续快乐。至少白天她可以独自一人,不用整天假装成托尼。她感到尿意,挣扎着下床,走进浴室排尿并清洗双手。回到床边时,看到杰克已经醒来,正披着浴袍准备下床。

他们走进厨房,托尼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竟下意识地将热菜留在烤箱里,沙拉也盖好放在冰箱。她几分钟内就把饭菜端上了桌。杰克称赞这顿饭,托尼脸颊泛红,享受着这份夸奖。

随后杰克牵起托尼的手,说:“这是今晚我回家后吃过的第二棒的东西。”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手。

托尼感觉血液奔涌,下体再次湿润。杰克拉着她回到卧室。既然已知将要发生什么,第二轮爱抚比第一次更让她沉醉。

Toni发现口交没那么让人反感,这次她甚至吞了下来。Jack又一次带她高潮的次数比她给他带来的还要多。Jack用他的嘴、舌头和嘴唇把她的身体当成乐器演奏。Toni发出了享受的声音。

那晚除了一次花十分钟清理餐桌上的食物外,他们再也没有离开过床。即使是那十分钟,Jack也无法让双手离开Toni。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无论以哪种性别——在餐桌上做爱。

第二天早上Jack上班时并没有吵醒Toni。她大约9点起床,浑身酸痛。她开始做一些拉伸运动,很快就感觉好转。她洗了个澡,穿上一件简单的短款牛仔背带裙,里面配了T恤。脚上是一双白袜和休闲鞋。她打扫了厨房并擦洗了餐桌。清理餐厅时,她忍不住微笑。Toni坐下反复阅读那本笔记本好几遍,然后将它放回壁橱的藏匿处。如果Jack发现那本笔记本就难解释了。Toni还洗了积攒下来的脏衣服。她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很生气,因为她没有打电话报平安。Toni解释说她这几天很忙,母亲笑着说那下九个月里是否能迎来第四个孙儿。Toni也笑了,但一想到可能怀孕就感到惊恐。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办?她不知道Elizabeth是用什么方法把Jerry变成Toni的,可如果Toni怀孕怎么办?挂断电话后,Toni给Jerry打电话,问他怀孕的事。

Jerry笑道别这么做,护身符对孕妇不起作用。

“什么护身符?”Toni问。

Jerry转移话题,拒绝再讨论此事,坚持要讨论工厂那边的问题。Toni不想,她可是来度假的,不是吗?

“好吧,随你。要是我因为帮你搞丢了工作,你就得长时间休假,也许还能穿比基尼呢。”Jerry威胁。

Toni知道必须帮忙,否则自己也有危险。她告诉Jerry如何解决新出现的劳资问题。Jerry通常周六不上班,可这次为此事加班了。

Toni挂了电话后又给Elizabeth打去,询问怀孕的事。Elizabeth告诉她Jack去年做了输精管结扎手术。他们没告诉其他人,甚至没告诉她父母。Toni长舒一口气。凭直觉她突然问起Jerry把护身符藏在哪里。

Elizabeth说:“在卧室保险箱里……等等,你怎么知道护身符的?”

Toni说:“Jerry告诉我的。我只想确认它安全无虞,如果护身符出了事,我们就完了,对吧?”

Elizabeth不知如何回答,如果Jerry发现她在谈论护身符,她会被狠狠责备。

Toni听出Elizabeth语气里的恐惧,她故作没听清。“我用的是手机,刚才那会信号断了,你说护身符放哪里了?”

这回Elizabeth拒绝回答。“你最好去问Jerry,Toni。呃……Jack怎么样了?”

Toni听到她语气中的些许渴望,便决定现在给她点小震撼。“Jack比我想象的好得多。你们有没有在餐桌上做过?”

Elizabeth倒吸一口气:“在桌子上?你是认真的吗?”

Toni说:“当然,太棒了,你也知道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关心,你显然更想和‘Jerry’在一起,干嘛在意你背叛的男人?”

Elizabeth震惊,她从未在床以外和Jack做过爱。这个代替她的身体在对她的丈夫做什么?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告诉Toni真相却害怕后果。

“我得挂了,”Elizabeth说,“Jerry快回来了,我得准备准备。我们要出去吃饭看戏。”

Toni挂断电话时微笑,知道自己已经挑起了她的警觉。现在她知道有个把她变成女人的护身符,而且护身符就藏在Jerry卧室的保险箱里。她还知道这对幸福的夫妻要出去吃饭看戏,她有好几个小时去取护身符。

当她还是那家里的男人时,她监督安装了安保系统和保险箱。她让人安装了一个隐藏式密码输入板,设计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后门密码,谁都无法解除。这密码由五个随机字母和数字组成,不代表任何日期或事件。只有她知道。她还在一个假石头里藏了一把备用钥匙,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系统安装后,她每周检查那块密码板和假石头。

真正的Elizabeth才不关心什么应急方案,她只要系统能在她离开时自动布防,到家时能随她进门就行。Toni只希望Jerry没改保险箱密码。

Jack打电话告诉Toni他多爱她,并为今晚要上双班道歉。Toni在电话里假装失望,但挂断后却高兴得跳了起来。她有整个夜晚取护身符。天黑后,Toni开着她的面包车回到以前的街区。她把车停在离房子一条街区外的一条路上,附近有一户人家在开趴体。街上其他车多,一辆陌生面包车不会引人注意。她用手机给那屋子打电话,无人接听。她走上街,朝她以前也希望未来能再次拥有的家走去。

她穿着牛仔短裤、T恤和运动鞋。她知道晚上很多邻居散步锻炼,她看起来就像普通年轻太太散步。当她到达那栋房子时,她找到了假石头,掏出钥匙,放回石头。她穿过院子来到暗门密码板前,解除警报,用钥匙开了侧门。她擦了擦脚,迅速进到卧室。只花了一分钟就打开了保险箱。里面就是那枚护身符。她看了它好几分钟,想把它放回原位。于是她把护身符从保险箱里拿出,放到床上。床罩是中性色,非常适合拍照。她拿出衣橱里的35毫米相机,装上自己带来的胶卷。她拍下了护身符和那条廉价链子的整卷36张照片。她对每个角度都进行了曝光包围。拍完后,她将护身符放回保险箱,离开。她在屋里不到25分钟。她带走了钥匙并重设了警报。她舍不得带走护身符,但她的计划需要让“Jerry”以为护身符安然无恙。

Toni去了一个24小时营业的药房,上面有一小时洗印服务。她交了胶卷,又去买菜。45分钟后她回来,胶卷才刚冲洗完毕。药房还主动问要不要将照片刻录成CD,只要有家用电脑就能查看。Toni知道Jerry家有电脑和扫描仪。把照片刻录成CD可以省时间。她同意了CD,等他们扫描并刻录完毕后拿走了照片和CD,然后回家上网。

她用一家专门处理保密邮件的公司开了个匿名邮箱帐号,用它把那些图像发给几家博物馆和大学,询问相关信息。现在她需要等待。她需要了解护身符的工作原理,以完善她的计划。

把菜放好时Jack回到家。这次他没给她惊喜,是她给了他惊喜:她伸开胳膊腿抱住他,亲得他几乎喘不过气。Jack抗议说他累了。Toni被她的“黑包”冒险经历激起欲望,想要玩乐。她脱光了Jack的衣服,把他按到床上,然后骑在他身上,一直到他们一起达到高潮。Jack从未被妻子这样“强暴”过,但他很喜欢。可他上了双班,确实累了。他和Toni一起躺下睡着了。Toni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安。她得承认自己作为女性做爱很有快感,但她其实是个男人,而且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成男性。她的身体显然已经非常习惯性行为,甚至比她更主导她。她必须在自己爱上Jack之前完成计划。

第二天早晨,Jack用一种全新的开晨方式叫醒Toni。Toni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一根阴茎顶着,很快她也接受了这种感觉,不久就开始享受起来。Jack和Toni做爱后吃早餐。Toni洗了碗,Jack去看电视比赛。根据笔记本,这对他们来说是典型的周日,除了性事。Toni想象当真正的Toni回到更加饥渴的丈夫身边时,会怎么做。

Toni查看了邮箱,欣喜地收到回复。她原以为要等好几天。回信来自一所南方大学的历史与古代宗教教授。那枚护身符就是“祖罗护身符”。他简要介绍了护身符的历史,并说它据传有能力改变佩戴者的形体。改变取决于触碰护身符的事物或人。

如果一件衣服触碰到护身符,那么穿着那件衣服的人就会变成最后穿过那件衣服的那个人。如果一个人触碰到护身符,那么佩戴者和触碰者就会互换位置。护身符对怀孕或生理期的女性无效。另外,护身符对同一个人每12小时只能使用一次。身体需要在再次变换前重新充能。变化后的人除了思维保持不变外,外形完全变成对方。佩戴护身符的人会保留自己的记忆。有些“肌肉记忆”也会保留下来,比如穿高跟鞋或坐在裙子里等动作。教授在给托尼的信中还警告她别玩弄护身符。如果他听到的那些传说是真的,护身符会对任何试图滥用它的人进行报复。

现在托尼知道了护身符是什么以及如何使用。她甚至可能比杰瑞知道得更多。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些信息为自己所用?

托尼决定必须在杰瑞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取护身符。她拿着照片去找了一位首饰匠,要他帮忙复制。由于护身符是青铜制成,成本并不高。两天后,复制品就做好了。

接下来托尼需要进入那所房子,拿到真正的护身符。那天是星期二,杰瑞和伊丽莎白准备星期五早上乘游轮出发。托尼给杰瑞打电话,对方接听后她立刻挂断。这样她就确认了他真的在公司。随后,她给伊丽莎白打电话,约她午餐见面。她说自己觉得正在爱上杰克,想讨论保持现状的事情。

“伊丽莎白”听后大为恼火。她并不想继续做伊丽莎白,杰瑞根本就不是个绅士。他们约好在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托尼开车回到自己的旧居,等伊丽莎白离开。

托尼进屋后把护身符与复制品调换。她松了口气,确认证物就在保险箱里。随即离开,再次设置了报警系统。然后她驱车到市区,与伊丽莎白一起吃午饭。

伊丽莎白问托尼,她是否真的打算当个女人?

“我想是的,伊丽莎白,我从没想过作为女人做爱会如此不同,如此美好,如此美妙,”她撒了谎。

伊丽莎白听后神色痛苦。“我爱杰克,我不会出轨,但是……”

托尼替她续上,“‘杰瑞’在敲诈你,对吗?”

“真正的伊丽莎白需要找个人、一个她有权力控制的人,来假扮自己,以便她惩罚你,并从父亲那儿夺取对公司的完全控制。”

“可我在被诱惑前什么错都没犯,”托尼说,“我到底在为谁的罪行受罚?”

伊丽莎白说道:“我想,是因为你像父亲的儿子,他更喜欢你胜过喜欢她。”

托尼瞬间明白了其中真相。哈罗德快死了,伊丽莎白原以为自己有了筹码,可现在正在失去。只要哈罗德还活着,她就受保护;哈罗德一旦去世,她就会变得脆弱。这正是托尼在变成杰瑞时想的那样。等哈罗德平静死去后再去对付伊丽莎白。杰瑞的本意是想修补他们的婚姻,离开伊丽莎白只是万不得已。

伊丽莎白继续说:“杰瑞要让哈罗德对你恼火,这样他就会把工厂完全交给我,你要么留在我身边,要么至少得听我的命令。当你受两周的女性之苦后,伊丽莎白会向父亲透露杰瑞一直在偷腥。哈罗德会被说服,一旦他去世,杰瑞就打算抛弃伊丽莎白。于是哈罗德会修改遗嘱来保护他唯一的孩子。至少这就是‘杰瑞’想要达成的目的。”

托尼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放弃了原来的计划,临时想出一个新方案。临机应变正是她的强项,这也是她能当好工厂经理的原因。

“伊丽莎白,杰瑞到底拿你有什么把柄?”托尼问。

“有一次我爆胎,一夜间被他强暴,”她说,“那晚他用的是你的身体,本想帮我换胎。因为我没备胎,他就顺路送我去换胎。途中他带我到酒吧,给我买了一杯酒。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他手里有我俩在一起的照片。如果杰克看到,他肯定会崩溃。我没和那个混蛋上床,但我太羞于报案,现在也来不及了。”

托尼气得浑身发抖。她无法相信,真正的伊丽莎白竟为了控制真正的杰瑞,竟然会强暴一个女人。但事已至此。

托尼决心要将这场闹剧彻底解决。她必须让所有人回到自己的真身体里,然后设法让伊丽莎白无法再伤害托尼和她的家人。

托尼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向她保证正义一定会得到伸张。接着她提议,两人一起去见哈罗德·比格洛——伊丽莎白的父亲,也是杰瑞的上司。

托尼和伊丽莎白在私人护士的引领下来到哈罗德的卧室。伊丽莎白说想单独和父亲谈话,护士便离开了。托尼向哈罗德讲述了全部经过。起初他难以置信,但托尼用事实证明一切都是真的。她从包里拿出护身符,戴到头上。伊丽莎白随后触摸护身符,就在哈罗德眼前,两位女士同时开始变身。两人身高体型相近,身体变化并不剧烈,但托尼的气息变得短促,面色转为深红,而伊丽莎白的头发则变长、变为浅金色。托尼发现自己胸罩的杯型竟然变大了,因为伊丽莎白的胸部并不像托尼那样丰满。

恢复到自己身体的托尼感到伊丽莎白那件更紧的胸罩有些不适。两人意识到需要交换所穿的部分衣物。她们走进哈罗德宽敞的浴室,交换了胸罩、连衣裙和鞋子,还清洗了面部,并根据新肤色重新化了妆。

走出浴室后,两人的外貌与刚进门时相差无几。但哈罗德已被说服,对女儿造成的一切麻烦十分愤怒。他向托尼深深道歉,承认她完全无辜。虽未明言,但他已决定设立一笔信托基金给托尼的三个孩子,以确保他们都能接受良好教育,并写入遗嘱。

哈罗德对杰瑞也十分失望——此时的杰瑞正长得像他女儿伊丽莎白。杰瑞虽然真和伊丽莎白睡过,但在哈罗德看来,却是杰瑞背叛了伊丽莎白。不过他也明白,杰瑞是被欺骗的,过去四天不得不以托尼的身份生活,那也是一种惩罚。哈罗德转向杰瑞/伊丽莎白问道: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叫杰瑞似乎不太合适,对吧?”

“哈罗德,”杰瑞/伊丽莎白说,“我现在习惯把自己当女人来看。我想重新做回男人,但眼下如果您能称呼我为伊丽莎白、把我当成女人来对待,会更容易,也减少麻烦。我不会试图在您面前模仿您的女儿。但我想要回我的身体和生活。为此我可能需要冒充托尼/伊丽莎白一段时间。”

“我也希望伊丽莎白能得到她显然需要的帮助。正常人谁也不会做出她那样的事。”她看到了哈罗德脸上的痛苦,“别担心,哈罗德,我会陪着她,直到她好转。我不会抛下您的女儿。我不想让您剩下的时光更难过。”

哈罗德被杰瑞的慈悲打动。换做其他人,遭此对待大多会寻求报复。杰瑞却只想帮助这个已经精神错乱的伊丽莎白。哈罗德自责女儿所为,如果当年能更多关心她,女儿就会明白他是多么爱她。他在商业上是成功人士,但在为人父亲这件事上却是彻底失败。

“托尼,”哈罗德说,“我觉得没必要再让你受更多不便。我派司机送你回家,好吗?”

“谢谢,”托尼说,“我自己开车来的,或者说……杰瑞,好吧,伊丽莎白她自己开的。总之,我的面包车停在外面,自己回家没问题。伊丽莎白说得对,把她当女人、当她本来的样子来看更容易适应。”

伊丽莎白再次紧紧抱住泪眼婆娑的托尼。对她来说,最糟糕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她要决定是否以及如何向杰克坦白这场闹剧。两人约定再聚一次,讨论过去五天里杰克和托尼发生的一切。

托尼离开后,哈罗德想让人把“杰瑞”找来,把两人都换回原来的身体。吐露真身的杰瑞外貌已经跟他疼爱的女儿一模一样,他解释说这不可能——护身符在这具身体上12小时内无法再次使用。

哈罗德不喜欢让女婿受一个神志不清的“杰瑞”以更强壮的男性躯体摆布的念头。

“我会派‘杰瑞’去纽约出差几天。”哈罗德对“伊丽莎白”说,“我会确保他留你在这里陪我。这样我就有时间准备必须做的事。”他说这最后一句时满怀悲伤。伊丽莎白知道,哈罗德打算让女儿被送进精神病院。精神疾病很难治疗,对哈罗德来说,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亲眼看着女儿被关押会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会带着疑问离世,不知道女儿是否有一天能好起来。

“您知道的,哈罗德,”“伊丽莎白”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我有一个想法,挺激进,但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伊丽莎白’向哈罗德描述了她的计划。他虽然震惊,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案是可行的,尽管其中有一个方面着实令人颇感不安。”

“‘伊丽莎白’对他说:‘不妨考虑一下另一个选择。’”

“哈罗德说:‘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我能接受这个方案,你能做到吗?’”

“‘伊丽莎白’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自从拿到护身符以来,她就一直在考虑这个对策。这将是一项重大调整,但她相信,只要哈罗德能做到,她也能做到。”

“一旦双方达成共识,他们便开始着手策划。哈罗德首先给‘杰瑞’打电话,告诉他要他立刻前往纽约,去解决与奥尔巴尼一家供应商之间的合同纠纷。‘杰瑞’提出反对意见,但哈罗德语气坚决,命令他立刻出发。”

“几分钟后,‘伊丽莎白’的手机响了。她和哈罗德一起听着‘杰瑞’对被迫去奥尔巴尼大发牢骚。他彻底吐了一通槽后才挂断电话,并说他将离开几天。”

“‘伊丽莎白’和哈罗德讨论了实现计划的最佳方式。”

“‘杰瑞’心情糟糕地回到本市。他因为不熟悉情况又承受极大压力,导致与供应商的谈判彻底搞砸了。”

“他在纽约时还雇了一名妓女,并拍下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他觉得这个女人无聊到极点,却也不差钱,所以只要给得起钱,女人就随叫随到,满足他的口欲。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染病传染给托尼/伊丽莎白。更何况,他可以在旅途前用护身符变回未受疾病侵扰的‘杰瑞’版本,任何病菌都将随之消失。”

“‘杰瑞’照约来到哈罗德家中。哈罗德已经吩咐过他,回来后要直接到他家里。”

“‘杰瑞’走进哈罗德的书房,由护士领到那里。伊丽莎白独自一人坐在房中。”

“她穿着简单的衬衫和一条明显是新买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全新的运动鞋。”

“她正端着一杯红酒。她给‘杰瑞’递了一杯,他接过来。她把酒倒好后递过去,又自己抿了一口。他喝掉了差不多半杯,因为男性身体更能耐酒,他不由得又多喝了几口。”

“‘杰瑞’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穿?伊丽莎白可从不穿牛仔裤。’”

“她回答:‘我不是伊丽莎白,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杰瑞’气得要发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把消息抛了出来。”

“她告诉他:‘哈罗德死了。’”

“‘什么?’‘杰瑞’大喊,‘医生明明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他怎么现在就死了?

该死,我还没把他的新遗嘱拿到手呢。那混蛋杰瑞要分走工厂一半,我可得对他俯首贴耳,才能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

“‘伊丽莎白’看着‘杰瑞’,说:‘我从没让你对我俯首称臣。我一直把你当皇后一样对待。’”

“‘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说话?’‘杰瑞’冲着她吼道,显然已近崩溃边缘。过去一周的压力,再加上计划泡汤的打击,都把他推到极限。”

“就在这时,哈罗德开门走了进来,眼中含着泪水。他并不想给女儿带来额外的痛苦,但他必须确认,屋里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身分错乱的女婿和女儿。最令他心痛的,是他的所谓女儿对自己死讯的漠然——她只在意自己的阴谋被破坏了。”

“哈罗德说:‘伊丽莎白,现在是该把这一切乱局纠正过来的时候了。’”

“‘杰瑞’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他知道自己已经露馅,必须逃跑,否则就要被送进监狱或精神病院。他开始朝门口走去,却突然感到全身无力。”

“哈罗德说道:‘你被喂下了当初用来强奸托尼的那种药。我们在你工厂办公室的保险箱里发现了那种药和那些照片,并且已经把照片销毁,剩余的药也都倒进了下水道。’”

“‘杰瑞’瘫倒在地。哈罗德将他扶到沙发上。哈罗德的律师詹姆斯·霍奇克斯也在场,过来帮忙。他本来和哈罗德一起在隔壁房间聆听,现在来见证这一幕,他原以为那只是哈罗德病态想象的幻想。”

“哈罗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护身符,挂到‘杰瑞’的脖子上。他当天早些时候已经用过这枚护身符,因此不会再被影响。随后,哈罗德伸手到沙发旁地上的婴儿用包里,拿出一件婴儿连体睡衣。”

“哈罗德轻声说:‘伊丽莎白,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亲爱的。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也不怪你做出这些事。责任和你一样,我做父亲也有失败。我现在有办法弥补这一切。这件睡衣就是当初你母亲和我从领养机构接你回家时穿的那件。你那时才三周大,多么可爱。从那天以后,你母亲再也没给你穿过这件睡衣,她把它和你的婴儿照、那缕头发一起珍藏起来。’”

“哈罗德和‘杰瑞’脸上都流下了泪水。”

“哈罗德声音颤抖地说:‘我将用护身符把你变回那个小女孩,亲爱的。然后我会确保你有机会在有爱父母身边正常长大。’”

“哈罗德把那件睡衣与护身符接触。不多时,变化便开始显现。”

“詹姆斯惊讶地看着‘杰瑞’蜕变成一个婴儿女孩。变身完成后,‘伊丽莎白’从尿布包里拿出尿布和睡袍,把孩子包裹好。婴儿开始闹腾,‘伊丽莎白’又从包里拿出一瓶奶粉,给她喂奶。孩子一边吮吸奶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詹姆斯摇摇头:根据哈罗德的说法,这个怀里抱着小女孩的年轻女子,并非伊丽莎白,而是杰瑞!”

“詹姆斯说:‘哈罗德,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好,我去准备领养文件。但你说孩子的父母是伊丽莎白和杰瑞。你刚才把……呃,某个人变成了婴儿,我这儿只看到伊丽莎白,但你又说那是杰瑞……我去!到底谁是谁?’”

“哈罗德对詹姆斯说:‘詹姆斯,我已经告诉你了你需要知道的一切。你会拿到丰厚报酬,我之所以让你看到这些,是为了让你确信我们并没有绑架婴儿。不会有什么父母来认领这个孩子。她就是你29年前替辛西娅和我安排领养的那个孩子。她的亲生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因意外身亡,所以你也知道没有其他家属。杰瑞和我有一套计划要弥补多件事情。除此之外,我们宁愿保密。我们必须有人担当伊丽莎白的角色,如果她突然失踪,人们会议论纷纷,警察也会来调查。确实别无他法。’”

“哈罗德解释道:‘昨天我用护身符变成了杰瑞,然后去见了专家,做了所有关于那种致命疾病的检查。结果毫无征兆,说明我已被治愈。今天早上我又换回本来模样,但随之而来的是过去一年里饱受折磨的疼痛和其他症状——病情又回来了。我坚信,继续使用护身符能救我的命。’”

“詹姆斯点点头。他不太明白所有细节,但决定尊重这位老朋友的隐私。显然,二人之一得以女性身份生活下去,或者至少要以女性身份抚养孩子二十多年。”

“哈罗德说:‘好吧,不过关于这出“自杀”戏码我有点问题,我不太喜欢。你得让世人认为我是自杀的。对我这种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体面的遗产。’”

“哈罗德低下头。他深思熟虑过这场“自杀”,虽然这并非他想被人记住的方式,但却是最迅速达成他和杰瑞目标的办法。”

“哈罗德开口对詹姆斯说:‘詹姆斯,我正面临可怕的死亡。我没告诉其他人,但在几周内我将失去所有身体机能的控制,会失禁,连自己都无法清理干净,吃喝等最基本的事情都得依赖他人。我不会忍受那种境地,必须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来避免。当杰瑞提出这个方案时,我几乎当场就同意了。对我们俩来说,这都不容易,但我们的梦想是——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有一对相爱的父母。要不是护身符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几周内就会死去,伊丽莎白被送进精神病院,而杰瑞将孤独终老。诚然,护身符曾让伊丽莎白滥用权力,伤害了几条人命,但我们已经让一切恢复如初,也采取了措施,赔偿他们所受的痛苦。’”

“詹姆斯明白,哈罗德指的是他为托尼和杰克的孩子们设立的信托基金,以及为他们退休生活准备的另一笔信托。”

“‘我假死并不是欺骗任何人。我的人寿保险根本无法投保,也没人愿意给我投保。我的公司是股份制公司,并不遗赠给任何人,不像伊丽莎白所想的那样。公司的高管就在这间屋里:伊丽莎白、杰瑞、我自己,还有你,詹姆斯。等我“死”后,公司将有新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杰瑞·菲尔兹。伊丽莎白将担任第一副总裁,而你,则继续担任公司法律顾问。’”

“除非你自己想使用护身符。你愿意重返25岁吗?”

哈罗德已经问过詹姆斯这个问题。他深思熟虑,很可能会接受这个提议,但要等公司经历即将到来的变革之后,然后他才会帮助挑选新的公司律师事务所,最好是一家擅长公司法的律所。之后,他和他结婚46年的妻子将再次过年轻新婚夫妇的生活,在美国西北偏远地区经营一家钓鱼旅馆。他们存够了钱,可以一次性买下旅馆,即使没有一个付费客人也能安稳度日。詹姆斯完全打算担当丈夫的角色。

詹姆斯不情愿地同意在哈罗德去世后继续引导比格洛制造公司。几天后,一对神情喜悦的夫妇来到公司签署文件,正式收养了那个女孩,并给她取名辛西娅·伊丽莎白·菲尔兹。

仅仅几天后,夫妇俩便因伊丽莎白的父亲哈罗德·比格洛的疑似自杀而悲痛欲绝。他的夹克、钱包和一封遗书被发现留在一座飞流急湍之上的桥边,而他的遗体则再也没有找到。那封信提到他身患绝症在即,想要让家人和自己免于未来苦难。

三个月后,这对年轻的夫妻并肩站在他们住房主卧套房的浴室里。婴儿女孩正在床边的婴儿床里安睡。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孕试纸的指示窗。缓缓地,黑色的“+”号仿佛故意拖延以制造最大悬念般显现出来。杰瑞欢呼雀跃。现在叫“贝斯”的她轻声啜泣,泪水中满是难以言说的喜悦。杰瑞停止庆祝,把他那美丽的妻子抱入怀中,凝视她的双眼。

“害怕吗,亲爱的?”他问。

“是的,有点儿,但更多的是高兴。我的天啊……我怀孕了!如果去年你告诉我,我们会成为夫妻,还会有了孩子,我肯定会觉得你疯了。”伊丽莎白坦白道,“但是现在我们结了婚,我怀孕了,而你还在这儿。”

杰瑞一把将她抱到卧室。他让她躺在那张宽大的床上,脱下了自己的浴袍。

“试试生一对双胞胎吧。”他建议道。随后杰瑞也躺到妻子身旁,吻上她,舌尖探入,很快他的身体也将更大更硬的一部分填入了她体内。

事毕,贝斯蜷着腿躺在床上,直到20分钟后杰瑞洗澡剃须完毕才下床。这一做法有助于提高受孕几率。此刻她最易受孕,如果能再助第二枚卵子受精就更好了。杰瑞吻别妻子后前往工厂,他还特意停下拍了拍女儿在婴儿床里熟睡的小背脊。

贝斯迅速淋浴,留意着小宝宝是否醒来。她穿好衣服,把辛西娅叫醒,给她洗漱穿衣,然后将她带到楼下。贝斯一整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家里的厨娘先给她们送上早餐,然后她和伊丽莎白一起外出办事。辛西娅要去儿科医生那里打预防针并做一次体检,一切当然都很顺利。贝斯向儿科医生报告了她怀孕的好消息。之后,贝斯带着辛西娅去和父亲共进午餐。午餐时,贝斯在工厂处理一些公事,杰瑞则喂奶并给辛西娅换尿布。餐后,贝斯和辛西娅去购物,贝斯买了一个新泰迪熊,她确信杰瑞会喜欢。但不管贝斯穿什么睡衣他都喜欢,哪怕她什么都不穿!

晚餐时杰瑞回到家,三人一起用餐。晚上8点,辛西娅上床睡觉。

杰瑞和贝斯抱着对方看了会儿电视,享受亲密时光。10点,他们走进卧室。贝斯检查并给辛西娅换好尿布,两人钻进被窝,很快入睡。

正如钟表般准时,凌晨2点,辛西娅醒来要求喂奶。贝斯和杰瑞轮流喂奶,他们都有起床,但一个人喂奶另一个则看护宝宝。待辛西娅再次入睡后,这对年轻夫妻回到床上,拥抱并如往常一样在喂奶后做爱。

杰瑞睡着后,贝斯仍然醒着。她时常在这样的夜里思考自己的生活变迁。她曾作为男人生活了那么久,却从未如此快乐。现在她怀着身孕,这必然是最美好的部分:腹中生命的成长,远胜于前世躯体中挥之不去的死意。杰瑞果然是她以哈罗德之名聘到工厂的那位出色男士。

贝斯靠得更近,把手放在腹部上——就在他们都未知的部位,正孕育着一对双胞胎儿子。

尾声:

詹姆斯·霍奇克斯带领比格洛制造公司度过了过渡期,随后又找来了一家可靠诚实的律所,负责公司的法律事务。他和妻子丹尼斯用护身符将年龄倒回到他们结婚当日。丹尼斯保留着结婚当天的婚袜吊带,自那美好的一天起便再未穿过;她还珍藏着詹姆斯在犹太婚礼仪式上戴过的雅米卡,他此后也再未佩戴。杰瑞将护身符借给了他们,他们便在家里完成了变换。

记忆往往会让人忘记最微小的细节,比如年轻夫妇在新婚之夜的嬉闹:詹姆斯将新娘的婚袜吊带穿到自己腿上,而丹尼斯则以把他的雅米卡戴到秀发上的方式回应。就那么片刻,却已足够。护身符会将佩戴者变为最后一个穿戴该物件之人。

随后,詹姆斯发现自己置身在新娘那年轻美丽的身体里,就像婚礼仪式上那般,在她把处女之身献给他之前。

丹尼斯则发现自己拥有了詹姆斯那健壮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

这对惊愕的夫妻意识到自己被困于此长达12小时。他们告诉杰瑞第二天会归还护身符。此刻他们已分别变成了22岁和23岁。两人撑了近三个小时才抵挡住做爱的诱惑,于是度过了一夜春宵。此前整整三年,他们只能被窝里相拥入睡。

第二天,当他们尝试变回原来的模样时,却发现丹尼斯(变作詹姆斯的那一方)再也无法恢复。三周后,他们确认她怀孕了。而真正的丹尼斯则暂时以詹姆斯的身份活着,直至能将詹姆斯送回他自己的身体。怀孕消息一经宣布,即将为人母的丹尼斯便当场晕厥。遵照计划,他们着手开设钓鱼旅馆,并在规划中增设一间托儿所。五年后,他们已有三个孩子,而丹尼斯(依旧是“詹姆斯”身体)又一次怀孕。

在确认詹姆斯和丹尼斯愿意维持现状后,杰瑞将护身符寄还给教授——就是当初向他提供使用方法的那位老教授。他曾打电话确认对方已收到护身符。后来,当他寄去孩子出生通知时,却被退回并标注“收件人不明”。杰瑞致电大学,得知教授六个月前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讯。护身符也不知所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