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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尔博士与海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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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韦斯顿博士(Dr. Bill Weston)必须向他的好友兼同事Gentle博士(Dr. Gentle,师生间昵称为Jeckle博士)展示他的新机器。

这是一台可以记录人类DNA模式并进行编辑的DNA扫描仪。

现代医学的奇迹!

直到那次小意外……?

故事正文

杰克尔博士与海德小姐 By Morpheus

Part 1

Dr. Raymond Gentle疲惫地翻看着摆在眼前的一摞学期论文,不禁为还有这么多未批改的份数而呻吟。Raymond是一位文学教授,恰如其姓般以平静、温和著称。他也因这温和的性格与对文学的唯一热忱,而被师生们亲切地称作Dr. Jeckle。

疲惫之余,他用手理了理淡棕色的发丝,将眼镜放在桌上,然后去给自己再倒了一杯咖啡。走到镜前,他打量自己:虽然已经35岁,看起来还不算糟糕,只是身材有些瘦。他平时日程繁忙,却总尽量抽时间锻炼。虽说他并不担心发胖,但也不想瘦骨嶙峋。

短暂休息后,Raymond不情愿地又回到那堆学期论文前,准备度过一个漫长的批改之夜。

“……那么,哈姆雷特最大的致命缺陷是什么?”Raymond问道。他看见学生们面面相觑,一时一言不发。“有人能回答吗?”Raymond叹了口气,有时真怀疑自己为何还要坚持教这门课。“好吧……”就在此时,他听见某只手表的闹铃响起,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表。“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他对全班宣布。

他耐心地看着学生们离开教室。几分钟后,他的一名学生Cindy Martin走上前来。“嗯,Dr. Jec……我是说Dr. Gentle,”她紧张地开口,“我想知道我的学期论文得了多少分。”

Raymond看着Cindy,努力不让眼中的喜爱流露出来。作为一名5英尺6寸、红发的拉拉队长,她确实很惹人注目。出于职业考虑,Raymond说:“你关于Mary Shelley的论文相当有趣,只是有一些小问题需要改进。”

“嗯,”Cindy低下头,“我想知道成绩具体是多少。”

“啊,”Raymond意味深长地说。Cindy在很多课上表现都不太理想,如果再挂科就可能被踢出拉拉队。“别担心,Cindy,你做得很好。”他说完,忍不住对Cindy那如释重负的表情露出笑容。

Cindy兴奋地冲上前,在Raymond脸颊轻轻一吻,让他大为吃惊,随后就跑出了教室。

Raymond摇了摇头,想要驱散那不太专业的念头,重新进入工作状态。他默问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哦,对了,”他喃喃自语,“我还要和Bill吃午饭呢。”又摇了摇头,他朝Dr. Bill Weston的办公室走去。

Raymond一边大口咬着金枪鱼三明治,一边虽未完全听懂,却仍然好奇地听Bill兴奋地讲述他在生物物理学领域的最新突破。“我跟你说,Jeckle,这东西太棒了,”Bill第五次用这句话来形容他的发明。“我将彻底改变医学,还能大赚一笔。”

“它叫什么?”Raymond插话,已厌倦听Bill只说一些笼统的话来描述他的突破。

Bill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其实,我还没想出什么朗朗上口的缩写名称,”他低头望着脚尖。忽然,他的表情一亮,“不过我正努力想呢。”脸上重新浮现笑意。“其实,这是一种生物形态扫描与编辑装置,可惜这个名字太拗口,想不出好缩写。”

Raymond摇头,觉得朋友的怪异举动颇有趣。他半信半疑地以为Bill的装置不过是个噱头或过度想象的产物,可又不想明说,于是只好笑着点头称是。

“对了,”Bill抿了一口苏打饮料,“下课后你何不来我实验室瞧瞧?”

Raymond礼貌地接受了邀请,虽不算热情,但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让朋友如此兴奋。握手告别后,他前往下一节课。

打了个呵欠,Raymond放下铅笔,挠了挠头。他完成了第二天课程的教学计划,此刻只想回家吃点东西。他看了下表,已经晚上6点。正当他穿上外套,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要去Bill的实验室,不禁苦恼。“好歹也许会有意思吧。”他自言自语,希望如此,然后出了门。

走进Bill的实验室,Raymond环顾四周,觉得和几个月前来时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是角落里有个大箱子,有点像电话亭。

他好奇地看着,注意到箱子里竟有人站着。抬头一看,他认出走出箱子的是Cindy Martin,而Bill也从他原本在电脑前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Cindy,”Bill说道,“我正需要这个样本。”

“好的,Weston博士,”Cindy微笑着说,“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拉拉队的姑娘愿意来帮忙。”说完,她注意到Raymond,朝他微笑。“哦,嗨,Dr. Je……教授。”她差点脱口而出“杰克尔”,随后微微尴尬地修正。

“别拘谨,就叫他Jeckle吧,”Bill大笑道,让Cindy更觉得不好意思。“对吧,Jeckle?”Raymond只是哼了一声,尽量不去鼓励他。

“那我先告辞了,教授,”Cindy笑着说,“拜拜。”说完飞快地离开了实验室。

Bill转向Raymond,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这个,”他指着角落里的箱子,“就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

“你是说那个没名字的‘玩意儿’?”Raymond讽刺地说道,同时看了看手表,心想这要耽误多久。

“不错,”Bill再次露出笑容。“通俗点说,”他郑重其事地说,“它能读取一个人的生物模式、细胞结构和DNA,理论上还可以对其进行编辑。事实上,这本来就是它的主要用途。我们能先检测健康问题,再让身体细胞去修复它们。不幸的是,目前我只把扫描部分完全实现了。”

“那……为什么要找Cindy Martin来?”Raymond怀疑地问。

“只是帮我测试扫描仪而已,”Bill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说。“说实话,到目前为止已有九名学生自愿接受扫描。我把他们的生物模式存进了计算机,还能随时调出来查看。”说完,Bill演示道,从电脑上调出了所有已扫描志愿者的档案。

“嗯,我注意到其中有七人是女性。”Raymond说道。Bill对此只是轻笑一声。

“好吧,让我给你示范一下编辑功能。”Bill开始在电脑上猛按按钮,七位女孩的影像依次在屏幕上弹出,然后似乎融合成一个女性的图像。“我只是把所有档案平均了一下。”Bill得意地说。接着他又对图像做了几处修改,让屏幕上的女孩变成金发,并且胸部更丰满。他贪婪地盯着屏幕笑道:“就是这样。不过那只是对档案的编辑。我严重怀疑这东西现实中能编辑得这么夸张。大多数情况下,它只能进行非常轻微的更改,比如修复骨折、调整新陈代谢、消除癌变之类。”

“尽管如此,”Raymond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机器,“听起来还是挺惊人。”

“为惊人干杯。”Bill说着,往两人酒杯里慷慨地倒了威士忌。就在他们要碰杯之际,屏幕上的编辑档案无人注意地仍停留着。

喝了半杯威士忌后,Bill说服Raymond让自己也进机器里扫描一番。Raymond有些紧张,却还是走进了箱子,等待扫描开始。Bill走向电脑,却因酒精影响神志恍惚。他试图启动扫描模式,却无意中按错了按钮。看着屏幕愣了几秒钟后,他自言自语:“真笨。”不过无伤大雅,模式没启动成功。此外,他想起机器需要一个生物模式文件来下载,却忘了前面那个演示文件仍开着。

Raymond站在箱子里觉得很傻,想起这与商场里的拍照亭十分相似,不禁轻笑。他隐约意识到这机器本质上也就是个超级详细的拍照设备。

几秒钟后,Bill喊道:“准备好了。”Raymond感觉机器里传来轻微的嗡鸣,随后一道光束从头到脚扫过他的身体,同时他感到一股奇怪的麻刺感,宛如手脚“睡着”时的那种针扎感席卷全身。他蹙眉,光束迅速消失后,仅剩几分钟微弱的刺痛感。

确认结束后,Raymond从箱子里走出,心中既有些失望,又松了口气。他本指望会有更多惊喜,毕竟Bill把这事炒作得那么神秘。至少总算结束了,他自我安慰道,好奇心得到满足。

Raymond向Bill道晚安,说要去吃晚饭,然后离开。他正要上车,忽然想起此时开车恐怕不太安全。

特别是现在警察对酒驾查得如此严,如果出了什么事对他的事业可没好处。改变主意不再自己开车,他打了辆出租车,很快就上了回家的路。

走进公寓,他环顾四周,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他从来不知道回家后会是什么样子。毕竟大学教师是恶作剧的常见目标,曾不止一次他回到家,发现物品被谁的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给随意挪动了。

疲惫之下,他踉跄着走到冰箱柜,翻看一堆微波炉加热的预制餐,最后选定了千层面。等它热好时,他觉得全身再次传来一阵刺痛。他摇头想把它当成神经过敏来忽视。几分钟后,刺痛又消失了。

吃完饭后,刺痛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没有视而不见,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被比尔扫描后的副作用。他决定下次见到比尔时问个明白。刺痛再次减轻,不过比上次持续的时间要长好几分钟。

刚换好衣服坐下放松,第三阵刺痛席卷而来。他咬紧牙关,等着它像以前那样消退,却只觉得越来越强烈。一阵剧痛笼罩全身,他跌到地上,双手双膝撑地,拼命忍住没叫出声。

隐隐的脉动般的疼痛在体内回荡,雷蒙德感觉到骨骼在体内可怕地移位。他的肌肉似乎先抽搐,然后开始活动。他想要尖叫,可当内部器官剧痛变形时,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剧痛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麻木感,尽管他还能感觉到体内某些部位在移动和错位。他觉得胸部、臀部和髋部似乎向外鼓起,而下体却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奇怪感觉。

终于,疼痛和麻木消退,只剩全身酸痛和持续的刺痛。他小心翼翼地试图站起,却发现一缕金色长发垂落到脸前。迷惑之下,雷蒙德把它拨到脑后,然后注意到胸前的异样。他倒吸一口气,双手抚向其中一侧——结实的女性乳房就那样挺立在他胸前。

震惊中,他能做的只有站起来。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定是梦境,可双腿软绵绵地让他站立不稳,他撞到沙发才勉强保持平衡。战战兢兢中,他把手伸向下体,摸到的却什么也没有。熟悉的部位不见了,他的手只触及一片光滑的丘状物。“我的天啊,”他自言自语,随即昏倒在地。

雷蒙德醒来时立刻意识到出了严重问题。他躺在客厅地上,浑身不对劲。由于前夜酒精的作用,记忆有些模糊,他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宿醉。但很快他意识到并非如此——他奇怪地酸痛,却没有宿醉那种剧烈的头痛。

坐起来,他感到胸前有沉重的拉扯感,低头一看,却被面前的乳房惊呆了。前夜的记忆如决堤般涌回,他惊恐地猛地站起——这不可能是真的,他在几乎要崩溃的边缘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噩梦,但他知道不是,实在太可怕了。

“冷静,”他对自己说,却被清晰的女性嗓音吓了一跳。雷蒙德一向以冷静自制自豪,他用尽全部意志力让自己恢复几分镇定。缓缓地、万分不情愿地,也带着对镜中所见的恐惧,他走向浴室,准备照照镜子。

他迟疑了几秒,才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镜中。倒吸一口气,他连忙后退。镜中出现的是他在比尔电脑上隐约看到的那个女孩:一头蜜金色长发的年轻女子,身穿他的运动服——那件他平时喜欢在公寓里放松时穿的。运动服在有些部位紧绷得几乎要裂开,在另一些部位却宽松垂坠。她看起来大约只有19、20岁。

他盯着镜中映像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哪怕这真的是自己也难以置信。“该死的比尔,”雷蒙德低声咆哮,再次被这清晰的女性声音吓到。“都是他的错。”既愤怒又恐惧,他一把抓起洗后水瓶朝洗手台的镜子砸去,碎玻璃散落一地。“该死,该死,该死!”他大声吼道,仿佛想要伤害谁,以此忘却自己的恐怖与迷茫。

渐渐地,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对自己的愤怒感到诧异——生平从未如此愤怒、如此惧怕。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玻璃,又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尴尬和愚蠢——他赤着脚,得踩着玻璃才能离开浴室。

他小心地用几团卫生纸将玻璃推到一边,为自己清出一条安全的路径。之后,他决定立刻联系比尔。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意外,但仍难以相信比尔会如此鲁莽地对他下手。他甚至不相信这能实现,连比尔都说这只是假设罢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到底是如何被改变的?更重要的是,他要如何恢复?

雷蒙德绝不允许自己怀疑一定有回到原来样子的办法。他确信比尔一定能用那台该死的机器修复他——他必须要这样。

他小心走进衣橱,找到一个前女友留下的几件衣服。他微微一笑,庆幸自己是个“收废品狂”,从不丢东西,这下可派上用场。他打开箱子,欣喜地发现她搬家匆忙,留下了不少衣物。

试穿几件后,雷蒙德发现有几件还能勉强穿下。最宽松的上衣能遮住胸部,但箱子里没有合适的胸罩。他的牛仔裤根本穿不上,只剩下一条裙子可选。穿好后,他低头打量自己——乱七八糟的一身,衣服既不合身又不吸睛,但他不在乎,只要够得过去到比尔实验室,不至于太招摇就行。

给比尔打电话没打通,这也不让他意外——比尔大概正在上课。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决定必须当面解决。于是他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出租车上望着外面疾驰的车灯,心情忐忑地朝大学驶去。

车里他弓着身子,感受到周围学生投来的目光让他尴尬不已。幸好他们似乎不认为他的穿着太过扎眼——毕竟许多人都打扮得夸张。他为错过自己的课感到失落,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他几乎想笑出声,想象自己就这样走进课堂,对学生们说:“嗨,我知道我看上去像个学生,但我其实是你们的老师,杰克尔博士。”他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这位“杰克尔博士”自己竟然找到了海德小姐,讽刺意味让他无法欣然接受。

没注意路,他差点撞上另一位教职工——历史系的约翰逊教授。那位年长的教授俯身对他咕哝:“小心点,别那样撞到人。”随后继续往前走。雷蒙德看着他离开,尴尬涌上心头。

正要走进教学楼时,辛迪·马丁走过来,热情地说:“嗨,我是啦啦队的辛迪·马丁。你是?”

“嗯,海德小姐。”雷蒙德脱口而出,想起约翰逊教授刚才的称呼。他才意识到取这个姓氏后悔不已,但当时就只能想到这个名字。

“哦,你好,海德小姐。”辛迪伸出手,雷蒙德握了握。“我不认识你,你是新来的吗?”

“是的,”雷蒙德结结巴巴地说,“我在考虑来这所学校。”他希望这解释能说得过去。

“你知道吗,你看着挺不错的,换套衣服就更好了。”辛迪有些不好意思地点评他的品味。“如果你真的来这儿,不如试试加入啦啦队?我觉得你穿上制服会很好看。”她轻轻笑了笑,雷蒙德只是微微一笑。再聊了几分钟,辛迪离开前让他保证要是报名就一定去试训。

“终于过去了。”他走开时对自己说,又发现和辛迪聊天其实挺愉快——这种机会他平时可没。尽管如此,他还是更愿意回到从前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两团枕头,暗暗叹息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处境。

来到比尔的实验室,他却没见到人,开始有些担心。一名比尔的学生看他东张西望,告诉他韦斯顿博士住院了。

雷蒙德听得目瞪口呆,那学生告诉他,比尔酒后驾车时失控冲出了路面。根据所有的报道,他能活下来实属幸运。

从那位线人身边走开,雷蒙德感到一阵麻木。他好不容易记住没自己开车回家,却完全忘了比尔。他开始莫名地自责,觉得事故某种程度上得怪自己,尽管他心里清楚并不是他的错。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担心,因为比尔是他唯一的“修复”希望。

在克服最初的震惊后,他尽可能迅速地赶往医院。他朝自己前一天留在停车场的车跑去,感到胸前的乳房随着奔跑剧烈晃动格外不适。当他气喘吁吁地到达车旁时,呼吸虽然急促,却远不及他平时跑那么远路时的程度。“看来变年轻也有好处啊,”雷蒙德低声嘟囔,却又希望能摆脱这种好处,以及随之而来的所有麻烦。

坐进驾驶座后,他发现得把座椅往前稍微移一点,好在并不太多。雷蒙德庆幸自己似乎没少长多少个身高。他估计自己大概“缩水”了4英寸左右——原来身高5英尺11寸,现在大约剩下5英尺7寸。

到了医院,他向护士谎称自己是比尔的妹妹,好让自己进病房。他从护士眼神中看出对方并不相信,但那位护士还是放他进去了,大概猜到两人关系没那么单纯。这个想法让雷蒙德微微脸红,但毕竟他进去了。

比尔看上去伤痕累累——鼻子里插着输液管,手臂上打着点滴。雷蒙德注意到他仍被强烈镇静,护士告诉他,比尔可能两三天后就能脱离重症监护。雷蒙德一想到还要这样躺上好几天就不禁皱眉,但他更担心比尔的恢复。他真心希望比尔能尽快好起来,不仅因为朋友重要,更因为此刻他最需要一个朋友。

雷蒙德在病床旁看了比尔一会儿,然后离开,既难过又愧疚,心里更加挂念。他对自己说,这几天恐怕都得这么折腾下去。但首先,他得先解决工作上的事。

Part 2

雷蒙德第三次仔细看他写好的说明条,确认没错后,便把它递交给了学院院长。他在条子里说很抱歉未做通知就离开,家里妹妹突然去世,他不得不连夜赶去尽孝,希望最多请假几天。他对此谎言感觉内疚,但相信院长会理解。总有人能顶替他教几天课,而他得找些事做以免发疯。

他想过去公寓躲起来、补补读书,却知道那样只会折磨自己。他尝试看《大卫·科波菲尔》,可根本无法集中。他越坐越坐不住,恨不得马上出门做点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这就是年轻健康的身体啊。

于是他开始寻找别的消遣。既然现在长得跟学生无异,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在校园里逛逛。但他先意识到得处理一下衣着问题。

他去自动取款机取了些钱,然后出发去购物。在女装区里挑衣服让他尴尬极了,尤其是内衣。一个热心的女店员帮他量尺寸,但看他一个“成熟女生”竟不知道自己尺码时露出困惑。店员在仔细打量了雷蒙德的衣着后干脆决定不多问。

雷蒙德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虽有点不自在,却很喜欢眼前的模样。他看起来就像其他女大学生一样,且相当有吸引力。好在他天天见学生,哪里都知道她们买什么,就按照学生们的风格买了几件备用。

他选了一条牛仔裤、一双平底凉鞋(毕竟高跟鞋他还真穿不来),以及一件露腰的上衣。露腰让他觉得一阵风骨子里都在冒汗,既尴尬又不得不承认好看。他心想,这些衣服顶多能撑几天,希望用不到更久。

回到校园,他看到处处是学生,发现自己真的不再显眼,倒是引得不少男生多看他几眼。

随意逛了一会儿,他走进一节生物课课堂坐下。作为旁听者而非授课者,这种感觉很新奇,也有点像度假。尽管上课时他一直留意旁边几个男生投来的目光,一开始让他很不好意思,后来竟然有点享受这关注。直到他发现自己居然朝坐在身边的男生眉目传情,他赶紧摇头,提醒自己可不是真正的女孩。这让他更窘迫,课一结束就急忙离开教室。

正冲出门时,他听见身后喊道:“嘿,Missy,等等!”雷蒙德停住,迷糊地四处张望,然后看到辛迪向他走来。

“那么,Missy,”辛迪说,“看来你真打算注册了?”雷蒙德尴尬地点点头。

“太好了,跟我来吧。”说着,辛迪几乎拉着他向前走。出于好奇,雷蒙德跟着她来到足球场,看到几位啦啦队员正开始热身拉伸。

“哦,天哪,”他暗自咕哝,猛然想起辛迪之前的提议。

仿佛正中时机,辛迪递来一套备用制服,说:“来,这是我的备用队服,你试试看。”雷蒙德苦恼地咬唇,想想要怎样才能推脱,又不至于让辛迪太失望。

在队员面前,辛迪介绍他给大家认识,女生们都很友好,纷纷鼓励他。雷蒙德扯了扯短裙,羞得不行,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双腿好看。她们开始做热身运动,他紧跟着做,一惊讶自己竟然如此柔韧。他觉得身体轻盈,活力满满,以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灵活。

不知不觉中,雷蒙德全身心投入其中,拼命跟上其他女生的节奏。他跳跃、移动,大声喊着加油口号。运动让他心跳加速,汗水顺着发梢滑下,他觉得这一切都太美妙了。

结束后,他扑倒在地,大口喘气,却满心畅快。他简直不敢相信,只是这样运动就让他感觉如此美好,而且他还跟经验丰富的啦啦队員保持了很好的同步,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

“大家一致认为,”辛迪走过来对他说,“你通过啦。欢迎加入啦啦队!”听到这话,雷蒙德先是自豪激动,随即又猛地清醒,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该死,”他心里暗骂。他刚才竟完全沉浸其中,差点忘了自己不过这种身份也就几天而已——至少他希望只有几天。

似乎感受到雷蒙德情绪的变化,辛迪想要安慰他,邀请他和其他女孩一起庆祝。雷蒙德本想礼貌拒绝,却被其他女生围住祝贺,不由自主地答应了。

雷蒙德又接过一杯啤酒,想着这些女孩里大多未满法定饮酒年龄,但又懒得在意。尽管不情愿,他发现自己玩得很开心,听着音乐,看着有人跳舞。有好几个大学男生凑过来想搭讪“Missy”和其他女孩,雷蒙德既无奈又觉得好笑,他们纷纷被他冷淡地回绝。

不久,辛迪把他推到舞池中央,雷蒙德发现自己正和一个校园常见的男生共舞,可他根本想不起对方名字。起初和男生跳舞让他有点不自在,可落了几杯啤酒、加上兴奋的气氛,他很快就放开自己,尽情挥洒快乐。

那男孩名叫格雷格,舞毕时他礼貌地对雷蒙德微笑,然后把他领回座位。坐下后,雷蒙德忍不住微笑,真心享受这一刻。一位队员宝拉讲了个笑话,雷蒙德也跟着咯咯笑,声音和其他女孩一模一样。

接着雷蒙德又和格雷格跳了好几支舞,开始喜欢上和他聊天。

格雷格主修历史,雷蒙德发现他也很有幽默感。随着夜晚过去,雷蒙德觉得自己越喝越多,也少了些拘束。看着格雷格,他心想这个人挺可爱,竟然连脸都没红一下。

格雷格看到海德小姐醉意正浓,特意没趁机占便宜,一直彬彬有礼。当大家准备回去时,雷蒙德已经摇摇晃晃,意识也有些模糊。辛迪不知道海德小姐住哪儿,于是就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宿舍过夜。

醒来时,雷蒙德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公寓。他好奇地起身,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他看到对面床上的辛迪还在睡觉,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雷蒙德从沙发上起身,四处张望,想找洗手间。他浑身不舒服,头痛如裂,胃里仿佛打了结。他想起昨晚的经历,决定今后最好别再喝酒。因为过去几次出去喝酒,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境地。

当雷蒙德找到洗手间并解手时,他几乎没注意到自己身体变得更舒适,也少了些别扭。甚至连动作都变得更优雅、自信起来。

洗完手后,雷蒙德走出洗手间,看到辛迪已经坐了起来。“嗯,抱歉吵醒你了,”雷蒙德说,他其实很想逃避与辛迪对视。

“没关系,”辛迪打了个哈欠说,“你昨晚醉得厉害,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所以就带你回我这里了。”

“谢谢你,”雷蒙德有些尴尬地说,想起自己昨晚失控的样子。两人尴尬地对视,空气中一片沉默。雷蒙德忽然意识到辛迪还没完全穿好衣服站在他面前,他的脸微微泛红,低声嘟囔道:“我该走了。”

“先吃早餐怎么样?”辛迪又打了个哈欠建议道。雷蒙德犹豫了,想离开,却又感觉到饥肠辘辘。在他犹豫间,辛迪把他的沉默当作同意,着手煮咖啡。雷蒙德似乎别无选择,只好坐下,等着辛迪把玉米片倒进碗里——他的胃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两人默默地吃着,只有偶尔一两声吸奶的声音。就在雷蒙德快吃完时,辛迪问道:“那么,你主修什么?”

“文学,”雷蒙德嘟囔道,他并不喜欢这个话题的走向。

“哦,那太好了,”辛迪兴奋地放下咖啡杯,笑眯眯地对雷蒙德说:“那你就要上杰克尔博士的课了。”她又补充道:“其实他正式的名字是Gentile教授,但大家都叫他杰克尔。”说完又咯咯笑了起来。

“那杰克尔是个怎样的人?”雷蒙德问,想听听辛迪心里的真实想法。

“哦,他还挺不错的。我觉得有点害羞,但人很友善,也挺可爱的。”她又咯咯笑了起来,雷蒙德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你会喜欢他的,”辛迪接着说,“他课程有时有点难,但不像某些老师那样枯燥。”

雷蒙德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两人开始聊天,他竟忘了时间,发现自己真的对辛迪的话题感兴趣。不知不觉中,他竟答应和辛迪一起去海边。

稍后,雷蒙德对辛迪说:“我先有点事要忙,两个小时后在这里见。”他朝辛迪挥手告别,走向医院。

自从雷蒙德前一天来看以来,比尔的病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依旧有些恍惚。护士向雷蒙德保证,再过不久比尔就能出院。雷蒙德摇了摇头,觉得很讽刺:比尔发明的那台机器本可以立刻修复自己,可只有他知道怎样使用。

他又一次无奈地离开医院,回到自己的公寓换上那套新买的衣服。换好后,他看着镜中那位女性,心想她真漂亮,竟有些莫名的自豪感。他对镜微笑,然后急匆匆地离开,去和辛迪会合。

“你的泳衣呢?”辛迪问雷蒙德。

“我没有。”雷蒙德尴尬地承认。当初辛迪提议去海边时,他根本没考虑到这点。

辛迪笑了:“你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小城镇。”雷蒙德回答,希望这样能解释为何自己有些不懂行。辛迪只是耸耸肩,然后好心把她的一件泳衣借给他。

雷蒙德拿起那件单薄的布料,忍不住脸红,“我穿不了这个……”

辛迪笑道:“放轻松嘛,你身材不错,就放肆一点呗。”雷蒙德想推脱,可辛迪执意要他试穿那套比基尼,不一会儿就说服了他。

站在辛迪的镜子前,雷蒙德再次端详自己的身体,看得又羞又骄傲。他开始有些兴奋,对他的新身体来说,这是种奇怪的体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乳头变硬,透过布料微微凸起,看到这一幕的辛迪也忍住没有直视,让雷蒙德更是尴尬。

辛迪转过头,假装没看见,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雷蒙德羞得赶紧在比基尼外套上衬衫和牛仔裤,好免得在去海滩的路上一路“走光”。

当雷蒙德脱掉鞋子踩在炙热的沙滩上时,热浪灼烤着他的双脚。他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的女性都穿着比基尼,自己倒也没那么尴尬。不过他仍觉得自己像在“赤身裸体”漫步,下身的比基尼内裤还不停地往中缝里滑。所幸他的乳房并不像之前那样让他不适,反而开始变得有些熟悉,几乎能感到一丝舒适——这让他又紧张又好奇,却尽量不去细想。

雷蒙德和辛迪坐在沙滩巾上,观看周围来往的人群。几个男生走过,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们俩,让雷蒙德既尴尬又有些自豪。他只是微笑着仰躺下,享受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沿着海滩散步,留下辛迪继续晒太阳。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享受自己充满活力的状态。路过时,他能感觉到男人们投来目光,忍不住微笑,享受别人对自己的关注。他走到一场排球比赛边,停下来观看,不自觉地盯着场上几位选手的肌肉。

当脑中突然浮现与其中一名选手的微妙遐想时,他摇了摇头,惊讶自己竟会产生那样的想法。但不知为何,这一切却显得如此自然,也没那么奇怪。

对自己那些幻想感到些许尴尬后,他刻意拉开距离继续观看比赛。然而他的思绪又慢慢飘走。他发现男生们对自己的注视不再那样热烈,目光都转向不远处那位红发女孩。嫉妒之火在雷蒙德心中燃起,他默想“我比她漂亮多了”。嫉妒让他怒视那红发女孩,想知道那些男人到底看上了她什么,然后他摇了摇头,恍然明白了她的魅力所在。

“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问自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肯定是新身体里的荷尔蒙作祟,他这样想。尽管这让他有些不安,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焦虑。因为那些想法太过自然,根本没什么奇怪的。

决定要更好地控制自己后,雷蒙德回到仍在晒太阳的辛迪身边。他心中暗自一笑——他想下水游泳,可绝不会独自去。

饿了,雷蒙德低头看着菜单。虽然他想点份小牛排,但一想到女生不该这么吃,就害羞地看了看自己。于是他效仿辛迪,点了份沙拉和意面。

雷蒙德抬头看着辛迪,心里暗自感谢——这顿晚餐是她请客的。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雷蒙德惊讶于辛迪竟如此迅速成为好朋友。他一度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告诉她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觉得就算能证明身份,辛迪也无法理解;即便她相信,恐怕会有太多质疑。显然,他决定,无论多想,都不能告诉她——至少现在不能。也许等我变回去之后再说吧,他一边想着,一边尽量缓解因说谎产生的内疚。

吃完晚餐,雷蒙德靠在椅背上,感到饱胀而满足。他吐出一口气,辛迪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点燃一支香烟,把烟雾向一侧吐去。

“我还不知道你抽烟,”雷蒙德有些惊讶地说。

“只有偶尔,”辛迪说,“我不太常抽,因为要保持啦啦队的身材。”辛迪又吐出一道烟雾,将烟盒递给雷蒙德,“要来一根吗?”

“不,谢谢,”雷蒙德婉拒道。辛迪耸耸肩,又吸了一口。雷蒙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对辛迪了解不多,但正觉得发掘她身上的点滴很有趣。辛迪站起身时,他注意到一名侍者正钦慕地盯着她看,猛然觉得此刻的她性感极了。他却觉得奇怪,以前竟未曾察觉,不过那性感并未真正勾起他的欲望。他微微摇头,意识到这大概又是荷尔蒙的作用,心想这具新身体会把他的想法改变到什么程度。他只希望在改变过深之前能恢复如常。

雷蒙德向辛迪道别,回到自己的公寓。他疲惫地进门,冲了个澡,才深切体会到自己有多需要这个淋浴。他觉得洗这么多头发特别奇怪,洗发水用量比平时多出了不少。淋浴时,水流打在乳头上,竟让它们开始兴奋。他吃惊之余,感觉乳头坚挺、勃起。

他掐了掐其中一个,发现那感觉异常愉悦。雷蒙德俯身,将手伸到两腿之间,触到湿润的阴部,指尖沾到水汽带来的湿意。他咯咯笑出声,意识到那不只是水分。在快感驱使下,他开始自我抚慰,揉搓双峰,逗弄阴蒂。终于,他一阵酥麻之后高潮迸发,尖叫出声。尴尬之余,他咬住下唇,生怕邻居听见。

洗完后,他沉浸在温暖的余韵中,忍不住好奇真正的性爱会是什么感觉。出浴后,他只穿着一条内裤蜷缩在沙发上,拿起书本想继续读,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真无聊,”他自言自语,将书合上。随后他打开电视,虽兴趣不大,却比读书强上一筹。看节目时,他不断分心,总想再去抚摸自己的乳房。可凭借顽强意志,他还是忍住了诱惑——至少直到睡觉时间。

Part 3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雷蒙德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他在电视上找了个有氧操节目,跟着做起来,享受身体轻松应对的快感。等全身大汗淋漓后,他又冲了一遍澡,这次刻意不去分心。奇怪的是,他竟一边洗一边哼起小调,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举动,但就是忍不住——他觉得自己格外有活力。

想起辛迪昨晚在晚餐时提到的啦啦队练习,雷蒙德连忙穿好衣服,一边暗自希望自己买了更多衣服。他对着镜子再看了一眼,笑了——很满意镜中形象。

雷蒙德到达啦啦队练习时迟到了几分钟,但其他女孩并不在意。他到时,一套制服已为他备好。他高兴地换上制服,与大家一起做拉伸,庆幸自己之前没把自己逼得太过。

接着大家开始练口号,女孩们耐心地教他。他兴奋地跟着做动作,心想当初为何还会犹豫要不要试训——这实在太有趣了。

练习结束后,雷蒙德因完全忘记比尔而感到愧疚。刚走出更衣室,辛迪迎了上来:“嘿,今晚有个派对。你想去吗?”

“我会考虑的,”雷蒙德走出体育馆边说边想。他不太确定自己要不要去派对,尤其是想起过去几次喝酒后的糟糕经历。不过,他又开始安慰自己:只要不喝酒就没事。派对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越想越想去。

思索着是否前往,雷蒙德走进医院,见到比尔已经清醒,心里松了口气。

比尔看着站在病床前的雷蒙德,露出困惑神色。他觉得眼熟,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心想大概是校园里见过,但不明白她为何会来医院看他。

“呃……”雷蒙德结巴,不知从何说起。“比尔,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最终说道。

“我不认识你,小姐,所以你直呼我比尔不太合适,”比尔轻声道,语气出奇的严肃。

雷蒙德皱眉,早有心理准备。他支支吾吾片刻,继续说:“其实,你认识我——是我,雷蒙德,雷蒙德·杰克尔。”比尔怔了怔,像在质疑他的理智。“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给我演示你的装置吗?你编辑了一些文件,然后想扫描我。”比尔愣了几秒,努力回忆。

“好吧,”雷蒙德再次迟疑,“你搞砸了。你的机器把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说着比划自己。

“你的机器把我从杰克尔博士变成了海德小姐?”雷蒙德等着看比尔的反应。

“真有趣的玩笑。好吧,那真正的杰克尔现在在哪儿?”比尔的语气恢复常态。

“我是雷蒙德!”他怒声道,“记得那件你学生劳拉·坦嫩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比尔变得紧张。那件极度尴尬的往事一旦曝光,他或许会被开除,而雷蒙德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比尔难以置信地盯着雷蒙德。

“真的是我,”雷蒙德伤心地说。经过数分钟的解释,比尔终于相信了他的身份。

“天哪,”比尔自言自语,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事故后的痛楚,“我没想到那台机器的编辑系统能运行这么彻底。等我明天出院后,一定要仔细检查你和那台机器。”他说着声音又虚弱下来。雷蒙德欣慰地点头,庆幸比尔了解问题所在,还能帮忙修复。

护士这时进来,将雷蒙德请出病房,不想让病人过度激动。

雷蒙德告诉辛迪自己没晚会的礼服时,辛迪虽有些失望,却再次主动借给他一件。辛迪拿出一条连衣裙给他看,雷蒙德不得不承认那条裙子很好看,忍不住想象它穿在自己身上会有多么衬曲线。

雷蒙德兴奋地穿上裙子,感受它贴合肌肤的触感。他照镜子,看见那条优雅的长款黑裙,颇为正式却不失端庄。当他承认从未化过妆时,辛迪惊讶地摇头,对他的“新手”经验感到好笑,然后扶他坐下,认真地为他化妆。

辛迪专业地完成妆容后,雷蒙德忍不住盯着镜中的自己——实在太迷人了。他感到一阵自豪和自信,冲自己微笑。此时辛迪也打点妥当,准备出发参加派对。

“准备好了吗?”辛迪问。

“准备好了,”雷蒙德笑着回答,迫不及待想去派对,向大家展示自己的美丽。

雷蒙德踏入派对,享受着宾客投来的赞赏目光。环顾四周,他发现在场大多是大学生,着装都相当得体。他看到房间另一侧有位女士吸引了不少注意,不禁微微嫉妒。尽管从未见过对方,他却莫名产生了竞赛感。

“海德小姐,”格雷格上前打招呼,“很高兴你来了。”他向辛迪点头,然后牵着雷蒙德走向舞池。雷蒙德玩的很开心,这次跳舞既优雅又有节奏,几乎没注意到辛迪让他穿的那双有点难走的高跟鞋。只要在跳舞,他便忘记了脚底的酸痛。

与格雷格舞毕后,雷蒙德又与好几个男生共舞,成为派对上最受欢迎的舞伴之一。他既兴奋又充满活力,直到脚真的疲惫才坐到一旁,喝起香槟,越过人群看向辛迪,想与她攀谈。

辛迪终于走过来,看到雷蒙德坐在那里,给了他一个会意的微笑。“看样子你和格雷格相处得不错?”她问。

“嗯,”雷蒙德有些害羞地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该喜欢男孩,尝试告诉自己别动心,可就是控制不住。咯咯笑着,他复述格雷格告诉他的一个笑话,逗得辛迪也咯咯直笑。

“我可以请你再跳一支舞吗?”格雷格从身后走来邀请。雷蒙德顿时脸红,生怕格雷格听到他们说他的事。

当格雷格没有丝毫表现出有偷听的迹象时,雷蒙德不由自主地朝他回以微笑,伸出手臂,说道:“带路吧,帅哥。”他觉得脸颊微微发烫,但这句话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他很快就忘了这点,又沉浸到舞蹈之中。

贴近格雷格的那一刻,雷蒙德感觉自己的乳头再次变硬,下体也开始变得湿润。他感觉良好,便更加紧贴着格雷格。雷蒙德不自觉地仰起了头,让格雷格深情地吻住自己。他的身体做出了反应,雷蒙德无法挣脱。能做的,只有努力克制自己,不当场就把格雷格的裤子扯下来。

随着派对接近尾声,雷蒙德任由格雷格牵着手将自己带走。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可他对格雷格的渴望太强烈。格雷格把他带到宿舍,雷蒙德在身后合上了门,完全被荷尔蒙的魔力控制。

他们再次深吻,不知不觉中,雷蒙德脱得精光地躺在床上,而赤裸的格雷格正满怀爱意地吻着他的乳房。格雷格往下探索时,雷蒙德忍不住发出愉悦的呻吟。当格雷格准备进入他时,雷蒙德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却因为欲望无法抑制,反而催促格雷格尽快来临。

格雷格的阳具探入他的那一刻,雷蒙德发出一声痛快的尖叫。他喜爱那种被填满的感觉,既陌生又极度美妙。最终,雷蒙德迎来高峰,一波波快感像浪潮般迸发,尖声呼喊之余,也不自觉地用指甲抓向格雷格的后背。

雷蒙德就那样躺着,享受着余韵带来的温暖。格雷格翻了个身,睡着了,留下雷蒙德带着些许失落。他看着格雷格,微微蹙眉。雷蒙德——不,现在是米西——决定要再次来一发。米西晃醒了格雷格,稍加诱导后,又让他做好了准备。

清晨醒来,米西看着身旁的格雷格,嘴角扬起笑意,回想起前一夜的经历,竟有些小小的羞涩。但也就一瞬。她俯身轻轻在格雷格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并不想吵醒他。毕竟,那位昨夜的努力者,理应多睡会儿。

米西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离开了格雷格的宿舍,迅速返回自己的公寓。翻了一遍留在那儿的换洗衣物后,她又匆匆去了趟商场,给自己再买了几套衣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尽管她自己也不太相信需要这么多。

回来后,米西细心地补上妆,努力回想起前一天辛迪教过她的每一个步骤。在镜中看着自己的妆容,她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反复试了好几次才画好,但她觉得所有努力都值得。

看了看手表,米西想起比尔差不多快从医院回来了。她等了一会儿,给他打了个电话。十五分钟后又打了几次,直到比尔终于接了电话,声音有些虚弱,但总体还算不错。

米西告诉他自己没事,比尔提议几小时后在实验室见面。挂断电话后,米西又看了看手表。

米西微笑着给辛迪打过去,后者对格雷格昨晚的表现非常好奇。米西红着脸让她别管闲事,却又暗示那经历相当愉快。两人又聊了几分钟,得知辛迪那次约会没有那么顺利,辛迪提醒她别忘了训练,然后挂了电话。

米西急匆匆赶到足球场,看到几名球员正在场上训练。她迅速换上啦啦队制服,欣赏着它如何将自己的曲线尽情展示,随即满怀热情地投入练习。她用功地学着动作,以迅速的进步让其他女孩们大为赞赏。听着夸奖,米西洋洋得意地笑了。

练习终于结束,米西换回日常服装,准备去与比尔会面。但她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开始犹豫。她已经开始喜欢现在的自己,不想放弃这份年轻与活力,却明白自己无法永远这样下去。她没有合法身份,也无法谋生。不,即便她真的想,也绝对不能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米西在楼门口犹豫不决,思考比尔是否真的能让她恢复原状,又或者她自己是否真想恢复。她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疑虑。

实验室里,比尔正在等她。等到看清米西的模样,他才惊讶又赞叹地抬起头。之前在医院他太疲惫,没注意到她的种种优点,但此刻毫无疑问地令他印象深刻。

米西觉得奇怪,比尔此刻对她竟客客气气地寒暄,明显是第一次。他之前从未这样对待她。惊觉之余,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往他们只是最好的朋友,而现在,她引出了比尔对任何一位有魅力女生才会有的反应。

“请进扫描舱,”比尔示意道,“我要做一次完整扫描,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米西犹豫着走进舱内,回想起上次进来时的一切。伴随着一阵嗡鸣,光线再次穿过她。几分钟后,一切结束,比尔告诉她可以出来了。

米西好奇地看着比尔在电脑前忙碌,然后调出扫描文件。他盯着看了一阵,时不时发出“嗯……”或“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米西便开始在实验室里四处走动,怀着好奇心打量各种设备,觉得一切都很新鲜。

“过来一下。”比尔打断她对角落里某个仪器的打量。米西好奇他要干什么,优雅地走到他身边。“好,”比尔专业地说道,“把手臂伸过来。”米西照做后,他拿出针管,从她的静脉里抽取了一小管血液。

“哎呀……”米西揉了揉还微微疼痛的手臂。比尔似乎没听见,拿着血管走到角落里的大显微镜前,开始仔细观察血样。

“嗯……”比尔最终开口对她说,“我手头没有你原本DNA模式的扫描记录。”说这话时,他显得很尴尬,心里清楚这是他的错,而且正因为他当初在做扫描时出了岔子。“不过,我想我能让你变回来,至少目前可以。”

米西好奇地看着他,终于问道:“什么意思?”

比尔仍然满脸尴尬地承认:“我从来没把编辑系统和注入器部分调试到完美。当初你发生意外完全出乎我预料,比我所设想的功能还要多……嗯,怎么说呢?注入器不仅仅是把文件里的DNA写入到你体内,某种程度上,还把它们融合到了一起。”

米西听着,却一句也没听懂。“那这又意味着什么?”她不耐烦地问。

“这意味着,你体内同时保存着雷蒙德和……呃,米西的DNA模式。它们不是融合得难以分辨,而是并存着。我想我可以让你在两者之间来回切换,但无法抹去任何一种模式,也不能再做其它改动。”

在又简单讨论了几句后,米西按照比尔的指示再次走进扫描舱。她紧张地等待着嗡鸣声。不一会儿,她感受到了,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刺痛。痛觉突然再次袭来,顺着全身蔓延,就像上次一样。

她本能地想要痛苦地尖叫,却发现疼痛很快消退,但身体的变化仍在继续。她感觉全身骨骼移动、肌肉抽动,异常奇怪,却不觉得痛。几分钟后,雷蒙德·杰克尔从舱中走出,感觉浑身尴尬——竟然又换上了女装。

“天哪,真的成功了。”雷蒙德看着自己的模样,惊讶地说道。他察觉到,一旦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情绪就开始回归正常,至少大部分如此。他感到比刚才有些疲惫和虚弱,但那也仅仅是因为与先前的敏捷形体相比而已。

“嗯。”比尔自豪地点了点头,“但这可能不会持续太久。你可能过会儿又会变回米西,然后再变回来。我也不知道你在任何一种形态下能持续多久。当然,你也有可能永远保持这种状态,这点我也不确定。”比尔坦诚道。

他虽然为此忧心,却决定先离开实验室。雷蒙德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羞愧地暗想要是早想到带几套男装该多好。比尔笑着告诉他,办公室里总备着一些备用衣物,随时可以借给他。

道别后,雷蒙德回到自己的公寓,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辛迪以及那些啦啦队成员解释。对她们而言,米西似乎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当晚,雷蒙德辗转难眠,总想着与辛迪共度的欢乐时光,以及那种前所未有的活力。第二天疲惫地起床,他却不想再逃课,于是照常去上课。院长对雷蒙德那位虚构已故姐姐表示同情,并且很高兴他回到了校园。

那天上课时,雷蒙德很难集中精神,但他努力让自己专注。课后,辛迪走到他身边,“Jeckle博士,”她开口,没意识到自己口误,“我在找我一个朋友,海德小姐……”

“我一整天都没收到她的消息,她本应该上你的课,所以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她?”辛迪满怀希望地看着雷蒙德。

雷蒙德因没告诉辛迪、让她这样担心而感到内疚。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是的,其实我见过。她早些时候来找过我,说她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家里有急事什么的。”

辛迪听了很遗憾,雷蒙德也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辛迪转身离开,他难耐想像过去几天那样和她说个没完的话,却强迫自己提醒自己要把她当学生看待,而不是当成已经成为的最好的朋友。

雷蒙德度过了余下的一天,心情相当失落。他已经找回了以前的生活,按理说应该高兴,为什么却觉得不快乐呢?他结束课程后回到家,找东西吃,开始想起自己还是米西时的感觉。

他努力回忆拥有胸部是什么感觉,想象长发摩擦在背上的触感。正当他思考这些时,全身忽然感到一阵酥麻。他愣住了,酥麻很快消退。好奇心驱使他再次专注于米西的感觉,酥麻又再次袭来。这次,他持续想着自己是米西,酥麻逐渐演变为贯穿全身的痛感。然而这一次,比之前更轻微,也更快消散,只留下身体发生变化时那种奇怪的错位感。

接着,米西·海德站起身来,虽然有些困惑,却对自己恢复成米西的样子感到惊奇。她笑了,意识到自己离比尔的机器一点都不近。确认自己完全变回米西后,她给辛迪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没事。“我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能回学校,”米西对辛迪说,既兴奋又有些紧张,不确定这次变化会不会持续。她想自己得去问问比尔,然后想起比尔之前就提醒过可能会有意外的变化。

快要睡觉前,她琢磨着这方法会不会反过来同样管用,开始集中精神回想做雷蒙德的感觉。想象腿间有一根阳具的滋味。她笑了,感到那熟悉的酥麻再次积聚。于是她停下思考,去睡了,不想立刻再变回去。

第二天早上,雷蒙德回到实验室,心情好多了,很满足。他从睡梦中醒来时毫无问题地变回了雷蒙德。他现在确信自己可以在雷蒙德和米西之间自如切换,而且每次都比前一次更不痛苦。

当他把这事跟比尔提起时,比尔听得很感兴趣,但并不真正感到惊讶,只是对他能自己控制变化颇为惊讶。比尔吃过午饭回到实验室时,雷蒙德低头看着自己的食物,暗自笑了。他知道有个学生能给他弄到假驾照,还有另一个,通过适当的“劝说”可以帮他把米西的名字加到学校的注册记录里。只要稍加计划,他就能减少自己上一些课,也可以以米西的身份去上一些课。

他轻笑着,期待着当晚的足球赛,真想大秀一下自己的校园热情。“我倒想知道格雷格赛后会做些什么?”他自言自语,站起身去上下一节课。

读者评论

Fancy Nancy (10/18/2007):

我真希望能看到更多用FM手法改编电视“黄金时代”情景喜剧的故事。比如《Make Room for Daddy》。当年小琳达(安吉拉·卡特赖特)真是万人迷,她那些超短的小裙子和蓬蓬裙、可爱的小腿、花边袜子加玛丽珍鞋,简直萌翻了。(毫无疑问,不止一个偷看她的男孩都暗暗希望能进入她的女孩世界——就为了那一根发带、一个微笑、一声屈膝礼,甚至裙摆的一次扬起,都值回票价。)我记得有一集她实际上经历了“我想当男孩”的阶段,短暂穿上男孩裤子,差点就把头发给剃了,幸好被妈妈及时拦住了。这完全可以作为故事的起点:琳达和拉斯蒂偷偷互换衣服(爸妈都没发现),然后描写他们的反应:拉斯蒂穿上那种轻盈柔软、让双腿自由呼吸的天使少女装,而琳达则得穿上呆板束缚的牛仔装。潜力十足!


Aardvark (08/05/2005):

故事非常有趣!虽然我在重复其他评论者的观点,但我确实很喜欢那个60年代的氛围和《唐娜·里德秀》里的元素,一切都非常逼真。谁能想到唐娜在床上竟然这么火辣,杰夫每晚都能听得不亦乐乎?卡萝,剧情安排巧妙,文字也写得很出色,远胜一般水平。——Aardvark


George Feeny (03/18/2002):

天哪!真是个好故事!


Linda (05/01/1999):

真是个好故事!《唐娜·里德秀》可是60年代初电视的标志,展示了所谓的“理想”美国家庭。我在有线电视上看过很多重播。要不是写得这么好,这个故事简直就是对原作的亵渎!写得确实非常出色,十分令人享受。而且你根本不需要看过那部剧就能欣赏这个故事。更妙的是!


Eric (09/07/1998):

一流的故事——讲得非常精彩。对时代和地点的氛围把握得很到位——读完后我仿佛已经能在那座石头屋里随意走动!让人意犹未尽。书中有一些写得很出色的情色场景,也对当时的餐馆和服饰做了很棒的描写。


Mindy (09/07/1998):

魔鬼藏在细节里,而这个故事的细节真是一点儿也没拉下。卡罗尔太值得称赞了,她把60年代的生活细节描绘得淋漓尽致。她甚至还融入了几则当时流行的传说。故事节奏紧凑,斯通一家不断遇到各种小麻烦,根本没机会恢复正常生活,这些都被完美地编织进了一个精彩的故事里。读起来非常过瘾。


c jones (09/07/1998):

要是我们能把Carol呼啸着送回六十年代初,让她去《唐娜·里德秀》当编剧就好了。当然,他们得把Donna和Alex之间那些火辣场面删掉。不过再想想,如今我们可以看到完整无删减的“未曾讲述的故事”,保留了所有精彩细节,也挺好。谢谢Carol带来这么棒的TV-TG奇幻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