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别告诉爸爸
- Authors
- Name
Elizabeth是一位发明家,现在是一名家庭主妇和母亲。但在她的地下室工作室里,她设计了一台能让人分享梦境的机器。但她需要进行测试,于是选择了她年幼的儿子来帮忙,可是……
故事正文
别告诉爸爸 作者:Morpheus ([email protected])
伊丽莎白·奥尼尔小心地将电线焊牢,然后盯着自己一直在做的装置,努力回想下一步该做什么。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环顾了一下家里地下室的工作间。
此刻她将深棕色的头发扎成马尾,以免在发明时碍事。她拿起设计图,思索着这台微波炉大小的设备还剩下哪些步骤要完成。她摘下护目镜,放到一边,疲惫地揉揉眼睛,然后伸手拿起一根香烟。
盯着面前的装置,她心里暗暗希望这就是那台能让她成名、让她赢得梦寐以求的声誉的机器。多年来她一直在为此奋斗。她已经申请了好几项专利,并从中获得一定收入,但她还想要更多。
她年仅27岁,却已拿到硕士学位,并曾在一家大公司任职。她升职神速,前途一片光明。直到丈夫马克说服她在家陪伴儿子安德鲁几年。
五年前她生下安迪,一边照顾婴儿一边完成学业,过程并不容易。后来她很骄傲地拿到工程师职位,却在几个月后辞职,因为她发现儿子被工作忽视。如今她在家照顾安迪,当然也在地下室做发明,希望能创造出有价值的新东西。
伊丽莎白掐灭香烟,俯身继续投入到近乎完成的项目中。这一年来她没少熬夜,总算接近尾声。这时有人大力敲门,她扭头一看,只见儿子安德鲁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下来找她。她皱起眉头,讨厌被打断工作。
老天知道她有多爱儿子,但她并不擅长跟孩子相处,总觉得他们让自己不自在。她也多少怨恨安迪的出生中断了她大有前途的事业。她知道这并非孩子的错,从不让安迪察觉她的怨气,可这情绪确实存在,她也为此感到羞愧。
“嗨,妈妈。”五岁的安迪说着,抱住她的腰。
“你知道妈妈工作的时候不许打扰人家。”伊丽莎白轻声责备他。
“可我饿了。”
伊丽莎白低头看了看手表,这才发现已经到午餐时间,她又一次完全忘记了时间。她不情愿地关掉烙铁,牵起安迪的手,“那我们去吃东西吧。”说着领他上了楼。
安迪高兴地咀嚼着花生酱果酱三明治,双腿在椅子下来回蹬动。他抬头对面喝着低热量可乐的妈妈甜甜一笑,“嗯,好好吃,妈妈。”说着还忘了嘴里有食物。
伊丽莎白吃完自己的金枪鱼三明治,等着安迪吃完。她心想马克在公司那边过得怎么样。马克设计并发行软件,他最近发布的一款游戏让他小有名气。他们在大学相识结婚,常打趣说她做硬件,他做软件。
她希望马克能准时回家,不要又得加班。她计划晚些时候烤只鸡当晚饭,想到这里不禁莞尔。其实他厨艺比她更好,多数菜是安迪出生后她才开始动手做的。想到自己变得如此居家,她既觉得好笑又有点遗憾。
“妈妈,我吃完了!”安迪有些大声。伊丽莎白起身开始收拾残局,安迪则跑回客厅和乐高玩具作伴。她刚擦完餐桌,就听到有人敲门,便去开门。
隔壁的琳达·斯帕克斯来了,手里牵着她6岁的儿子肖恩。琳达23岁就生了孩子,却是个好邻居,经常让安迪去家里和肖恩玩。伊丽莎白本以为又会是轻松的一天。
可琳达说肖恩想过来和安迪一起玩。为了不失礼,伊丽莎白邀请他们进屋说没问题,肖恩便兴冲冲地和安迪跑进了客厅。她心里有些失望,本想抓紧时间把项目弄完,可屋里有两个小朋友,哪能安心工作。但琳达之前帮过自己不少忙,现在回请也算理所应当。
送走去继续打扫的琳达后,伊丽莎白想着干脆放松一下,尽量在两个小家伙折腾时偷得清静。看着屋里早已乱成一团的玩具,她叹了口气,知道又要忙活一整天。
安迪和肖恩你追我跑,安迪一回头不小心把咖啡桌上的可乐瓶碰倒在地。“对不起,妈妈!”他边跑边喊,根本不停下脚步,咯咯笑着,好像随时能追上肖恩。稍大的肖恩却灵巧地从他身边溜开。
后来他们又沉浸在乐高玩具中,比谁能搭更高的塔。安迪喜欢玩乐高,能亲手制造东西,就跟父母在做实验似的。玩耍结束后,肖恩该回家了。
伊丽莎白这才松了口气,担心他们再疯一会儿屋子就要遭殃了。她心里想,也许下一个项目该研究如何利用孩子们的无穷精力。她笑了,觉得这可真能消除能源危机。她疲惫地开始收拾两小鬼留下的残局,“安迪,”她板着脸喊,“快进来收拾你的玩具,知道它们不该乱扔地上吗?”
看着屋里弥漫的烟雾,伊丽莎白想起马克什么时候能回家。晚饭已经准备好,只差他回去吃。她盯着挂钟,忍不住为浪费的时间而焦虑。她迫不及待想完成那台机器,一旦成功,自己将赚得盆满钵满。但她暂时还没告诉马克,打算留个惊喜。他只知道她最近常常钻在地下室工作。
马克终于回家了,但那晚伊丽莎白没能再去地下室。几天后她才抽出空来——安迪又去琳达家和肖恩玩,(谢天谢地),屋子也收拾得差不多(毕竟有个5岁的孩子住在这儿),马克还在上班。
她再次测试电路,却仍旧得不到正确读数。她确信某处存在故障,却找不出原因。几个小时的排查后,她发现有个小二极管短路了。换掉它后,她确定一切就绪。她想,现在只剩测试一步了。
抬头一看,马克快下班了,安迪也快从肖恩家回来了——“哦,不!”她嘀咕着,竟完全忘记准备晚饭。她急匆匆跑上楼去随便弄点吃的,工作只好暂时搁置。
第二天早上,马克去上班后,伊丽莎白重回项目。她确认每个接点都没问题,反复检查,确信装置能正常运作,只是还没真正测试过。她尚未告诉马克,担心万一失败太丢脸。她想先弄定再说。心里盘算着如何找人做实验。
她倾注了太多心血,相信这东西将成为娱乐界的爆款。她曾听说人们可通过生物反馈技巧,集中注意力来控制脑电扫描,让脑波随意反应。她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设计出一台能实际读取脑中影像的机器。
人们可以将梦境下载到电脑,供他人观看。她甚至设想精神科医生可用此帮助病人治疗。一旦她能把一个人的脑中图像下载到电脑,就能将这些模式直接投射到另一个人的脑中,让他们亲眼看到那些画面。这样,人们便可在彼此的梦中互动,互相传送影像。伊丽莎白笑了,想到自己要变得多富有,更重要的是会多受瞩目。她会因这项发现被高度尊重,也许还能拿个诺贝尔奖。想到这一切竟都源自自家地下室,她忍不住暗自得意。
可她又不情愿地提醒自己,还需证明这台机器确实可行,也许还得修补几个小毛病。但她很有信心不需太多改动。她迫不及待地决定找安迪来帮忙。
她上楼去叫安迪离开电视。
他很好奇,便跟着妈妈下楼来到地下室,心里疑惑她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毕竟她平时可不喜欢他在这儿陪着她。不过,一想到能和妈妈一起下去,他又兴奋得不想问个究竟,以免她改变主意。
“嘘……”伊丽莎白把手指放在嘴唇前,“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你爸爸,好吗?”
安迪兴奋地点点头。他喜欢秘密。他想,不知道妈妈的秘密是什么,或许是给爸爸的生日礼物。
伊丽莎白跪下来,冲安迪微笑道:“等我们弄好了,就可以去吃冰淇淋,好吗?”冰淇淋的诱惑又一次让安迪兴奋地点头。
经过几分钟的准备后,伊丽莎白让安迪坐在机器一侧的椅子上,身体前倾,额头顶在一个小金属凹槽里。她把头发往后一拨,自己也把额头贴在机器对面上的另一块金属板上。“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对儿子说,一边脑海里集中浮现小丑的画面,然后打开了机器。
安迪脑中想着冰淇淋跳跃,静等妈妈要干什么。突然,他额头顶着的那块金属板嗡嗡作响,小丑的影像涌入他的脑海。他咯咯笑着,“快看小丑!”
当安迪这么喊出声时,伊丽莎白心中涌现一股胜利感——她知道机器成功了。忽然她闻到一股焦味,一阵电流冲击全身,瞬间迷失了方向,感到整个人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牵扯,然后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伊丽莎白感觉头剧烈跳动,仿佛偏头痛发作。但几秒钟后头痛又渐渐减弱。她这才意识到额头仍然贴在金属板上,便闭着眼睛等疼痛完全消散。不知为何,她全身都有些刺痛感。一定是电路又过载了,又一次把我们电击到,她这样想着。
头痛终于缓解,她抬起头睁开眼,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对面坐着的,竟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也同样困惑地望着她。她立即感觉到自己变得更矮小了,顿时明白自己和安迪竟然交换了身体。
她一跃下椅,盯着机器祈祷,恳求从未信仰任何神灵的她,这台装置没有被严重损坏,还能在几分钟内修好。但她隐约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妈妈?”“安迪”躯体里的他问,“我怎么变这么大?”
“没事,宝贝,”伊丽莎白用这副小男孩的嗓音安抚道,声音听来并不太让人安心,“妈妈会想办法修好的。”
她发现站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机器,只好重新爬上椅子,好攀到足够高度。她小心卸下顶盖,向里一看,确信是那个二极管又短路了,还发现其他一些元件也被烧坏。她决定再花几个小时就能修好,长舒一口气,心中祈祷能把局面扭转过来。
显然,机器短路引发的电涌不只传输了图像,而是造成了一次完整交换。她盯着自己此刻娇小的双手,摇头不让自己分心。
她尝试着焊接,却发现这双小手根本无法像平时一样灵活。她不得不承认,这比预想中要花更久时间。
安迪目不转睛地盯着妈妈,着迷地看她检查机器。他很困惑,也非常害怕,但见妈妈似乎不紧张,就咬咬牙努力不让自己慌了神。他低头望向地面,又一次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万一摔下去怎么办?他开始哭泣,妈妈走过来抱住他,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擦了擦眼泪,却用指甲不小心刮伤了自己的脸颊。低头看手时,发现长着和妈妈一样的指甲;接着注意到手指上那枚闪亮的戒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安迪低头看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穿着妈妈的衣服。他知道妈妈原本长得像他,可他自己已经变了模样,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变成了女孩。他吃惊地叫出了声,“呸,怎么回事?我变成女生了?”他又望向妈妈的身体,问:“爸爸会生气吗?”
伊丽莎白一阵恐惧涌上心头。天哪,要是马克知道她把自己的儿子当小白鼠做实验,会怎么说?动辄离婚也说不定。她越想越紧张,不断在脑中演练各种结局,即便自己能在他回家前修好,也想不出哪一幕能让马克接受。“天哪……”她嘀咕着。转头看向“安迪”,下定决心道。
“不要告诉爸爸。”她努力让这副五岁男孩的声音听起来又坚定又有威严。安迪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我们得玩个游戏。”她说,“等爸爸回家,你要假装我是你,而我假装是你。”安迪好像没听明白。
“要是他发现发生了这种事,可会生气的。”她平静解释。
“可你不是说,骗你和爸爸是不好的?”安迪满脸困惑。
“我知道,宝贝,可这次不一样。”伊丽莎白停顿了一下,思忖着怎么继续说下去。“就当游戏吧。你扮演我,我扮演你,先骗骗爸爸,好吗?所以绝对别跟他提这事。”安迪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我要在爸爸回家前尽快把我们变回来,要是来不及,就继续演这个游戏。”她又故作乐观地补充:“等我们变回去,再一起去吃冰淇淋。”
安迪听到可以吃冰淇淋,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擦了擦眼泪,把伊丽莎白的妆都蹭花了。她长舒口气,心想:一定要快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你先上楼看看电视,妈妈要忙了。”伊丽莎白吩咐。
安迪正往楼上跑,又停下来回头说:“你说我帮完你就能去吃冰淇淋……”伊丽莎白忍不住哼了一声。
“等变回去就去,好吗?”“安迪”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跑上楼。
伊丽莎白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安迪没给自己添更多麻烦。要是他气得打滚,那可没法阻止。想到自己现在被儿子占据身体,随时可能遭到他发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加迫切要赶紧解决问题。
“安迪”坐在电视前的地板上,不太舒服。屁股感觉像坐在大枕头上。他交叉抱臂,胸前却撞着两个大包块。他试着摸了摸,感觉很奇怪——胸前长出这玩意儿让他觉得自己很胖,很碍事,完全不知道它们的作用,只确定它们很恶心,自己一点也不喜欢。
他玩玩具车打发时间,把车在地上推动,“轰隆”地学着开车。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无聊,也找不到舒适的姿势。周围的一切都明显比从前小,他怎么坐都不适应。最终,他开始摆弄乐高,决定给玩具车围一道“墙”。
玩腻了,安迪来到餐桌边咯咯笑着,看自己现在有多“高大”。他一把拎起桌边的果汁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却觉得味道怪怪的,还是一口喝光,然后飞奔去厕所。
来到浴室,他一见镜子就愣住,完全忘了上厕所。他看见镜中那个穿着皱巴巴衣服、妆容也花掉的妈妈正回望着自己,意识到那就是自己。他伸手摸摸脸,随后摸到耳环,轻轻扯了扯,惊讶地发现并不疼。他盯着镜中的耳环发呆——自己竟然有个耳洞,还不知道呢,直到现在才发现。
好一会儿他都只顾盯着镜子出神,才想起自己得去厕所。他看了看裤子和腰带,却不知怎么解开。挣扎许久仍打不开腰带,只好下楼喊:“妈妈,我要上厕所,可我解不开裤子!”
伊丽莎白愣住,顿时尴尬无比——这事她可没预料到。她只好跟在他身后回到卫生间,示范给他看怎样解开腰带和脱下裤子。接着,她便要开始最让她尴尬的那步——让他脱下内裤,然后坐到马桶上。
安迪低头惊讶道:“我的小弟弟呢?”他开始在裤裆处摸来摸去,仿佛能找到它似的。
“没事的,”伊丽莎白非常尴尬地说,根本没准备好和儿子这么早就讨论男女生理差异。
她平静地解释说,那是因为她是女孩,女孩没有那样的小弟弟。
安迪对此感到好奇,低头一看,然后天真地说:“那里毛茸茸的。”
这话让伊丽莎白实在受不了了,“去上厕所!”她厉声对他说,不喜欢这条提问的走向。
安迪一脸专注地开始撒尿。他觉得那种方式撒尿很奇怪,差点咯咯地笑出声,可看见妈妈(其实是他自己的)那副表情又忍住了。撒完之后,妈妈教他用卫生纸擦干私处。他咯咯地笑着,觉得就像排便后擦屁股一样。
当安迪撒完离开浴室时,伊丽莎白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憋不住了。她跳到马桶上,可喷到前面来不及制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弟弟”没了,尴尬不已。
收拾好自己弄脏的地方后,她飞奔下楼,忘了多少次叮嘱安迪别在屋里跑。她不知为何觉得浑身有股旺盛的精力。
安迪回到卧室找事情做,再次惊讶于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显得那么小。他看到他的《芝麻街》图画书,翻开来看图画。爸爸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他对此十分自豪。看着图画,他假装在“读”这本书。一个单词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明白了它的意思。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能认识一些单词,随着他翻阅这本书,读起来越来越容易。他把这本书读了三遍,然后又去看另一本书,读了起来。他兴奋极了——他居然自己在读书。然后他把书架上的所有书都拿下来,放在地板上,一本接一本地阅读,为自己获得的新能力欣喜不已。
伊丽莎白觉得很难重新投入工作。那些工具对她来说都太大了,和自己比起来双手显得笨拙。她甚至连够到东西都很费劲。出于某种原因,她感觉非常活跃,才意识到这是因为她还在小男孩的身体里。她很难集中注意力,不断被干扰,一遍遍提醒自己要专心。低头看笔记时,她甚至看不清自己写下的某些字。
她在阅读电路图时也遇到困难,觉得它们太难辨认。她不断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正在做的事情。当她开始大声拼读一个单词时,伊丽莎白才意识到出现了问题。
她走进安迪的房间,推开门,惊讶地看到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看书。他抬头微笑,“妈妈,看,我会读书了!”他听起来很兴奋,“我等不及要去给肖恩看了。”
“不可以!”伊丽莎白喊道,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说,“你不可以告诉他,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记住游戏规则。这不仅仅是对爸爸哦。”她吓坏了,如果安迪告诉别人,他们只会以为她疯了。即便有人信,他们又会怎么想?她居然拿自己的儿子做实验。如果此事败露,她将被彻底羞辱。再过一分钟,她才说服安迪什么都不许泄露,并且要假装成她。
到午饭时间,伊丽莎白几乎什么都看不懂,感到非常困惑和恐慌。尤其当她发现安迪正在读《国家地理》时,更是害怕不已。她的阅读能力正在迅速下滑,而安迪却在不断提高。
她羞于启齿,让安迪给她朗读笔记。他很乐于展示新学会的阅读能力,这让她觉得极度羞辱——竟然被自己五岁的儿子给“读”。
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伊丽莎白饥肠辘辘。走进厨房,她几乎够不着台面,不得不搬来椅子才能做好三明治。做好后,她和安迪默默地吃着。她抿了一口低糖可乐,皱起眉头——这味道太糟糕了。她并不是为了味道才喝它,但从没觉得这么难喝过。
她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儿子的味蕾,所以味觉不同。她只好勉强喝了点果汁,发现自己非常喜欢那甜甜的味道。她提醒安迪,等爸爸回家后,得喝可乐,不能再喝甜果汁。他点头表示同意,却并不乐意。然后她补充一句,提醒他回家后要叫爸爸“马克”。她真希望不用这样。
再次盯着电路图,伊丽莎白几乎想尖叫——它们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在自己的笔记里只能分辨几个字母,除了最简单的之外什么都看不懂。她拿安迪的儿童读物试读,发现还勉强能读,但照这种状况,撑不了多久就什么都不会了。
她试图算出自己这样已经多久,以及还能维持多久,可惜她的数学能力同样退化。凭直觉,她给安迪出了一道数学题,让他算算看。他一开始似乎不会,但过了几分钟就算出来了。这并不是很难的题目,却超出了一般五岁孩子的水平。伊丽莎白越发恐惧,意识到自己在失去多少东西。
而安迪则觉得会做数学题很新奇。他在纸上写下简单的加减法,然后解题,接着又写出更难的题。伊丽莎白忌妒地看着他,惊恐于他们将永远这样下去。她想知道自己还会失去什么,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词汇量在不断减少,而安迪却不断出现新词。
没过多久,传来敲门声。琳达和肖恩微笑着走进来。“嗨,安迪!”肖恩冲着他以为是玩伴的“安迪”大喊,然后扑过来。琳达看了“安迪”几秒,神色有些奇怪,这让他想起妈妈的妆都花了。
“你介意让肖恩在这儿跟安迪玩一会儿吗?”琳达问“安迪”。他意识到她以为他是妈妈,想起被告知的游戏规则,只好假装是。“好的。”他点头,觉得应该挺好玩的。他并未注意到伊丽莎白拼命地摇头抗议,琳达回自己家去。
肖恩拉着他以为的安迪(其实是伊丽莎白)奔向安迪的房间去玩。她咕哝了一声,不情愿地被迫扮演安迪一段时间,直到想办法送走肖恩。
安迪(现在是男孩)沮丧地看着,最好的朋友竟然认不出自己。他也想一起玩,可想起妈妈让他假装成她的交代,便走到镜子前,看见自己衣服和妆容糟糕透顶。他想妈妈绝不会那样邋遢。于是他决定换上衣服,卸掉妆,但不太确定怎么做。他正想去请教伊丽莎白,却想到有肖恩在场也不方便。最后,他决定自己想办法。
起初,伊丽莎白试图劝肖恩离开,让他想回家。但一旦肖恩开始玩乐高,她对打造更新更好的玩具产生了兴趣,于是就和肖恩竞赛起来。几乎是违背自己意愿,她发现自己玩得很开心,还跟着肖恩咯咯笑。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玩腻了乐高,便跑到外面的秋千架上玩。伊丽莎白一直玩得忘乎所以,完全忘了想让肖恩回家的念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这么尽情地奔跑,做任何想做的事。自从小时候她还可以自由玩耍时,她就没这么开心过,更别说后来成为母亲后。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可喜的改变,她发现自己不再被迫去打扫什么或分心去做别的事。她几乎忘了时间,一心享受玩耍的乐趣。
安迪走到妈妈的浴室,找到了她用来卸妆的东西。他看过她卸妆很多次,于是模仿她的动作。几分钟后,他盯着镜子里干净的脸笑了。
接着是衣服。他现在穿的衣服因为在地上爬来爬去皱得乱糟糟,看起来很邋遢。他记得怎么做,先脱下裤子,再脱下衬衫。他看着镜中的倒影,看到妈妈只剩胸罩和内裤。他抚摸着自己的胸脯,这才知道它们就叫“胸部”。他甚至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胸部,直到现在才发现,觉得很有趣。
出于好奇,他想看看没穿胸罩会是什么样,于是摸索了好几分钟才把它脱下来。哇,他心想,它们看上去和以前的胸膛完全不同——突出得很厉害,乳头也很大。满足了好奇心后,安迪又把胸罩穿回去,发现这比脱下来要容易得多。
他再次穿上时,几乎觉得有些熟悉。
走到妈妈的衣橱前,他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裤子可穿。他确信妈妈还有别的,但不知道是放在另一个抽屉里,还是还在洗衣篮里。无奈之下,他只好勉强换上一条裙子,看着镜中那个女孩模样,不禁皱起眉头。只有女孩才穿裙子,可他不断提醒自己,如今他已经是女孩。最后,他又选了一件长袖衬衫穿上。
坐下后,他下意识地脱下运动鞋,换上妈妈的那双平底鞋。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多想,只觉得穿上它们格外合脚。他再度对镜,想起妈妈在家里总要化妆。既然要假扮成妈妈,他便不情愿地动手重新化妆。
第一次弄得一团糟,他只好全部卸掉。第二次好一些,却仍觉得不对。第三次终于满意,他在镜中端详自己的妆容,觉得简直跟妈妈平时的妆一模一样。他舔了舔嘴唇,觉得新涂的口红味道有些不同,像是涂了润唇膏。
他为自己能独立完成这一切而暗自骄傲。想要去给妈妈看成果,他便起身走向浴室门外。走出几步,突然踩到一堆乐高,差点摔倒。低头一看,他懊恼地发现自己弄坏了几块积木。他捡起那块他最喜欢的弯曲件,怔怔地看着它的断裂处。
既然在扮演妈妈,而自己的玩具被损坏惹恼了,他便把头探出门外,大声吼道:“马上进来,把这烂摊子给我收拾干净!你知道玩具不能乱丢在地板上!”他说这话的口气,简直跟妈妈以前对他吼的一模一样。他心里暗笑,觉得看妈妈被自己儿子提醒这么简单的事时,那尴尬的表情实在有趣。
确认地板上没更多积木后,他满意地坐回沙发,不想再弄脏衣服了。他本想出去玩,可肖恩还在这儿。既然要假装成妈妈——他甚至觉得称她“妈妈”都怪怪的——他便试图想起妈妈平时都做些什么。这时,他看见妈妈一直在翻看的那本书。
他拿起来一看,封面上是一对男女在亲吻。他皱起鼻子,厌恶地哼了一声:“呸。”好奇心却驱使他翻开书页,开始阅读。
伊丽莎白迅速将乐高重新丢回原先的盒子里。被自己的儿子提醒这样的小事确实让她有些尴尬,但她刚才玩得太投入,一时忘了这些玩具。她心想:原来小男孩平时这么爱乱,可真是不假。
可真正让她震惊的是,当安迪那声令她进来收拾地板时,她竟愣住了一瞬,感到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发号施令,而她必须照做。那种威严之感令她有些害怕。
琳达走过来抱起肖恩。“安迪能到我们家来吃晚饭吗?”肖恩兴奋地问妈妈。
琳达想了想,说:“当然可以,没问题。”伊丽莎白一时间进退两难:她其实也想留下继续和肖恩玩,可又不放心把安迪一个人留在家里,尤其那台机器还没修好。
就在她犹豫时,安迪开口道:“去吧,好好玩。”她瞪了他一眼,他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只好离开,赶往安迪家,同时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晚饭都没做,又担心爸爸回来前安迪能不能撑得住。
当琳达提出让“安迪”过去时,实际上只是安迪在假扮妈妈,他根本没考虑后果。随着“妈妈”走出门,他开始有些紧张。接着他意识到,晚饭时间快到了,爸爸也要回家了,而晚饭还没着落。
他愈发担忧,这时眼角瞥见厨房架上的食谱,忽然有了主意。他有时看妈妈做晚饭,既然现在能读书,就去翻食谱。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然要假装成妈妈,晚饭就自己动手吧。
他开始按照食谱准备各种材料,心里却有些小紧张。但他没有停下,继续收集所需的一切。
安迪翻遍食谱,选了一道既简单又让他有食欲的菜。由于冰箱里没有汉堡肉饼,他只好按食谱做砂锅肉。虽然这并非他最爱,但看起来确实容易上手。
做起来并不如想象中轻松,他却谨慎地一项项按书上步骤操作。他对自己真正下厨感到兴奋,迫切想做好这顿饭。最终,他完成了,骄傲地看着那盘“汉堡砂锅”,却没想到牛肉本可以做成圆饼状。他仍为自己能完成而高兴。
听到爸爸的车驶进车道,安迪连忙去摆餐具。他觉得假扮妈妈真费事,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角色。他只想恢复本来面目。可既然已认真玩起了这个游戏,他便一丝不苟地布置餐桌,务求一切像妈妈那样。
伊丽莎白一时难以全神贯注和肖恩继续玩,总是担心安迪。她不断想各种可能出错的情景,也揣测马克会怎么反应。肖恩看出她心不在焉,却更加卖力地想让她享受游戏。
与别人分工做饭的感觉令她颇为新奇——她本就不爱做饭。她发现琳达是一位细心的妈妈,与儿子的关系轻松愉快,让她颇为羡慕。起初,她还得不断提醒自己别直呼“琳达”,而要称呼“斯帕克斯夫人”。但渐渐地,这称呼让她更有代入感,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真该这么叫她。
和肖恩玩耍时,他忽然谈起一部卡通节目——她知道安迪也看,却从未感兴趣。出于某种原因,这节目听起来现在对她有吸引力,她竟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关于它的细节。她明明从未看过,却仿佛真的看过片段。这让她有些困惑,但很快又被别的事吸引,没再深究。
晚餐很愉快,尽管她觉得桌子对她来说高得离谱。站在琳达身旁她已矮了半截,坐在现在这个过大的椅子上更显得渺小。但琳达做的猪排让她吃得很满足。令她吃惊的是,那盘平时爱吃的青豆,此刻竟让她反胃。她明白安迪不爱吃青豆,却没想到自己也产生了同样的反感。
晚饭后,她和肖恩一起回到他房间继续玩,而斯帕克斯夫人则去厨房清理。
坐回餐桌前,安迪咬了一口砂锅料理,满意地咂咂嘴。爸爸坐在对面,也愉快地咬了一口,抬头微笑道:“亲爱的,这味道真不错,甚至比你平时做的还好。”
安迪暗自得意。爸爸夸他比妈妈做得还好,而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他又咬了一口,心想这体验实在有趣。虽然他仍有些紧张,坐立难安,却一直假装若无其事,偶尔无意识地把玩手中的某件小物。
吃完后,安迪靠在椅背上,觉得格外饱足。他惊讶自己能吃这么多,因为以前可没这么能吃。他盯着空盘子,努力回想妈妈饭后如何收拾桌面,这时爸爸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烟雾缕缕上升。
不知为何,这一幕吸引了安迪的目光。爸爸对他微笑,将烟盒递过去。安迪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随后他想起妈妈曾说,既然要学她,就连饭后抽烟也得学。反正看起来不难,他便伸手拿过一根。
他学着妈妈的样子,用手指夹住香烟,举到嘴边。爸爸小心地将打火机凑过来,安迪微微低头,让烟头被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惊讶烟雾直入肺腑的感觉,不知道会怎样。随即他咳嗽了几秒,爸爸在桌子另一头担心地看着他。安迪有些尴尬,又吸了一口,觉得妈妈看起来轻松多了。这次他准备充分,没有任何问题。
他缓缓吐出烟雾,盯着空中那一缕烟圈,心中带着几分惊讶。
这事真棒,他想。烟味闻起来有点奇怪,但其实并不难闻。他又吸了几口,越来越觉得自在,不一会儿就像抽了多年烟一样——其实身体也是如此。他也注意到先前的紧张感消失了,开始有些舒服起来。
吸完烟后,安迪几乎有些遗憾它结束了。抽香烟感觉很不一样,也颇有趣味。他在烟灰缸里掐灭烟蒂,想起自己得清理残局。幸好,爸爸像每天晚上帮妈妈那样,帮他一起清理。
清理完一切后,安迪和爸爸一起走到客厅。爸爸弯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他们坐到沙发上。他拿起之前开始看的言情小说,试着投入阅读。起初它对他来说没太大意义,但慢慢他开始能理解一些。顺手拿过放在一旁的低糖可乐抿了一口,慵懒地把腿蜷到沙发上,舒服地坐好,却没意识到这正是妈妈平时读书时的姿势。
伊丽莎白打了个呵欠,觉得有些疲倦,斯帕克斯太太带着她往自己家走。她本身完全可以自己回家——就隔着一道墙——但斯帕克斯太太不想冒任何险。
进了屋,她看见安迪正蜷在沙发上看书,再次涌起一阵嫉妒,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种能力。她看到马克坐在沙发另一头,换着电视频道。她很想冲过去抱住他,把发生的一切都解释清楚,可她不敢那样做。见一切似乎都没问题,安迪也显然演得很成功,她才走过去抱住了马克。
马克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他们身边。她看向自己原本的身体,吃惊地注意到安迪正在看言情小说。他年纪有点小,看这种书还太幼稚、太天真,她确信如此,但在当前情况也无可奈何。
她又望向马克,感到他身材魁梧,给人一种会保护她、照顾她的感觉。那种感觉有些奇怪,却莫名让她安心。她盯着他看,称呼他“马克”总觉得不太对劲,他身上似乎有种权威气场,而“马克”这个名字莫名觉着格格不入。她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阵寒意袭来——她竟开始把他当成“爸爸”了。她可怕地想,接下来会不会连安迪也要称唤“妈妈”?
“最后,爸爸——她硬要提醒自己‘马克’——开始和安迪聊起工作的一天。伊丽莎白仔细听着,但一切都那么乏味,大多数她根本听不懂意思。她意识到自己无法理解他在用的很多词汇。她看向安迪,他点了两下头,好像听懂了。这让她更加担忧。
她正想着如何修好机器,这才意识到自己甚至记不起机器的运转原理。她挣扎着,忆起一些模糊片段,却没有任何细节或理论。遗憾的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几乎丧失了大部分学识。她再次打了个呵欠,马克把她抱起,带到床边。她起先还想抗拒,却被静静放进安迪的床。她试图保持清醒,却还是忍不住渐渐入睡。她最后的念头漫不经心地想着安迪会怎么睡。
安迪留到很晚才睡,被那本书迷得出神。他开始意识到大人是为什么要那样行动,虽然他仍有些困惑,但逐渐变得明朗。终于,他合上书,准备上床睡觉。他本想先回自己房间,但当他看向房门时,想起妈妈正睡在他的床上,那么他就得睡妈妈的床了。
他来到父母的卧室,开始脱衣服。爸爸进来从背后抱住他,他不知为何,却觉得很舒服。当他转身时,爸爸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他本能地回应。过了几秒,他们才分开,仍让安迪一头雾水。
精神恍惚中,他去了浴室,洗去了脸上的妆,隐约记得如果不洗会把枕头弄脏。爬回床上躺在爸爸身旁,他试着入睡。“晚安宝贝,”爸爸在他身边说道,随后安迪便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安迪醒来,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一只胸部,并轻擦着。他一动不动,享受那种感觉。乳头渐渐坚硬,下体也开始有些潮湿。他转头看到马克(“爸爸”,他提醒自己)还在熟睡中抚摸他。安迪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感觉很舒服,就那样待着,享受快感,直到马克翻身移向另一侧,依旧沉睡。
略带失望的安迪也自己翻了个身,试图继续入睡,但那些美妙感觉的回想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第二天早晨,安迪醒来,看到马克起身去上班。他翻了个身,想在床上再赖会儿。然而最终还是逼自己起床。他看到妈妈的睡袍,就把它套在身上,知道妈妈早上总是这么穿。上完洗手间后,他走到客厅,正好看到马克准备出门。
马克走向厨房,不久又端着一杯咖啡回来,对安迪说:“看你需要这个。”为了不让马克觉得有什么不对,安迪抿了一口,惊讶地发现味道竟不错。马克对他微笑,经过时弯腰在他脸颊上亲了下,边走边对他说:“宝贝,祝你今天愉快。”
安迪捧着咖啡杯发了会儿呆,又喝了一口。他坐在餐桌前,喝咖啡看报纸,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吃谷物早餐。出于某种原因,这种感觉很对。
喝完后,他把杯子放进洗碗机,然后走到父母的浴室准备洗澡。扭开水龙头时,他想起妈妈一般会淋浴而非泡澡,便心想自己现在也像个大人了,也能淋浴。脱下睡袍、内裤和胸罩后,他跳进淋浴间开始洗漱。
水流顺着胸部冲刷让他稍感兴奋,他克制住挠弄的冲动,洗完后小心擦干,甚至自觉拿起妈妈的吹风机,像她平时那样使用。他坐在凳子上梳理头发,觉得非常放松。
最后,他开始打扮,花了些时间才在妈妈的衣柜里找到另一条裤子,仿佛知道它该在那个抽屉里。换好衣服后,他想起化妆,开始上妆,第一次便完美无缺。他自豪地看着镜中自己,确信若无人知晓,没有人会猜出这不是他妈妈。
终于妈妈起床,穿着他的睡衣走了出来。她走进厨房,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安迪看着她。她抿了一口,皱眉道:“呸。”显然觉得咖啡有问题。
安迪笑着说:“这大概才是你想要的,”并端来一碗麦片。她犹豫着跳上椅子,看向面前的麦片,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却还是夹了一口。显然她喜欢,又吃了一口,然后又一口。
安迪接过妈妈倒的咖啡,也喝了口,发现味道没问题。他盘腿坐在桌旁,喝咖啡。当妈妈抬头看到这一幕时大吃一惊——他竟如此轻松地模仿她的习惯。看着面前那碗她狼吞虎咽的麦片,她意识到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
随后两人聊了起来,妈妈跟安迪讲了各种让他们恢复原状的想法。听着听着,他意识到大多数都相当荒诞且不切实际。她的建议更像是幻想与想象,而非可行的现实。听她讲话的方式,他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像个五岁孩子那样说话,显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小心回顾自己的言行,发现自己也用了前一天绝不会用的词汇,理解了许多此前不曾理解的事情。然后他猛然意识到,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迪正想着该怎么让他们恢复原状,妈妈却不断走动打断他。突然,他心血来潮打开电视,把它调到早上常看的那档卡通节目。妈妈的目光被电视吸引,不自觉地扑到电视前,专注地看起节目。安迪默默一笑,希望他们能恢复过来。
趁着妈妈看电视,他趁机到地下室查看那台装置。
他坐在妈妈的凳子上,手里拿着电路图,俯视着那个装置。他不过只是稍微有些惊讶竟然能看懂图纸,便开始勾画哪里出了问题。他漫不经心地伸手去拿那包妈妈前一天留在装置旁的香烟,从中取出一根,放到唇边。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直到点燃并吸了一口。然后他吓了一跳,猛地把烟雾吐出,惊讶自己竟在没多想的情况下就做了那件事。几乎就像是养成了很久的习惯似的。
他继续吸那根烟,觉得放松,一边盯着装置看。最终他发现只是几根电阻和一个二极管烧坏了,他大概过一会儿就能修好。于是他去翻妈妈的几个盒子,找到了所需的零件。
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安迪赶紧上去,把手里夹着的香烟忘在了那。他看到妈妈正和琳达、肖恩站在门口。妈妈的视线落到他手上,看到那根香烟,先是惊讶,随后愠色顿生地瞪了他一眼。
"哦,伊丽莎白,"琳达对安迪说,"你今天上午能再帮我照看一下肖恩吗?我得去接个朋友,顺便让她搭我顺风车去上班,我可不想带着肖恩一起去。"
"好啊,"安迪说,"我们很乐意让他再留下来玩。"他注意到妈妈似乎听了这话有些高兴。几分钟后,他就领着肖恩在屋里跑来跑去。看到最初的凌乱,他意识到自己弄得有多么邋遢。他希望在收拾残局之前他们能恢复原状,这样就不用像前一天那样被迫清理了。
安迪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它掐灭在餐桌上的烟灰缸里。他想回去继续整修装置,但决定得留意肖恩和妈妈,确保他们别再制造出太大的混乱。他不得不请求他们安静些,否则自己会头痛。妈妈虽然瞪了他一眼,但他们确实稍微安静了点。
最终他们到外面去玩秋千,安迪开始清理剩下的一些残局。顺手又打扫起屋里其他他留意到的杂物,不过其实需要清理的不多。终于他得以安心去完成装置的修理。
他又回到楼下,欣喜地发现自己似乎懂得如何使用电烙铁和如何焊接。他小心地拆下烧坏的元件并更换,然后检查确认一切正常。修好后他盯着装置出神,意识到光修好它并不意味着能复制之前造成这次电涌的那股能量。他向楼上走去,想继续琢磨那点子。
伊丽莎白此刻玩得不亦乐乎,彻底放开自己,暂时抛开一切责任与担忧。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从小玩起,甚至小时候父母就不让她到户外去,认为小女孩该多待在屋里,别弄得满身脏兮兮的。所以对她来说,这简直是一次难得的放飞自我的机会。
当看到安迪吸烟时她曾小小吃了一惊,但细想后却觉得莫名其妙地并不那么奇怪,便把它抛诸脑后,忘了这件事。她短暂疑惑安迪在屋里干什么,却被肖恩碰了下并喊道“鬼捉人,你被抓到了”,她便咯咯笑着追了上去,完全忘了烟和装置。
到午餐时间,安迪做了几个三明治,叫两个小男孩进屋吃饭。他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牛奶,自己则来了一杯健怡可乐。他确信自己已找到了解决能量波动的方法,并且只需一点时间去控制,只想先等吃完午饭再继续动手。
午餐清理完毕后,两个小男孩又跑出去玩,而安迪则趁机收拾厨房。他朝窗外看,微笑着看到他们玩得开心。下楼到地下室时,他意识到自己也玩得很愉快。修理和制作东西、发现并解决问题的过程,让他获得了巨大的成就感,就像他曾为自己自豪地竖起了一个乐高大塔一样。但和那个比起来,现在的感觉更棒。
安迪点燃又一根香烟,把烟雾朝一旁吐了口,随后继续工作。
安迪终于完成了他坚信能够解决能量问题并让他们恢复正常的修补。但肖恩还在旁边玩耍,他们一时无法行动。注意到时间,他发现该开始做晚饭了,因为妈妈肯定做不了饭。他为此松了口气,也想亲自下厨。
在厨房里做饭时,安迪很高兴在书上又找到了一道能够烹饪的菜,于是开始动手。妈妈和肖恩几次走进来问这问那,他觉得好笑的是,每当肖恩在场时,妈妈总是不自觉地叫他“妈妈”。甚至有一次肖恩在另一个房间,她都没意识就脱口而出。于是他也开始称呼她“安迪”,知道他们不能让肖恩知道真相。
他为自己找出问题并修好装置感到骄傲,迫不及待想告诉“安迪”——也就是他妈妈。
最后马克下班回来了,安迪送肖恩回家,好让他们能吃饭。他妈妈尝了一口他做的晚餐,抬头有些惊讶,突然意识到在她玩得尽兴的时候,他竟完成了一桌饭菜,而且味道甚佳。
马克再次夸奖安迪做的饭,令他为自己的成就深感自豪。吃完饭后,安迪点燃了一根香烟,享受着看到在座两人的惊讶表情,他缓缓吐出烟雾。
妈妈起身走回她的房间,而他则坐着慢慢品着香烟,随后开始收拾。他将碗筷放进洗碗机时,想起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变大了,会阅读、会做数学、会下厨。他也要收拾残局,但照料家庭的感觉让他非常满足。他决定自己喜欢这种责任感,以及真的能在家里有所作为。
他决定要一直保持现在这个状态。随即他感到愧疚,想起现在母亲被困在他的身子里。他不想这样夺走她的人生。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一直当个女人,但到现在为止这段经历他很享受。他想着,要是恢复原状就会失去阅读和其他能力,而他并不想,但如果努力的话,他或许能自己重新学回那些东西。这个想法让他心动,虽然他更希望不用再花那么多功夫。
他觉得得跟妈妈谈谈关于恢复原状的事,让她知道在她准备好时可以回去。
不久后,他找机会把妈妈拉到一边,免得马克听见。当他告诉她自己已修好机器时,她看起来有些惊讶,接着露出兴奋的神情。两人下到地下室后,她停住了,迟疑着,神情若有所思,让安迪多了几分好奇。最后她说:“不。我不想回去。”这让安迪大吃一惊。“我喜欢玩耍,也不想一直要做清洁和各种家务。我再也没有机会好好玩了。我不想恢复原状。我想一直这样。”
安迪愣在那里,震惊不已,却忍不住微笑。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作为一个大人一直这样生活。他们对视片刻,然后达成一致。“那从现在开始,”安迪对妈妈说,“你得叫我‘妈妈’,把我当真的是你的妈妈;而我会记得叫你安迪,把你当作我的儿子。”
伊丽莎白点点头,表示理解,说:“好吧,妈妈。”他们必须彻底替换对方的生活,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就这样吧,”安迪笑着与自己这个“老身体”握手,“别告诉爸爸。”
安迪从装置中取出一块电路板,将它放到地下室角落一边,以备不时之需。他还在另一个地方藏了一块电路板,以免出乱子。
当新的安迪上楼去玩耍时,新的伊丽莎白打扫完地下室的工作区,开始萌生自己新发明的想法。她告诉自己,以后还有足够时间来做这些。
她开始想起那本她之前翻看的书,现在她开始理解内容,脸颊不由得泛起红晕。她暗自筹划今晚的安排,决定是时候跟她的新丈夫亲自学习一番了。
一个月后,新的伊丽莎白满心喜悦地告诉儿子安迪,他将有一个新的弟弟或妹妹可以一起玩了。
完
读者评论
Sylvan Tart (12/05/2009):
真是太棒了。可惜你好像已经不在这儿写了。如果哪天你看到这条留言,拜托再给我们一些新作吧!
JK (08/31/1998):
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