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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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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就算误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California Girls(加州女孩),还是无法上床。这并不是传统的变身故事,因为主角依旧是男性,而整个世界发生了变化。

故事正文

Dinjinnar传说:加州女孩(纪念卡尔·威尔逊) 作者:Cabinessence

“Tom,你真是可悲透顶。我敢打赌,即便你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你也上不了床!!!”

听起来熟悉吗?那正是我和Lois最后一次约会时的结局。我现在知道了,其实在我问她之前我就大概已经明白了,尽管当时我并不愿意承认,她和我约会只是因为我能拿到巴里·马尼洛(Barry Manilow)演唱会的二排票。正是凭着这层关系,我才能至少约到些貌美如花的女孩一起出去。可一到晚上结束时,总归会碰到同样那已成定局的场景。该死,我都觉得应该向Excedrin申请回扣了,毕竟我给自己带来的头痛可不止一次。除非有目的,否则绝大多数漂亮女生连看都不愿看我,就好像我这种“不吸引人”会像瘟疫般感染到她们似的,眼睛都躲得远远的。

我倒清楚为什么Lois那天晚上不愿意跟我发生点什么——该怪她也只能怪那些过于乐观的好莱坞编剧了。说到底,她是公司里公认的最佳美女之一,而我嘛,不过是个略微超重、略秃头、戴着眼镜的书呆子而已。不论是在音乐会期间,还是更早的晚餐上,她总忍不住在认识她或将来希望认识她的每个人面前提及,我对她不过是个朋友。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把那点幻想至少维持到安可曲结束。我明白现实里绝不会有什么肉体上的进展,但我琢磨着总得试一试。嘿,要是政府愿花四千万去查克林顿在椭圆形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人给他口交,那我花一百美元去试试看能不能激起Lois的性反应,也不算过分吧。(当然,我可不信克林顿真做了什么——毕竟家里真“有种”的是希拉里)。

于是,在把她送回公寓的路上,我直接丢了个稍带暗示的句子给她,我可不想给她时间来编个蹩脚的借口。也正是这句话,引发了你刚刚看到的回敬。她愤然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也一起看着我再获一次机会的希望破灭。顺便说一句,有人可能想知道,我也试着去追那些和我“颜值匹配”的女生,可结果同样注定失败。她们好像只想约能提升自己在约会等级的男人,而不满足于只是再次确认既有地位。

那之后我煎熬着才上床,满脑子都是自我同情,直到凌晨三点左右才终于睡着。后来,我被邮差把信件投入大门信箱的声音惊醒。昏昏沉沉中我起床去取邮件,发现新一期的《体育画报》泳装专刊就躺在地上——每年那一摞漂亮女人的目录,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我约会。除非我突然发了财或者变帅了。嗯,做梦吧我。当我翻动杂志时,看到一位身着千美元比基尼的绝妙金发美女。我把杂志带到浴室,对着那张照片手淫,结果精液不小心喷得到处都是。嘿,反正这些注定得不到我的女人也算凑个热闹吧。

幸好那天是星期六,我还有整整两天时间准备面对周一在办公室背后传出的流言蜚语。我想,也许给她买个小礼物能讨来点怜悯,减轻她对我开的那些嘴炮。我记得她喜欢古董,于是驱车几英里去了家新开张的古董店。店主是个阿拉伯人,头巾一下就露馅了。店里挺多不错的东西,我在角落里看到一堆装饰华丽的地毯卷着摆放着。

“它们有哪条会飞吗?”我半开玩笑地问。

“抱歉,先生,没有。FAA(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已经禁止在美国销售和进口会飞的地毯,因为那种东西无法被雷达探测,可能对商用航班造成影响。”

傻问题,我心想。然后我在货架上看到一个又漂亮又绣满珠子的瓶子。个头不大,大概是某种古代香水瓶。我在想,克利奥帕特拉是不是也像伊丽莎白·泰勒那样出过自己的香水系列,肯定会起个“尼罗河晨曦”之类的名字,或者更挑逗点的“咬我一口”。六十美元的标签我觉得不过是个苦修的赎罪金,为的就是周一早上不要被人当草看。于是我拿起它走到柜台前。

“啊,赛希卜(saheeb,先生),也许您这次捡到了个幸运瓶。”

“怎么不像是瓶盖下面写着我中奖了?要么是奖品是瓶百事可乐,要么是去麦加朝觐?”

“不是那样的,先生。据传有些瓶子里封着Djinn(狄金)成员,也就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精灵。”

“嗯,听起来真神奇。那你自己开过哪几个瓶子尝过它们的滋味?照我昨晚的遭遇,能多喝两口也不错。”

“我没喝醉,先生。很多年前,狄金成员就被囚禁在这种瓶子里,凡是将它们释放出来的人,就能得到他们的许愿相助。”

“听着,我本来就打算买的,跟《阿拉丁》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给成年人准备的礼物。要是我想要阿拉丁周边纪念品,我早就跑去迪士尼商店了。”

“这跟《阿拉丁》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不过是个动画片,这是真实传说,跨越了数个世纪的口口相传。要您信还有更多证据,我店里还备有《你想知道却不敢问的狄金全书》(Everything You Wanted To Know About The Djinn, But Were Afraid To Ask)和《名流狄金秘密:如何正确生活与许愿》(Secrets Of The Djinn Of The Rich And Famous: How To Live Right And Wish Right)这两本书。”

“不,光要这个瓶子就行。”

“那第二本书有芭芭拉·伊登(Barbara Eden)写的前言,还附有她肚脐的花絮照片。您要付现金、Visa卡还是万事达?”

“Visa卡。”

我把瓶子带回公寓,放到桌子上。它实在太漂亮了,简直是送给Lois的完美礼物。我好奇它以前是否真的装过香水,就拧开瓶盖想闻一闻。结果一股难闻的烟雾呼地冒出来,几乎把我呛晕。我赶紧把瓶子放下,却看着烟雾越飘越多,渐渐凝聚成型。

“这味道太难闻了!”

“对不起,主人,但被困在这个瓶子里四百年了,我可没法去弄个空气清新剂。”

“你是谁?”我问着,声音突然有了个肉体。那家伙看起来就像穿着淡绿色运动裤和背心的MC Hammer。嗯,原来他就在那里落脚了。

“我叫Manasha,是青绿色狄金之一。”

“青绿色狄金?”

“主人,大部分那种酷炫的颜色都被抢先选走了。当然,每个人都想当‘黑色狄金’,选不到就成了乌木色狄金或者靛青色狄金。谁他妈能把那些名头当回事?可即便如此,轮到我选的时候,那些颜色早就被抢光了。你可能好奇,那我怎么被关到这儿来的?那是四百多年前,一位愤怒的粉色狄金成员把我封进了这个瓶子。要是你被卡在永世只能当粉色狄金的境地,也会恨不得炸了人家瓶子的。好吧,关键是,既然你把我从瓶中解放出来,我就给你一个愿望。”

“我还以为是三个愿望呢。”

“我在试着节制。施展愿望太容易上瘾了。我刚结束一个类似匿名戒瘾会的三步疗程——Grantaholics Anonymous。此外,每次我从瓶中现身总会冒出这么多烟,你们科学家已经证实二手烟对人类的危害。而且,根据狄金法,如果主人没提出这样的愿望,我不能故意伤害他。”

“这也太怪异了。”

“那些患有幽闭恐惧症的狄金才真叫离谱。他们被困在那小瓶子里几百年,会精神崩溃。我敢打赌,要不是他们不死,早就想自杀了。”

“那我能许什么愿?”我赶紧换了话题,以免把这儿变成什么精灵心理学讲座。

“首先,别想再要更多的愿望了,这招人人都想用。其次,我不能对任何人造成身体伤害。第三,我不能让某人爱上你,但我能让她性欲高涨到想和你上床,这样也算是少了点尴尬。嘿,我是个精灵,不是红娘。最后,我不能把肯·斯塔尔办公室的任何文件交给你。”

“为什么?”

“那是因为《Newsweek》的精灵已经拥有这些独家权利。别惊讶,很多媒体都雇了狄金帮忙。《周刊世界新闻》(Weekly World News)就请了一整队调查狄金,给他们编造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你总不会以为那些美人鱼、半狗半婴儿,还有猫王和肯尼迪的‘重现’都是伪造的吧?”

“我可能真这么想了。既然只有一个愿望,我得好好想想。等会儿能不能告诉你?”

“四百年了,几分钟算得了什么?我会待在瓶里,等着听您下愿望,主人。”话音刚落,狄金又化作烟雾,回到了瓶中。

为了更好地组织语言,仔细斟酌我的愿望,我躺到床上,打开了一些舒缓的音乐。我特别喜欢放一些怀旧老歌当背景音乐放松,所以调到了本地老歌电台——我们贝伦杰这儿的电台。

这是一档那种把50年代、60年代、70年代和80年代的热门歌曲混播在一起,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电台。

“大家好,这里是WDJN,贝伦杰内布拉斯加州的老歌之源。我们很遗憾地宣布,昨晚海滩男孩的Carl Wilson因肺癌去世。Carl Wilson曾是海滩男孩的首席吉他手,且在许多经典曲目中担任主唱。去年夏天,他在接受肺癌和脑癌的化疗期间,仍坚持和乐队一起巡演。我们曾在去年六月从雅尼文化艺术中心现场直播他们的演出。为了缅怀这位真正的摇滚传奇,我们很高兴再次为您播出那场演唱会的录音。”

海滩男孩是我最喜欢的乐队之一,得知Carl Wilson去世让我很难过。当我躺在床上放松身心,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许下我的愿望时,我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朗朗上口、极具感染力的歌词哼唱起来。

“我们要不停地疯狂玩乐,直到爹地把T-Bird给我们收回去。”

“转啊转,来来来,我就要到处晃荡。”

“我的小冲浪女孩,我的小冲浪女孩。”

然后Mike Love开始唱《California Girls》,他像在演唱会上那样,把歌词里的“they”改成了“you”,对观众做了个示意。问题是,直到我唱完那句歌词,我才意识到这改动会制造多大的麻烦。

“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加州女孩,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加州女孩。”

我几乎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有个声音轰然响起。

“你的愿望已被实现。注意,我们所有事务皆已妥当完成。”

“什……什么愿望被实现?我只是跟着音乐随口唱唱而已。”

“你希望她们都能成为加州女孩,而现在除了你,所有人都成了。如果你当时唱的是‘我们都能成为加州女孩’,你就会像地球上其他人一样,变成一个美丽的金发比基尼少女。不过,嘿,反正是你的愿望,我也不必向你解释缘由。前主人,希望你玩得愉快。”

那股狄金和瓶子消失的瞬间,我注意到新闻插播打断了音乐。播报员听起来像个年轻女孩,用一种我曾在Frank Zappa唱片里听过的方言口音在说话。

“总统已经宣布对伊朗实施进一步制裁,理由是对化妆品使用权的违规。艾托拉•舍里(Aitollah Sherry)命令她的民众只能使用绿色脚趾甲油。恶心!我的天,用勺子和叉子都快把我勒死了。于是,上月开始的甜味剂禁运现在将扩展到Secret除臭剂、Kotex超长夜用卫生巾和Summer’s Eve冲洗液。加油啊,C女士!另外,一款不会留下日光浴痕迹且能防护调皮紫外线的新款比基尼已开始最终测试——听起来真是太酷了。”

我关掉收音机,决定出去看看我的愿望究竟造成了多大影响。我没见到任何平时熟悉的邻居,只在拐角处看到一群披着比基尼、性感十足的金发少女们在窃笑打闹。我没看到哪怕有一个人看起来像个男人或超过二十岁。我决定开车出去绕一圈,看看这场“灾难”究竟蔓延到何处。

没多久,我发现一条车辆长龙正驶向购物中心,我便跟了上去。到那儿一看,只有美丽的碧眼金发女子,身材玲珑却只穿着比基尼,四处闲逛。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男性。原本那些面向男性的店铺,比如服装店,也全都变成了日光浴和比基尼脱毛沙龙。女装店只卖比基尼。虽然这些女性并非完完全全长得一模一样,但她们都看起来像大学生或高中生,留着一头长长的金发。她们之间的区别仅在于身高、胸围大小,以及身上星星点点的雀斑数量。而且,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这个唯一的男人——她们的目光不断回避我。

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是我的愿望造成的结果,还是我无意间闯进了某个《活死人芭比夜》剧组?若这是真的,又蔓延到哪个程度?我看到《今日美国》头版刊出一张非洲领导人会议的照片——她们也全是金发比基尼,但非洲特色在于她们盘着辫子,颇有Bo Derek在《十》的味道。我继续走过商场,哪怕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也无人察觉。越来越明显,我已置身于一个我不属于的世界——美人的世界。梅兰妮(Melaine)的一首老歌的歌词在我脑海里盘旋:可怕!或许如果我长得更有吸引力,这里会是天堂,但情况恰恰相反,却像地狱。我感觉自己永远只能站在生活的Studio 54门外。

我感到彻底失败,如果我有第二个愿望就好了,这样我也能和她们融为一体。即便要为了融入常态而失去自我也在所不惜。就像我以前认识的那些美丽女人一样,她们对我视若无睹,即使我现在可能是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她们都在追寻某种她们认为我无法给予的东西,却无视这条路的徒劳及其最终后果。她们的理想是否已变得如此僵化自私,以至于威胁到人类的未来?我们社会所树立的人造审美标准,会不会将我们推向最终的末日?

被人群包围,我感到无比孤独。我大喊:“有人注意我啊,有人为我爱吗?”,可声音只在空旷中回荡,无人回应。

忽然,我意识到Lois说得没错。我成了地球上最后一个男人——却依然上不了床。

读者评论

C-Monster (08/21/2003):

我心情低落,这个搞笑的故事简直就是我需要的良药。


JoAnnCd (08/13/2001):

这篇故事真是太好笑了!!!!! 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