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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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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的四年级老师以严厉惩罚而著称。

罗伯特犯了几次错误,于是被罚以罗宾(Robin)的身份度过一年。

真希望我也能在这位老师的班上。

故事正文

以下是一个供您欣赏的故事第一部分。故事可能会继续,也可能不会。无论如何,其中包含令人不适的情节,以及成人向的描述,18岁以下者请勿阅读。

此外,有些成人可能会被涉及强制易装、父母、教育者和兄弟姐妹滥用权威与权力的场景所冒犯。如果您可能对此不适,敬请移步他篇;这并非面向您的读者对象。


四年级

版权 作者 Robin Masted

我带着几分恐惧迈进了四年级的第一天。关于未来的教师罗博夫(Ms. Rohrbaugh),我已经听到了各种传闻:她不喜欢所有男孩,却偏爱女孩;更可怕的是,她会严厉惩罚班上的孩子。我认识她班上的几个,整整一年,他们都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直到暑假来临。

就在前几天,我还和经历过“恐怖”罗博夫一年的迈克·吉芬(Mike Giffen)与唐纳德·斯莱克(Donald Slack)踢足球。他们都活下来了。他们告诉我:要乖乖的,否则就得拿罗博夫那把尺子敲指关节——更糟的也有可能。当我追问“更糟的是什么?”时,唐纳德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可不想知道。”

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学校,经过展示柜和欢迎横幅,在走廊向右转,来到罗博夫老师的教室。她坐在讲台前,几缕花白的发丝松垮地垂在脸旁。当她从书上抬起头,微笑着问我的名字时,我注意到她嘴角露出一颗尖利不整的獠牙,看上去颇为骇人。

“罗伯特?”我说。

“是美尔顿(Merton)同学?还是罗伯特·马斯特(Robert Masted)?”她问,“今年有两个同学,名字都以‘M’开头!”

“马斯特。”我回答。

“你有个叫维多利亚(Victoria)的姐姐吧?”

“有的。”

“哦,我好像几年前教过她。她跟你提起过我吗?”

“提过一点点。”

事实上,我姐姐维多利亚四年前就在罗博夫班上,她当时挺享受那段时光。但我可没问她的感受——我和姐姐根本相处不好。她总欺负我,仗着年纪大,处处想指手画脚,还软磨硬泡我跟她玩。可跟维多利亚一起玩,跟吃冰冷的蛋一样没意思,于是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走到分配好的座位上,坐在约翰·劳伦斯(John Lawrence)和罗比·美尔顿(Robby Merton)中间,等铃声响起。我心想,罗博夫老师看起来倒还算和善,可去年那位表面和善的克拉克(Ms. Clark)老师后头弄得多糟糕啊。

铃声响起,罗博夫老师走到黑板前,写下自己的姓名。尽管头发有些花白,她看上去年轻,身着黑色裤子和米色衬衫——我觉得这不太寻常,毕竟大多数老师都会穿裙子。她转身开始对全班讲话。

“同学们,你们好。我是罗博夫老师,你们可能已经听说我有点严厉,也会惩罚违规者。但我教过的女生……还有男生,在五年级以及初中都表现非常优秀,我的班级也都很守纪律。

“现在我想花点时间,和大家过一下本班的规矩。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们必须服从老师。都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一齐点头回应,虽然并非同一时刻,却都纷纷应声。

她一一重复了常见的课堂规则:不随便讲话,不制造混乱,用过物品要归位,交作业要准时,不吃口香糖,不伤害同学,不随地吐痰,不发出粗鲁的声音。

这时约翰尼·劳伦斯举手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噗——噗——’放屁声?”说着自己做了个屁声,大家又都跟着笑了起来。几个假装嫌恶的女生皱着眉头,做出嫌弃的表情。

罗博夫老师莞尔一笑,我又瞥见了她那颗尖牙,顿时心里一紧。她接着说:“其实,我正要说说惩罚措施。现在,哪位同学告诉我,这位同学刚才违反了哪些规则?”几位女生举手,男生一个都没动。

“他发出粗鲁的声音!”凯莉·亨特(Kelly Hunt)说。

“正确!”老师说。

“他随便插话!”温迪·斯泰德曼(Wendy Steadman)说。

“没错。”罗博夫老师点头。

“他吐口水!”玛丽·迪特(Mary Dieter)说。

“他确实做了!”老师说。“还有没有别的?……这位同学还违反了一条最重要的规矩,有人知道是哪一条吗?”她又停了停。

“同学们,这位男同学还违反了最重要的一项:服从老师。记住,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服从老师。

“男女同学若违反规则,就会被惩罚,就像所有课堂上一样。”她说着,把手叉在腰间,露出一口闪亮的牙齿,微微向前俯身,朝我们走来。“我在册子里给大家都记了100分。学年末,谁若没保住100分,就不能升到五年级。如果你们遵守所有规则,服从我,就不会扣分,年末就升五年级;若违背命令、违规或行为不端,就拿不到100分,只能留级重读四年级。明白吗?”

我们又是一阵慌乱地点头,含糊地回应道:“…明白、明白…”

“好了,小伙子……罗伯特,呃,马斯特,请你给大家再讲讲惩罚措施好吗?”

我被点名了。虽然平时我也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可此刻我硬着头皮,一深呼吸,尽量用四年级小学生的口吻答道:

“您说过要是表现好就能升五年级,若表现差就得留级……而且我们有100分,违规就会扣分。”

“很好。”老师说。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就给100分……为什么不是0分起步?”

这下逗得我同学们暗自偷笑。罗博夫老师面色微红,却依旧保持微笑,她紧抿嘴唇,牙缝里露出一点白光。“罗伯特,罗伯特·马斯特。”她慢条斯理地说我的名字。

顿时,恐惧涌上心头,我仿佛轻飘飘地:“噗通”一下从梦境中跌落,双膝一软,才发现自己湿透了裤子,腿根处一片深色渐次扩散。

“罗伯特,你的分数先归零吧。”罗博夫老师说,“来,跟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其他同学先安静地坐着,别动。”

她又看了看发出屁声的约翰尼·劳伦斯,“你也别以为我忘了你的‘杰作’。”


“在我这一年前是罗纳德·福斯特——我听说她打得他屁股那么疼,一周都坐不下去!”

“是啊,而且去年唐纳德·斯莱克说她让他整个四月都不能去课间活动,得呆在教室里吸尘、擦黑板、掸书架。”我补充道。

“没错,”维多利亚说,“告诉你吧,我们班有个叫雷的小男孩。他很聪明,二年级就跳级了,所以比其他孩子都小。四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们几个商量着给他点教训。你知道,他那人挺讨厌,总想显摆自己比我们都聪明,所以我们就想整整他。于是,开学那天,我们等他上学时,把他往泥土里一推。”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因为众所周知我们的老师,罗伯高夫女士,可严厉了。我们觉得只要能让雷落到她的黑名单上,他就不会再爱炫耀了。于是就把他推到地上,警告他要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受的。然后我们就跑去上课,生怕迟到。

“当然,那天小雷迟到了。你知道罗伯高夫女士开课前要布置规章制度、讲惩罚积分什么的吧?”

“知道。”我说。

“结果他正好在她讲课中途走进教室。”维多利亚描绘的情景仿佛我亲眼所见。

“你叫什么名字,小朋友?你是我们班的吗?”罗伯高夫女士问。

雷几乎说不出话来:“雷·利特,女士。”

“什么?雷·利特?嗯,你确实在这班。雷·利特,你又迟到又脏兮兮的。孩子们,我告诉过你们,迟到要扣分,来上课还要干净整洁。迟到扣分越多,越脏扣分越多。明白吗?”

“明白……”三十个刚升四年级的孩子支支吾吾地应道。他们都被罗伯高夫女士灌输过积分制度。

“现在,雷·利特,我该怎么处置你?照你这副狼狈样,今天下午要拍全班照片。你妈妈看见照片里自己的儿子脏成这样,她会怎么想?因此,你必须在11:20照相前洗干净。暂且扣你5分,迟到又脏兮兮的,无可厚非。”

“可是罗伯高夫女士,我怎么才能把分数赚回来?”雷哭喊道。

“雷·利特,未经许可,不许说话。你又扣一分。”罗伯高夫女士瞪他一眼,却继续说道:“当然,为了公平,我会给你机会把分数挣回来——每天行为良好可加一分。我也会帮你挣分,你们很快就会看到。我喜欢看我的学生顺利升到五年级并有好表现。

“好了,雷·利特,回水槽那边洗干净,至于你的衣服,我们晚点再说。”

维多利亚继续讲述:

11:15,罗伯高夫女士让全班按字母顺序排队去多功能厅拍照。摄影师已经在舞台上架好了相机,她嘱咐孩子们听从摄影师指示,保持安静,在墙边等到自己的顺序。然后她俩人低声说了几句,罗伯高夫女士带雷离开了房间。

大约五分钟后,罗伯高夫女士回来了。她身后,雷迈着羞愧的脚步走进多功能厅。他本来凌乱散开的长发,此刻被紧紧梳成马尾,用一条黄色丝带扎住,甚至能看见头皮白皙的一角。刚洗得干干净净的脸,衬在带蕾丝花边的白圆领里,外面是一件泡泡袖的黄色蓬蓬裙,腰间围着一条褶皱的白罩裙。裙子短得在膝盖上方,露出光光的腿。脚上是一双带蕾丝的短筒袜和白色亮皮小皮鞋。

雷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眼睛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所幸同学们大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数掩住嘴巴盯着他看,另一半摇头转开视线。

罗伯高夫女士赶紧拽着小雷的胳膊肘,让他就位。他被拉到维多利亚前面,维多利亚数了数裙后那排整齐的12颗小纽扣,又瞧着那大大的白蝴蝶结一丝不苟地系得笔直。

罗伯高夫女士低声对维多利亚说:“我让他上台坐时两腿并拢,你到时候记得提醒他。”

维多利亚点头,心里却有些错愕。她原本想给雷一点教训,没想到变成这样。上台前,雷企图后退,却被维多利亚冷峻的目光定住了。她抓住他的上臂,帮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两腿并拢,”她再三叮嘱。

雷缓缓走过台前,同学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来到舞台中央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下,双腿夹紧,手死死压着那层勒得胀鼓鼓的裙子。

摄影师俯视着这位“洗净的小女孩”,她脸色紧绷,表情惊恐。他又换了副温柔可亲的口气:“今天你真漂亮啊,看这里,笑一个,好不好?多好看的裙子呢,宝贝儿……”

可在雷耳里,这声音既不柔也不亲,反倒像咆哮,在他脑海里乱作一团。他只好勉强张开嘴唇。

这并不是个笑容,可摄影师判断这是他最好的表情,啪地一闪光,快门咔嚓落下。

照片拍完,雷几乎被闪光晃瞎了,低着头,裙摆轻轻刷过小腿,走下舞台。

当天稍晚,罗伯高夫女士警告全班,谁要是嘲笑雷,就得扣分。至于雷,如果那天表现良好,可以挽回3分。


“后来怎么样?”我问,“他全学年都得穿裙子吗?”

“其实,他在大部分学年都穿裙子。我那班的孩子倒没怎么针对他,倒是他以前班的小孩子嘲笑他几句。他妈妈似乎很喜欢家里多了个小姑娘,他本人好像也不太介意。不过四年级结束后他们就搬家了。”

“不会吧!”我简直不敢相信。“你是说他妈妈真的给他买了一堆女生衣服,还让他一直穿?”

“嗯,他家里还有个大他几岁的姐姐,所以不用给他买太多东西。”

“学校就这样放任的吗?”

“是啊。罗宾,你不能就只穿内裤坐着。来,穿上这个吧。”维多利亚递给我一套淡蓝底黄花的睡衣,带蓬蓬短裤和配套上衣。那短裤腰部松紧,裤腿口衬蕾丝,袖口处也有褶边。

我无奈穿上短裤、套好上衣。因为纽扣在女装的另一侧,我笨拙地扣好后,维多利亚又帮我系到下巴处。领口是圆形蕾丝边,她还帮我打了个蓝蝴蝶结。上衣略短,露出短裤上端蕾丝褶边。

“太可爱了!”维多利亚兴奋地说,“我们去给妈妈看看。”

我承认,自己此刻就像被拉到多功能厅拍照的小雷,维多利亚抓着我的手腕,把我往厨房拖。

“哦,罗伯特,亲爱的,你看起来好可爱。”妈妈笑着说,“不过,维多利亚,现在穿睡衣来这也太早了吧?”

妈妈说得有道理——才八点啊。维多利亚耸耸肩,还是拉着我回楼上。我以为又该换身晚餐时的“制服”,结果出乎意料——还是那条红色弹力裤,加上拉链、背带、蕾丝筒袜、小扣鞋和吊带衫,只是上身换成了一件淡黄色长袖褶皱衬衫,立领笔直。

晚餐后照例看电视一个半小时,上了床又让我换回早先那套蓝底黄花睡衣。入睡后,我做了最奇怪的梦:

梦里我在学校,罗伯高夫女士说穿这双蕾丝筒袜能挣分,我就穿上。渐渐地,我越陷越深,不知道为什么要受罚,只觉得是因为袜子穿得不对、丝带系得不好、内裤颜色不对……于是我不得不套上各种特殊服装,直到被迫穿上白底红波点的蓬蓬裙和配套裤衩,裤衩上那可怜的褶边一举暴露在其他孩子面前,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从梦中惊醒,睡衣已经汗津津的,辗转反侧直到黎明才又睡着。衣料在身上扯来扯去,时刻提醒我,我正陷入麻烦。

天亮时,妈妈进来叫我起床,我看上去一定很糟糕,她让我继续睡,会安排人照看我。

醒来时,太阳高挂。我穿着睡衣走过走廊,到浴室,还没脱就听到有人喊:“罗宾?醒了吗,亲爱的?”

“嗯。”我答。

正当我撒尿时,她上了楼,先进妹妹房,再到我房,然后径直走进浴室——根本没敲门!我当时真想死在原地。

“哦,罗伯,妈妈没骗我,你确实很可爱。”

来人是比楚伍德太太,妈妈的同事,刚从医院康复回到家。我顿时浑身发抖,穿着睡衣上半身绑着蝴蝶结,下半身的短裤还在脚踝处。

“你妈妈让我来看看你。”她说。

我慌忙解蝴蝶结,越急越紧。想逃回房间,可旧老太太不让,一把拎起我,啪、啪、啪连打我小屁股七八下,我忍不住哭出来。

“罗伯特,这样可不像话。”她厉声道,“要是真病了,就乖乖回床上。我可不想再来你这跑第二趟。”

我照办,壹路被她指到维多利亚的房门,看见床上叠着粉底花边内裤、小马甲——还有粉色连体裤和白衬衫。连体裤没裆门,印着细细条纹和花朵,衬衫背后扣子,领口带褶边。我一看就想哭。

我当场把门重重关上,撒腿往楼上逃,可跑不快——脚上带的还是睡裤,我甩都甩不掉。比楚伍德太太在楼下喊我,我只好硬着头皮急忙回房。

我脱掉睡衣,穿上自己的校服,飞快往学校跑。快到校门时我才意识到大错——上午九点半的学校门口格外安静,孩子们都在教室。单一个孩子跑向学校太显眼,我当时就慌了神,怕妈妈、怕妹妹、怕比楚伍德太太还怕罗伯高夫女士的惩罚。于是我撒腿飞奔,想逃开一切。

岂料校长登波先生正好从窗边往外瞧,瞥见我时吼道:“孩子!立刻给我回来!听见没!”

我只好委屈地折返回去。登波先是笑着拍了拍我,问我名字和原因。我哪里说得清?想去学校又怕惩罚、想逃学又怕妈妈。我支吾着说自己不想去又觉得病好了……总之登波先生安慰我:“别担心,学校是好地方,我们想让你喜欢这里,你现在又没病,就是迟到了而已,今天就算了,回班上吧。”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蝙蝠侠困在企鹅人的真空室,快喘不过气。走廊上,我又浮现出小雷被扔进裙子里的画面,心里一阵发紧。到教室门口,登波让开,我胆战心惊地走到指定座位,登波在我身后和罗伯高夫女士说了几句话。

我瞥见约翰尼·劳伦斯打着他的“好孩子”领结,想钻进课桌底下。接下来,罗伯高夫女士接管课堂,说稍后处理我。我努力跟上上午的课程。半小时后,她布置一篇短文。我刚动笔,她就走过来,冷冷地说:“罗伯特,我们这学年开局不太妙。来后面谈谈,我可不容许没请假就无故迟到或缺课。现在扣你3分,下次就扣6。明白了吗?”

“明白,可我带了条假条……”我说。

“登波先生可没这么说。要不要再去找他确认一下?”

我知道自己没辙,跟着她来到教室前,她当众宣布:“全班同学,罗伯特今天迟到了,被扣3分。他可以在明天和后天各挣回一分。但若要为今天挣回积分,他得课间留校,全天戴上‘迟到蕾丝’。”

说完,她从抽屉里掏出一条宽 silk ribbon,镶着蕾丝。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白底蓝点,还长满褶边。我心想:天哪,这要栓我脖子上?羞死人了!

罗伯高夫女士俯身,把丝带绑在我脖子后,细心打了个大蝴蝶结。我低下头,蝴蝶结在下巴处轻轻扫过,回到座位。

课间,我被留在教室,老师坐在我对面,其他孩子去操场玩。我顿时成了全班的“弃儿”,连续两天惹祸,迟到、缺课、不得玩耍;更糟的是我感觉自己在被洗脑助长娘娘腔。可奇怪的是,罗伯高夫竟温声问我:“罗伯特,还好吗?”

我把真相都说了:觉得惨得要死,妹妹强迫我穿红裤子、蕾丝衬衫,妈妈赏了我一周的“女生装”,我还听了小雷的故事,又怕老师的积分制度,简直崩溃。说到最后,我都快哭出来了。

罗伯高夫女士笑道:“嗯,罗伯特,这几天确实够你受的。这样的人谁都受不了。说实话,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严厉?”

我张口欲答,却不知该说“是”还是“不”,只好低着头。

“如果制定了规矩却不执行,那规矩就没用;若无惩罚,谁都能随意违反。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太严肃,反倒觉得还不够严厉……”她的声音虽冷,却道出了原则的冰冷。

我咽着口水,脑中思索:她还会怎么惩罚我?

“罗伯特,你最讨厌‘迟到蕾丝’哪一点?”她问。

我支支吾吾:“它太……娘了。我不想戴。要是普通点就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她抚着蝴蝶结,笑道,“就算普通,你也会讨厌。你不喜欢被控制,对吧?你想和朋友自由玩耍,不想受大人摆布,对吧?”

我沉甸甸地点头。

“现在这时代多难啊,孩子们容易误入歧途。我得确保你不会。你必须乖乖戴着,别抱怨,不要跟坏孩子混。”

她的笑容带着一丝邪气,闪烁的门牙在灯光下寒气逼人。我心里一阵冰凉,忽然尿意灼烧。我根本控制不住,温热的尿液顺着腿流下。

罗伯高夫女士暗自得意,装作惊讶:“罗伯特,你……尿裤子了吗?”

我忍不住大哭起来。紧张和羞耻交织,让我这九岁的身心彻底崩溃。

她牵着我哭泣的小手走到教室后方的储物柜,安慰道:“别怕,宝贝,一切都会好起来。”可这话根本没安慰到我。我只想挣脱,回到真正的自己。

当然,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迅速脱去我的鞋袜、湿漉漉的裤子和内裤,带我到洗手盆用海绵擦干净,又用纸巾擦干。

然后她领我回到储物柜前,我知道接下来更惨。

她拿出粉色的褶边内裤和配套小马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内裤套上,接着是一件粉色连衣裙——胸前绣着小玫瑰,白色蕾丝圆领、蕾丝袖口,腰间系着白色缎带,裙摆多层叠起,一扣就是后背那串几乎挨着的纽扣。

我站在那里,双手高举被她牢牢控住,试图踢打,但她轻而易举闪过。她胜利地指向衣服:“看,这就是你要穿的。”

我抵死反抗,揪、打、尖叫,尽力反扑,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终于,她把我双手高高扳住,一下一下顺序扣紧背后的纽扣,锁住胸前的缎带,系上大大的蝴蝶结。

“好了,罗宾,你很乖。现在穿上这些袜子和鞋子,别动,我给你做个发型。”

说罢,她拿起发刷,猛力梳理我乱糟糟的头发,竟然扯出好几根发根。我咬紧牙关,泪流满面。

片刻后,她放下梳子,又拿起剪刀,对着我额前的刘海咔嚓一剪——留了齐眉的平刘海!我当场崩溃。

终于,她在脑后系上“迟到蕾丝”,那头上蝴蝶结漂亮极了。“全都搞定!”她拍手道,“帮我把教室收拾一下,别让别的孩子看到我们没收工前的样子。”

我站在教室中央,一身粉色褶裙,脚踏小皮鞋,头顶蝴蝶结,仿佛被完全驯服的“女童”。罗伯高夫女士用严厉的目光告诉我,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了。于是,我默默帮她拾掇书本、擦黑板,直到其他孩子从操场回到教室……

我开始哀求她饶了我——“求求您,我不是故意猛关那扇门的,我并不想伤到您,请您看,这身衣服已经够惩罚了……”

但比奇伍德夫人的回答丝毫不让人宽慰。“不,这身衣服还远称不上惩罚。它们都是完好无损的好衣服,穿衣服本身并不是惩罚。我承认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但我必须确认你的悔意是真心的,并且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罢,她粗壮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沙发边坐下。只见她一挥手,我便被掀过她的大腿,我的胸口狠狠撞在她的膝盖上,令我一时喘不过气来。我本能地伸手想护住屁股,免受即将到来的打击,可比奇伍德夫人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我。

她慢慢地用那只丰腴的手掌拍打我的屁股,却没有拉下我的内裤,还一边打一边对我说话:“你要好好学着规矩一点,小姐。没错,我叫你小姐(young lady),因为你就得像个小姐该有的样子。你会明白自己的位置的,否则我会让你再来这里,给你好好受一顿,明白吗,小女孩子!”

那些耳光并不重,而且还有内裤稍作保护,但她的打击根本停不下来,我也无力阻止。几分钟后,随着比奇伍德夫人不停地一记一记打下去,我的屁股真的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我忍不住哭了——还能怎么办——几滴眼泪滑落后,我失声痛哭起来。

终于,她停手了,我踉跄着站起。泪眼朦胧中,我看见一直站在一旁的妹妹维多利亚,她正揶揄地咧嘴笑着,似乎等着看我出丑。我知道她还会继续折磨我,果然,她没有让我失望。

我走到厨房想吃点零食,妈妈总会在晚饭前留些东西给我们。当我给自己盛好牛奶和饼干时,维多利亚就开始给我上起了“淑女礼仪课”:“坐下的时候把裙子收好,罗宾。”但经过了一整天的羞辱,她的这种“嘲弄”倒不像以前那样令我尴尬。

不久,比奇伍德夫人走进厨房:“好了,孩子们,下午你们妈妈让我带你们去购物,就现在出发。”看见我脸上的神色,她补充道:“我不是说说而已,罗宾,我们要去购物,你现在就起来跟我们去车上。”

挨了那顿打,我当然不敢拒绝,但我还是想拖延一下:“请问,比奇伍德夫人,我能先上个厕所吗?”

“好吧,但要坐着上,别把漂亮裙子弄脏了。”

我的“漂亮裙子”。呸。

我们上了车,出了发往商场的路程。对此行我隐隐有种不祥预感。过去几天我曾无数次以为最糟糕的事儿已经过去,结果却陷得更深。所以我忐忑不安,确信这次肯定还要给我穿更多女孩子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甚至连发型都给我剪成了女孩子的样子。

当我们从车子走向商场,裙摆在光秃的小腿上招摇时,我脑中又浮现出这两天的可怕场景:在教室里尿裤子,被妹妹痛揍,穿着蓬蓬睡衣睡觉,抑或被迫穿上那条蕾丝连衣裙去上学,以及刚才那无情的惩罚。我觉得自己真是命运多舛,注定要变成一个软弱的娘娘腔,没人要。我听见学校孩子们的嘲笑——“娘们儿!软蛋!废物!”我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哭泣。对于一个九岁的男孩来说,实在太多太重了。

维多利亚看见我,就伸手搂住我——这是这两天以来对我最温暖的举动,我哭得更厉害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抽泣着说,“求你们了,我只想回家。管你们给我穿什么,都行,能不能先送我回家?”

“哦罗宾,别哭了。我们只是给你扎耳洞,也许顺便给你买点小内裤,之后马上就回家,好吗,比奇伍德夫人?”

“对,维多利亚。今天我们就看看这些东西,就你一个人购物。”

我听到命令,只能顺从。我们进了商场,径直走到大型百货公司的耳洞穿孔柜台。那里的小姐看着我同情地笑:“对女孩来说,扎耳洞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今天看上去真漂亮,过个特别的日子哦。”

才两下“咔嚓”声,我的耳垂上就各镶了一个小金钉。比奇伍德夫人又领着我们去了女孩内衣区,为我挑了几条内裤,购物就此结束。我庆幸这趟不用再闹腾下去,在公众场合真累人。

可回到家后,我才发现比奇伍德夫人今天可没闲着。我直奔自己的房间,想逃离妹妹和保姆的“关切”。

我的个人空间已经彻底变成了小女孩的房间。地上的脏衣服全被收走,床铺换成了粉色带荷叶边的床单和花朵被罩。架子上的玩具和墙上的海报也全换了。在我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精致的镜子、几件小饰品、几瓶化妆品和一只芭比娃娃,都整齐得让人心烦。我不愿面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但我知道必须照做。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梳妆台顶层抽屉。正如我所担心的,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女孩专用的袜子、连裤袜和花边内裤。其他抽屉里是姐姐维多利亚的旧衣服,我的旧衣服一个都没剩。壁橱里挂着几件她的旧连衣裙和衬衫,现在都换成我的了。我刚要转身,维多利亚就站在门口。

“罗宾,你还是别抱幻想了,你的日子永远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今后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你都要一直打扮成小女孩。我还会好好教你规矩。对,就这么定了,而且我会玩得很开心——我要教你当女孩的一切,不管你愿不愿意,因为我说了算,你得听我的。”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只能站在原地消化这一切。

几个小时后,妈妈回到家,维多利亚来叫我吃饭,牵着我的手把我领下楼。妈妈看到我时露出微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没有多问什么。她做了我最爱吃的苹果酱猪排。就在那一刻,这几天以来我第一次感到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Epilogue(尾声)

罗宾以女孩的身份度过了那一年的剩余时光,并不容易,但他本性友好又爱玩,倒也将就过去了。反正大多数女孩的衣服也不像最开始那几套那么难看。其他孩子似乎都知道这只是个意外,大多没当回事。毕竟许多九岁男孩和女孩的差别也没那么明显;女孩在那个年纪做个“假小子”也不会被责怪。

罗尔鲍老师给罗宾还回了所有积分,他顺利升入了五年级。不过约翰·劳伦斯倒成了个小麻烦,他又被迫多上一年令人生畏的罗尔鲍老师。随着时间推移,罗尔鲍老师自己似乎也软化了,她一年后结婚并退休。

比奇伍德夫人和梅斯特德太太多年保持着朋友关系,孩子们都搬走后,她们还常常互相倾诉。

维多利亚到了八年级时开始抽大麻,很快便吸引了一帮男生。她过得还不错,如今也在忙着带自己的孩子。

至于罗宾,当有机会选择是否继续做女孩时,他并没有选择。他本性里并不适合彻底改变自己。不过那段“异性体验”教会了他不少,如今也把它当作一次因祸得福。即便到了今天,他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