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可喜的蜕变

在长期病休后，杰克重返工作岗位。 一切都回归正常……又真的如此吗？（主角为成年人，但也有较年轻的角色，主角年龄类别已标注）

故事正文

一次可喜的蜕变 ——由 Wendy H. 撰写

我在黑暗中醒来，身边的妻子还在酣睡，我伸手把闹钟关了。

我在床上坐起，试图清除脑中的迷雾。病休了很长一段时间，思维比半梦半醒时更为模糊。我努力回想过去几天的情景，却只有一些零碎、毫无意义的画面浮现。看来我得了一场大病。现在我感觉很好，也该回去工作了。我深吸一口气，撑着身子下床，昏昏沉沉地走向浴室。

方便过后，我脱下内裤和睡袍，套上浴帽罩住卷发器。热水冲刷过来，顿觉精神振奋。我迅速刮净双腿和腋下的毛发，在蒸腾的热气中走出淋浴间，擦干身体。我在柔滑的皮肤上涂抹保湿霜，然后小心地刮去稀疏的胡渣。不久，面庞变得光滑微微发麻，我披上浴袍，朝卧室走去。

关上卧室门，我看到床上空无一人，却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我开灯，任浴袍滑落到地板上，随手提起一条米色蕾丝内裤，把“那里”牢牢收拢好。接着穿上配套的文胸，双手在背后扣好后，把两枚硅胶乳垫塞进罩杯。我坐到床沿，将脚尖伸进带有防晒塑形效果的棕色高腰连裤袜中，小心地把薄薄的尼龙袜子往上拉过内裤，小心别让长长的粉指甲刮破。然后我穿上一件黑色全身裙，走到梳妆台前。用遮瑕膏掩盖淡淡的胡渣影，接着涂上粉底和散粉。然后开始画眼妆：眼线勾勒出深邃轮廓，睫毛膏和眼影的巧妙配合令双眸烟熏迷离。再扫点腮红，擦上淡雅口红，我对镜而笑，满意这张愈发柔美的面孔。

我套上一条黑色百褶裙，裙摆垂至小腿中部，又穿上带有黑色滚边的粉色短袖衬裙，外面罩着同色系长袖V领开衫，脚踩一双黑色亮漆高跟鞋，粗跟让人稳妥又时髦。

拆掉卷发器并打理那头深棕色短发花了些时间，但最终效果令我心满意足。它看上去健康有光泽、富有弹性，如果再长一点就更好了——那得慢慢等了。我挑了几件得体的首饰：纤细手腕上的银色腕表、耳垂上的银心形耳钉，当然还有我的婚戒和订婚戒指。最后在手腕和颈后轻喷些香水，我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成品”——职业而又极具女性韵味。心满意足，我推门去了厨房。

九岁的儿子彼得已经坐在餐桌旁吃早饭了。他穿着新学校的校服：白色高领衫、藏青色连衣背心裙和黑色亮漆乐福鞋，再配一双藏青色半透连裤袜，整套搭配颇为得体。他自然卷的栗色头发被扎成马尾。“哇，爸爸，你今天好漂亮，”他咧嘴一笑说道。

“谢谢，宝贝，”我开心地回应，“你自己也挺漂亮的。还有我那娇艳的妻子呢？”说着我转身亲吻玛莎。她披着睡袍，素颜，头发也扎成马尾，但我发誓她依旧像当年与我结婚的那天一样动人。

我坐下享用我的Special-K麦片和葡萄柚（要保持身材），边吃边聊即将展开的一天。玛莎今天有另一次面试，我为她加油。彼得提醒我放学后他要去啦啦队训练。我正要说起自己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却被窗外汽车喇叭声打断——该出发了！我拎起手提包和公文包，亲了一下玛莎，挥手向儿子道别。彼得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很高兴他对上学这么期待。

彼得钻进等候的车后座，同样穿校服的朋友罗伯特已在里面等他。那孩子人缘极好，非常像个小娘炮。我滑进前排座位，和肯打招呼。

肯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事业伙伴。十年前我们一起创立了一家小型计算机公司，发展至今已有上百名员工。我们都热爱这份工作，管理井然有序，也颇为节俭。尽管收入颇丰，我们仍旧每天拼车上下班。

“伙伴，回到正轨了，欢迎回来，”车子一启动，肯咧嘴一笑，“辛苦了！”

“谢谢！”我假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这发型挺有型啊，我喜欢这种霜状挑染。”

“喜欢吗？”他用着长指甲的手拍拍头发，“我昨天才去沙龙做的，Jean给我推荐的。我一开始也没把握，但现在越来越喜欢。你那条可爱的裙子是在哪儿买的？”

我想了想，却莫名感觉记忆有些错乱——我甚至不记得自己这身装扮是在哪儿买的。肯看了我一眼，赶紧换了话题：“那你觉得我的西装怎么样？”

“很漂亮。”那种怪异的感觉随即消失。肯的套装无可挑剔：灰色双排扣短款外套配中长裙，白色长袜衬得腿型修长性感。事实上，肯一双长睫毛、丰唇微翘，简直像个洋娃娃，我不由得有些羡慕。

后座的两个孩子在咯咯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何故，就在一幢庄严古老的石砌楼前停下——“伊昂娘炮学院”。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下车，融入宽阔庭院里穿校服的男孩们之中。我为彼得能被这所名校录取感到骄傲。他将在这里接受真正适合“年轻女装者”需要的教育，助他将来在各种选美舞台上摘得桂冠：披长裙、戴皇冠时喜极而泣的模样，在我脑海中荡漾出由衷的自豪。很感谢肯帮他争取到名额——毕竟罗伯特早已是那里的学生。

车子再次停下，我才从白日梦中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公司。“你确定身体没问题？”肯关切地把手搭在我手臂上。

“我很好，”我微笑着保证，脸色肯定有些苍白。我在镜片反光处检查妆容。的确有些奇怪……几乎是紧张感，但我归咎于长时间生病，便下车了。

高跟鞋在走廊里咔哒作响，我们踏着回声走向电梯。我沉浸在这悦耳的声音中，享受丝袜摩擦的触感、裙摆的轻拂、口红留在唇上的微甜。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电梯里的轻音乐让我安心，我们到达办公楼层，朝高管办公室走去。碰到几位员工，都热情地向我打招呼，可他们目光中的那种审视令我不安。就连我的秘书乔伊，问候时也透着异样：“Avery女士，您感觉怎么样？”

坐回办公桌后，一切似乎恢复正常。待办事项堆积如山，抬头一看已是午后。我站起舒展一下身体，走到休息室。送信部的马蒂正坐着，我打招呼，他却从椅子上站起，盯了我一会儿：“我本以为肯·帕克就够娘的，这你也来？我才不会给一帮娘炮干活！”他大吼，“我辞职！”

我被这场面震惊，头痛欲裂，知道事情大条了。于是我到肯的办公室并关上门：“好吧，究竟怎么回事？马蒂·弗莱舍刚才一气之下辞职。”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交叉双腿，尼龙裙摆轻轻拂动。

肯放下手中的笔，神色无奈：“我就知道会出事。自从……好吧，我从头跟你说。你现在记不清一切，但很快会想起，也会明白我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Jack，从小我就爱穿女装，我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结婚后Cindy知道了这‘癖好’，没人知道，甚至你也不知，你还以为我是个硬汉。哈哈，我真把你骗过去了。只要没人看见，Cindy就允许我在家随心装扮。那段日子我活得挺快乐，直到Robert出生。我们都觉得，出于对孩子的考虑，我不该当着他的面变装。虽令我很沮丧，但有必要。我便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那几年我们一起打拼，逐渐把这家‘小帝国’建立起来。你不知道我追求成功的真正动机，也不是我能和你说的。通过你的一些小话我知道，你对女性化的男人绝对没什么容忍度，更别说伪娘了。于是只要Cindy和Robert不在家，我就趁机装扮。

“几年前，Cindy发现Robert偷偷试穿她的衣服，她没有责怪他，只是坐下来跟他说这件事。很明显他从没见过我这么干，这一定是他的天性。我们商量后，决定如果孩子确实有这个需求，就允许他在家女装。我当时惊呆了——但他真的太快乐了，甚至激动得哭。没多久，他就有了整柜的女装，每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他打扮成小淑女。

事实上，我回到家后也开始穿上裙子。毕竟，我再也无需对他隐瞒这个秘密了。我们以三位女孩的身份全家外出，玩得非常开心。但我和辛迪都强调，这件事必须对其他任何人保密，我们费尽心思对认识的所有人都隐瞒了这件事。尤其是你的家人，杰克。我向你保证，我们付出了很大努力，绝没有牵扯到其他任何人，包括彼得。

“不过有一天，当你我都在上班时，玛莎给辛迪打来电话，她非常担心。她在浴室里抓到彼得穿着她的连裤袜，抹着口红。辛迪试图安慰她，一来二去，不久她就告诉玛莎关于罗伯特和我的事。辛迪说玛莎挂断电话时听起来很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们就暂时没再听到别的消息。我确实担心她会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你，但我的担心并未成真。”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由罗伯特在门口迎接。他穿着芭蕾舞服——粉色紧身裤、紧身连体衣和芭蕾裙。可是他还带着一个朋友，也穿着同样的服装。当我意识到那位朋友是你的儿子彼得时，我开始慌了。辛迪和玛莎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原来玛莎在某种程度上也效仿了我们，她给彼得买了几件自己的连衣裙。但她没有告诉你，知道你一定会大发雷霆。对此我很担忧，但玛莎辩解说，总比让彼得压抑他的天性好。我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同意。后来，她又说服我向玛莎展示我女装后的样子。于是我换上了内衣和裙子，快速化了妆、做了发型，然后出现在她面前。玛莎和彼得都非常热情地称赞我，我也确实因这些赞美而脸红。最终他们说服我，让你对儿子的这段经历一无所知才是最好的。”

“我想你现在该记得，你儿子为什么总想待在我们家了。你可能以为他和罗伯特在玩球、打闹；实际上他们在穿着裙子，给对方做指甲和做头发。”

“不久之后，我和辛迪发现了伊昂娘炮学院。我们都知道这对罗伯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要是我小时候能去那里就好了。想象一下——一所完全由女性化男性办学、专门把男孩培养成淑女的学校！罗伯特欣喜若狂！后来我们终于和校长阿诺德女士约上了面谈。我们让罗伯特穿上最漂亮的裙子、长筒袜和平底鞋。辛迪和我也都穿着端庄、专业的连衣裙。面谈很顺利。阿诺德先生（其实他是个温文尔雅、约六十多岁的男性）看起来非常像典型的女校长，套着保守的羊毛套装，头发挽成髻。正如你所知，我们为罗伯特报名了秋季学期。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穿过男性化的衣服，除非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仍然害怕你的反应，不想危及我们的生意和友谊，更不想影响彼得和罗伯特的友情。但我知道，你偶尔还是会对罗伯特投以异样的目光；他的着装虽男孩模样，可他那女性化的举止越来越难以隐藏。”

“大约一个月前，事情终于到了爆发点。罗伯特邀请彼得来观看学院的圣诞演出。那天晚上，彼得提前来到我们家，换上一套可爱的礼服——红色长袖T恤、格子裙、红色丝袜和玛丽珍鞋。他的头发留得很长（虽然你不同意），看起来像个漂亮的小女孩。但当罗伯特走进房间时，他惊呆了。罗伯特在剧中扮演成年女佣的角色，母亲帮他准备好了服装：一套星挺白色围裙和短裙的法国女仆装。他化了完整的妆，穿着透明黑色连裤袜，脚蹬一双1.5英寸高跟的黑色高跟鞋，还让人给他耳朵穿孔，戴着一对长长的垂坠耳环。他看上去既美丽又成熟，我能看出彼得满心羡慕。演出在学校礼堂举行，观众众多，我松了口气——许多学生的父亲都像我一样以女装现身。彼得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上那些极具女性魅力的男孩。演出是一出关于一位家境优渥的娘炮和他家人准备过圣诞节的滑稽喜剧，取得了巨大成功。”

“在演出后不久，玛莎给辛迪打电话，问起伊昂娘炮学院。自从演出那晚后，彼得几乎没停止过提起这所学校。玛莎听罢十分认可，她觉得这正是彼得需要的。唯一难以逾越的障碍当然是你。你绝不会答应，更会强迫彼得放弃女装。更会在我们之间造成巨大的裂痕。玛莎对此思考了很久，结果她有了一个计划。但在她付诸实施之前，灾难降临了。”

“那周末彼得待在我们家，你约定周日晚七点来接他。大约五点钟，我们从商场回来，孩子们和我都在购物后穿上了我们最漂亮的礼服。差不多到了该换回男装，准备迎接你的时候。孩子们还在咯咯笑，而我丝毫没听见你的车停在门外。为什么你进门时不敲门，杰克？我们都呆愣地看着彼此。我知道你当时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们三个人——你的好朋友、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都穿着裙子、连裤袜和化妆。你开始猛烈颤抖，抓住彼得的胳膊，一言不发地把他拖出家门，甚至都没让他换回男装。”

“剩下的事我们是从玛莎那里得知的。你冲进屋里，质问她是否知道彼得和我还有罗伯特的事。当她说知道时，你先是一瞬间脸色发紫，然后就晕倒了。”

“你病倒了整整两周。压力和震惊摧毁了你的免疫系统，你得了严重的流感。在那段时间里，你断断续续地发烧。玛莎见机行事。”

“她买了一些音乐光盘，里面藏有旨在增强听者女性特质的潜意识信息。这就是她的计划：看看能否把你也变成娘炮，这样你就能接受我们其他人。在你躺床上那段日子里，白天黑夜都在放那些音乐。同时，她还把你所有的衣服丢掉，用女性服饰取而代之。”

“两天前，当你的热度退去时，你醒来时已经穿着睡裙，耳朵上戴着金色的耳钉。你对自己遍布毛发的身体感到恐惧，立刻要求洗个澡，并把全身的毛发都剃得干干净净。”

“在你生病期间，玛莎（在我们的帮助下）已为彼得注册了春季学期。当他那天放学回家时，他看见了惊喜的一幕：你穿着化妆、戴着家居裙，正拥抱着他，夸他漂亮。实验成功了！你现在成了地地道道的娘炮！你对最近发生的事记忆模糊，看来这样反而合适。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他看起来心情沉重。“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可能更难理解了。杰克，像我们这些有女性倾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并不容易。有很多人对我们怀有强烈敌意——就像你曾经那样。我已经厌倦了被人高高在上地俯视。虽然有像学院这样的地方，但少之又少。我觉得我们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尽一切可能。我无法忍受我们在自己公司里沦为局外人。”他叹息道，“所以，我开始向玛莎借来那些女性化的音乐光盘，把它们当成背景音乐在公司里循环播放。”

“事情必须改变，杰克，而且就从这里开始。”

我有些惊讶，但能理解他的逻辑。“到目前为止有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哦，当然有。其实这里的很多男人本来就比一般人更不那么男性化，这还是因为我的招聘策略所致。但我确实看到职场上的男性们在举止上更多了些女性化的动作和姿态。很多人在坐着的时候双膝并拢。我还瞥见一两个人的衬衫下隐约有胸罩的轮廓，也看到有些人裤子里穿着连裤袜。甚至有几个人涂了透明指甲油。办公室里的女性注意到了这些变化，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说什么。我想这应该算是转变的最后一步了。”

他递给我一份标题为《修订员工着装规范》的打印备忘录。内容如下：

为促进平等与公正，并维护 Binary Computing 的专业形象，我们决定修订员工着装规范。男女员工的着装要求一致；工作时间内可接受的服装如下：

• 女式衬衫和上衣
• 裙子和连衣裙
• 配套外套的都市短裤
• 裙裤套装（连衣款或配外套）
• 连裤袜、长筒袜或紧身裤。袜子不应有花纹
• 封闭趾女式皮鞋

以下服装不予接受：

• 长裤或西裤
• 运动鞋／球鞋
• T 恤
• 卫衣和运动裤
• 短裤
• 紧身打底裤
• 露背装或背心
• Teva 风格凉鞋、沙滩人字拖
• 不穿袜子的鞋

所有员工必须全程佩戴胸罩。鼓励化妆，但应淡雅得体，符合商务形象。首饰应符合品味。发型须保持整洁，长度不得超过腰部。面部毛发一律不可接受。

我摇头微笑：“这真是太棒了。不过，这合法吗？”

“我咨询过我们的律师，这在法律范围之内。我觉得目前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女性员工似乎很能接受，而剩下的男性到现在都已经变得如此女性化，能在工作中以女性装扮出现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开心地咯咯笑：“那就赶快发出去吧，让周一生效——这样他们就有时间去买新衣服！”想到办公室里的男性们都忙着穿着裙子和连裤袜上班，我就无比愉悦。

我和肯站起身相拥。我们的友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牢固。

当我要转身离开时，他说：“嘿，商场那边有鞋子促销，有双超级可爱的凉鞋我非得买到不可。下班后要不要去看看？”

我笑着说：“我？错过鞋子促销？绝对不可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