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小意外

布赖恩·帕尔默本以为这次去蒙哥马利研究所（Montgomery Institute）的校外考察会很无聊，可这次行程却一点也不无聊。

故事正文

一次小意外 作者：Morpheus

14岁的Brian Palmer醒得有点晚，只好匆匆行事，生怕再错过校车。他知道如果再迟到一次，爸爸肯定会好好教训他，而他绝不想发生那种事。于是，他以往少有的速度完成了所有早间例行公事，唯一停顿的地方就是出门前抓了一块冰冷的Pop-Tart。

他几乎是踩着点上了校车，边上车边和几个朋友击掌庆贺。找了个空位，他一屁股坐下，终于放松下来。其实Brian对这天的学校并没有太大期待，但也不想旷课——因为那天Mr. Duncan，他的科学老师，要带全班去蒙哥马利研究所（Montgomery Institute）做校外考察。那地方在城镇边缘，大家戏称“Frankenstein的城堡”，一群痴迷量子物理之类研究的书呆子。对Brian来说，全都无聊透顶。

仍坐在座位上，Brian兴致勃勃地和邻座的同学闲聊，随手又抚了抚自己的手腕。他目光移向腕上的那条金黄色手链，皱了皱眉，回想起几天前女友Kelly送给他的礼物。Kelly要随家人搬到另一个州，她把自己的一绺头发编成手链送给Brian，好让他时刻想起她。虽然Kelly的离去让他难过，但他当然不会跟任何人承认，反而已经开始留意新的女朋友了。不过，他心里还是闷闷地想着，感觉终究不会一样。

上完几节课后，终于到了出发时间，Brian开始有点期待。毕竟这意味着能逃离平淡的常规课程几小时，他觉得哪怕最无聊的考察也比在教室里待着要好。哼了一声，表明自己对这趟考察的轻蔑，Brian跟着全班跳上了公交车，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学校。

很快，他们抵达目的地，下了车，Brian讽刺地学着牛叫“哞——”随着人流走下车，这让Mr. Duncan和司机都很恼火。

“All right, class,” Mr. Duncan在大家都下车后说，“既然我们到了，就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他意味深长地看了Brian一眼，接着说，“咱们可不想让那些人觉得我们学校不怎么样。毕竟，他们好心让我们来参观。”

这时，一位高个、红发、留着胡子的男子穿着白大褂走过来。“大家好，”他爽朗地说，“我叫Holland博士，将由我来带你们参观。”Holland博士对大家咧嘴一笑，“别听人讲这是疯狂科学家俱乐部。”他朝站在一旁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士眨眨眼，大声喊：“Igor，去开门好吗？”顿时，全班哄然大笑，就连Brian也觉得这个玩笑有点老土，但还是跟着乐了。

“One sec,”她应道，走过去按了几下按钮，前门便开了。“这边请。”她朝大家示意。

“这就是我们新型的探测单元，用来探索遥远星球。”Holland博士一边说，一边讲解他面前那台小机器人装置，Brian却觉得枯燥无比。

“blah blah blah，”Brian悄声对身边的男孩低语，“你就想想，这些所谓的疯狂科学家，难道就没点更酷的东西给咱们瞧瞧？”那男孩只是微微点头，显然没怎么在意他。

“这边来，最后也是最精彩的一环。”Holland博士大喊，令Brian好奇究竟有什么惊艳之处。到目前为止，尽管已经看过几项相当先进的成果，他一点也没被震撼。“我想你们都会喜欢这个。”博士微笑着，带着全班徒步穿过另条走廊、一道电子锁的门，终于抵达一间宽敞的实验室。

“好炫啊！”前排一名女孩看着两端各有一座巨大黑色金属舱体，中间连着几台电脑，脱口而出。几乎不知不觉间，Brian也对那些装备产生兴趣，心想这到底是干嘛用的，看起来确实气派。

等Holland博士把学生们聚在一号舱体前，他开始讲解：“这是我们最新的突破。通常保密规定不允许外人参观，但眼下我们要对外发布，所以放宽了限制。”他得意地朝眼前的舱体示意，“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电脑用的调制解调器，只不过它传输的不是电子信号，而是物质本身。”

“Scotty，给我传送上去！”Brian脱口而出，博得一阵窃笑，连Mr. Duncan都翻了个白眼。

Holland博士瞥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实际上你这说法不算离谱。和《星际迷航》里的传送器差不多，只不过我们的系统受限更多。”他顿了顿，接着说，“要运行这装置需要两座舱体，一个发射，一个接收。”

“哇，那太酷了！”有同学激动地赞道。

Brian讥讽道：“伙计，你听说过那部电影《苍蝇》吗？”

博士看了他一眼，叹道：“那只是一部虚构电影。这台机器完全安全。我们已经做过无数次测试，效果非常理想。它能把有机物和无机物都保持分离地传输。为保险起见，系统还会自动扫描，确保舱内只有一个生命体时才启动。”博士满脸笑容地向大家保证：“不会有苍蝇跑进来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用它去巴黎度假？”Mr. Duncan好奇又带点调侃地问。

Holland博士叹了口气：“恐怕短期内不行。你们看，这舱体还有个小问题。”

“我就知道！”Brian大声打断，赢得一阵哄笑，尤其令Mr. Duncan火冒三丈。

博士强忍着想忽略他，继续解释：虽然后端舱体接收并重组信号没问题，但所需能量会随着距离呈几何级数上升。博士尴尬地捂手咳嗽，说道：“超过50英尺就不实用了。”他看了看旁边观看的几位科学家，接着说：超过这个距离，所需能量太大，信号太弱，根本没法用。他耸耸肩，“要是更远，你就跟站在电话亭里没区别了。”几名学生被这冷幽默逗乐。科幻小说里的传送器终于出现，却只能在房间里来回传输，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Brian不信地哼了一声。看着确实很酷，听着也很炫，但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一场哄骗学生的把戏。大多数同学显然也是这么想。

“要不我们来个演示？”让他们进来的那位漂亮女士建议道，“我想大家会更直观地认可这玩意。”

“你这是想证明我没骗你们？”Holland博士回应，“好吧，就演示一次。”他环顾一下，说：“我得找个志愿者。”好几位同学迫不及待地举手，想当场拆穿或一试究竟，博士却一个都没选。最后，他指着Brian，笑眯眯地说：“小伙子，就你了，来帮个忙？”

Brian耸了耸肩，上前一步。他其实并不喜欢被这样当众点名，但也不敢在同学面前退缩，否则会显得自己没胆量，而他可不想这样。“好吧，没问题。”他壮起胆子对博士说。

“这边请。”博士领着Brian走进舱体的门，门随即在他身后紧闭。Brian站在舱内，既好奇又紧张。他不得不佩服他们为了搞个演示下的功夫，但此刻他也有点后悔成为“主角”了。

“马上就好。”舱外传来博士的声音。随着奇怪的嗡嗡声响起，Brian更紧地捏了捏手腕上的手链以示安慰。很快，嗡嗡声达到了顶点，Holland博士大喊：“现在！”并在外面的电脑上按下几个开关。

Brian只觉一阵奇异的刺痛感从脚底到头顶迅速席卷全身，随后全身酥麻得像是落枕时腿脚“发麻”那样。忽然，一股寒流铺天盖地地涌来，他仿佛被撕裂开无数片段。接着，寒意迅速褪去，Brian的触觉也慢慢恢复。

“天啊，这感觉真奇怪。”Brian心里嘀咕着，不自在地环顾舱室。似乎什么都没变。就在这时，门开了，Brian爬了出来，吓了一跳——他竟然走到了房间的另一端。他班上的同学们都远远地站着，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Brian咧嘴一笑，摆出一副无畏的神情，下定决心要从这次“勇敢之举”里多捞些敬佩的目光。

“你们现在觉得怎样？”Holland博士从房间对面问道，显然很满意这次演示。Brian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内心颇为佩服，却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好了，各位，今天我们就展示到这里。感谢你们做这么好的观众，希望大家既玩得开心，也有所收获。”

Brian伸了个懒腰，故作打了个很虚假的哈欠，然后迈开步子向教室另一端走去，却没注意到腕上那条Kelly编织的手链已经不见了。

放学回到家，Brian兴奋地把在实验室看到的传送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惊叹自己竟然真看到了这么酷的东西。Brian的爸爸冷哼一声，说：“别说笑了，你知道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可……爸——”

“我不想听你编的那些故事！”Brian的爸爸厉声说道，背过身去，示意话题结束。

Brian哼了一声，“随你便”，气呼呼地走开，恼于被当面质疑是个骗子。“我还有正事要做。”他对自己说，一边急匆匆上楼，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却惊讶地发现手链不见了。

“该死！”Brian懊恼地低声骂道。他还在琢磨到底是在哪里掉的，随后进房休息。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Brian发现胸前的乳头莫名酸痛又敏感。他轻轻触碰，皱眉感到那种感觉就像被砂纸来回擦过一般。乳头不仅稍微肿大，还有些发炎。他以为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副作用，努力压下不适感，可当他穿上T恤时，粗糙的布料蹭得他皱眉头。如果不仔细看，他几乎会发誓T恤的内衬处像铺了砂纸，至少乳头接触的部位尤其如此。

到午餐时，那阵刺痛已经消退，Brian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然而当晚吃过晚饭后，不适又卷土重来，Brian赶紧进房脱了T恤，以免继续摩擦。他坐在床边，仔细检查胸部，想找出疼痛的原因。虽然乳头看上去更大、颜色也更深，但Brian判断这只是刺激过后的副作用，是与衣物过度摩擦所致。

过了一会儿，猜父母看不到后，Brian从冰箱冷冻室拿了几块冰块，回房用来敷在不适处。虽然效果有限，总比没有好。然后他躺在床上，因持续的刺痛最初难以入睡。

第二天早晨，Brian高兴地发现乳头的不适感消失了，但却开始出现阵阵胃痉挛。他缓慢走向厨房，面容因腹部的剧痛而扭曲。他对妈妈抱怨道：“我肚子好痛。”

妈妈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说：“你可别想着装病逃课。”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赶紧去考那个历史或数学测验，别耍花招。”

“可……妈——”Brian又要辩解，却突然被一阵剧痛打断。

“别说废话。”她并未察觉他是真痛，“快去吧。”既然不会得到同情，Brian咬牙决定不让疼痛阻碍自己，上了校车。

第一节课时，老师见他面色苍白，就让他去医务室。护士简单问诊后说没什么大碍，以为他只是紧张或压力反应，便让他休息一会儿再去上课。

“真是一点用都没。”Brian嘟囔着离开医务室，感觉并没好转。

最终痉挛缓解，Brian松了口气。他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多久。虽然护士说他没问题，Brian却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没事。为了说服自己，他强打精神假装没事，一旦痉挛消失，他就满怀希望地告诉自己一切都好了。

接下来的一天过得相对正常，除了被同学们笑称成“实验小白鼠”外。学校里很快传开了这次校外考察和Brian的“体验”。虽然一半学生颇为佩服，甚至把他当成了小名人，但另一半要么质疑故事真实性，要么觉得他傻。无论如何，Brian在学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而他乐在其中。

放学回家时，Brian刚进门就被妈妈拦住：“你干嘛把头发变这样了？”

Brian皱眉：“什么意思？我没做什么。”

“哦？真的吗？”妈妈讽刺地说，一把抓起他的头发，“那这是什么？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染金色头发。”

“什么？”Brian百思不得其解，跑去找镜子，半以为妈妈在逗他，但她显然很认真。在镜子里，他惊讶地看到额前那缕头发居然变成了金色。

“那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妈妈逼问。

Brian冷哼一声，转身背对镜子：“这我还真想知道。”说完，他上楼等晚饭。

用餐时，父母紧盯着他看，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终于忍不住对妈妈发火：“你们到底看什么？”话刚出口就被爸爸训斥：“别对你妈那口气！”

Brian瞪了他一眼，突然又被一阵剧痛击中，这次疼痛集中在睾丸下方。“糟了。”Brian低声道，双手捂住下腹，痛得皱眉，却没注意到父母彼此投来的担忧目光。

“怎么回事，宝贝？”妈妈焦急地问。Brian只闭上眼睛，希望疼痛快点过去。

“算了，我要给医生打电话。”妈妈说着就去拿电话。

“不！”Brian虚弱地抗议，强撑起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见父母不信，他又强忍着肚子里的颤痛和不断升起的恐惧，说自己只要休息一下，然后退回房间躺下。

一小时后，痉挛非但没有消退，Brian的乳头又开始生疼，这次连乳晕周围的组织也一并作痛。“我到底怎么了？”Brian恐惧地看着自己的胸部，发现乳头比之前更大，看上去如此……不对劲。

“宝贝？”妈妈在门外敲门。Brian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就开了，妈妈带着深深的担忧走进来。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抱歉地说：“对不起，早上没相信你。”她蹙眉，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我该去检查一下眼睛，不过那块金色斑迹好像变大了。”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她便转身离去，“我现在就给医生打电话，预约明天的检查。亲爱的，好好睡，快点好起来。”

妈妈走后，Brian轻声道：“谢谢。”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躺在床上想早点入睡，可身体的不适让他几乎无法安眠。终于，胃痉挛渐渐平息，Brian才得以放松。恍惚间，他下意识地抓了抓仍有些刺痛的胸部，注意到那里似乎又有些肿胀。

早晨，布赖恩惊恐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困惑与震惊交织着大口喘气。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全变成了金色，胸部也异常臃肿。每当他抓挠那里，就像在抠果冻似的。庆幸的是，这种变化并不算太明显。同样诡异的是，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臂和腿上那些刚长出的汗毛几乎全都不见了。

惊慌失措的布赖恩尖叫出声，随后才艰难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妈妈冲进房间，焦急地喊道：“怎么了？”随即停住脚步，脸上写满困惑和惊恐地盯着布赖恩。

“我这是怎么了？”布赖恩哭喊着，恐惧地看着妈妈，期盼她能给出答案。

妈妈边哭边走过来拥抱他，“我不知道，天啊，我真的不知道。”她抚摸儿子的头发，凝视着从指缝间滑落的金发。“也许医生会知道。”她语气无力地对布赖恩说道。

布赖恩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强作镇定地开始穿衣，却没注意到妈妈盯着自己胸部时那诡异的表情。

帕尔默一家人的神经紧绷地等着赫肖医生给布赖恩做完诊断，每当医生露出困惑或惊讶的神情时，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自从妻子温迪打电话告诉自己儿子出了状况后，布赖恩的父亲戴夫就立即从公司赶回家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此惹来麻烦，此刻更重要的事摆在眼前。

当医生再次将冰凉的听诊器贴到他胸前时，布赖恩不由打了个寒颤，显然他对第一次检查的结果并不满意。“好冷！”布赖恩抱怨道，赫肖医生连忙为难地道歉，并迅速换了位置开始检查他的眼睛。

“恐怕我从未见过类似情况，”赫肖医生对布赖恩和他父母解释道。“看起来……你正在……”医生尴尬地咳嗽一声，似乎有些难为情，“就像是在出现女性特征。你的……”他指着布赖恩的胸部，“正在发育女性乳房，还有其他改变。”

“我在长胸部？”布赖恩难以置信地冲着医生喊道。

赫肖医生点点头。“看起来确实如此，你的体内还有其他一些变化。”医生抚了抚他的灰白胡须，微微摇头。“很抱歉，我们会尽力查明原因，帮你恢复正常。”

“真不敢相信。”布赖恩嘟囔着，厌恶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胸部。他的父母则都震惊地沉默，妈妈投给爸爸一个“我早就说过”的眼神。看着父母开始争论，布赖恩在心里又嘟囔了一句：“我竟然在长胸部。”

赫肖医生叹了口气，打断他们：“为了进一步检查，我得抽取一份血样。”布赖恩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眉头一皱，他最害怕针头。但他也知道，若想找到解决办法，只能配合医生。于是他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他可不想真有胸部。

布赖恩忐忑地等着赫肖医生拿回化验结果。胸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疼痛扩散到整个胸部，而不只是乳头，让他很是担忧。他还感觉睾丸基部隐隐震痛，皮肤上时不时地瘙痒。终于，报告回来了，戴夫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

赫肖医生稍微咳嗽，露出为难神色。“恐怕我也说不上来，孩子的血液里出了很奇怪的问题。我抽取的样本里竟然出现了两种血型，简直难以置信。”医生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又好奇地看向布赖恩。“在过去两周，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布赖恩想要回答，却猛地停住，“哦，糟糕！”他的话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好奇地盯着他。

“怎么了？”戴夫轻声问道，“到底什么事？”

“校外考察。”布赖恩结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注意到它们似乎有些不同。他无法说清具体怎样改变，但是真的变了。他摇摇头，不悦地继续，“那里发生了什么。”布赖恩又摇头叹息，“真糟糕。”

“慢慢说，”赫肖医生轻声安慰道，一只手搭在布赖恩肩上，“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赖恩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那里有台机器，就跟《星际迷航》里的一样。”见众人露出茫然神色，他继续道，“它能把东西从一个舱体传送到另一个舱体，就在同一个房间里，就像《星际迷航》里那样。或者……”他猛地想起了《苍蝇》里的情节，不寒而栗，“就像《苍蝇》那部电影。”

“你的这些故事没什么帮助，”戴夫不耐烦地打断道。

“可这不是编故事！”布赖恩怒声反驳，“他们真的有那台愚蠢的机器，而且他们在我身上做了演示，把我传送到了房间的另一头。然后……”他指了指自己，“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布赖恩呼吸急促，近乎喘不过气，“但那里除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别人跟我一起进去。”说到这，布赖恩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没事的，宝贝，”妈妈温柔地安慰他。

戴夫沉着脸看着妻子紧紧拥抱儿子后对赫肖医生说道（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我们得联系蒙哥马利研究所的人，问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后，布赖恩刻意避开镜子，不敢直视自己。他的父母也都避开正眼瞧他。当戴夫挂断与研究所的电话后，他愤怒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大声咆哮：“他们说会调查的，说要找出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嘟囔着瞥了一眼儿子，很快又把目光移开。布赖恩看上去……中性那般模糊不清。他想了个词：雌雄同体。现在他有了一对小小的A罩杯乳房，还有一头金发，已经完全不像那位他曾经自豪地称作儿子的14岁男孩。

“他们怎么说？”温迪在布赖恩听不到的地方小心问戴夫。两人都觉得，不要再让孩子承受更多惊吓。

戴夫叹了口气，为了妻子的情绪勉强镇定下来。他说霍兰博士在电话里告诉他：“他们的设备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他们有“防止此类事故的安全措施”，还要“仔细调查哪里出了问题”。戴夫冷笑：“至少他们不否认是他们干的。”

布赖恩在门外侧耳倾听父亲的牢骚，尽量不被发现。他看着自己胸前那两处微微隆起的小鼓包，几乎察觉不到，但对他来说却过于明显。他扭身回到房间，厌烦地躺回床上，听父亲重复着那些话。

躺在床上，布赖恩试图忘记眼前的事实，但根本做不到。他脑海里反复浮现出自己似乎正在变成女孩的恐惧——该死，多么可怕的命运。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子里，突然发现自己的阴茎依然在那儿，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松了口气。手还没有收回，他的手指触到睾丸基部，那里又是一阵奇怪的触感，好像多了一层皮肤一样。正当这时，妈妈在门外叫他，布赖恩连忙把手抽回，生怕被撞见。他绝不想再面对这样的尴尬。

他走回客厅，想看看妈妈找他有什么事。却惊讶地看见霍兰博士和父母都在客厅里。霍兰博士看见布赖恩，露出惊讶神色，说：“电话一挂，我就赶来。我得亲眼看看。”霍兰博士走向布赖恩，仔细打量着他，让布赖恩觉得自己像个实验标本似的。“除了这些明显的症状，感觉还有别的不好受吗？”霍兰博士问。

“嗯……还好……大概吧。”布赖恩尴尬地低声回应，觉得自己像个怪胎。

“很抱歉，”霍兰博士说，语气中真切地带着歉意，这让布赖恩有些意外。“我们之前在所有测试中，这台传输器都一切正常。把你传送过去时，我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注视着布赖恩，说：“看起来你正在以某种方式变成另一个人，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你是一个人被传送的，扫描仪要是检测到其他生命，就会自动停机，我看不出别人的DNA怎么能在传输过程中混进你的信号里。”

“DNA？”布赖恩一边问着，一边想起自己关于DNA的零碎知识，大多来自《侏罗纪公园》。

怀念Kelly能在一旁交谈，Brian低头看了看腕上空荡荡的位置，皱起了眉头，灵机一动。 “博士……”Brian开口道，“头发里有DNA吗？”

“哦，有的。”Holland博士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猛地停住，更用力地盯着Brian看，“你为什么这么问？”

Brian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说下去。毕竟Holland博士是科学家，按理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ian深吸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您说机器是探测活体的。”Holland博士点了点头，Brian脸都红了，又接着说：“那……头发算不算？如果只有一根头发进入，会被探测到吗？会出事吗？”

Holland博士若有所思，随后略带惊讶地说：“有可能。”他摇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很可能。”他转向Brian问道：“你对这方面了解多少？”

Brian心里轻松了些，就把演示中那条编着Kelly头发的手链消失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 “我的天哪……”Holland博士惊呼，Brian的双亲也异口同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Brian。

“我是在变成Kelly？”Brian惊讶地说，“我不可能变成Kelly啊！”他大声喊道。

“我可不确定你真会……”Holland博士对他解释道，“你体内依然有你自己的DNA，只是又多了她的DNA而已。”Holland博士显得有些尴尬，小声嘟囔道：“在《苍蝇人》里，杰夫·高布伦并没有彻底变成苍蝇，而是变成半人半蝇。我想，你可能也是如此。”他顿了顿，尴尬地咳嗽，因为不得不引用科幻电影来说明问题对他来说可是大大的违和——他一直最反感科学里的夸张和幻想。

“见鬼！”Brian低声咒骂，带着难掩的厌恶与恐惧盯着自己的双手。

又聊了一会儿，Holland博士便离开了，他承诺会继续保持联系，“如果有任何帮助你的发现，我会告诉你。”Holland博士说着走出了房间。

Brian仍然吓傻了，神志恍惚地回到房间，心里犹豫是否该给Kelly打电话，把这事告诉她。毕竟她的DNA也参与进来，她有权知道。

第二天一早，Brian醒来时感觉完全正常。之前所有的酸痛都消失了，他怀疑这意味着身体的变化或许已经结束，不会再有更多进展。他闭上眼睛，抚摸胸口，感觉到他那……呃，胸部比之前又大了一些。现在大概已经是B罩杯上码或者C罩杯下码，他自己也分不清，但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它们。他睁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胸部，既好奇又厌恶。他以前从未真正见过女孩胸部，哪怕是Kelly的。随后，他带着恐惧将手伸到两腿之间，舒了口气——他的阴茎和睾丸竟然还在，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变化的影响。

Brian仍靠躺在床头，手搭在裤裆上，随意地往后挠了挠，突然手指触到一个极其陌生的结构。他的睾丸底部出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包，四周还有皮肤褶皱。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的手指居然在中间发现了一条狭缝，然后滑了进去。Brian惊恐地倒吸一口气，急忙缩回手，盯着手指上的那条缝隙，又看向自己的裤裆。“天哪！”Brian低声喃喃，然后再次伸手下探，发出了一声尖叫。

几分钟后，惊恐的尖叫声引来了他的父母，他们冲进房间查看原因。Brian感到无比羞耻，只能硬着头皮向父母解释发生了什么。 “什么？”他爸震惊地问。

“哎呀……”Brian的妈妈盯着儿子，小声嘟囔，满脸尴尬，“能让我看看吗？”

“什么？”Brian对这个要求又惊又惧，满脸嫌恶。

“其实也没什么我没见过的嘛……”她尽量温柔地安慰他。Brian战战兢兢地点头，终于让父母检查。

数小时后，Hershaw医生和Holland博士对Brian进行了全面检查，他们都向Brian保证身体已经停止了变化。 “至少现在是这样，”Holland博士轻声说，“记住，你体内混入了一个少女的DNA，也就是重新进入青春期的信号。”

“嗯。”Brian无奈地应声，显然并不喜欢这个结果。他仍未联系Kelly，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又或许根本不该告诉。更别说学校里的同学会如何看待他，那无疑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面对现实吧，”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你就是个怪胎。”

在医生又安排了几个小时的多项检测后，Brian和父母终于获准回家。Brian疲惫地点点头，让父亲领他出了门。

接下来一个月，Brian竭力在学校掩饰自己的变化。他用紧胸衣压住小小的胸部，穿宽松的衣服遮掩身形，甚至又把头发染回了原来的颜色。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面容也更趋雌雄同体。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他已经成为学校热门话题的事实。大多数人开始嘲笑和折磨他，但也有少部分人出于好奇，把他当成影视明星似的紧盯。

尽管蒙哥马利研究所的人对Brian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测试，哪怕是那尴尬的新开口也在检查范围内，他们依然找不到恢复他正常的办法。终于，这个传送器项目被彻底叫停——事故发生前它就已被视为失败，事故后更是遭到全面谴责。

帕尔默一家与蒙哥马利研究所庭外和解，获得1000万美元赔偿。由于事故产生的负面舆论，研究所不得不迁往更偏僻的地区。

虽然Brian对自己的现状难以接受，但他渐渐学会了适应。尤其是当他迎来第一次月经时，那份经历让他刻骨铭心。利用诉讼所得款项，Brian的父母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买了房以求隐私，并请私人教师在家授课，让他不必再忍受学校的欺凌。不久之后，Kelly搬来与他们同住，两人关系比以前更亲密了。

完

读者评论

Skye (03/25/2025):

你的读者都在期待这个故事的续写，而且将来还会继续期待。Morpheus，来个续篇怎么样？

grahams (05/10/2020):

我很喜欢你的故事，谢谢你！

rcc (02/18/2017):

结局太短了，不过整体上我还是挺喜欢这个故事的。

Larry (02/24/2014):

干得不错，继续加油……我很想看到续集。

Natalie Rath (03/07/2013):

现在凯莉和他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太喜欢了！别管唐娜。

Marie7342231 (06/30/2012):

我刚通过“添加此日期”搜索才赶上这篇故事。肯定是很早期的作品，你在这篇里还在练习写作技巧。我也觉得结尾有点突然，如果能多写一点就更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

Donna (12/12/2002):

这个故事烂透了！简直浪费时间。你这呆瓜..

Mr. Ram (04/29/2002):

一个不错的局部变身故事。布莱恩和他家人的形象刻画也很到位。Mr. Ram

Nightfox (06/30/1999):

我真是太喜欢这个故事了，天哪，我好嫉妒Brian啊！看到有关双性人的故事总是很有意思，这篇尤其出色。我真想再看到更多这样的作品！

Paula Eagan (06/30/1999):

Morpheus，这又是个好故事，但却有点遗憾。为什么？可惜在结尾。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结尾写得太匆忙了，本来我们还可以多了解一下那个男孩是怎么适应成为“she/male”的。我只是想多读一点相关内容，而不是最后被一段总结式的叙述匆匆带到“结尾”。除此之外，你的作品集里又添了一篇很棒的故事。——Paula

Adios (06/30/1999):

我真希望科学家在传送器这方面别再这么马马虎虎了 ;) 好故事，Morpheus，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