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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到丹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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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 teenage 少年被母亲发现头发上夹着卷发器。他的父亲不相信这个故事,想要母亲把丹尼打造成丹妮丽。
故事正文
丹尼到丹妮儿
第一部分:扮装
街坊邻居,包括女孩们,正在街角的公园里玩球。她们的喊叫声、欢呼声随着夏日的微风飘进阴凉的房间。房间整洁干净,最引人注目的是贴在门上的来自青少年杂志的漂亮女孩照片,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世界地图,双人床、两个梳妆台和一个电视柜放在角落。床上躺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是个男孩,但得仔细瞧才确信。脸蛋精致,一双湛蓝的大眼睛,酒窝腮帮,小巧的鼻尖和瓷般的光滑肤色。头发浓密,垂落在脸颊上,垂过双耳,披散至肩头。窗角,一架双翼飞机的挂饰随着微风旋转着。细长的杆子上,闪闪发亮的造型随着旋转,在无休止的静止空战中折射出柔和的光线。看着银色的造型旋转,一圈圈地转动,年轻的男孩躺在他的床上,脖子枕在叠起的枕头上。
心潮愈发涌动起来。毕竟,十五岁的男孩就该像我想的那样,但我觉得不尽然。
“啊,谁在乎一场无聊的球赛呢?”我自问。我不介意缺席比赛。嗯!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而且……谁愿意在这样的一天里奔跑、弄得浑身脏兮兮、汗流浃背呢?早些时候,我的朋友鲍勃到访。他提议,“快来玩吧;然后咱们一起吃汉堡。”但我没想,就撒了个谎。
“不行呀。妈妈要我帮家里干些杂活。”
我坐起身来,开始读书;翻了翻邮票册几页,觉得有点无聊。暑假本该多么惬意呀。我几乎想念学校了。我扭动身子,像痒痒似的,把头朝一边转动,缓解紧张感,同时努力着在脑海里打转的想法。
我凝望着我整洁的床,注视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摇摇头,表示怀疑。我这个男孩看起来多么可怜呀!身高五英尺四英寸,体重刚好一百一十磅左右。“这样的脸蛋适合男孩吗?”我自问。难怪我一个人待着,而大家在户外玩得正欢。我没有脸毛,连最细的胡须都没有,而且手臂上只有淡淡的金发,哎呀,我的朋友鲍勃的上唇已有了淡淡的黑发。我用手梳着头发,梳顺后,再把发梢固定在耳后。头发浓密,所以洗过之后,又蓬松得不易塞进耳后,所以就披散在耳朵之上,呈一种很女性化的样式,末梢还带有自然的卷曲。差不多只能扎成马尾辫了。我几乎不喜欢洗头。洁净蓬松的头发让我看起来如此……如此女性化,而且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整理好。更糟的是,妈妈总催我天天洗头,或者爸爸也来帮忙,要我剪头发。
我在镜子里扮了个鬼脸,又晃动着脑袋。我定能长高、变强壮,还具备像父亲那样的英俊质朴的脸庞。哎呀,我简直像天生是个……啊……想这些也没用。
我从床上滑下来,跪在梳妆台前,拉开下面的抽屉。我迅速翻找着,挪开旧的学校笔记,直到找到一个大的牛皮纸信封,先是这个,再是那个。我把信封放在床上,接着走向衣柜。我找到了:一只鞋盒。坐在床沿,我脱了衣服:衬衫、短裤、牛仔裤。解开皱巴巴的信封,抽出一条白色蕾丝内衣,上面装饰着精致的刺绣。我赤脚坐在床边,把脚滑入裤腿,先是一只脚,再是另一只。站起身,我滑上柔软的内衣,一直滑至腰际,仿佛与身体融为一体。慢慢地,我将拇指插进窄窄的弹性带,细细品味新的肌肤感受。用灵巧的手指,我打开较大的信封,抽出一条扁平的胸罩,滑入身上。系上四枚小扣环,再围拢我的纤细身材。细细的手指温柔地扯紧肩带,捏起柔软的棉质杯垫。
我打开鞋盒,里面装满卷发器,有的是海绵中心,有的是软塑料搭扣。对我来说,卷发器是最女性化的装扮了,卷出来的卷曲就像妈妈和姐姐那样。我迅速梳起几束头发,绕在海绵中心,扣紧。用笨拙的手指继续操作,直到我的头上全是卷发器,大多是垂下的,随意排列,四散开来。不算整齐,我知道。不像妈妈或姐姐那样整理。毕竟她们是真正的女孩,而我只是个在扮女装的男孩。躺着床上,我在镜子里欣赏着自己美丽的女孩模样,把双腿并拢,轻抚肩膀。
“女孩们真是幸运啊,”我低声自语,望着镜子里卷发器覆盖的影像。她们可以穿着各式各样精美的衣服,男孩们从不曾穿过的,比如内衣、裙子和胸罩、衬裙,还能把自己的头发梳成各式各样的样式:卷曲的或直的,长的或短的,扎起来的或披散的,任何颜色都行。女孩们还有许多朋友,能做许多事。像她们玩球时没人笑话她们,但男孩们做些女孩的事,大家就会笑话他。哎呀,我想知道像女孩那样该是什么感觉,这样我就可以做女孩们能做的事了?
啪嗒,啪嗒,窗帘轻拍着窗棂。要仔细听住,我可不想被人撞见。我家卧室没有门锁,所以有时我会把梳妆台推到门前。有一次我正穿姐姐的内衣,门砰地撞上梳妆台。那是我的妈妈。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我穿上牛仔裤,搬动梳妆台,告诉她我在打扫房间。
我沉浸在卷发器的硬度,棉花内衣的柔软,以及胸罩扣带的紧致感中——随着呼吸,扣带逐渐扩张,托住我的胸部。我轻抚身体,手指沿光滑的手臂、腿部、大腿内侧,直至我的内衣前方,细细品味最美味的感觉。一阵兴奋的战栗从头顶直贯脚底,我沉浸于那一刻的所有思绪与情感。时间仿佛凝固,我步入了自己的想象世界。
我几乎没听到声响:金属的咔嗒声……咔嗒声一响,我就知道门把手正被转动并松开。我的眼睛盯住门口,门缓缓打开。先做什么好?跳进被窝里?钻进床底下?太迟了。
“妈妈……”我一边起身一边低语。眼睛瞪得老大,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呃……正在……”我想多说些,却几乎喘不过气。我的下巴垂下,合上,我语无伦次。
妈妈停住了,左手搭在门把手上,身体半倚在我的房间里。她看起来和我一样惊讶。“丹尼……抱歉……还以为你在外面。”她脸上掠过一种表情,仿佛尝到了不太喜欢的东西。“我刚进来想看看……”她专注地注视着我。然后,她所见的一切想必让她眼前一亮。“哦,我的……我好抱歉。”她手臂伸展,朝我走来。“你在做什么呀,丹尼?我亲爱的男孩儿呀?"
“我只是在扮装……认真扮装……真的。”
“扮装?扮装成什么样?扮装来做什么?”,她一边俯视着我一边问道。
“妈妈……只是扮装,就这样。”
“扮装成什么样?”
我一口气答道,“扮成女孩!就这么一回事。”
妈妈坐在我床边,腿垂在床的边缘。我往旁边望去。突然间,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如冰一般。我能感受到妈妈的目光,注视着我的头发、胸罩、内衣。她一定在想些什么?片刻的沉默后,她碰了我的肩膀。
“丹尼,丹尼……我都不知道。我只想着……”妈妈的手抚过一个松散的卷发器。“现在,现在,别担心,”她用近乎恳切的声调说道,一边俏皮地解开卷发器,重新整理已经卷好的发束。“这些卷发器要扣得紧些,亲爱的,这样你才能得到想要的卷曲。”
我忍住泪水,开始抽泣。
“这不是你的错,儿子。”
妈妈的同情心让我的泪意更浓。“要是你爸爸在家多些,就更好了。”
我费劲地思考着,妈妈搂住我,紧紧拥抱。我就像我的姐姐几年前那样,是不是 Sue 的旧胸罩?妈妈一边拉着肩带一边说道,“是的,我想是的,不过它已经被遗忘很久了。”
妈妈搂着我,脸贴着我的卷发器,贴着头。“还有这些旧内衣,我想她不会想念的。毕竟,她现在有许多漂亮的、甚至更漂亮的内衣。”妈妈的声音柔和而有节奏。
“妈妈……你……你不会告诉姐姐吧,求你啦。”
“好的,亲爱的,我不会的。”
“爸爸,你也不会告诉他吗?”
“丹尼,别担心一切。我保证会一切顺利。”在没有更多话语的间隙,妈妈站起来,走向走廊,边走边向我投来一抹微笑才关上门。我仰面躺下,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才不被发现呢?我希望自己像只甲虫,可以爬进岩石下,不被人看到多年。”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可每当我迎上她的眼神,她总挂着一副‘我知道个秘密’的微笑。从她眼波流转中,我就知道她已仔细思量了所见的一切。周六的早晨,家里正忙碌着,我心想妈妈定是忙得顾不上我——爸爸那天晚上会回家。我也不清楚妈妈为何特意提到爸爸的名字,但当时我倒没多想。爸爸是位长途卡车司机,驾着十八轮大卡车,运载重型机械等货物。妈妈总把爸爸回家的事儿安排得风风火火。一大早,就听见妈妈喊着让姐姐们打扫卧室。等我走下楼梯,妈妈已忙得团团转。
除了把屋子拾掇干净,妈妈还让姐姐们把头发精心打理一番,好让爸爸眼前一亮。苏今年十六岁,一头栗色长发垂到肩头,跟我头发似的却更长些;她爱把头发扎成各式样式。她真可爱,朋友多,衣服也多得数不清。妈妈通常会帮苏打理头发,让卷曲如云般蓬松,层层叠叠,好似每缕卷发都在争相抢坐头牌。我的妹妹黛比十三岁,一头及臀的长发,妈妈通常把她头发编成辫子,或梳成马尾,或是卷成发髻,再用发卡固定。苏常嫌头发要打卷儿,还得分批卷上发卷儿,黛比也抱怨说想剪个短些的发型,显得更成熟些。她也可爱,却是个十足的假小子。我想,只有妈妈才最享受这些发丝的时光,一边聊着这条裙子配哪件衬衫,那款发型又适配哪套衣裳,一边聊着女孩该如何举止得体。
这周六早晨,我本打算避开后廊——那是妈妈常给姐姐们卷头发的地方,好让妈妈少想起我观察到的情况。我正要出门,妈妈就喊住了我。
‘丹尼,快来这儿。’
‘妈妈,我得去会朋友呢。’
‘快来这儿,儿子,’妈妈一边轻敲扶手椅扶手,一边说道。
‘嘛嘛,我得去……’
‘快来这儿……丹尼!’
我踏进后厅。苏肩披毛巾,正坐在全景窗前。黛比则蜷在沙发里,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正用毛巾轻拍着。
‘坐下,好聊聊爸爸归期的事。’爸爸已离家十二日,就是说这趟行程花了整整十二天。十二日啊,几乎让人忘了父亲的模样——哪怕是最亲近的家人。我一屁股坐下,眼睛朝窗子瞟去。
‘喏,给你。’
我转身望去,只见眼前摆着一袋发卷儿,粉嫩嫩的塑料发卷,上面还带小孔。
‘妈……’
‘递给我吧,亲爱的。’
妈妈开始梳苏的湿发。我凝望着梳子缓缓滑过她的发丝。‘你们兄妹呀……你们兄妹呀……你们可知道,爸爸最爱长途奔波的那些日子。’妈妈说着说着,又谈起她多希望爸爸常伴家中。每隔一两分钟,她就伸出手掌,我则递给她一只发卷儿。‘或许你们能趁机提一句,说说你们多想爸爸常伴家中,’妈妈继续道。
苏一如往常地抱怨着:‘妈……您能不能快点儿呀?我想去珍妮家玩呢。’她光顾着抱怨——‘妈呀,爸爸每次回家,我们是不是都得折腾这一套呀?’
‘嘘,苏,嘘。我小时候呀,父亲总在忙,我可是独生子女……’
‘我们知道了,妈,’苏打断道,‘您常在放学后把头发盘成卷儿,妈妈也帮您梳顺发丝才去上学呢。’
‘够啦,苏,够啦,’妈妈说着,打断了女儿的诉说。
当然啦,我得紧盯着妈妈,才好及时递上发卷儿,可我几乎顾不上听她说话,只零零星星捕捉几句话。我肯定自己盯着妈妈看的时间比该花的更多,只是不知觉。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呀,能静静观赏,不必匆匆一瞥。妈妈的手指飞快地舞动着,比我想像的还快,她边卷着苏的湿发边用发卡固定。眨眼功夫,苏的头发就完工了。我真羡慕妹妹!她配上发卷儿,当真娇俏可爱!我为眼前景象着迷,尤其喜欢湿润的棕发与硬质粉塑的对比。苏一完工,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每日新闻》。接着妈妈又梳了我妹妹黛比的头发。我能看出,妈妈从发根开始梳理,还用宽齿梳为黛比柔顺的湿发梳得服帖。
姐姐们的头发弄妥了,妈妈便放下手臂,舒展着肩膀,长吁一口气。
我吃了一惊。
‘要不要我帮你卷几缕头发?’妈妈重复道,手里还擎着一只发卷,举到我眼前。
‘嗯?’
‘我说呀,你愿不愿意让我在你发间加几只发卷,给头发添些形状?’
‘妈……您在逗我吧?’我反问道,一边佯装嫌弃的样子。可心里早已雀跃不已。
苏在一旁插话:‘嗯,妈妈,就照这样办吧,给丹尼的头发加上发卷,那样他才懂得我们女孩们为美丽付出的心血呢。’
‘好啊,妈妈,好啊!’黛比兴奋得直跺脚,‘他一头长发,就差这发卷啦!’
‘闭嘴!’我扯着嗓子喊,想摆出最男子汉的派头。
‘好啦,丹尼,’妈妈追问道,手里拎着发卷儿,宛如诱人的甜点,‘你愿意不?’
当然啦,我想让她试试。我恨不得高声喊道,‘好呀,妈妈,就照您的意思,加些发卷儿,卷出姐姐那样的卷曲来吧!’姐妹们都笑嘻嘻的,如同她们惯常的样子。
‘姑娘们,头发晾干啦,不然就用吹风机吧。’
‘一言为定,’苏嚷道。
‘好啦,就照我说的办。’我边说边用手指轻轻一弹,示意她们快走。
不过她们也不费力,便轻快地跑出门,来到后院的露台下,坐在遮阳伞下歇息。
我坐在窗前,目送她们远去。我想起身,却像被钉在了座位上。妈妈也总不依不饶。
‘丹尼,你愿意让我给你卷头发吗?’她的声音清亮有力。
‘妈妈,爸爸要是看见我——我这头发像姑娘似的——可就糟啦。’我结结巴巴地答道,‘您知道的,他总嫌我头发长了该剪剪。’
‘我小儿子最爱发卷儿,还喜欢美美的发型,不是吗?’
我只颔首点头,眼睛直勾勾瞅着地面。
‘跟我坦诚些嘛。你盼着我给你卷头发,是吧?’
‘嘛嘛,’我起身答道。可她手搭肩头,又催我坐下。
‘丹尼,’她的声音比平日响亮些,也 sharper些——‘我问你个事儿,你愿不愿意让我给你卷头发,像你姐妹那样?’
当然啦,我连连点头。
‘大声说,丹尼,就是点头啦?’
‘是的,妈妈,是的,’我应声道。
‘还想要像你姐妹那样的卷发,对吧?妈妈追问道。
‘嗯哼……是的。’
妈妈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这样说呀,心情可好了吧?’
我心头一松。‘嗯。’
‘还想要像姑娘似的,是不是呀?只有姑娘才爱把头发固定住,对吧,丹尼?’
我一时语塞。
‘男孩儿爱卷发、爱美美的发型,不就是想当姑娘吧,你说是不是呀,丹尼?’
这下可真把我难住了。‘妈妈,我得去啦,得去啦!’我边说边匆匆赶路,好逃过妈妈那双勤快的手。整个下午,妈妈的话语在我心头萦绕。要是我有勇气让妈妈帮我卷发,要是我能随心所欲地打扮自己,该有多好呀——我确信,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天晚上,我们齐齐翘首以盼父亲归来。苏透过客厅的窗帘,一眼认出他。
‘瞧呀,我瞧见他啦。我瞧见爸爸啦!’我们全挤到窗前,看爸爸沿着长长的碎石小径缓步而来。爸爸真魁梧,从他肩扛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包、手里晃荡着另一只硕大的行李袋的架势便看得出来,那行李袋晃荡起来,好似报纸一般轻松。妈妈和爸爸总笑我长得娇小,爸爸却高大魁梧。我们料想袋子里定有每人一份的礼物。我们既盼父亲归家,又好奇他带来了什么惊喜。
‘嗨,亲爱的,’爸爸边说边吻了妈妈一下,不似浪漫的深吻,只是轻吻嘴角。他们俩倒不常在我们面前秀恩爱。
‘嗨,爸爸。’
‘嗨,爸。’
‘嗨,老爸。’
爸爸俯身轻吻了女儿们的额角,又拍了拍她们的头顶。‘呀,我的女儿们多美呀,每次回家都更漂亮了,’他总这么说,‘那么,我儿子呢?’
‘挺好的,’我答道。
接着他搂住姐姐们,把她们抱了个满怀,向她们道尽离别之情。稍后,爸爸把手臂搭在我肩头,把我拽到他身旁,像拎个布娃娃,又问我近况。我们一家挤在桌旁,看爸爸打开大号行李袋,分发礼物。我得了款精致的皮夹,边角还镶了花边,正面印着一只鹿的浮雕图案。黛比喜获一套发饰,有夹子、发带等;苏则得了一套香浓沁人的香皂和泡澡用品。爸爸从不让我们失望。我常琢磨,卡车司机是从哪儿淘来这些礼物的。我挺高兴见着爸爸,却又有些怅然——怅然的是,我知悉几天后,他又要启程,留下几日,再启程而去。
‘给你,亲爱的,’爸爸边说,边将一份小包裹递给妈妈。
‘我稍晚些再打开吧,待孩子们睡下。’
爸爸告诉我们旅途的一些趣事,说是西部风景甚美,还目睹了一场车祸。他正解释着扭成一团的汽车,妈妈却开始说起他工作的危险性。很快,他们的声音渐渐升高。“都上床睡吧。”妈妈说道。
“谢谢爸爸。”
“谢谢爸爸。”
“谢谢爹爹,”我说着,赶紧跑回房间,把一些钱放进钱包里。
妈妈和爸爸随即开始了响亮的对话。这并不奇怪,但这次比以往更甚。我踮着脚尖走出房间,来到楼梯顶端。一分钟过后,苏就站在我身旁;黛比则能睡得像炸弹轰响般安稳。我们紧紧依偎着,脖子伸得长长的,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们不敢探头到楼梯拐角往下看。
我悄声问姐姐:“爸爸在嚷嚷些什么呀?”
“嘘,听!”她轻声回答。
爸爸的声音顺着楼梯传上来。“我不信呀。这不过是为让我辞去长途运输的工作罢了。”
“妙计!妙计!这可绝非小计。”妈妈几乎嚷着说出这句话。“我再次告诉你,我亲眼看见儿子穿着姐姐的内衣。他需要你多在家待些时日。”
苏望着我;她的嘴张得老大,但我却紧张得顾不上害羞了。
“他还把卷发器夹在头发里。”
姐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见了鬼似的。
“嗯,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辩称道。“你没发现他睡在男朋友身边,是不是呀?这才叫郑重其事呢。”
“他还告诉我,他想要像姐姐那样,把头发卷起来。”
“那就把头发卷好嘛,得比现在看起来更好些。”
“你难道没发现,约翰,”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激动之情,“他想要做个姑娘。”
爸爸几乎说不出话了。“我……我……不太信哪……我就是不太信……这可不是真的。不是我的男孩儿。”
妈妈和爸爸就这样聊了好一阵儿。爸爸会提高嗓门,妈妈则随之效仿。
“哎呀,叫醒他,我想和他谈谈,”爸爸嚷嚷着,声音拖得有点长。我想,他大概是喝多了啤酒的缘故。“我得抓紧和我儿子谈谈。”
“亲爱的,就等到明天吧,等你歇口气,”妈妈恳求道。
“一锤定音!我得和我儿子立刻谈谈!我不会打他的——我答应你。”
稍作停顿。苏和我赶紧回各自的房间。我一头扎进被窝,把被子盖在身上,等候着,祈祷着寂静能延续下去。咚,咚,咚。我能听见心跳在耳畔敲响,节奏如印第安鼓点般。一分钟的时间,我仿佛觉得这不过是个梦,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咔哒。灯亮了。
我感到床边压着一块沉甸甸的暖意。
“丹尼,醒来。”妈妈正摇晃着我的肩膀。
我躺在床里,里里外外都抖了起来。
“丹尼,起来吧,亲爱的丹。”
我听见爸爸轻声的呼唤。“叫醒这个男孩吧。我想和他谈谈”,
我翻身朝向妈妈的眼睛,那眼睛好似浸满了泪水。
“丹尼,到楼下吧,”妈妈说。“你爸爸想和你谈谈。他不会打你的——只是聊聊罢了。”
我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睡裤,跟着妈妈走下楼梯。
“丹尼,”爸爸说,嘴角咧得老长,仿佛要绽开一般。“你母亲说你喜欢穿姐姐的内衣,是真的吗?”
我下意识地望向妈妈。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点了点头,又垂下头,盯着地毯。
“还说你想像姐姐那样……做个姑娘?”
我又望向妈妈。我是不是说过这话?我记不太清。
“别光看妈妈呀!”爸爸嚷嚷道。“她不是在回答问题。我在问呢!”
我犹豫了。“嗯……啊……有点儿吧。”
没等多想,我又望向妈妈。
“我早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爸爸的声音高了八度,我差点儿往后跳几步,“你母亲安排好这一切,是不是呀?”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安排好什么呀?”我自问。
“好吧,儿子,”爸爸显得有些疲惫,“回到床上吧。稍……稍……嗯,回到床上吧。”
我连眼皮都没抬,便匆匆跑上楼梯。到楼梯顶端时,我就和姐姐挤在墙边,就像一群受惊的孩子,静候着更多炸弹落地。
如今,爸妈的对话变得顺畅些,音量略高于平常,但还算不错。
我只零零星星听到了他们说话的片段,主要是爸爸的话。“我不太信……一点没错……要是真的话……让他……我坚持这么办。”
“约翰,约翰,你是认真的?你真心实意的呀。”
我望着姐姐,她朝我咧嘴一笑。至少这缓解了些许紧张。“看来我得有个新姐姐啦,”她边笑边说。
那一晚,当我躺在床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我觉着妈妈让我失望,但她的一番辛劳我也不怪,毕竟她已经忙得团团转;况且,或许她比我更懂我的心意。我真想做个姑娘吗?抑或只是个梦,一场只在梦中才愿发生的美事?亦或我其实心中有数?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地填满了我的思绪。
翌日早晨,我比往常起得晚些,甚至没下楼吃早餐。“睡吧,小懒猫。我们还有好多事儿要忙,”妈妈透过门向我喊道。
“我起床啦,妈妈,进来吧。”我正穿着牛仔裤,系着衬衫时,妈妈就走进来了。
“你父亲和我昨晚聊了聊,他同意你做个姑娘啦。”
哎呀!我可被这消息震住了。起初我都不信自己的耳朵。“快呀,丹尼,我得在父亲回家的这天下午前,让你打扮得像个姑娘。我知道,这一定会很有趣,你看好吗?”
“就我来当姑娘?这……这……”我一边皱眉,一边挤眉弄眼。扮成姑娘一小时或稍久,这倒不难,可要扮一整天;哎呀,我可不太确定!
“是的,丹妮儿。”
我望着妈妈,不知她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新名字,丹妮儿,我正盼着你能像姑娘一样完美无缺。就拜托你啦,儿子;这对你、对我们全家都是最好的。”嗯,我还不确定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跟着妈妈走进厨房。“第一步是洗头发。漂亮的姑娘就得有一头漂亮的头发。这正是我过去帮姐姐们梳洗头发的老法子。”妈妈调试好水温,用手试了试。我按吩咐脱下衬衫,弯腰俯在不锈钢水盆上,一手扶住边缘稳住身子。从手持喷头喷下的温水淋在头上,浸润了发丝,顺着手臂滑落至颈部。妈妈接着揉搓洗发露,从发际线一直搓到发梢,直到搓揉的声音充盈耳畔。哎呀,好家伙!妈妈的指尖按摩着头皮,虽有点痒痒,却让人惬意。接着妈妈又冲洗、再搓洗一遍。妈妈还给我的头发加了些护理产品,将头发盘在头顶。——“我们让这款护理产品待上五分钟,再洗净。”接下来是温水冲洗。我一边感受妈妈打开冷水龙头的喷雾,一边抖了抖身子。等我们一完工,我感到仿佛游了一小时的泳,但还是很享受头发被水洗的惬意。
妈妈拍打、梳理了我的湿发;然后我依样画葫芦。裹着毛巾,头顶好似一顶小圆帽,我随着她的步伐走向后廊窗前的小桌。头发用品已整齐铺在桌上,我甚至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妈妈在脖子上搭了块小毛巾,又把一张旧白床单铺在我的背后,还用大头针别牢。
起初我有些担心。“你不会给我剪个短发吧?”
“不,我只是要修整你的头发。我可不打算给你剪个男孩样的发型。”
我感到宽齿梳顺着头发滑过。“总是湿头发梳得更顺,也更易分叉。”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好开心。用细梳分好头发的一块区域后,她把头发盘起,接着先修后背。剪……剪……剪。一块块地盘好,再剪,再盘,再剪。剪……剪……剪。小巧的剪刀仿佛活了起来。
“还记得你父亲说希望你像个姑娘吗?那就照着他想要的样子,另一个迷人的女儿,丹妮儿。而要成为漂亮的姑娘,你就得有一头漂亮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两三英寸长,垂在床单上。我一次又一次俯身细看。”
剪完头发后,我再好好梳过,又稍稍风干了些。
妈妈递给我一只鞋盒,里面装着卷发器,直径约有一英寸。我想说些什么。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该说些什么,但该说什么好呢?梳齿轻触头皮,我感到头发的拉扯。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围在我身边。“现在,亲爱的,我正用梳子分出一英寸深的头发,比卷发器略短些。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正把头发梳得从头皮直顺下来……喷上定型剂……用指尖托住……亲爱的,递给我一只卷发器吧。”
我用两指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卷发器,从肩头递给她。
“我正把卷发器靠在发丝旁,沿着头皮卷到底,再用一枚小夹子固定在卷发器底部。”小夹子在头皮上滑行,我几乎感到像指甲划过黑板般痒痒的。我可不想这般反应,却身不由己。
妈咪的手势与声音同步起伏,嗓音宛如潮汐般律动——喷雾瓶的‘滋溜,滋溜’声与我的头皮沁入的润肤露,恰似一道温柔的涟漪。
‘不久你的头发定会卷得满满当当。你一直在盼着这一天吧,甜心?’哦呀!那话语简直从她舌尖滚落出来。
此时我仿佛沉浸在梦中。‘是的,妈妈,是的,’我脱口而出。
她流畅而有力地分出一缕头发,绕上卷发器,‘我们不是正玩得开心嘛。’我尽情沉浸每一分钟的美容时光:分区梳顺、喷雾定型、卷发固定。一次次,头皮泛起紧绷感,随后是卷发器一枚枚别紧时的锐利触感。完成前额后,妈咪又转向侧边。
‘我猜你最爱这番时光吧,丹妮儿?你这位卷发公主,可愿天天用卷发器梳妆?’
‘是的,妈妈,’我脱口而出,不再刻意掩饰心绪,‘是的,妈妈,哦,真是的。’我答着,话语如潮水般涌出,连自己也忘了正倾诉着什么。
一枚枚卷发器逐一别紧。感觉奇妙极了。近乎疼痛,却又令人心醉。
‘丹尼,要不要我给你买些像这样的漂亮卷发器?它们就归你啦,想何时梳妆都行,不只在房间里,整个家中皆可。别担心,就当是小秘密吧,’她嗓音轻快,宛如小女孩般娇嫩,‘别害羞。我确信你并非唯一爱玩漂亮头发的男孩。’妈咪这番话,真令我心潮澎湃。
‘丹尼,扮成女孩时,你常玩些什么游戏呀?’
我一时怔住。哎呀,这竟是妈妈问儿子的妙题?
‘丹尼,听清我的问题了吗?’
‘是的……妈,我……我……听到了。’我努力让话语流畅些。
妈咪俯身凑近,耳畔细语:‘丹妮儿,若你喜欢,我梳头发时你不妨玩玩手指……’
我扭动颈项,从眼角斜睨母亲,生怕听漏了什么。
‘你可边梳边玩,我知你最爱这般。你这男人,个个 alike。’
‘妈,我还能吗?’我央求着。
‘这不正是你的心愿?就取出它,在床单下轻抚,你瞧着办吧。’
‘我……我……能的。只是略嫌私密些。’
‘丹妮儿,我定要如此。待你梳妆完毕,就让指尖轻抚它吧。无人会窥见床单下的秘密。’
‘妈,求你别这般。’我央告着。
‘你最爱这般吧?就像我上次看见你穿着姐姐的内裤和胸罩?’
紧张感渗入胯间,我扭动臀肌,双腿交叠,像要方便般轻晃。渴望越发难以抵挡,我环顾四周,解下腰带,于床单下摸索着,待阴茎露出,便轻握手中轻抚。
妈咪正梳着另一侧的头发,‘哎哟!’我叫了起来。
‘太紧了,亲爱的?’
我侧头轻摇,是的。
‘试试两只手,丹尼。轻抚它,要抚得深些。’
‘妈,就依你说!’
于是,我照妈咪吩咐,双掌交叠。左掌置于阴茎根部,右指轻抚顶端——力度渐增,小帐篷也愈发饱满。
终于妈咪梳完头顶与侧边,又转向后脑。每枚卷发器,我便愈发兴奋。滋溜,滋溜,沁凉的润肤露滑过颈间,却忘了毛巾,引得脊背轻颤,随之抚弄阴茎头部,指尖沁满润滑液体。床单覆于腿间,随我轻抚而起伏摇曳。
‘你可是藏了什么秘密?’妈咪耳畔轻语。
‘嗯。’
‘你可曾穿姐姐的内裤搭配牛仔裤?’哎呀,我连连点头,‘不!’但我想着已不止一遍。
‘还有,你愿否穿上姐姐的连衣裙呀?’
这可是个难解的题目,我仅点头应允——‘嗯。’
虽说,我常出入姐姐衣橱,翻看她的衣裳;有时还会捧着衣裙在镜前款步,侧身摆弄出最佳姿态;却未曾在衣架上试过。只是想象罢了。
‘别怕,丹尼,若父亲多在家,你便多了一位榜样。我这苦儿,竟要赖在他身上。’妈咪重复着,‘全赖父亲。’
我正努力保持静止,却禁不住随椅背起伏——抬升、下沉间,我轻抚着,双臂交替,‘妈,我竟不知还能怎样……’我喘息着。
‘你会怎样,丹尼?’
‘我定要射出……就在眼下……’我气喘吁吁。
‘就在那儿,宝贝儿,用这粉嫩的面巾吧,’妈咪边说边递来一块粉色毛巾藏于床单下,‘你可借此射出,就如男女同步射精般。现下就试吧,定是趣事!’
身上的紧绷感恰似难以承受。
‘快完工了?再来一枚卷发器。’妈咪的语调似也和我一般激动,‘你可准备好了,丹妮儿?’
‘妈,妈,我准备好了——我定要射出……’我倾尽言语。
‘稍候,丹尼……我快梳好了……’
我觉出卷发器正绕于颈后最细之处。
‘别在梳完前射出……成……品了。’
一滴泪沁入眼角,竟是这般难忍。
‘成了,’妈咪轻呼,‘丹妮儿,快来吧……射个饱,给妈妈一份厚礼。’
我一手攥住毛巾,另一手轻抚阴茎。一滴泪滑落腮边。‘妈,我要射啦,’我叫嚷着,‘就在此时!’霎时我如火山喷涌:首波温热液体迸入毛巾,一、二、三道……温润的液体汩汩沁入。我蜷曲、震颤,仿若冰块滑落背脊。妈咪的手掌抵肩,推压着我的身体,我随之摇曳。长舒一口气,我垂首疲惫,尽了全力。
‘这就交给你啦,’妈咪接过浸透的毛巾,
‘呀呀!呀呀!我儿的精液真是一绝。’
稍作歇息,妈咪又催促我。
‘这般,是否让你舒畅些?’
‘嗯,’我喘息着。
‘衣裳齐整?’
‘是的,’我答着,床单也已掀起。
我转身恰巧迎上姐妹们的目光。
‘姑娘们,且让你们认识新姐姐——丹妮儿。’
‘丹妮儿?’苏儿重复,‘这名字可真特别。’
‘且停停,’妈咪道,‘别叫乱了弟弟的称谓,就叫丹妮儿吧。自今起,你们便唤他丹妮儿——尤其在他……这般装扮之时。’
‘我喜欢这名字,妈妈,’小妹黛比说,‘它法语味浓,我爱极了法语。我能否也取个法语名呀?’
‘怕是难了,亲爱的。父亲就已够忙于应付丹妮儿啦。’
‘妈,这可不公平,’苏儿细语着,‘他名定比我还美些。’
‘好啦,你便是苏娜蕾儿,’小妹提议,‘我便是黛比蕾儿。’
‘姑娘们,且慢,别添名字麻烦了,’妈咪似觉疲累,一如我般,‘若全改了名,父亲定以为我们全疯了,他也就难得回家。姑娘们,我们须齐心协力助弟弟扮成女孩——懂吗?’
姑娘们略显懵懂,却欣然接纳。我猜苏儿将我倦怠的面容视作愁绪,‘别担心,哥哥,’她笑言,‘扮成女孩儿倒也不赖。’
待得稍歇,我便去浴室梳洗。细看镜中映像,我长舒一口气:一行行卷发器整齐排列,紧致柔顺,中线笔直,两侧与后脑亦是如斯。我沉浸于这番模样,竟至妈咪敲门才回神。
‘快些,丹妮儿,待你父亲归家前,定得梳妆妥帖!’
妈咪匆匆带我去苏的闺房。我坐于床榻,姐姐翻找衣橱:‘穿上这身,’妈咪递来一条姐姐的内裤。
我兴奋得晕眩。指尖轻抚内裤——软糯丝滑,我一边缓步踱向浴室一边细嗅。
‘就在那儿梳洗,姐姐与我,便转身吧,’妈咪催我站定。
我端详着内裤:纯白底色缀着紫色小花,蕾丝镶边,腿围与腰带皆是蕾丝,前片窄巧,较之我惯穿的纯白内裤多了几分风情。我个头不赖,这方寸间绰绰有余,自然依妈咪吩咐——我正盼着这般。
‘去吧,亲爱的,’妈咪与姐姐转身,我褪下背心短裤,换上内裤。内裤轻盈柔韧,蕾丝裹挟着腿与腰际的柔韧。我坐在床榻,双手轻遮胸前,生怕起身时显出些怯意,‘妈,这衣裳轻薄,我整个前胸便显露出来了。’
‘抱歉呀,丹妮儿,姐姐钟爱这高腰内裤。现下添上这身,’
妈咪递来一条裙子:雪白与棕色格纹相间的款式,
我等着她们转身。
“快点,丹妮儿,我们可没一整天时间。”妈妈有些迫不及待。
“你们俩转身吧。”
妈妈一反常态,“现在你们就是太固执了。要么现在就穿上,要么等父亲回家时穿给他看。”
我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穿上裙裤,扣上侧边的钩扣,拉上小巧的拉链。妈妈帮我把裙裤往上拉了拉,直到它停在肚脐之上。“就穿这个,亲爱的,”她说道。
“这是我最爱的裙子,”姐姐说着,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所以别让它们弄脏了!”
妈妈看着我,梳理了我手臂上的婴儿般柔顺的金发。“现在,”她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条纯白的胸罩。我深吸一口气,脱下上衣,伸出懒洋洋的手臂,然后钻进胸罩里。姐姐帮我把胸罩系在背后。胸罩散发的香味和女孩的香气充盈了我的鼻腔。“这并不完美,但今天应该够用了,”妈妈一边调整一边说,有时拉一下肩带,有时又拉一下另一条。紧绷感随之而来:肩带紧贴着我的皮肤,弹力带随着呼吸在皮肉间缓缓扩张。有点不太舒服。我想问问妈妈,我能否穿我自己的胸罩在房间里,但那只老式的胸罩似乎不太值得一提。
妈妈一定看出了我的表情。“别担心,亲爱的。你自己的胸罩会更合身些。”我的胸罩!哇!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正在发生。我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思绪纷繁,让我几乎难以清晰思考:胸罩和衬裤是我最想要的……而且……还有……我在母亲和姐姐面前穿着它们……我正在变成一个女孩。
“站直些,丹妮儿。”奇怪,但我感觉就像我天生就叫这个名字。当妈妈审视我的时候,我凝视着墙上的长镜中的自己。裙子很可爱,两侧各有一个仿制口袋,前面缀着六颗黑色纽扣。而且它很合身,也许有点紧,但我喜欢那种紧贴感;它让我感觉……可爱……可爱……就是这样的感觉。
妈妈审视着我的样子。“侧身站。”她调整了裙子,我想大概要调整到刚好对齐的样子。“你得多坐着、弯腰、屈膝,像个女孩一样,这样人们才会看到你想让他们看到的一切。记得这个,丹妮儿。”
“是的,妈妈,”我用一种非常温顺的少女般的声音回答道。
“这是我最爱的单车,所以别弄乱了,”姐姐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我一件看起来像白色衬衫的衣服。它有点像衬衫,但袖口延伸到我的手肘以下几英寸,不像我通常穿的衬衫那么宽松,而是紧紧贴合。它还有一小块系扣的衣领和前襟纽扣。衬衫的结尾是一个结,还有两朵小兔耳朵垂在前面。真正吓人的是,衬衫的结尾离裙子的腰带约一英寸,留下一些腹部的裸露。姐姐帮我穿上并调整好。哇,我感觉现在整个人都裸露了。双腿裸露,胸前也裸露了。
妈妈递给我一双长款白色棉袜。我坐在床边,穿上它们。我费劲地穿袜子,同时还要确保衬裤不露出来,但并不容易。最后,我停止了试图保持优雅,而是做我必须做的来确保穿衣顺利。袜子几乎到膝盖,顶部有许多弹性的材料,把袜子牢牢地固定在腿上。我想我穿得挺笨拙的,因为妈妈和姐姐都在点头微笑,笑着看我。
“来回走走吧,亲爱的,”妈妈脸上洋溢着赞许的笑容。“很可爱,很美好……除了……”妈妈和苏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我想问问她们笑什么了,但我知道肯定是我的缘故。苏转身,一分钟之后带了一堆东西回来。
“你需要这些连裤袜,”她说着一边解开衬衫,把它们塞进每一侧的杯子里,并均匀地铺展开。
“好多了,”妈妈和姐姐一致同意。我也同意。现在衬衫不再显得那么宽松了。
姐姐仔细审视我,就像我在另一个星球上似的。“妈妈,你为什么想要Danny穿得这么样?”
“嗯,亲爱的,当我学会游泳时,爸爸把我扔进深水区。这就是我学会的。”
“可是妈妈,我不会游泳啊!”
“别担心,你姐姐和我会在你需要救援时救你。”
在我能整理思绪之前,妈妈牵起我的手,领我到姐姐化妆台前的椅子上。我坐下来,妈妈拿起姐姐的办公桌椅,坐在我面前。“下巴抬起来,”妈妈说。
“苏,最好下楼招待你的姐姐和父亲。我不想让他们打扰我们。”
苏开始抱怨,说她想观看,但妈妈坚持。
“离开时关上门,”妈妈向她喊道。“我想让丹妮儿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你化好妆后,你将成为最迷人的女孩,”妈妈兴奋地说道。
“哎呀!”我喊道。
“只是轻轻拔几根杂毛。”
“哎呀!”我稳住身子。果然没错。我感到同样的尖锐感,又一次抽搐。当妈妈说镊子工作完毕后,我松了一口气。我感到眉笔按压在眉骨上。哎呀!我甚至不知道这个骨头在那里,直到现在。妈妈反复使用眉笔,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地,先是上眼睑,再是下眼睑。
“我正在……试着保持……”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为我画眉毛。“我正在试着……保持眉毛的宽度均匀贯穿整个长度……但在外缘我稍稍收窄……现在我为你稍加弧度。”妈妈拿起一个小扁刷。当她将它轻轻拂过我的眼睛时,它轻轻搔痒了我的眼睛。她说她打算在眼窝用棕色眼影,外角用象牙色,据说她会混合均匀,无论这意味着什么。我注视着妈妈,看着她把刷子浸入眼影,然后移动到我的眼睛上。她将刷子按进眼睑,用短刷的方式,先是上眼皮,再是下眼皮。
“闭上眼睛。”刷子在我的眼皮上移动。“你的眼睛很漂亮。”
“大多数女孩都想拥有一双像你这么漂亮的眼睛。”
“当然啦,妈妈,当然啦,”我在心里想着,“赞美会让你无往不利。”
所有这些都很令人心动,我攥紧拳头,放在腿上,以免扭动。
我注视着妈妈拿起另一支铅笔,一支厚重的。
“再闭上一次眼睛,”妈妈重复道。
妈妈用手将我的眼皮绷紧,用她称为眼线笔的小笔,在小的前后移动中逐渐延长线条。然后她又画另一只眼睛,手指在线条上滑动,抹匀。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在精心画好线条后再抹匀它们。
“这些妆容对你来说有点旧,但我想让你在父亲面前一见倾心。”妈妈举着睫毛刷靠近我的眼睛。“保持不动,”她说。我就照做了。我感到刷子将我的上睫毛、下睫毛都涂上一层。妈妈接着用手指轻轻按摩每只睫毛下面,我想是为了让睫毛不蹭到我的皮肤。每一种妆容都比我上次的更加激动人心——也更加令人害怕。我想让它一直继续下去;但我又想尽快结束。
当妈妈移动睫毛夹朝向我的时候,我有点紧张。睫毛夹夹在我的上睫毛。一次挤压,两次挤压,三次挤压。然后再是下睫毛。一次,两次,三次。
我扭动着,扭动着。我几乎停不下来;但已经变得有点难了。
“差不多完了,”妈妈一边扭动一支口红膏一边说。我闭上眼睛,她把奶油般的口红棒按在我的嘴唇上。“现在闭上嘴唇,像个女孩一样。”我睁开眼睛,就在她开始移动铅笔到我的嘴边的时候。我感到眉笔,妈妈说的唇线笔,勾勒出我的唇线。哇!所有这些感觉真的让我觉得像是我从来不知道女孩们是如何做这些事情来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的。
“站起身来,让我看看我美丽的、美丽的儿子……或者该叫女儿。”我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是我吗!我看起来是那么的女孩模样,那么苗条,那么漂亮。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起来就像是我一直想的那样,像个女孩。不!不只是女孩,而是一个真的很可爱的女孩,我的头发还卷在卷发器上。我姐姐的衣服很合我的身材,我的脸……如果我在街上遇见自己,我都认不出自己来了。尽管裙裤不是很紧,我还看见裙子里有一点小鼓胀,妈妈也注意到了。
妈妈低头看我的双手。“啊,啊,啊。还有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覆在我的双手上。
“我没法子,妈妈。这自然而然发生的,真的。”
“我看得出你比预期更喜欢这个,但你还是需要照顾好它。”
接着妈妈拿起了我的双手,用手掌托住我的手,为我修整指甲。一分钟之后,她正用透明的指甲油涂抹在我的指尖上。几分钟后我舒展手指。
“现在去你房间穿上新网球鞋。我要你十分钟后下楼。不迟!”妈妈边说边走出房间。
当我加入他们时,所有人都在客厅里。
“到底是什么……”爸爸说,一脸惊讶,但妈妈打断了他。“记得,约翰,你安排丹尼像女孩一样打扮。”
“啊……嗯,我想起来了。但我当时……”爸爸看起来像是在努力回忆他所说的话。“当然,你和孩子们编了个故事……好的……我懂了。”爸爸恢复了镇定,想了一分钟。“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他重复着,摇晃着头。“’
“这位新女孩是谁?”爸爸问道,就像他正在介绍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丹妮儿,我们新来的姐姐,”黛比用她高亢的少女般的声音大声说道。
“当然啦,我怎么忘了。抱歉忘了我自己的孩子的名字,”爸爸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但他是……她……自从我上次见到她以来,她一定改变得很多。”
现在……这大概是在半天前吧?
爸爸直直望着我的眼睛:‘丹妮儿,你确定,这就是你想要的,还是说……?’爸爸的话没说完。
我不知该说什么。
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简直安静极了。
‘爸爸,你答应带我们去看动物园的呀,’黛比打破了这宁静。
‘动物园?’爸爸眉头微皱,‘好……那就这么定了。’嘿!我还真没见过爸爸这么快就拍板决定。
‘就按黛比说的办,她记得的事没人能比得上。’
‘当然啦,亲爱的,’妈妈语气温柔有力,‘要么全家出动,要么就不去。’
‘可我得穿着这套裙子、梳着卷发器去,这样会不会太忙乱?头发也显得有点呆板,我就是这个意思。’
‘别那么娇气嘛,’妈妈迅速答道,‘两小时后你的头发就干了,我在休息区摘掉卷发器就行啦。’
两小时……我想着。哎呀,这可不短啊。
我想争辩几句,但妈妈坚持己见。我知道自己又投票输了。‘我还能怎么办?’我默默思忖着。
逛完动物园,我真是格外的在意细节,总觉得大家会悄悄指指点点,问我:‘咦,那不是穿了女裙的丹尼吗?’
‘爸爸妈妈,我这样打扮得当吗?我的样子像不像个女孩呀?’我问道。
‘当然啦,丹妮儿,你就放松些,尽情享受吧。’
几分钟后我又忍不住追问:‘妈妈,您可确定,我看起来像个女孩?’
‘苏、黛比,’妈妈不得不提高嗓门,‘你弟弟看起来是不是挺像个小姑娘?’
‘我想是的,’黛比答道。
苏一开始显得更兴奋些。‘他呀,真是棒极了,妈妈,简直像个真正的女孩啦!’接着她的语调渐渐柔和了,‘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倒挺不错的。’
‘是啊,丹妮儿,你就是这样,’妈妈接着说。‘记得微笑哦。脸上总挂着笑容,准能把你衬得像个地道的小姑娘。’
就连爸爸都点头赞同:‘嗯,丹妮儿,你很像个小女孩,但你想要的是不是像那样呀?’
沿着蜿蜒的小径走着,我们观看了狮子和其他大型猫科动物,猴子,还有大象。逛着逛着,我一边欣赏着动物,一边时不时低头看看我的膝盖——裙摆随着我走的步伐时隐时现。走了一阵,我渐渐放松,开始享受这美景,沐浴在暖阳下。幸运的是,一阵轻风帮我们驱散了暑气。
嗯,这大概就是穿裙子、扮成女孩的感觉了吧!穿上裙子扮成女孩,真是棒极了!裙子里的风,以及腹部的微凉,反复提醒我这可不是一场梦。我的身体仿佛成了针垫,因着紧张的兴奋感而鲜活起来。我很欣喜地发现,好些女孩和女士也梳着卷发器,不过大多是黑皮肤的姐妹。我反复抚弄卷发器,假装看它们是否已干透,却又总想让它们紧贴头皮。阳光已把潮气凝成一层薄壳,等着被打破。我几乎盼着它们一摘下,就能感受到卷曲的韵味。起初穿着这套装扮有点忐忑,但两小时后,我渐渐喜欢上了这份感觉,真真切切喜欢上了它。
当我们抵达野餐长椅时,我已经渴得不行了。妈妈趁我坐下前拦住了我:‘丹妮儿,把裙摆抚得平整些。’
‘好的,妈妈。’
‘给每人准备可乐和热狗,约翰,’妈妈对爸爸说。‘丹妮儿,你可以喝我的饮品,’她边说着边望着我。
‘哎呀,妈妈,我能不能喝自己的可乐呀?’我略显不满。
‘你愿意用女孩们的洗手间吗?’
突然,我竟不觉得渴了。
‘双腿并拢,亲爱的。’
‘是的,妈妈,’我如一位乖巧的女儿般答道。
我们开始给爸爸下订单,但他打断了我们的话:‘稍等片刻。每人自己点餐就行啦。’于是我们照做了。我点了份带各种配料的热狗和薯条。坐定后,我才意识到,柜台的伙计是我以女孩身份第一次打交道的对象,他竟没给我额外的关注。嘿!这会儿我可饿得够呛。当然啦,苏一边啜饮着杯子,一边把冰块儿吸得干干净净,再配上慢悠悠的吞咽声。她坐在那里,一边啜饮一边聊天,一边又啜饮着:‘这味道真是绝了……啊……真是太棒啦!’这姑娘呀,简直是个‘吸溜派’!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沙漠中行军的将士,水囊已空,而其他人的却还满满当当。
终于,爸爸得帮她了。‘苏,我们已经够久了,你弟弟可是比你更像个姑娘呢。’我心中默念着‘谢谢啦’,却在心里又斟酌了斟酌:‘这评价可真是个褒奖吗?’我自问着。
‘妈妈,我来陪丹妮儿去趟洗手间吧,’黛比主动提议。
谢天谢地,妈妈说这无需必要。
‘慢慢吃,丹妮儿。小口小口地品尝。’妈妈又开始指导我了。
‘好的,妈妈。’
‘为了省心,坐姿要挺直。别倚在桌上。’
‘是的,妈妈!’我估摸着既然我初次扮成女孩,就得多听听妈妈的建议。但我纳闷,为何我得像个真正的闺秀,而我的姐妹们却不需如此。况且,我们所见的女孩们似乎也不那么讲究闺秀风范。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正盯着周围的漂亮女孩们。
‘别老用男孩般的步态走路,苏补充道。’
‘可别用女孩的样子看男孩呀,黛比接着说。’
这句话逗笑了我们所有人,唯有我的笑容稍显生涩。
‘女孩们呀女孩们,’妈妈刚开口,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她的笑靥逐渐绽开成一张明媚的脸庞,最后又演变成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爸爸和我的姐妹们也笑得前仰后合,笑个不停。我琢磨着,究竟什么这么有趣呢?我做些什么,才显得那么有趣呀?
吃过饭,妈妈托着我的肩,细细打量我的头发:‘转个圈儿,让我瞧瞧你的头发是否干透啦。’不假思索,我试着将双腿叉在长椅上。当然啦,妈妈又替我调整。她站在我身后,抽出一枚卷发器,用指尖揉搓着发丝,‘干爽如骨,’她宣布道。她小心地摘掉卷发器,一枚一枚地卷下来,直至最后一枚。‘大家都觉得我这小女儿特别受欢迎,为了给心仪的男友留下好印象,准能衬托得格外娇俏。’妈妈宣布完毕,又用手指轻轻展开卷曲,再细细抚平每一缕发梢,我顿觉发丝垂落在额头与耳际。一缕长卷儿在阳光映衬下,轻巧地垂落在眼前,我轻巧地卷起嘴角,吹散了眼前的刘海。我吹呀吹,直到刘海儿正好舒展,才细细品味这卷曲带来的美好韵味。
妈妈一边用指尖梳理卷曲,一边变换手法:有的卷曲朝这面,有的朝那面。她花了许久功夫,精心安排每一缕卷曲。‘稍后我会把头发梳理得更蓬松些,但这款式如此柔美,我真是爱极了呢。’我拿起妈妈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它恰巧是我最爱的款型。我爱极了这款式的模样:卷曲丰盈,蓬松自如。我赶紧用指尖轻触头发,感受这份魔力。哎呀!我的头顶俨然成了卷曲的王国,层层叠叠的卷发,如春日般的灵动。妈妈终于叫停:‘别再抚弄啦,免得把它们弄乱了。’若是我去见一位像我这样的女孩,我定会忍不住轻抚她美丽的卷发。这不仅模样好看,还清爽舒适,清凉的触感沁入我的脖颈。
‘你弟弟真是美极啦,’妈妈轻声细语,‘真美极啦!’
苏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从长椅上跳了起来。‘看呀,杰克和蒂姆从学校来了呢!’她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喊着,‘稍候就来。’嘿,她竟没等得及获准,就起身朝他们奔去。剩下我们其他人静候着,看她边聊边聊着与两位男生的互动。爸爸也急着想加入,谢天谢地,他起身朝她挥手示意。一位男生邀她转了个身,她便开始朝我们走来,随后爸爸又示意男生们前来赴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哎呀!爸爸是不是还得在这会儿介绍妹妹的朋友呀?
‘苏,’爸爸说,‘给家人介绍你的好友吧。’
‘好的……妈妈,爸爸,这位是蒂姆,那位是杰克。蒂姆和我是同班同学。杰克,蒂姆,这是我们家的另一位成员——丹妮儿。’
‘嗨,丹妮儿!’
‘嗨,丹妮儿!’
我几乎只抬了抬下巴,向他们点头致意,又轻挥手指,最后才低头款款一笑。
‘丹妮儿腼腆,’黛比咯咯笑道,‘她从未与女孩约会过……呃……与男孩约会也似的,就像双人约会那样。’这个小鬼呀,我都恨不得掐住她的小脖子啦!
‘嗯,’妈妈缓缓解释道,‘丹妮儿是个很优秀的学生,最近才对约会感兴趣。’
我从长椅顶部抬眼望去,想看看两位男生是否正笑靥如花,仿佛刚见过世上最完美的新娘似的。他们俩可真像两个呆子呀。
‘在动物园玩得开心些吧,孩子们。’爸爸嘱咐着男孩们。他们就站在那儿,宛如雕像,直到他们收到要离开的讯号。等他们踏着步子缓缓离去,妈妈和姐妹们又开始笑语喧哗:‘哎呀,若是要扮成女孩,我希望我不会笑得像个花瓶。’我默默思忖着。
每到父亲笑靥如花,耳畔的笑意也仿佛浸入心底。我觉得,若是我能亲自去见心仪的男孩,我大概会更开心些。我还纳闷着,当真见过漂亮男孩时,真正的姑娘们是否也会手足无措呢。
‘这些男孩看起来真不赖,’我问苏,‘他们有女朋友吗?’苏望了望我,略作思索,接着双手一推,帮我稳住了肩膀——力度十足,让我几乎站稳了身形:‘喏,丹妮儿,你可真逗儿了!’
‘苏,拜托啦,’妈妈在一旁补充着。
“噢,妈妈,那两个男孩儿是不是美美哒?”,姐姐陶醉了。她这么喜欢男孩,有时候让我都晕乎乎的,其他人也一样。
妈妈只是一笑,把注意力转向了我。“丹妮儿,你对那些男孩的态度可没那么可爱。你没打招呼,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噢,妈呀,”我抗议道。“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个男生,就靠我的声音,或者别的什么。”
“别傻了。你的声音嘛,嗯,我想得客气些,但你的声音挺像个姑娘似的。唯一可能露馅的就是你缺乏自信。这让你看起来有点神秘,好像藏着什么似的。下次,把头抬得高高的,说话慢些,语调变化些,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说话的时候,声音高低起伏。”
我点头表示明白。我们继续逛动物园,不知不觉就走散了。爸爸和黛比走在后面。姐姐走在前面,估计是去找她的朋友,我想。妈妈和我正好在中间。一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微微转动头,好让垂下的卷发蹭到脸颊和脖子。妈妈注意到了,还觉得很棒。“真好看,很有姑娘味儿。”我们边走边聊,妈妈还指点我们,女生们是怎么走路的,手怎么摆,身体动作又该怎么配合。“你看那位女士挥手的样子……那位姑娘走路的样子……注意她臀部的 sway(摆动)……那边怎么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听听我的声音?”
起初有点无聊,后来就变成了挑战,挑战自己成为最像姑娘的女孩儿。
“丹妮儿,走直线,一只脚在另一只前面,那是女生的标准步伐。”
我一边练习一边让妈妈看着。
“好极了,亲爱的,现在晃晃腰,摆摆手臂……就是那么个姑娘样儿。”
突然间,我发现自己走起路来、说话、做派都像个小姑娘了。妈妈继续给我指令,教我如何成为一位真正的姑娘,直到我光顾着看动物了,连动物园的动物都顾不上了。
妈妈轻推我的肩膀,一下,两下。“那边……瞧”,她侧着头说。苏的朋友们正挥着手臂。“她们在向你挥手呢,丹妮儿。”
“准没错,妈妈。她们是在向苏挥手。”
妈妈又指出来,苏正忙着看熊,背对着她们。“你也给她们挥挥手”,妈妈命令道。
“你逗我呢?”,我说。
“丹妮儿,”妈妈扬起声音,“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我肘部弯曲,轻轻挥了挥手。
“挥得再响亮些,亲爱的。”
我把手臂高高举起,用力挥舞。“把手臂抬起来……晃一晃……手指晃一晃……让她们看清你脸上灿烂的笑容……就像个小姑娘……别那么呆板……就像个小姑娘。保持住这个姿势。”
到这时,那些男孩看起来就像在试着飞翔。傻乎乎的男孩们!最后,妈妈说我可以停下来了。
到了这天的尾声,我们累得够呛。我觉得自己好像刚从非洲大草原回来,而不仅仅是逛动物园。我意思是,穿着女孩装束去约会,比去猎狮子还紧张。
回家时,已经七点半了。我们中途买了鸡汤外卖,大家都饿坏了。我下意识地瘫在沙发上,可刚被告诉说,沙发是姑娘的禁忌,于是我又站直了身子。晚餐后我正要去自己的房间。“苏,亲爱的,能帮我卸妆吗?”,我跟着姐姐上楼。在楼梯顶,我听见爸爸问:“你走得够远了吧?”姐姐和我等着听妈妈的回复:“不比你走得更远。”哇!看来我又要多当一阵子丹妮儿了。
姐姐领我去浴室,她把一条塑料发带系在我头上,然后往后拉。“妈妈肯定在你的头发上涂了好多定型膏。不过等到她梳顺了,一定会更漂亮。现在先脱掉我的上衣,我不想让它湿着。”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不喜欢姐姐看我穿着胸罩。哎呀!我穿了姐姐的胸罩和红色发带,还蹭了脸霜,看起来是不是有点怪?“现在拍干……就像这样。”姐姐一边示范一边教我怎么拍干脸蛋。姐姐接着用指尖把发网铺开,再罩在我的头发上。“这会让……”,
“苏,电话来了!”,妈妈喊道。
姐姐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脱下衣服,只留下内衣,把姐姐的衣服仔细叠好,放在梳妆台上。
稍晚些时候,我房门响起了敲门声。“我要我的裙子,苏,”我要求道。
于是我稍微打开门,把手里的裙子递给她。
“还有我的上衣。”
“嗯,当然啦,”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上衣递给她。
“你还可以拿这个,”我说着,把胸罩和内衣扔给她。
“你收着吧,妈妈答应给我新的。”姐姐一边说着一边把它们扔回给我。
“谢谢你,妈妈。”我心里想着。“姐姐有新的胸罩和内衣,我却只拿手头的。”这想法真傻呀!我滑回内衣,一头扎进被子里。
门上又响起了敲门声。“哎呀,”我心想,“是不是没人肯让我清静些了?”
是妈妈。 “丹妮儿,我刚想告诉你,蒂姆问起你。他说你真漂亮,还问了你的姐姐,你们俩愿不愿意和他们双人约会。晚安。好梦。”
我刚刚听到什么?我惊喜万分。目瞪口呆。接着话儿就蹦了出来。“妈妈……妈妈,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都说了些什么呀?”当我躺在床上,妈妈的话儿就在我的脑海里打转:“他说你真漂亮。”蒂姆,现在哪个是他呀?是金发的还是深色头发的男孩?“漂亮。”他说我漂亮。他一定是指我像个姑娘似的。太棒啦!我在床上躺着,想着丹妮儿这个名字,妈妈的话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我的心头。还有我的感官都鲜活起来,发网的轻柔触感、脸霜的香味,还有内衣的光滑质感,都让我想起她来。丹妮儿。丹妮儿。我一边睡一边重温着这一天的经历,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