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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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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ger 创造了一个精彩的续篇故事《Change of Pace》(节奏的改变)。Jack 现在变成了 Jacqueline,必须学习魔法才能回到他/她原先计划的人生。而施放最终变身咒语所需的条件,则要求他/她……?

故事正文

1997年4月2日

方向的改变:Mike Allegretto的《Change of Pace》的一个另类结局

本故事基于并衍生自Mike Allegretto和Caitlin B.在其合作故事《Change of Pace》中所塑造的情节和人物,该文于1997年2月16日发布在ASSTG。如果本故事以本作者名义发表于任何新闻组,系经原作者明确许可。未经本版权声明完整保留,严禁对该作品进行存档或再发行。在任何需付费的系统上存档或发表本作者的作品,均为作者所禁止,且违反我对第7章及以后章节的版权。

Change of Pace [email protected](Mike Allegretto) 1997/02/16

重述自《Change of Pace》

第6章

“那可太卑鄙了,妈妈,”Jack抱怨道。

她抬头放下正在翻阅的相册里的咖啡杯,目光直视她这个新女儿。“嗯,你整个上午都忙着探索自己这副女性身体,而不是去关注什么影星。学到什么了吗?”

Jack只是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和她谈论这种事。天哪,妈妈,我才没指望能有机会亲眼看见真正的处女膜——多亏你让我亲自动手?

“关于我刚才说的。”Jack战战兢兢地开口。

“说要更多时间?”她狡黠地一笑。

“你可不能把那算作同意。”Jack抗议。

“‘我需要更多时间’这句话,尤其是在喘息急促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把它理解为请求。”她边翻相册边反驳。

“你说过我要想变回去就能变回。”Jack试着换个话题。

“除非你已经完全适应了。”她提醒道。“你_没适应呢。”

“那是肯定的。”Jack盯着自己的指甲说道。“我怎么会想到要给自己涂指甲油呢?”

“那就是训练辅助。”Laurie解释道,“我给你注入了一些Scully的思维模式和习惯。我实际上是物理变化和精神辅助交替进行的。”

“还有什么?”Jack追问。

“就像昨晚,你知道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小姐。”Laurie指着Jack那头新染的黑发说。“在你敢出门见人之前,先给它梳一梳。”

Jack一想到要拿这个新面孔见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过这恐怕是她不该说的。“我猜你不给我再用训练辅助了?”

“那些都是Scully的事儿——你得学着当自己的女人,Jacqueline。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Laurie一边又翻回相册。“不过我_或许_会认为你之前只是暂时同意。如果你以后想再变回男孩子,我可不想开这种先例,说同意可以在让女孩高潮边缘之后才取得。”

“你_可能_把那算作暂时?”Jack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不过她还是得小心。她知道妈妈一旦说“可能”就意味着还没说完重点。

“即便给你延长了八小时,你也只顾着探索那些与性最直接相关的身体部位。”Jacqueline能感觉到妈妈正在上讲座。“你真的认为当女人就只有做爱和高潮这两项?我可指望你学到更多。”

“妈,你十五分钟就给我扔一个变化。我还没看完一个就又换了两个!”Jack抗议道。

Laurie倒是承认:“我注意到很多指甲油都被卸甲水擦掉了。也许我早该一边教你要涂指甲,一边给你灌输它们怎么涂。”

“那我根本没法以这种速度学习做女人的真正含义。如果你要我明白这些‘圣洁’的真理,我需要更多时间。”

噢,糟糕,Jack心想。妈妈的笑里藏不住得意。她一边盯着相册,一边尽情品味这场胜利。

“那要多长时间才能算适应,以便变回去?”Jacqueline问道,心想至少暂时这就是她的新名字。

“我也不知道。至少一年。”妈妈一边啜着咖啡一边回答。

“一年!那我的学业怎么办?”

“别担心,改记录很容易。”她安慰新女儿。

Jacqueline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好吧,我大概能撑过一年。”

Laurie默不作声地把咖啡喝完。Jacqueline这才发现,相册对她妈妈来说并不熟悉——她一上午都在看,却不认识。

“想看吗?”Laurie提议,把相册递过去,“这些年我一直保管得挺好。”

Jacqueline接过相册开始看。都是一家人的旧照片。他能认出照片中几乎和妈妈现在一样大的祖母。但那张十几岁的男孩是谁?他不记得家里有哪个叔叔。

噢,糟糕,他猛然明白那是谁的照片。

“祖母也给你做了入门仪式?”她问。

Laurie点头。“不过要是有人问,就说那是你叔叔Larry。他们不必知道他早就不存在了。”

“你当Larry待了多久?”Jacqueline问。

“那些照片拍摄时我差不多十八岁,也就是你出生前三年。”Laurie解释道。“我妈妈把‘入门仪式’当作毕业礼物送给我。那之后我又花了三年才学会足够的魔法,能施展变形咒。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也得自己施放逆变形咒才行?”

Jacqueline咽了咽口水。妈妈都花了三年,她肯定至少得花四年。她大学期间都要做女人了,这可太糟糕了。

“等下,”Jacqueline开始大声算数字,“如果你三年才学会怎样变回,那你怎么才二十一岁就生了我?”

“Jacqueline,希望你现在知道宝宝是怎么来的,毕竟这对你现在更实际。”妈妈说。

“不。”她答道,“你怎么会十八岁那年先变成男孩,又花三年学会如何变回,然后遇到爸、结婚、怀孕,最后在九个月后生下我?”

“真相就在那里。”Laurie答道,“你身上还有足够多的Scully的部分,能想出一个_合理_的解释。”

天哪,Jacqueline木然坐着。“你花了三年才学会_如何_使用变形咒,但你从来没_真的_用过它,是吗?”

“直到昨晚,亲爱的女儿。”Laurie解释道,“我相信你也能很快想通。人们常说——有其母必有其女。而我们都有很多事要补课呢。”

重述结束

方向的改变 作者:Tigger 1997年 版权所有

第7章

“我才不会因为你做过就非得跟着倒霉!”Jacqueline冰冷地瞪着妈妈。“我想尽快学会我该学的东西。我可不想比必要多当一个月女人!”

“那是你的选择。”Laurie让步道,“可有些课你不一定会喜欢,尤其是如果你真想立刻就上。”

“只要能在一年内真正结束就行。”Jacqueline咬牙切齿道。“你可别骗我到时候说不够时间。”

“Jacqueline,我从没骗过Jack,也不会骗你。一年确实绰绰有余。”Laurie向女儿保证。

当然,Laurie在心里补充道。你得学得特别快,因为最复杂的那部分变形咒只能在产房里学,最后的细微差别则要在哺乳新生儿时体会。

“我不信你。”Jack冷冷回道。Laurie的视线扫向这个变了性别的儿子。“这本书证明你骗了我。至少是有意隐瞒,而且答应了你根本没打算履行的事。你从不想把我变回正常。”

Laurie眼中闪过怒火。“我可不这么认为,小姐。如果你要结束变形,只要你提出来就能结束。现在这事已经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

孩子那毫无感情的神情让Laurie心头一凉。“也许吧,但你手里有一部血淋淋的历史。”Jack把相册举到她面前,“这就证明了,没有事先了解,接受变形的人根本不会做出那个决定——因为后果从来被特意含糊了……”“故意没说清楚?”她精致的手指在空中画圈儿,仿佛想从虚空中抓出合适的词。

Laurie抿紧嘴唇,不作声。“多久,母亲?我们家男人都在承受这种……这种奇耻大辱多少年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这事已经超出你控制,我为什么要信你?”

“奇耻大辱?”Laurie怒火重燃,“你怎敢如此称呼?这是恩赐!一份奇妙的礼物,如果你想重回那可怜的男性身份,就得好好学会并接受这个基本事实。我你,也不会让你说或想的与此相反。我给Jack的这些魔法和女性身份的礼物,是因为我既拥有魔法也体验过做女人的经历,我想与我所爱的儿子分享。”

“请恕我不领情这些……所谓的礼物。”Jack脸上的厌恶不言而喻。“你也没回答我的问题,母亲,那我就自己来回答。太久了。”

“这场被迫的变身把戏持续得太久了,以至于你都看不出你对我——你儿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好吧,一切从此结束。我将是我们家族的最后一代。”

“什么?!”Laurie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绝不会自己延续这场可怖的折磨,也绝不会允许它在我的任何孩子身上重演。我甚至不会把孩子带到这样一个世界——在这里,你自认为你理所当然地有权剥夺孩子的生命和梦想,只因为以为比他们更懂得什么是‘对’的。”

Laurie彻底僵住了,对孩子刚才的话感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事情完全不在她所料,既不像她自己对母亲那样,也不像妈妈曾告诉她的,家族历代人都经历过的那种情况。她在施法时是不是哪里出了错?是不是漏掉了某个关键的魔咒元素,以至于Jacqueline无法更好地接受并享受自己的新状态?她谨慎地斟酌词句,试图采用更为和解的策略:“你是说,你要剥夺我一个可以疼爱的孙辈?”

行不通。

“我这里就结束了,母亲。”

“可你已经尝到身为女性的力量,还有与你新性别相随的性魅力。在你学会足够的魔法将自己变回去之前,你极有可能会怀孕。”

“即便我真的选择完全以女性身份生活——虽然这很勉强——也有办法防止受孕。这可是二十世纪了。”

“Jacqueline,服用避孕药的女人每天都有意外怀孕的例子。除非绝对禁欲,否则没有万无一失的避孕。”Laurie心里想:“而你根本做不到完全禁欲。变身的另一个‘副作用’就是,你作为女性的性需求会变得极度强烈而富有要求感。很快,仅靠你的手指根本无法满足你。”

“还有,假如事情真的出岔子,终止意外怀孕也是有方法的。可那一定是‘意外’,母亲。我的血脉绝不会带着对你的不信任来到这世上。”

Laurie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不能终止妊娠,Jack。”她低声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又不自觉地呼出了他的男性名字。见到孩子脸上的神情,她忙接着说:“这不仅是道德问题,女孩儿,这也是魔法的准则。任何人若故意扼杀他人生命的火花,将永远无法再操控魔力。”

“那我的梦想就随胎儿一起夭折吧,母亲,因为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孩子遭受我此刻所经历的一切。我不会再把TA变形,但只要你活着,你就构成威胁——因为你认为剥夺人家梦想并没什么不妥。”

“你老提这个梦。什么‘梦想’?你可以选择再次成为男性。”她喃喃想着,又低声嘀咕:“我到底剥夺了你什么梦想呢?”

“去上大学。你花了三年时间,母亲,所以我至少也得花一样长的时间。我读不成大学体育队。舞会那晚也不会有我喜欢的姑娘挽着我。我学不到一个男人所需的那些技能,也无法以男性身份行走于男人的世界。母亲,你不如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

Laurie眼眶盈满泪水。

“你不可能真这么想的。你现在只是太冲动了,情绪失控了。说实话,Jack,没那么糟。实际上,作为舞会上男士的那位‘最佳舞伴’真的是种相当奇妙的体验,只要你肯尝试。其他什么都不用变。我很抱歉让我伤害了你,我现在也意识到了,但我并无此意。”

Jack面无表情地注视母亲的泪水,那份冷漠里带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愤怒。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母亲。立刻撤销咒语,还我正常身份,还给我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你为我设想的生活。我保证不会采取任何措施阻止自己生育。否则,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吧:你以对我的欲望和梦想毫不关心的冷酷,终结了我们家族的血脉。”

更多泪水涌了出来。昨夜,Laurie本可以逆转这次变形。本可以把她儿子想要的生活还给他,足以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威胁自己。可现在,这已不在她的掌控之中——因为她应他“请求”“再多点时间”所施的最后一条咒语是经过极其精心设计的,只有Jacqueline自己才能解咒。而她必须先学习那些必要的课程和魔法,才能独立完成并掌控这个变身咒语。那些课还包括分娩和养育一个她现在坚决不会让其来到世上的孩子。天啊,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得走了。”Laurie抽泣着,冲出房间,只剩下那已经愤怒、曾经是儿子、如今是女儿的Jacqueline留在原地。

二十分钟后,情绪平复许多的Laurie回到房间,看到Jack依旧如她离开时那般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相册。天哪,她的儿子变成了多么漂亮的女人——浓黑的发丝,闪耀的黑眼睛,以及带着橄榄色的小麦肤色,无不显露出家族吉普赛血统的痕迹。若换上一身古装,那女孩仿佛就该坐在他们那曾曾曾祖母的篷车里,随着响板的节拍舞动,借着篝火为过路人占卜,换取他们投来的铜板。

而她所生的儿子却连想都讨厌那样的情景。也许也恨她,怨她促成了这一切。可无论如何,她无能为力。Laurie在近十五分钟里对着族谱典籍通宵达旦,寻找能逆转此事的护符、药剂或咒语,毫无所获。她在这方面做得实在太彻底,但在让孩子将此视作Laurie口中那个美好礼物这一点上,又显然做得还不够。如今,她别无选择。唯有用她剩下的办法将这闹剧演下去,且祈祷最终她不会因此丧失自己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回到女儿对面坐下:“我没办法撤销这次变形,Jack。我已查遍所有家族记录,除了被变形的人自己,没人能成功逆转这变化。”

“所以,还有别的人也觉得这变化不合他们心意?”那话带着讥讽,意在刺伤她。Laurie尽力保持冷静,装作侧耳未闻。

她深呼吸,强压下心头不甘。现在已经无法争吵下去了。“根据家族记录,在过去两百年里,我们家总共尝试过五十次由男性向女性的变形。其中有五位男性在第一个小时结束时拒绝了最后的变身,恢复了他们的男性身份。剩余的案例中,有五位成员完成了变形后又试图逆转咒语。三位按部就班地学完了所需法术,成功解除了变形,余生以男性身份度过。然而,还有两位尝试逆转但未能成功——一位在尚未完成所有学习步骤前就动手尝试,另一位则让他的母亲帮忙施放解咒,都未能成功,最终双双丧命。”

Jack往后一仰,双腿大开,摆出一副极尽颓废的男性姿态。那架势让Jacqueline显得可笑又带着几分下流,可Laurie咬紧嘴唇,一言不发。此时再去强调什么淑女礼仪,对赢回女儿的心毫无助益。Jacqueline抬眸,漆黑的眼眶里满是绝望的泪水:“那就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不会试图逆转,因为你救不回我,但说实话,我现在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更想死。”

“够了!”Laurie的厉喝震住了Jacqueline。“我再为我曾天真地以为你会足够聪明、足够开明而去欣赏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而道歉一次。但你还活着。你是个漂亮、聪慧的人,只是恰好是女性,而这可以是暂时的。如果你不再哭哭啼啼,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事情,你完全有潜力解开你觉得如此厌恶的这层枷锁。你根本不了解自己能拥有多大的力量,但让你稍微有个概念:你说我偷走了你的梦想,剥夺了你男性求学的机会。可若你学完所有训练,掌握我将传授给你的技能,就没有理由不能随时将自己变回男性。你想恢复十八岁的模样,就在给自己施放变身咒时那样做即可。这在你的能力之内。”

“那我只需要学学你那些小魔法,做做你那些小测试,是吗?你自己都说过,我会觉得这些太恶心了。别忘了这一点。”

“不是的,我猜你现在的心态里,这些训练对你来说肯定糟透了,可这没法改变。这是我在家族记录里能找到的唯一、不至于要了你命的解咒方式。至于我自己,我郑重发誓,会尽我所能、以你能吸收和掌握的最快速度,教给你所有需要的知识。作为交换,我要你答应,不做任何会加速恢复男性身份的企图。没有这个承诺,我就不会教你,因为虽然我不想背负让你痛苦的良心谴责,但我也绝不会成为你死亡的帮凶。”

Jacqueline沉思了片刻。Laurie几乎觉得自己同时被那双一动不动的眼睛审视得瑟瑟发抖。天哪,一旦Jacqueline学会专注自己的术法,她会有多强大?最终,Jacqueline抬起身,开口说道。

“好吧,妈妈。我同意了,这点你有我的保证。不过,还有一件事。如果我再有任何理由相信你对我有所隐瞒,或是在耍花招,我就会离开,永不回头。我将像你所安排的那样度过余生,不过有个小改变。我会让自己进行外科绝育,让这一切随着我而结束。”

劳里心想,她这是在伤害我,就像她自己曾经受过的伤一样。她摇了摇头。这将会是如此艰难。为何当年她和她母亲并不感到艰难?她自己对心爱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好吧。我想这就说明了你对我真正的看法。我本可以说,我们家族的传统决定我不配得到这样的待遇,但每条规则都有例外,而你显然就是那个例外。”她耸了耸肩,无意回避最糟糕的部分。“好吧。我愿意接受你的条件,但我也要提出一个条件。我不能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那些你必须完成的任务中有些经验,你必须自己领悟。如果我提前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你还不如不去做,就达不到目的。你只能选择信任我,否则我们没法继续。你将失去掌握逆变形咒的机会。”

“要我现在信任你很难,妈妈。”Jack看着她的这一箭正中母亲费力维持的平静——正如她故意所为。奇怪的是,她感到一丝羞愧。“好吧。我同意你的条件,但我的声明依旧有效。只要你再有一丁点不实之处,一切都结束——对你、对我,以及你对家族延续可能还存有的任何希望。”

“我不能让你那样做,Jack。那是你男性自尊心在作祟,我不会允许你只为报复我而做出如此愚蠢、自损的事情。如果你试图离开,并付诸行动,我会用魔法阻止你。你知道我能影响人的意志,我会让你无法踏出那可怕的一步。”

女儿那无奈的耸肩几乎让Laurie的心都碎了。“母亲,你必须按你认为必要的去做,我也一样。你已经夺走了我以为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不连我的自由意志也一起剥夺?这样才最简单。‘阿布拉卡达布拉,Bibbity Bobbity Boo’,Jack就变成快乐的Jill——或者说Jacqueline。再也不用吵吵闹闹。对于你这种精于心计的咒术师来说,肯定容易得很。”

Laurie的回答几不可闻。“如果我那样,你就永远无法掌握魔法,因为一旦一个人的心灵对魔法暗示敞开,就永远敞开了。你无法对抗他人的影响。只有自由的心灵才能专注于神力。如果我剥夺了那个选择,你就会永远成为Jacqueline。”她看到女儿眼中的“那又如何”,便冷下心来,语气也硬了。“亲爱的,我的方式和你的方式唯一的区别是,我一定会有我的外孙孙外孙女。如果你逼我夺走你的心智,我就会彻底把你变成完美的妻子和母亲,我发誓!如果你的孩子是我能拥有的全部,那么我就要他们。”

面对这样的最后通牒,Jack出奇地没有反应。Laurie等着她开口,但她什么也没说。最后,Jack站起身,抬头俯视母亲。“我想这就说明了一切。你掌控一切筹码。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做,我就会和现在一样——成为未来巫师世代的生育工厂。你对我的关爱和体贴几乎让我想住回塞勒姆去。母亲——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句残酷的嘲讽,和曾是她儿子最宠爱的昵称里溢出的讥讽,如同一把不够锋利却足以割裂灵魂的刀,在心头留下布满血迹的撕裂创口。她不会再哭了,不会在她面前再哭。“明天,”她沙哑地说。“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也要把你提到的那些记录弄好。你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心中的愤怒。明天就足够了。”或许太快了,她心想,但最早的课是最简单的,并且由Laurie决定何时达成目标。

“好吧,妈妈。我会在花园等你。”说罢,Jacqueline转身大步走向花园。

门在她身后砰然关上,劳里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泪水的低笑。那紧凑的曲线身躯里,她尝试以男性姿态行走的样子显得多么滑稽。那样弹跳着大概疼得厉害。好吧,穿上第一个胸罩对任何女孩来说都是一座里程碑。只是大多数女孩从训练型胸罩开始,是罩在希望能显现出一点隆起的少女胸前。而她的女儿却得面对一个为成熟女性设计的内衣,还要套在丰满的B罩杯乃至C罩杯的胸部上。

她再次问自己,如何才能做到这一切?怎样才能让她的孩子经历所有训练和课程,真正拥抱自己力量的全部?尤其整个过程还必须以女性力量的最高表达——给予和养育生命——为顶点?无论如何,她必须将孩子巧妙地引导至接受……不,那不够。孩子必须在新获得的女性特质中获得荣耀,才能掌握力量。想个办法。

叹了口气,她起身朝书房走去。先做最重要的事,她疲惫地提醒自己。她需要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为女儿腾出一席之地。得修改记录,调整记忆,让Jacqueline能取代Jack。之后还得去买衣服。Jack今天可以凑合着运动服和旧衣服,但明天还得有新衣裳,而劳里自己的衣服可不适合女儿。一来她那一套不适合青春期少女,二来大概也穿不下。凭劳里多年的时尚直觉,她知道Jacqueline腰更细、胸更饱满。

真是浪费,她心想,把这么美好的珍珠抛给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猪头。好吧,帮助女儿学会欣赏这些新财富是她的责任。这远比她向Jack透露的要多得多。如果劳里看准了女儿的潜力,Jacqueline的力量将在未来的黑暗日子里大有用处。

方向的改变 第8章

“他到底去哪儿了?”他那带着睡意的脑子咄咄逼人地提出疑问。他慢慢挣脱睡意,努力清醒过来,试图判断周围环境。一切都不熟悉。与他入睡前,过去四年里的任何时刻,都大不相同。窗外依旧是俯瞰母亲花园的景致,但其余的一切都……错乱了。

他的篮球海报、模型飞机和汽车、运动纪念品——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脆弱的小摆件、水晶雕像、洋娃娃,还有一个摇滚歌手的海报。他最讨厌的男摇滚歌手。

他所有的家具也都换了,一套非常女性化的象牙色家具。连他睡的是哪张床都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挂满荷叶边的四柱蚊帐床。

一定是妈妈干的。他双手捧住那一对如今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柔软。“这并非梦境,”他心想。也许是噩梦,看来妈妈趁他睡着时,把事情玩得越来越过分了。

他试图起床,却险些跌倒。毕竟,他一生养成的本能动作没考虑到新的重心分布。他借助床架才没有摔倒。他小心翼翼、下意识地努力站稳,开始仔细环视“自己的”房间。

曾经的那只大衣柜换成了华丽的衣橱,书桌变成了一张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式瓶瓶罐罐,装的全是他实在不想多想的东西。他走进步入式衣橱,只见一排排空空的衣架和架子。他的男性身份痕迹像他被剥夺的男子气概一样,被无情而彻底地抹去。

Jack愣愣地站在衣橱门口,为失去那一生的小奖品和珍藏默默哀悼。一缕散落的长发在他脸上拂过,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去。

他缓缓走向梳妆台,找到了肯定会在那里的超女性化发刷。妈妈在细节上从不马虎。Jack暗自懊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像女孩那样留过长发,这样至少能知道如何打理。他拿起刷子,对那纠结的黑发进行了一场自虐式的折磨。他不得不承认,真该听妈妈的建议,前一天早上就把它梳理干净。

他拼命地梳,直到看不见更多的缠结,然后想办法把那些该死的发丝拴出眼睛。橡皮筋看起来最简单,于是他很快就把它们束到脑后。样子不够优雅,但起码能看见。一个硬朗的短发倒更让他动心。

接下来该穿什么,只剩下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一条白色内裤和一件叠好的白色棉质毛巾布浴袍,整齐地摆放在梳妆台前的小垫凳上。地板上,凳子旁还有一双粉色橡胶浴室拖鞋。

Jack脱下自昨天起就一直穿着的运动衫和男士慢跑短裤,换上了母亲留给他(她)的衣物。当他弃置的衣服在眼前彻底消失时,他感到失望,却并不特别惊讶。

做好准备后,Jack走出自己的房间——这段相对安全的空间——去面对他的母亲。他看见母亲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啜着咖啡,面前摆着一盘吐司。她用空着的手掌撑着下巴,半合的双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倦意的细纹刻在她平日光滑的脸庞上。

Jack走过她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转身看向她。“昨晚可够忙的吧,亲爱的妈妈?”他带着浓重的讽刺坐到她对面。

她抬眼斜睨他,却没有对他的挖苦表现出其他情绪。“显然,Jacqueline,”她说,“如果我们今天就要开始你的训练,就有很多事必须做。”她从旁边椅子上拿起一摞文件,往桌上一推。“你需要这些:身份证、驾照、医保卡和其他所有个人证件及账户,现已全部以Jacqueline Donovan的名义重新办理,不再是John的。”

“那我的朋友怎么办?那些认识我的人?”

“记住你现在只有Jacqueline一名。至于朋友,也做了相应调整。你有当女生而非男生的历史——啦啦队长而不是啦啦队员。别急着反驳,没有,你不可能有男朋友。以你的外貌,这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我想,你宁可应付这些问题,也不愿再去应付一个男人。”

Jack听罢,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终于叹了口气,抿了一大口咖啡。“所以,我的生活被清得干干净净,就像我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抹掉了一样。妈妈,我现在一无所有了吗?”

她实在太累,无力与他争辩。昨晚她施展法术耗费了所有精力,已是筋疲力尽,急需休息。“必须这么做。这是你重返原本男性身份之旅的第一步。任何能提醒你曾经是男性的东西,都会拖慢你的进度。记住,你必须完全适应做一个女人。”她抬头,看见女儿脸上的痛苦,立刻明白过来。“哦,别那样看我,”她厌恶地说,“你那些东西不会永远消失的。只要你的染色体再次变成XY,它们就会像魔法一样自动出现。”

Jack几乎没能掩饰对她这一小玩笑浮现的笑意,但还是硬撑着说:“那么,老师,今天的计划是什么?今日又有什么小惩罚在等着我?”

Laurie想尖叫,却没有。那无济于事,她必须保存仅存的精力。她故作冷静地回答,那语气却与内心感受截然不同:“如果你把所有这些当成惩罚,那我们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听清楚,你必须努力去完成这些任务,而且要发自内心地想做。如果你能仅仅因为做一个美丽的女人本身的快乐而渴望这段经历,那最好不过。但如果你做不到,也至少要因为它是实现目标的唯一途径而去渴望它。”

Laurie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她用脚将一个购物袋踢到Jack面前:“你今天有两项任务,一项相当简单,另一项显然没那么容易。袋子里是一整套按你新尺码准备的衣服。脱掉身上的东西,你要学着自己穿衣服,习惯女装贴身的感觉。我建议你多次自己穿脱,直到熟能生巧。”她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里面还有好几双连裤袜,你可能会把最初的几双都穿坏了。务必在把最后一双弄坏前练得炉火纯青。”

“妈妈,你要是不要总拿我开这种玩笑,或许会轻松点。”Jack阴沉地说。

她瞬间从得意中回过神来。“Jacqueline,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享受这一切。我一直相信,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会通过你重温与我母亲相处时那些美好欢乐的时光。难道你就不能让我从这过程里获得一点点满足吗?”

Jack不打算让她在这件事上占他便宜。这都是她的错,就算过程不如她所愿,那也跟她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相比不值一提。他无视她的问题,用平淡、毫无起伏的声音反问:“你说我今天有两件事得完成。另一件任务是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已被暗中拒绝,Laurie也用同样冰冷的语调答道:“你得开始从女性角度思考自己。要明白,我能听到你的想法,感受你的情绪,Jacqueline。你在竭力维系自己是个被困在女性身体里的男人的形象。”

“好吧,那正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他咆哮道。

“只要你这么想,你就只能是如此,孩子。在你开始接受自己女性身份的现实前,我们的训练无法进一步进行。”Laurie转身,走到孩子面前。“相信我,Jacqueline,如果我能撤销这次变形,或能回到过去让这一切从未发生,我肯定会这么做——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我哪怕流最后一滴血,就能让你成为你渴望成为的那个人,我愿此刻割腕。但这些都不可能。唯有你自己才能完成必须做的事。”她漫不经心地拂去Jacqueline额前一缕黑发。“我上楼去休息了。今天晚些时候,我们要去给你再买些衣服。”说罢,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Jack——不,Jacqueline端坐在那里,啜着她的咖啡,屋内一片寂静。她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用女性的思维方式思考这事,真是件痛苦的差事。

她就那样坐了一个多小时,练习用女性视角思考。到最后,她几乎每第五、第六次才会把自己绊回来一次。进步就是进步,她想。也许至少这是个不错的开端。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或许是从妈妈向她引入这全新自我的方式里残留的影响,有一件事非常、非常清楚。

不管是他、她还是无论什么——_她_绝对讨厌_Jacqueline_这个名字,而且永远都会讨厌!

唉,现在已经没法改变了。那些证件和记录都已办妥。她对魔法的运作并不精通,却知道母亲为了改所有这些记录和记忆付出了巨大代价,而她妈妈耗费的法力不太可能很快恢复。

叹了口气,她决定这场战役不值得继续,便提起那个装着新衣服的袋子,迈着沉重的步子去练习穿衣。

五个小时后,精神焕发的Laurie下楼,看到女儿大大咧咧地摊在沙发上看24小时新闻频道。除了那不雅且完全不符合淑女姿态的坐法,Laurie凭着敏锐的目光(和其他更少见的感官)看出她与今晨相比已有明显进步。那套简洁的针织毛衣配裙装,选得恰到好处,不会给还在用“儿子思维”行事的女儿带来太大挑战。毛衣和腰部同宽,套在同样宽松的齐膝长裙上,侧边拉链;连裤袜没有被她从脚踝拉到大腿的网眼破洞,简约黑色高跟鞋也正好合脚。

Jacqueline还未敢动用母亲细心挑选并摆放在梳妆台上的任何化妆品,但她已相当努力地驯服那头华丽的长发,算是颇有心得地戴上了能把卷发从脸颊拢到脑后的发箍。当然,这发箍恐怕纯粹出于实用——遮眼的长发着实令人抓狂。

“看来仪态和姿势将是我们最先要教的功课。”Laurie朗声说道。她的声音明显吓了女儿一跳,差点连人带沙发一起滑下去。“好吧,Jacqueline,请起立,让我好好看看你。”

面对Laurie的目光,那双眼依旧冰冷疏离,但她还是极为刻意地服从命令站了起来。第一阶段开始了,Laurie心想——满脸不情愿、恶意的服从,夹杂着种种肢体语言来表明你多么讨厌我让你这么做。Laurie走到女儿身后,既是为了争取片刻喘息,也是为了检查她的全身服装。“坐下之前,你得先把裙子摆平,亲爱的。”

“Jacqueline,你的裙子后面因为你坐的姿势,皱得惨不忍睹,又被压得扁扁的。”

“Jackie。”

Laurie万万没想到这个回应,一时哑口无言。“…请你再说一遍?”

“我希望你叫我Jackie。我讨厌‘Jacqueline’这个名字——它让我太想起我们昨天和昨晚的对峙,毫无成效,就像那些我曾经不释手却被剥夺的东西一样。既然我怀疑你最近没有精力再为我去改变世界,Jackie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折衷。”

“我明白了。要我改称呼也许很难,因为自从你出生起,我就给你取了Jacqueline这个名字。这就是你本来叫Jack的真正原因。既然我早就知道我有责任通过让你接触变形咒,来引导你发挥全部力量,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Jacqueline。”

Laurie这一番话一说出口就知道不对,孩子的表情瞬间变了。“我并非天生女性,我不会对‘Jacqueline’有任何反应,所以习惯叫我Jackie,或者干脆‘嗨,你’也行。在我生活的这个阶段,你关心的也不是我内心怎么想的,母亲。”

Laurie咳嗽了几声,强忍着憋住眼泪。“好吧,Jacqu……我是说,Jackie。我会努力的。”

Jackie对母亲仍存的那份爱在她自己心里扭曲翻滚,她他妈的,又——努力想让两人都轻松一点。“妈儿,你如果在说话前能先停下来斟酌下自己的用词,那对你也很有好处。这样你就能体会思考称我为‘她’、‘她的’对我来说有多难,而且这种难度还一直存在。跟你说个办法,我们把我新的称呼拼成‘Jacqui’,用‘cq’代替‘ck’。Jacqui。”她大声拼了一遍,“这个折衷如何?今天你能争取到的最优交易。”

Laurie心头涌起一丝希望。“好……”她低声应道,然后补充一句,“挺公平的。”她甩掉那抹情绪。他们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那么,我得问问你,练习穿女装的情况如何?我能感觉到你在努力从‘女孩’的角度思考。顺便说一句,你做得很不错。”她心想:你已经进步到离目标只差0.01%了,这比我今早看到你的反应时预期的要好。“好了,你准备好去买新衣服了吗?你需要裙子、衬衫、连衣裙、鞋子,当然还有一些漂亮的小内裤和其他内衣。”她的视线落到Jacqui的腿上,“你的连裤袜还有几双完好的?”

女儿脸颊泛起红晕。“嗯……就……就剩这几双了。”

Laurie挑了挑眉。“它们……呀,似乎很容易就跑丝。”

“那些是工业级超强韧尼龙,专门设计易跑丝的,亲爱的。我猜你是当裤子那样套上去试的?”Jacqui迟疑地点头回答。“嗯,好吧,在我们今天买到那些真正丝滑的长袜之前,我得教你一些技巧,再穿之前先练练。还有其他麻烦吗?”

女儿又涨得更红了一些,咳嗽清了清嗓子。“胸罩。我弯不到腰在镜子前背后扣它,最后只好先在前面扣上,再绕到身后去旋转那该死的扣环。”

“好样的,姑娘。那种方法行得通,尤其是日常用品。至于那些花哨的款式,可能需要更细心的双手,但我们可以慢慢来。除此之外,你穿这些衣服感觉如何?”

“太单薄了。我总能感觉到风吹过,很不舒服。”

Laurie点了点头。这些回答坦诚真实,完全在意料之中。至少Jacqui又愿意和她敞开了些。“好吧,你会习惯这些感觉的。今天过后,我会好好打扮你一番,你就有充分机会习惯裙子那些小毛病和陷阱。”

“那裤子呢,牛仔裤?我还想要条牛仔裤,妈妈。”

这就成了个问题。Laurie心里与那片短暂平静道了别,回答:“那对你并不利,亲爱的。你已经会穿裤子了。如果你全力做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特别女性化的女人,你学会做女人会快得多。你的学习时间很紧,再说,你几周后就要回学校了。作为女生而非男生,你需要拥有一整套行为方式来应对校园。”

“就一条?用来日常活动?”Jacqui恳求道,“如果我从来只穿裙子,不穿裤子,跟我姑娘们在一起,会不会太怪?要不我保证,穿牛仔裤时我一定配上最最花哨的胸罩和内裤?”

看到Jacqui没再反抗,Laurie微笑了。“好吧,但就一条。而且那牛仔裤会非常非常紧,你还要同意配高跟鞋一起穿。”Laurie心想:这可一箭双雕。穿紧身牛仔裤几乎不可能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再加上高跟鞋,就能更快让女儿习惯真正的高跟。

“高跟?”Jacqui先是皱眉,随即又松了口气。“好,我同意。”

“我们快准备出发吧。你的钱包和我的都放在门厅了,新的身份证件都放里面了。”Laurie转身朝大门走去。

“妈妈?”这个她超过48小时没听到、不带讽刺的称呼让她一愣。她回头,挑眉看向Jacqui。“两件事。第一,我要去看医生——真正的医生,不是你那帮女巫伙伴。我想要避孕建议,不希望你干预或试图阻止我。”

Laurie明白她为何这样提。Jacqui开始体会到新身体带来的完整情欲需求。她还在女性身体里,无法抵挡新性欲的冲动。怀孕并不在她计划内目前,她正在设法避免走入与男性和自身荷尔蒙膨胀需求的僵局。

“好吧。如果这让你安心,我们可以随便从电话簿里挑一个医生。但你应该知道,这类医生的正式名称是妇科医生。”Jacqui那种“哦,原来如此”的表情让Laurie决定转移话题。“还有件事,亲爱的。你需要知道的是,变形女性无论是否使用避孕措施,只要我们渴望与男人结合,就会怀上他的孩子。”

“妈妈,我就是要看医生,我要避孕。”Jacqui的语气不容商量。

Laurie叹了口气,心想女儿到底在想什么。显然,她不相信避孕方法的可靠。“好吧。我们现在就预约,一有号就去。我可以陪你,也可以让你一个人去。但这是我的个人承诺,我不会以任何方式影响或阻碍你。还有另一件事?”

Jacqui如释重负的表情让Laurie心痛,她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彻底摧毁了唯一孩子对她的信任。

“我想去剪头发。很多女生都留短发。我不想在整个女人生涯里再被这撮乱发缠身。”

该死,该死!Laurie心想。“Jacqui,能不能先别剪?至少等你学会如何打理它?头发剪了再长要几个月都不止。我觉得你应该留长发,就像我觉得你该坚持穿裙子和连衣裙一样……但如果你在合理尝试后仍想剪,那我不会拦你。”

“我干脆自己在房间里把它全剃了,妈妈。”女儿的声音里又透出挫败感。

“是的,你可以这么做。如果你对它实在太不满意,就告诉我,我们立刻去美容院。拜托,Jacqui,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个机会,亲爱的。”Laurie的眼睛里充满恳求地看着Jacqui。“求你了。”

母亲声音里的恳求触动了Jacqui心底那份受伤的爱。“好吧……我会给两周时间,就到开学前一半。这段时间你教我怎么打理它,让它不碍事。如果到时还是麻烦,就剪掉。公平吗?”

“公平。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我想和我女儿一起购物。”

“购物。”母女两人喊出同一个词,差别却天壤之别。“你确定不能全靠邮购吗?我愿意等。”

“你得先过我这关,小姐。我可不想错过这段经历。现在快挪挪那可爱的屁股,我们出发吧。”

方向的改变 第9章 Laurie费力地让疲惫的身体滑入那满是泡沫、香气四溢的热水浴缸,几乎要因快感而呜咽出声。自从她把儿子 Jack 变成女儿 Jacqui 的变形仪式搞砸后,这两周来可谓困难重重。但同样,也有一些值得一提的成功。

她此刻就躺在其中之一里。Jacqui 正对泡泡浴上了瘾,彻底坠入爱河。这与那个曾经认为淋浴超过两分钟就是浪费时间的儿子简直判若两人。当然,变形带给 Jacqui 的天生感官和魅力也在这里起了很大作用。

在那第一次之后,当她们那场马拉松式的购物探险结束后,Laurie不得不让女孩像青蛙一样爬着进浴缸时,Jacqui几乎要长出蹼状的脚来。幸好她们各自都有一间独立的全套浴室,否则就得在十步以外放好洗发水瓶,比拼谁够毅力先占到浴缸。

经过一周的努力,她终于说服Jacqui接受头发留得比时尚杂志里那种贴头骨的波波头要长一些。并不是说她女儿留那种发型就不好看。她们又一次妥协了——结果是修剪后留出足够长度的发丝,可以披到肩胛骨处,早晨梳理起来也很方便,不会总是挡在Jacqui的脸上。

那次去看妇科医生让她们俩大开眼界。Laurie惊愕地得知她的女儿居然依然是“处女膜完整”(virgo intacto)。这意味着她的儿子从未与女孩或女人有过性关系。变形咒本质上会将处女变为处女。对于Jacqui来说,这是她必须期待的一段经历,但Laurie却没有切身体验——拉里(Larry)在他母亲变形他的那一刻就不是处子之身,所以洛雷尔(Laurel)“诞生”时也便不再拥有完整的处女膜。这件事以后可能会引发一些问题,需要与其他巫师姐妹们商议。

对于Jacqui而言,更令人沮丧的是——“M. L. Sullivan医生”其实是名叫米歇尔·路易丝(Michelle Louise)的女性。这让Laurie不得不苦口婆心地尝试说服女儿:既然她现在是女孩,由女性医生为她做内诊反而应该比男性医生更不尴尬。尽管如此,一切还是进行得很顺利。虽然Jacqui提出的问题更像一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十二岁孩子而非一个已发育完全、接近成熟的18岁少女,医生也并未让她感到比本就已经不舒服的情形更尴尬。总的来说,这位医生给了Jacqui很大帮助,Laurie也会将她作为其他待变形儿子的参考。

胸罩曾是一件小麻烦。Jacqui不懂如何调节肩带,结果每天结束时肩膀和胸部都痛得厉害,逼得她只能求助母亲。那些调得太紧或不均匀的胸罩把她的胸部拽向不自然的方向,重量也无法合理分散。再加上她曾把背带拧得超紧,想借此把美乳显得更隐蔽。几次调整与重新定位,再加上一些母亲的建议,就彻底解决了问题。况且,女儿也算不上身材臃肿——她曲线优美,该丰满的地方圆润,该纤细的地方苗条。如果她能欣赏到这一点,该多好啊,Laurie暗暗为之惋惜。

化妆则是一场彻底的失败。Laurie至今仍不寒而栗地记得那次去美容院后,Jacqui在家里勃然大怒的场面。那次爆发几乎让Laurie和对变形咒的反应一样惊讶。美容顾问将Jacqui打扮得楚楚动人,但从美发师坐上椅子开始,到她们回到家,整个过程中Jacqui一句话没说。等回到家关上门,女儿才再也无法压抑,向母亲倾泻出积压的情绪。

Laurie最终用了点小魔法探查,才搞清如此剧烈反应的根源。若非那么令人难过,反倒有些好笑:Jacqui仍带着男性思维,却对自己被精心化妆后的美丽容颜怦然心动,而“他”(毫无疑问是Jacqui体内仍保留的那部分“他”)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变化。像大多数男性遇到无法驾驭的事物一样,Jacqui暴跳如雷,把怒火发泄在令人“罪魁祸首”——美容顾问身上。这一闹,把她们之间的脆弱息事宁人打破,也让相互间僵持了好几天。之后,Jacqui虽配合Laurie继续课程,却尽量避免同母亲长时间共处。幸好,后来局面又逐渐缓和。

在Jacqui有些不情不愿的配合下,其他重要功课也在稳步推进。Jacqui正极力(用词绝对恰当)学着做一个女性。如果说Laurie的教导更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校课堂而非九十年代的现代社会,那也正契合她的用意——那些夸张的手势与动作也许对现代场合毫无用处,但当Jacqui不再“上演给老师看”的戏码时,留下来的却是恰到好处的女性气质。

在这些课程里,Jacqui不得不穿着新买的高跟鞋在客厅来回走动,还要顶着《傲慢与偏见》练习保持平衡。她学会了端坐,背脊挺直、双膝并拢,几条巧妙安置的束带时时提醒她保持优雅。她也学着以摄政时期贵妇的矫揉造作来优雅地倒茶、奉茶。她被逼着研读了浪漫小说,然后接受诘问,回答女主角的感受与动机。

随着对新皮囊和Laurie强制要求的衣着越来越熟悉,Jacqui在公众面前的小露面也愈发自如。她穿着Laura Ashley(劳拉·阿什利)品牌的服饰尤其好看——但大多数貌美的年轻女子都适合那个牌子。

最难传授的,还是那些更为私密的课程。教导女儿女性卫生并非一件愉快的事。过程中,Jacqui曾两次羞辱得气呼呼地摔门而去。唯有对女儿健康的担忧让Laurie坚持完了那些课程,否则子宫感染或阴道感染都可能损伤Jacqui的生殖系统,让她再也无法逆转变形。Laurie最终又动用了点小魔法,让一场尿路感染或一次阴道酵母菌感染的苦痛帮助女儿真正理解保持下体清洁的重要性。

在默契的约定下,母女俩暂时回避了性与性的议题。等Jacqui重返校园时,她迟早得面对。这段时间内,她的目标只有两件事:学习和运动。能与男生接触的也都只是最单纯的社交场合。Laurie乐得将这道坎留给未来。Jacqui当下需要更多时间去了解新身体的需求与反应,同时学着掌控自己的生理表现。

Laurie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Jacqui和某个男孩一时失控而怀孕——那实在太快了。若此时怀孕,而她还没掌握完成变形咒所需的魔力,那对女儿毫无益处。Jacqui在再次掌握男性力量之前,还有太多东西要学。Laurie哪怕告诉她必须怀孕一次的对话都恨不得避免,更不用说得向她说明仅靠第一次怀孕是远远不够的事实。

其次也同样重要的是,Laurie对Jacqui提过的堕胎或自行绝育威胁非常当真。她了解自己儿子的固执与死磕脾气,真的担心‘他’会在‘她’理清思绪之前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她也希望Jacqui对自己用心灵控制魔法的威胁同样重视——否则问题就大了,因为那威胁从本质上来说是空洞的。她绝不会、也不能对Jacqui下那种手,那等于与孩子最后的梦想彻底为敌。

Laurie需要找她的姐妹们商议。有些决定必须迅速做出,她需要她们的明智建议。或许明天她就会给布朗温(Bronwyn)打电话。

迅速变凉的浴缸水将Laurie从沉思中拉回。她匆匆冲洗一遍,起身离开浴缸,心中仍难以平静,于是下楼去取一本日记本。回到楼上时,她听见Jacqui房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她正要以为是错觉,却又听到那声音第二次——一声痛苦的呻吟。她踮起脚尖走到门口,偷看进去。床上,女儿侧身蜷缩着,像胎儿一样抱着枕头。

Laurie走进房间,坐到Jacqui身旁。“妈咪,我难受。我想又是那种流感,跟去年冬天一样。我恶心,还觉得下腹像打了结一样疼。”Jacqui痛得不禁忘了对母亲心存芥蒂。

Laurie早有预感。她在自己变形后开始记日记,就生动地描述过这一经历。时间点完全吻合,看样子也同样难熬。她轻抚女儿因发热而额头的汗珠,揉了揉她的太阳穴。“没事的,宝贝,”她低声安抚,“这不是流感。只是你第一次来大姨妈。”

“诚然,这可能是你新生活地位中最不讨人喜欢的方面之一,但它依旧是一个奇迹。Jacqui,你现在是一名女性,你的第一次月经来了。”

Jacqui把被子拉过头顶。“哦,天哪,我居然完全忘了还有这一步。”又一声呻吟预示着新一轮的痉挛开始。“母亲,我真不知道我将来怎么可能原谅你做的这件事。”

虽然这些话很尖锐,但语气并不刻薄。这让Laurie想起了过去经常和儿子进行的那种温柔的男女揶揄,甚至让她心里一暖。“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亲爱的。在我被变形之后,我也对我妈说了差不多的话。”她俯身拉开女儿的被子,瞥见她身上那件漂亮的睡裙,心中满是欣赏。Jacqui一直坚决不肯为母亲展示她的睡衣,这让Laurie曾好奇她是不是光着身子睡。看来并非如此,她高兴地想。“跟我来,小姐。该上你第一次‘月经护理课程’了。你总不想把那件漂亮的睡裙弄得一团糟吧?”

对于女儿来说,塞入卫生棉条的技术环节极其令人尴尬。那天她坐在马桶上,两腿大开,让母亲示范整个过程,差点就要哭出来。Laurie为了让母女俩都轻松一些,努力在过程中插入了些幽默感,然而Jacqui的表情告诉她,这件事一点也不好笑。也许总有一天,她回头看时会觉得那其中有趣吧,Laurie心怀希望地想。

在立刻解决了渗漏问题后,Laurie又将Jacqui哄回床上,轻轻为她按摩背部。她那经验丰富的双手很快放松了Jacqui紧绷的腹部肌肉,女儿随后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一次快速且借助魔法的检查证明Jacqui的所有内脏运作正常,且完全呈女性特征。第一阶段完成。她的女儿已经成为一名有生育能力的性成熟女性,可以开始学习魔法了。她的身体刚刚迈出了朝着逆转她如此痛恨的变形的关键第一步。下一步将会在十到十六天后,第一次排卵时到来。

Laurie暗自欣喜,踮着脚尖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去。

方向的改变 第10章

摘自Jacqui Donovan小姐的日记本

绝对不是——请务必强调一下——不是日记,我也不会像我听说的那些少女那样,在每一页上写‘亲爱的日记’,然后再打开它。这不过是一本记录我努力重新成为自己的那个‘男人’过程的日志罢了。这里也是我可以私下发泄的地方。说实话,这整个主意都是妈的,她还发过什么大誓言,保证不会用她的魔法去‘偷听’我在这里写下的任何想法。

说实话,这主意挺不错的,尽管我绝不会承认这一点。天晓得,我需要个地方来倾诉,否则我会发疯。我不会去找妈,也不能找其他任何人。所以这里就是我和自己对话的地方。

还有,和Jack一起。

我知道我答应过妈,要努力把自己当成那个外表所展现出的女性来思考。事实我也做到了,大部分时间都做到了。但是Jack依然是我的一部分,他仍然需要得到表达。至少,如果我/他/我们想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度过这一切,这是必须的。

好了,继续写....

变形后第18天(A.T.,即After Transformation之后的日子。我需要一个时间尺度。我更愿意倒数‘到复变日的日子’,但我做不到。妈甚至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或者如果她知道,也不告诉我。那就意味着她又在对我隐瞒了,但我真不认为她会——这次。我想我是信她的。至少,我相信她确实不知道个具体的时间。)

我刚刚确认,我的第一次月经现在正式结束了。在此,我向所有八年级时我嘲笑过的那些脸色发绿、每个月都得去学校护士室的女生们道歉。我也明白了‘例假’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它可与各种用来收集分泌物、避免我们女性私处和衣物血污斑斑的布条没有半点关系。不,这个词一定源自整个该死过程的真实感受——尤其是第一次来时的感觉。我只能把它比作:有人把手伸进你体内,双手紧紧攥住你的内脏,然后像拧湿抹布一样使劲拧干它们。

妈,这既不‘美妙’也不‘荣耀’。

这整整四天里,Jack都深度地‘隐匿’起来,该死的胆小鬼,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

好吧,也不全是。妈一直在我身边。她处理得其实相当不错。我当时并不领情她想搞笑的那些尝试。事后想想,那更多是出于我的小气想耍泼和赖着不高兴,而不是她笑话真的多糟。有些还不差。她的背部按摩简直幸福极了,她做的食物虽然寡淡,但在我根本以为自己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却总能顺利下肚。

真是奇怪,我说不准,也不会去问她,但我觉得她那第一晚对我施放了某种魔法,减轻了最剧烈的痛楚。不知是为何,脑袋里就是有这么个揪着我的感觉。她的手在我背上有种温暖的感觉,却不是那种灼热。真的难以形容,你得亲身体验过。

每天服用避孕药确实很奇怪。并不是说我想以那种方式和男生在一起,但如果我对这个新身体的了解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那就是我很容易被激起,一旦兴奋,我就需要性释放。既然我无法确定我对男生的心理顾虑能否阻止他们让我性兴奋,我真的不想冒这个险。老话说,依赖化学避孕或避孕套以外方法的女性叫什么?叫妈妈。既然我是个处女,对于我来说只能选择化学避孕法。尤其是我不会相信任何男人能帮我防护的情况下。

我到底在说什么??!?男人?我?见鬼。

妈跟我说什么,只有当我想要体内那个男人的孩子时才会怀孕。真是一派胡言!她是让我怀孕吗?要是我信了她,所有我得做的就是不想要孩子,然后就万事大吉了。妈,我总感觉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又引出另一个更可怕的思考。搞什么鬼,这一大堆所谓的学习,我究竟会发现哪里‘糟透了’??!?我知道妈生过我,也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不指望能被允许和男人‘不过度深入’,但我希望那不会是什么极端下流的事,比如用嘴为男人服务,或同时满足两个人。

不,妈不管怎么说也不会让我做那种恶心事。更可能的是,我得和男生亲热,并且得喜欢它。对,就像这样。在我彻底被操到享受之前,她才不会满足呢。

嗯,今天就写到这里。算不错的开端了,我确实感觉好些了。Jack听我提起他的怯懦有点尴尬,但他会没事的。现在,我有个和泡泡热水浴缸的约会要赴。这月经给我新女性身份的又一次确认有件好处,就是会让你身体散发出一股特殊气味,尤其近距离闻更明显,淋浴根本洗不掉。

要是除了时尚杂志和言情小说还有点别的读物就好了。难道女生就不看《体育画报》吗?算了,下一次吧。

日记到此结束。

“‘怎么样?’Laurie问坐在厨房桌对面那位身形纤细、容貌空灵动人的女子。

女子微笑道:‘Laurel,你要是那么想知道,就不该发那种神圣的誓言,说不会偷看。’她轻声责备道。

Laurie皱起眉。“她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了,Bronwyn。她不愿意和我说话,也没有其他人可说。如果不是我答应过不去偷看,她根本不会开始写这个日记。”

“你知道,让我来给你偷看正是那种最初把你们陷入困境的半真半假的把戏。不过在这件事上,我得支持你。她需要表达自己的感受,而你需要知道她的感受。”Bronwyn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微微失焦,又恢复清明。她看着Laurie,眉梢带着惊讶。“Laurel,你有用治疗术来缓解她的经痛吗?”

Laurie瞪大了眼睛,随后因为被当场抓住而脸红。“是的,最高祭司。她当时疼得厉害,我那时感到非常愧疚。当我给她按摩时,我吸收了她一点点痛苦——不多,”她赶紧为自己辩解道,“就足够让她能睡着了。”

“嗯,你也知道,我们通常不会对新加入的姐妹的第一次经期这么做,但我能理解你的进退两难。Laurel,我不会反对你的决定。在这段极其独特的变形过渡期,你必须按照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行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的女儿察觉到了魔法的使用。她猜到了你做了某种魔法,甚至非常准确地描述了它。我想我从未听说过有新手姐妹在变形后如此敏感,能这么快就察觉到女神的力量。”

“我并不感到惊讶,Bronwyn。所有迹象都显示,她非常与众不同,也很强大。”

“见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反抗?她怎么可能……想要回去?”劳瑞眼中噙满了泪水。

“劳雷尔。”布朗温的声音柔软却坚硬如钢,“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姐妹会已经审查过这次变形以及之前的一切,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就像你所说的,你的孩子独一无二,非常特别。不幸的是,当你面对独特的个案时,有时就会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你无法预见那些超出自己经验范围的特质。因此,虽然正因为她拥有的力量,她对我们至关重要,但也可能恰恰是她那其他独特特征在与我们作对。”

劳瑞在朋友那番安抚的肯定下,心头的紧张感才稍稍缓解。“你确定?”她颤声问道。在布朗温坚定地点头后,她长长叹了口气,放松了些。“你知道吗?我想我至少知道问题的一个症结。最初我把变形当成一场异想天开的玩笑,这是个错误。我知道当我母亲对我施法变形时,我也曾把这当作一场伟大的冒险。然而,这套伎俩在我女儿身上彻底失败了。那时,她把我的轻松态度看成是残酷和冷心。直到现在,她依然这么想。”

“如果她在你完成最终咒语前提出要恢复男性身份,你是否会拒绝她?”布朗温的语气透着淡淡好奇,仿佛早已知道答案,“就是现在要求她自己施法变回杰克的那最后一个咒语?”

劳瑞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当然不会!如果她对变形如此反感,或者在面对新获得的女性需求和反应时还能保持足够的自制力而提出恢复——那就证明杰克的男性自我形象根深蒂固,她根本无法独立驾驭这股力量。那样的话,我的咒语反倒会变得永久且不可逆,这才是真正的残酷。”

“那么,你唯一的失误,就是以姐妹会同意的方式,把初期变形过程当成一场有趣的游戏。我们原本期望这对她来说会是一段愉快的体验——毕竟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你还记得,我们为何在变形第一阶段选择了斯卡利的身份吗?就是因为根据我们对你儿子的了解,他会很乐于‘扮演’她。可惜,当你征求‘再多给她些时间’时,杰克的反应如我们所料,但当她真正面对自己不经意间接受的一切时,却并未如我们预期那样回馈同样的态度。最让人难过的是,当我们为即将到来的冲突做准备,急需她那可能举足轻重的力量时,我们很可能得不到它。我要再说一遍,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劳瑞含泪扬起嘴角,“我明白了,最高祭司。谢谢您告诉我这番话。最近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不够格。”

“别傻了,你的一切都足够出色。”布朗温轻轻一挥手,像是将“不足”二字拂去。“还有一件事,劳雷尔。杰克在日记中也出现了,不过是以第三人称的形式。我觉得这很积极。她正在努力适应,并且还抱怨他……在她最近的磨难中抛弃了她。”布朗温露出一抹狡黠而愉悦的笑容,美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哎呀,她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她的眼中闪着笑意,"她在讨论那些课程可能对她的要求。既有创意,也至少部分符合实际。"

“还有件事,”布朗温接着说,“当你告诉她避孕无效时,她根本不信。甚至还有人推断,她反而以为你是在说她可以停止怀孕。”

劳瑞忍着痛苦闭上了眼睛,“天哪,真是一团糟。既然如此,我们得在教她变形咒之前,对她实施最严格的管控。要是我们当中有人和所爱之人做爱时对怀孕抱有正面想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我们通常只与其他姐妹保持关系的原因,否则我们会一直怀孕。”

“确实如此。不过,当怀孕中的那种感觉很美妙。”布朗温叹道,“可惜,作为姐妹会的成员,我们往往在心灵和精神层面,将做爱与孕育紧密联系在一起。”

“至少还能在与男人做爱时保持一些心理上的隔阂。但有些人做不到啊。”劳瑞撅起嘴。

“那大概就是你治愈天赋的一面吧。不过,保持那层心灵屏障会让做爱的满足感大打折扣。”布朗温微微皱眉,然后继续问,“还有什么吗?”

劳瑞迟疑片刻,还是决定直抒胸臆。“对了,既然谈到性……贾奎的性冲动已经非常强烈了。她每天晚上都会手淫。我的变形后性欲就很旺盛,我想她会更甚。像大多数新姐妹一样,我当初还有母亲帮我度过饥渴,直到我准备好面对男人。她从未索取,只是在我准备好时才将这份恩赐归还。可贾奎并未原谅我,她也不想和我保持那种关系。现在就试图亲近她,反而会显得虐待。可我们不能让她屈服于身体需求,过早怀孕。我不想通过苦果才发现她究竟有没有认真的威胁。如果她真那么想再次变回男人,我就必须帮她。但你也知道堕胎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真的认为那是有可能的吗?”布朗温眉头微蹙,注视着劳瑞不安地点头。她沉思片刻,“嗯,我看你确实相信。所以,我同意,我们需要给她一个出口。让她有个可以倾诉小烦恼、获得建议和性释放的人会很有帮助。她几天后就要开学了?好,我会安排她在学校认识这样一个人,能给她友情、建议和必要的生理疏解。”

“要……是姐妹会的成员吗?”劳瑞问。布朗温果断点头,劳瑞无奈叹息,心里多么希望自己能陪伴女儿度过这第一次以及其他时刻。可为了女儿的未来,这个母亲的小小梦想也只得放弃。“布朗温,请务必给她找个特别的人选。拜托了。”

布朗温的笑容既温柔又带着猫一般的狡黠。"哦,劳雷尔。"随着她话音落下,一道能量在她周身闪耀,身形一瞬模糊。光芒戛然而止,原本站立的布朗温已化身为一位少女——更矮、更金发、身材发育成熟的少女。她的面容和身形宛如少年梦想中的理想对象,却仍保留着布朗温的那抹微笑。"我想,你的女儿仍旧以你儿子的欲望来审视其他女性,亲爱的。我相信这个形态足够直截了当,能吸引她和‘他’的注意。"

劳瑞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你?你要去学校照顾贾奎??"

"劳雷尔,亲爱的。我可不只是去看着她。我打算让她筋疲力尽,然后给她一些不那么‘姐妹’式的指引,让她了解在男人世界里,美貌女子会面临的陷阱与危险。希望我能控制她与男人的第一次接触,避免她陷入太多麻烦。同时,这也能让我观察是否能软化她对变形的态度。如果她真的如我们所料那般强大,我们将来在斗争中需要她心甘情愿地并肩作战。"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着期待与饥渴的光芒,“既然你女儿正在享受她的小泡澡,要不你我一起试试这‘新装备’,”她轻轻扭动那扩张的双峰,让劳瑞的不止一张嘴为之干涩,也为之湿润,“来一次试驾如何?”她伸出手,劳瑞欣然接过,随着她走向卧室。


“喂?”电话那头传来平静的声音。

“布朗温?我是劳雷尔。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劳雷尔的话像决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绝。

“冷静点,劳雷尔。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劳雷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慢语速。“没什么不对劲,布朗妮。这件事很奇妙,但绝对不是坏事。昨晚我来例假了,贾奎帮了我大忙。”

“哦?那她是不是对你软化了?”

“不,不是……我是说,也许吧,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像我帮过她一样帮了我。她用魔法分担了我的痛楚,将强度减弱,好让我能入睡。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睡着了。我想她也是这样做的。”

“劳雷尔,你知道未经训练她不可能做到这种事的。”

“布朗温,你是最高祭司,也是我们中最强大的,但我是首席治疗师。我能分辨出治疗师手法的感觉。那绝对不是我做的。你和我一样清楚,治疗术只能对别人起作用。她不知怎么地通过感觉我对她施法学会了,然后为我做了同样的事,却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那些迹象,今天早上她出现了治疗后疲劳症状。她承受了我的痉挛,还因疼痛没睡好。”

“难以置信。一个尚未受训的新手竟如此进步。我得更加小心地监视她。我从没听说过有新手能自主学会这种技巧,但她显然做到了。”

“你知道我和我母亲一起练习了多久,才勉强达到昨晚她不自觉完成的水平吗?”劳雷尔有些愤慨地插话道。

“亲爱的,这可真可怕。若仅仅对她使用魔法就能在某种程度上‘教会’她,然后她能自己使用魔法,那么我们必须极度谨慎——她接触到何种魔法、何时接触都要小心。天哪,这可把我们手中许多选项都扼制住了。即便是最温和的操控和影响咒,也暂时不能用。我可不想让一个未经训练的新手无意识地试图探查人们的心思。”

“布朗温?那‘变形咒’怎么办?她肯定也接触过那魔法。如果她学校里整个高年级的学生都突然变成女性,姐妹会岂不岌岌可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得好。我得确保亲自陪在她身边。她接触那咒语时还是男性,理论上无法驾驭那些力量,但在确认之前,我们必须对它保持警惕。只希望这次花招只是她成为女性后惊人潜力的一种表现。劳雷尔?你得赶紧开始教她魔法。”声音停了停,随后又加重语气,“马上开始。”

“马上??”劳雷尔惊得目瞪口呆。“但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让她先适应几个月再教任何真正的魔法吗?”

“那是在她自学之前。不幸的是,她恐怕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甚至也许没意识到自己真的在施法。你我都清楚,一旦建立了治疗连结,熟练者会面临什么危险。她必须学会如何控制连结的建立,并理解其中的潜在风险。”

“你说得对。我会利用她这次月经剩下的时间作为切入点。今晚睡前就开始。你明白吗,她要独立安全地施法可能还要花些时间?”

“治疗并非我的专长,但我知道初学者要掌握它有多难。无论如何,如果她在学校里真的开始动手,我应该能阻止。我已经安排好了要听她所有的课。第二天我们就该熟悉得像好朋友一样。既然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要重新体验高中生活,先有几件事得处理好。我想我很快会去找你的,劳雷尔。拜。”电话挂断,嘟嘟的拨号音在劳雷尔耳边响起。

劳雷尔小心翼翼地放下听筒。她做了什么?显然,她的女儿在姐妹会的记录中是独一无二的。这到底是好事、中性还是坏事,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那么,”那位身后坐着的高瘦黑发男子说道,“她是姐妹会的成员,她的儿子现在成了她的女儿?” 坐在对面的男子看了手中的螺旋笔记本,又抬头回答:“是的,最高领袖。我们对社会保险记录的扫描显示,大约两周前,一个名为约翰·大卫·多诺万的社会保险号突然挂钩到杰奎琳·达芙妮·多诺万名下。随后对约翰·多诺万的其他个人记录一无所获。迄今为止,只有您那份特殊的、受魔法封印的记录显示此人曾存在。”

“很好。黑暗之力站在我们这一边。圣职团的历史上,我们首次确认了一个完全未经训练的姐妹。我们要谨慎行事。我要求对多诺万家母女实施完全隐秘、毫无痕迹的监视。当我们掌握足够情报后,再一举铲除姐妹会及其削弱神力的女神。现在去执行我的命令吧。”

对面的男子匍匐行礼,几乎飞奔出门。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沉思道:力量,是人这一生中唯一值得追求的东西。而很快,这股力量将归于我——多亏了计算机与魔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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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的改变 第十一章

贾奎将车停进专为高年级学生预留的车位。自己开车上学真是件美事。去年,当杰克拿到驾照时,妈妈坚持让他和街上其他学生一样坐公交,那让他的计划落了空。雨天下学时顺路捎几个女生回家,原本是个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

贾奎可没打算给男生搭顺风车。作为曾经的男孩,她深知这等随意好意的危险:男生总爱误解女生的示好。杰克当年肯定也会这么想。可能有人会觉得她在“撩”自己,趁机占她便宜。不管今年还会发生什么,男生绝不是她的计划之一。真的不是。

仪表盘上的时钟告诉她该走了,否则要迟到。她下车,努力记住妈妈这几周不断教她的走路方式。今早妈妈给她准备的那双一英寸高跟鞋—它们会缩短步幅,让人走得更像女生。可要是一不留神,她还是会像男孩一样大踏步走。她抓起书本,尽量快地挪着那该死的鞋子。

她随着最后一批人迈进校门,却被眼前的情景再次震住。她一辈子都在这所学校上学,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校园似乎变大了,可能因为她现在身高一米七六,而不是一米九四。焦虑、恐惧和不安涌上心头,几乎让她无法动弹。她只好停下脚步,努力恢复平静。

—砰—

身后猛地撞来什么东西,把她撞倒在地。书本和铅笔四散洒落。

“喂!你怎么突然在人群中停下?”一个尖锐而急促的女声从她头顶响起,“你没事吧?不会受伤了吧?对不起,我刚才真的赶时间,结果……”

“我没事。”贾奎强撑着站起来,试图止住翻涌的情绪。她走过去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她的“不速之客”就在身边。贾奎蹲下身开始拾起铅笔。

“嘿!”那声音拉高了分贝,“除非你想让男生都瞧见你那漂亮的内裤,否则弯腰就得跪下捡。你的裙子太短,弯腰走光可不好。”

贾奎脸颊一阵火辣,连忙跪下,然后转身背对墙壁。“谢谢。裙子是我妈的主意,我以前很少穿,但她说该学着当个淑女了。”

“没事。”女孩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我们得快点。你班主任是谁?”

“梅瑞韦瑟小姐。”

“哎,我也是。快,别让人抓到我们第一天就迟到。至少不要是误会。”这次,她的笑容带着几分恶作剧气息,贾奎被她吸引了。

摘自贾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31天

贾奎的第一天上学。我让妈妈给我拍了照片,做她给我准备的那本特别相册。总的来说,还不错。整整一天,我居然一次都没走进男厕所——我认为这是个重大胜利。倒是挺怀念小便池的,而且我还花了好几分钟才搞明白女厕门旁那个投币式分发器是干什么的。好吧,我现在可能得用卫生棉条了,但我绝不会在学校买。今天回家后我往包底里塞了三个。

学业看起来还行。我还担心我的智力会不会随着身体变了,但我依旧喜欢数学和科学。对此我很庆幸,因为我一直很期待能选修高等数学微积分和物理的AP课程。

如果一到学校就发现被安排进家政或家庭生活课,估计我会尖叫出来。谢谢你,妈妈,我正需要这个。

体育课真是个惊喜。我们先用篮球随便玩了会儿。天哪,真让人沮丧。球感觉沉甸甸的,篮筐看起来还高了,我跑得也慢了不少,协调性简直糟透。我的投篮总是落空,明明应该优雅的动作却因为胸部不配合,根本跟不上身体的转向,差点让我摔个大马趴。不过话说回来,我仍比班上其他女生厉害。既是体育老师又是女子篮球队教练的威廉姆斯小姐问我,今年是不是打算试训篮球队,而不是当啦啦队。我不知道妈妈会怎么说,但我正在考虑。我并不是真的想当啦啦队员。

当25个女生挤在狭小的更衣室里,正在换上或脱下运动服时,真是疯狂。杰克当场要疯了。想象一下,置身于典型的男性幻想之中,周围尽是赤条条或几乎赤条条的胸部和臀部,却只有我的乳头硬了,裆部湿透了。不过今晚关灯后,这些经历肯定会成为美好回忆。等着瞧吧,杰克。

这件事也让我好奇,其他“真正的”女生在那种环境里会怎么想自己的身体。她们会怎样看待自己,又怎样看待彼此?我指的是,男生在更衣室总会互相打量。谁的鸡巴最大,谁的蛋蛋上有毛,谁搞到手了——诸如此类。而我倒是清楚自己在女更衣室里想的是什么,但我觉得大多数“真正的”女生并没跟我想的一样。

大多数时候,我真的很紧张。我会不会说出那种更适合男生更衣室的愚蠢言论?当我扣衬衫扣子时,我就转过身去躲开人群。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我还没有习惯正确一侧的扣子。我不知道女生对这些习惯有多在意,可在妈妈那场密集的“女生基础课程”后,我对这些小细节非常在意。我看到其他女生根本不用思考就能扣上扣子。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笨手笨脚地扣,然后纳闷为什么。

哦,只有四个女生穿裙子。我会留意这个数字。我真想要条不让我感觉像被束缚的裤子!

最后,我遇到了一个女生,不,是她撞上了我。她叫邦妮什么的。她是新来的,美得要命。她让杰克在脑海里口水直流。她比我矮,金发,大大的蓝眼睛,更丰满的……好了,就说她有着绝妙而匀称的乳房,根本不需要任何塑身内衣。更衣室里的另一个美好回忆,我等下上床可要好好利用。她话很多,但人也不错。她一发现我不习惯短裙,就整天跟在我身边,需要的时候给我提点小建议。我们所有课都是同班同学。

我想我可能交了个朋友。这让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看起来没那么可怕。

你知道吗,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对妈妈不满。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没有一件事是按常理应该分配的。我不该纠结是当篮球运动员还是当啦啦队员。我应该是在球场上打球,然后和啦啦队员约会。往上看几段。我连把“我的阴道”或“我的小猫咪”写在纸上都不太愿意,所以我才写了“我的裆部”,但这并不改变一个事实——我真的有一个,我确实有阴道,还有与之相关的一切。

我完全跟自己曾经的世界脱节了。

就像我是个瞎子(好吧,现在是个盲女),有人进我家把所有家具都搬了个位置。我知道我还在家里,可我一直撞到那些不在该在的地方的东西。而且我连根本没有的拐杖都拿不到,只能一个劲儿地撞到小腿。

我想我只是害怕。

——日记结束——

“你没告诉我她居然是个他妈的数学和科学天才,劳瑞。”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厌恶。“你知道我要多努力才能撑过那些我随意选的课吗?”

“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布朗温?”劳瑞的声音里压抑着笑意。

“不!高中时我勉强把几何学混过去,我当时就发誓再也不碰数学书了。一看到数学符号我就脸红心跳。别笑,见鬼!”

一声咳嗽打断了劳瑞强忍的笑。布朗温瞪了她一眼。她早些时候变回原本的样子,来和贾奎的妈妈聊了会儿。“你当初自愿接手这个工作,也没先问过我。要不你就趁她考试时偷听贾奎的心声?她以前成绩总是A。让你们漏掉几道题,别被人说在作弊,可还是能轻松通过。”

布朗温皱眉。“我想也得这么干。无论如何,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想讨论一些观察结果。首先,我开始怀疑她那套超女性化的衣着是否明智。她应付得不太好,我怕她因此退缩。如果因为太在意自己,不敢与同学接触,就永远无法建立真正的女性友谊。”

劳瑞闭上眼睛,无奈地叹气。“那是我母亲变形我后对我做法的偏差。她让我自己去找风格,了解女性服饰的各种小习惯。可那时我已经高中毕业,有时间学会应对这些约束。至于贾奎,我得考虑到我答应过尽快帮她变回来的承诺。我原以为,让她穿得非常女性化、非常引人注目,就像给她来场电击疗法,让她更快接受新身体。另一种办法是让她在校穿毛衣、T恤和牛仔裤,可她到开学时可能还不知道如何驾驭女性服装。”

“时间太少了。”布朗温若有所思。“在变形后,她根本没有独处时间。”

“你还记得吧,布朗温,我们曾就时机问题激烈争论过。另一种方案是等杰克高中毕业后再变。虽然我担心他女体身份缺乏经验,不会在学校如鱼得水,但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尽快变形,让贾奎尽早加入我们。”

布朗温皱眉思考。“那都是事后诸葛亮。我不知道等久一点会不会更好。不过,我真希望她变形后能有更多时间适应,再去面对同龄人。她对外貌太敏感,连最随意的举动都得仔细思考。劳瑞,我们得密切关注,如果她继续不自在或明显退缩,就要调整她的衣橱。”劳瑞疲惫地点头同意。“我并不是说你的决定错了,只是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我们得随时准备应变。”

布朗温抿了一口饮料,继续道。“我还有另一项任务也能帮助避免那个状况。看了今天她上体育课的表现后,我觉得应该在这儿装个篮球架,让贾奎练习。我不认为她当啦啦队员能行。她无法足够快地适应,也很难和那些在那个环境下的女生打成一片。不管我们怎么帮,她都可能进不了队。另一方面,打篮球还能让她与其他女孩互动,并且是基于她以前作为运动员的经验。还能帮她释放压力。今天她好几次紧张得像通电,我给了她一点心理暗示让她放松。”

劳瑞叹气。“好吧。姐妹会讨论变形细节时,我们就决定让她与过去的生活彻底切割。所以才选择啦啦队,既能填补她生活中的空白,又能让她在学校与其他女生保持社交地位。”

布朗温点头。“我记得,可当时我们无法预料到现在要应对的情况。她需要一些熟悉的东西,帮她恢复心理平衡,重新找回中心。”

劳瑞同意,正要继续说话,贾奎走了进来。她显然刚洗完澡,浴袍裹着睡衣,头发上缠着快要松开的毛巾。“妈妈?我要上楼睡觉了,第一天上学太累了,我累趴下了。”

“好吧,亲爱的。在你走之前,我想让你认识一下布朗温·卢埃林女士。她是我大学时的老朋友,刚搬到这附近。”

“贾奎按照妈妈教的方式向布朗温伸出手,然后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很高兴见到你,贾奎。我希望也能成为你的朋友。”

贾奎脸上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她多看了布朗温一眼,似乎礼貌上有些超时,才又重新微笑道:“我随时都欢迎多一个朋友。好了,我得睡觉了。”她俯身在劳瑞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晚安,妈妈。睡个好觉。”

话音未落,她已经出门,惊愕的劳瑞还没来得及回应。“劳瑞,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劳瑞的泪水沿着面颊滑落:“那是她第一次吻我。自从她变形后,贾奎从没亲过我——她刚才吻我,只是因为有人在场,不是因为她还爱我、也不是因为她想吻我。”

布朗温站起,将相识多年的朋友揽入怀中:“我觉得你想多了。我认为她吻你,是因为我在场让她分心,她忘了自己本想生气。就在那一刻,她的真情流露。劳瑞,她还是爱你的。这几周来她进步很大。”

“女神啊,希望你说得没错。”布朗温紧抱着劳瑞,心里默念:愿如此。

——摘自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32天

妈妈给我装了个篮板和篮筐。我放学回家时,工人正好离开。他们还在地面上画好了标准半场篮球线。妈妈说要和我打一对一,说她做女生比我早,所以一定会赢我,因为我还这么“笨拙”。

我把她打得落花流水,但算不上残忍。

我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日记结束——

——摘自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42天

今天又来例假了。

“该死!”

——日记结束——

方向的改变 第十二章

——摘自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48天

下周开始要进行第一次学校测验,邦妮非常紧张。妈妈说这个周末她可以住到我们家来,一起复习,让我帮她准备考试。她说会像一个小型的睡衣派对。睡衣派对?睡衣派对要做什么?

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最近邦妮有点安静,比以前少说话了。我喜欢这样的变化。

不管怎样,她要从周五晚上住到周一早上,还要和我同睡一张床。杰克快疯了。想想看,我们要和这么个性感丰腴的女人睡同一张床,还无能为力。

嗯,我想也不是完全无事可做。我记得去年更衣室流传的一本杂志,上面描绘两个女人在一起做那事,没有男生。

对啊,想起来还挺美好的。那么,我(贾奎)是女同性恋吗?还是说杰克其实还是异性恋?我其实不想知道。当然,如果我哪天和男生发生关系,同样的问题就会反过来问,不是吗?

糟糕,杰克又躲回他的小洞里了。胆小鬼!

她真是看着就想抱抱。就算什么都不做,能依偎在她身边也不错。

——日记结束——


“妈妈?”劳瑞抬起头,放下咖啡和晨报,看向女儿。她努力克制眼中的期盼,等女儿回应。“睡衣派对上,女孩们到底都做些什么?”

“宝贝,我也说不准。我从没参加过那种派对。作为女生和别的女孩在一起,还是上大学后才开始的。最接近的就是宿舍里熬夜聊天吧。而且,我还以为你要学习呢。平时朋友来你家过夜,不都是做什么?”

“聊女生啊,妈妈。”贾奎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劳瑞忍住笑意,知道这会破坏两人刚好转好的关系。

“我记得,我们当年聊的都还是男生。当时我就是从那些出生就是女孩的同学那里学到很多事。我只懂男生那一套,知道男孩怎么想。先学学女生那一套,等以后真正面对男孩就能少走弯路。”

“我觉得那种日子对我来说不太现实,妈妈。”贾奎想起开学后曾是杰克朋友的男生对自己的态度,然后又想起邦妮。“我现在虽然当女生了,但我还是对女生有感觉。”

“我明白,宝贝。我变形时也没要求人格和思维模式要跟着变。但性的力量很强大,时间一长,你可能会改变主意。至于对女生有好感,这很正常,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女生很可爱。”妈妈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捕猎意味的媚笑,“女人更美好。”

“妈妈!”贾奎尖叫,“您???!”想到妈妈会和别人发生关系是一回事,更别提……

“是的,贾奎。我确实享受性爱,而且我享受与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感觉。事实上,变形后的最初几个月,我和另一位女性保持了一段一对一的专属关系,那段时光非常美妙。我希望你也能遇到同样美好的人。”她的话音一转,因没能成为女儿的那个“美好人选”再次在心头泛起失落。清了清嗓子,她继续说:“不过,那是留给你的未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睡衣派对可以做很多事——看电视、吃东西、聊天或睡觉。贾奎,别总担心女孩子都做什么。试着去享受吧,这不该是一种处罚。和其他女孩在一起时,做让你觉得有趣的事。你或许会对自己学到的、喜欢的东西感到惊喜。”

贾奎一颗泪珠从脸颊滑落,她猛地拭去,暗自诅咒让情绪如此外露的荷尔蒙。“好吧,妈妈。我会试试,但真的很难。学校里只要我专心上课就没问题。除了邦妮,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或男孩子说话。‘嘿,宝贝,要不要一起去吃汉堡?’听起来就怪怪的,而且男生们对我避而不谈或者围着我说个不停,真想尖叫。我在哪都没归属感,只有在教室里还算合群,现在大家可都抢着找我当学习或实验的搭档。”她苦笑了一下。

“别太用力了。”劳瑞缓缓重复,“你有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朋友,有愿意在学术上接纳你的人,这是个很好的基础。还有,你投篮进步真快。”

贾奎下意识地双手捧住胸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在学怎么避免摔倒,当上半身往一个方向走,下半身跟不上时,要保持平衡。新的投篮距离也摸清了。二十英尺(约六米)投篮对我来说有点吃力,但十到十五英尺(约三到四点五米)的距离我又能把握了。我估计如果能进校队,就只能打后卫,打不了大前锋。”

“你一定能的,我觉得你进步很大,亲爱的。你的治疗课也很顺利,学得比我快多了。所以,放轻松,好吗?如果你担心今晚,就让——她叫什么来着,邦妮?——让邦妮带头吧。”劳瑞冒着极大风险起身,走到女儿身后,安慰性地捏了捏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就去享受吧。”

贾奎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头靠进妈妈的颈窝,双手紧握住妈妈的手,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我会试的,妈。我会试的。”说到“享受”,她忽然想起什么,“妈妈,说到享受……女生会下棋,对吧?”她的语气带着惆怅和希冀。

“我记得是的,亲爱的。”劳瑞笑道,“怎么了?”

“嗯,你替杰克收起来的东西里,有一副我的棋子。我可以在电脑上下棋,但我更喜欢亲手移动棋子。”

劳瑞温柔一笑:“你去年不是全区象棋冠军吗?”

贾奎眉头紧蹙,声音也黯然失色:“是杰克赢得的区冠军,可杰克已经不在了。我一直没勇气去看看学校陈列柜上的奖杯上刻的是谁的名字。”

劳瑞心疼地将女儿揽进怀里,感受到她更用力地贴近自己:“是你的名字,宝贝——杰奎琳·多诺万。冠军是你赢的,贾奎。我从没想过变形会让你失去任何荣誉,恰恰相反。凡是我能转到你新人生里的荣誉,都是属于你的,绝对没错。”

贾奎久久站在原地,让自己沉浸在母亲温暖的拥抱中。她是多么想念这一刻。终于,她哽咽着开口,声音因情绪微微沙哑:“那,如果我买了新的棋子,你也不会把它收起来吧?”

劳瑞又给了她一个拥抱:“不会的,宝贝。等你招待完客人,我就去给你找一副。作为特别礼物,好吗?”

“谢谢,妈。”这回她的声音也哽咽了。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有些局促,贾奎在妈妈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几乎飞奔出房间。


那天晚上,邦妮坐贾奎的车回家。想象杰克带着这么个火辣女孩回家见妈妈的画面,贾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晚餐气氛轻松愉快,邦妮的谈吐既生动又幽默。

她的出现大大缓解了母亲与转变后女儿之间剩余的紧张气氛。三人迅速完成了晚饭后的清理工作,可当贾奎提议开始复习时,邦妮却起了反抗心。

“我们非得今晚就开始吗?能不能先看看电视,或者出去散个步,做点别的?明天才给我施压,不行吗?”邦妮抗议道。

贾奎假装思索。“我不知道,”她若有所思地说。“你真的觉得如果我们不马上着手,这个周末的时间够用吗?”

邦妮瞪大了眼睛。顽皮地,她从沙发上拿起一个装饰用靠枕,朝贾奎的头扔去。“你这贱人!!”她怒斥一声,却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我并不认为我们要整日如傻瓜般苦读。况且,全干活不玩耍会把贾奎搞得没趣,也会把我逼疯。”

贾奎将靠枕放在身旁,摆出一副十分端庄的姿态,嗤之以鼻。“好吧。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问。

“我知道了,你可以先带我参观一下房子,然后我们就回你的房间玩扮家家酒。我想弄弄你的头发和化妆品。你平时从不化妆,我一直好想看看你化妆后的样子。”

劳瑞坐在沙发上,试图对邦妮的建议表现出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其实这正是她和布朗温为这个周末计划的关键环节。到目前为止,贾奎对劳瑞在变形后那晚为她准备的大堆化妆品视而不见。这个“化妆课”是贾奎需要的一课,但她们约定好,如果她强烈抵制,就不会勉强。但劳瑞仍然抱有希望。

对于这个想法,贾奎一时竟无法立刻拒绝。邦妮是她的朋友,目前为止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因拒绝而得罪对方,但化妆?像个女孩?“但你确实是女孩啊”,她心里嘀咕着。她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望向邦妮:“你……嗯,你真的觉得我需要化妆吗,邦妮?”

布朗温/邦妮差点高兴得手舞足蹈,脸上却绽出女性特有的微笑。“亲爱的,没有人必须化妆。你需要食物,你需要空气和水。化妆品只是让生活更美好的一点额外装饰。它们能让你看起来漂亮,而漂亮让人心情愉快。”邦妮故意在声音里加入失望和略带受伤的语调,“但如果你不想化……也行。”

贾奎上了当,一口答应:“不,不。我觉得……听起来……嗯,有趣。”她又咽了口唾沫,舔唇,“嗯,很有趣。”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同意和邦妮一起做什么时,吓得全身冰凉。邦妮和妈妈就那样看着她,等着她……做什么?最后,为了填补对话中的空白,贾奎强挤出一个微笑,问:“那么,邦妮,你想先看什么?我知道了,我带你去我的图书室。对,这太完美了。”

劳瑞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忘了自己要保持沉默,脱口问:“你的图书室,贾奎?为什么一开始就去图书室这么完美?”

女儿的笑容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她站起身,一把拉起朋友,“要让邦妮明白,万一她明天对这次大改造玩儿过火了,就得去那里接受惩罚。来吧,邦妮,咱们去看看我的鞭子和铁链。妈妈,再见。”

布朗温在被贾奎硬生生拉出房间时,还不忘向劳瑞得意地投去一瞥。劳瑞轻轻一笑,对这小小的胜利暗暗庆幸。她希望这招奏效,贾奎能开始自己尝试打扮,也许会为自己的女性外表感到一丝自豪。也许,明天,她会是自那次荒废的美容院之行后,第一次看到女儿化妆。

几个小时后,贾奎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的自己,试图理清涌上心头的各种情绪。困惑是主要部分,但她也有不小的自豪感,甚至一丝兴奋。为了确认没有在做梦,她闭上眼,狠狠掐自己一把,睁眼后什么都没变。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贾奎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她原本习惯扎成马尾的头发(因为方便)如今被吹得如狮鬃般蓬松,头型也因此完全改变。脸庞也不同了。邦妮从那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中挑出的色彩,虽然微妙,却十分有效。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大、更无辜;面颊更高、更有线条感;嘴唇更饱满、更性感。

这还不是全部。她穿着一件丝滑的短款睡裙,是邦妮在那次马拉松式购物中找到的。贾奎把那袋衣服藏在最下层的衣柜抽屉里,宁愿不看它,但邦妮一进房间就立刻找到了它。自那时起,贾奎的整桌衣服都显得不够好。天哪,贾奎想到,我都能透过这玩意儿看到自己的乳头。

她的指甲也又涂上了指甲油,这次的颜色更适合她的深色“吉普赛”肤色,而不是最初作为斯卡利孪生妹时用的那款。她的脚趾甲也同色相配,脚上踩着那双两寸半高的高跟拖鞋,在鞋店里,她还曾试图劝妈妈别买它们。

“怎么样?!?”邦妮语气焦急,还混着一丝担心。“你觉得怎样?”布朗温的语气则更显柔媚。

贾奎想说话,却找不到词。她先是扭头看了看邦妮,又转向镜子,最后才盯着朋友,“我说不出怎么想……我没想到自己能长成这样。我……,”她努力挤出一个词:“天哪,邦妮,我好……漂亮。”

邦妮轻哼一声。“漂亮什么呀,姑娘。你是绝色美人。” “性感得要命”是杰克不速之言的补充。贾奎命令他回他的洞里,她已经够忙了。“哎呀,稍微用点心,以后绝对会有男孩排着队要约你出去。”

这话果然激起了布朗温预料中的反应。“男孩在我人生中并不重要,邦妮。我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才会考虑那种事情。”

邦妮耸耸肩。“随你便。男孩确实有用处,特别是如果你能把他们训练得服服帖帖。不过,你还是得好好利用自己的好看,因为别的女孩会注意到。真不明白你怎么能有这么多好东西,却不拿出来用。而且那可恶的马尾辫,我告诉你,贾奎,如果我再看到那玩意儿,我非得对你的头发做点暴力行径不可。”

贾奎低声说。“我不用它的一个原因是我不会打理。是妈妈买了这些,不是我。这个,”她用手在化妆品上方一挥,“不是我会去买的东西。我只是不觉得自己适合那样。”

“你应该觉得啊,姑娘。你怎么会不会化妆?你妈妈化得那么好——非常自然,只有另一个女孩才能发现她化了妆。如果她买了这些,为什么不教你怎么用?”

贾奎移开视线。“嗯,好吧,最近我和妈妈相处得不太好。”

“哼!”邦妮难以置信地回复。“我今晚看到的那个女人,好像把你当星星看呢。我很喜欢你妈妈。”

突然,贾奎觉得需要跟人倾诉一下,至少要说出自己的感受。这不正是朋友的意义吗?她小心斟酌措辞,问道:“如果我告诉你,她从我身上拿走了一些东西,也许是永远拿走的东西,那是我从未想过会失去的东西,因为那是我以为人生里最想要的东西。她就这么拿走了,没任何警告,然后还觉得我应该感激。”

布朗温在听时,更多在听情绪而非文字。她听出伤痛和被背叛的余韵。她稍作停顿,似乎在思索贾奎的话。“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做法。”她故意误解道,“这就是你不喜欢男孩的原因,还是因为你爱上了某个男人?”

“不是,根本不是那样。更像是一个梦,我想要的人生。我会去哪里上学。我想做的事情之类的。”她叹息。

邦妮抿了抿嘴。“嗯,我不知道亲爱的,在不了解全部情况的情况下,我只能说你妈妈大概是出于对你好才这么做的。我对她了解不多,但如果我在晚餐时没看错她眼里的爱和骄傲,那我就完全误会了。你不爱她吗?”这个无限昂贵的问题终于摆到桌面上。布朗温为她的好友暗暗祈愿。

“爱得要命,但想想她竟然能对我做这种事,把我变成一……我是说,改变我的整个人生,都没跟我打声招呼或给我一个真诚的警告,真让我难以接受。”

“你觉得她爱你吗?”又一个大问题落下。

“现在,我觉得她爱我。我以前也以为她爱我,但后来她做了这种事。我只能想,到底我之前哪里不够好?”

“贾奎,你很努力却不肯明说你妈妈做了什么。我想的是,她爱你,你也爱她,而且你们都很受伤。”

“我觉得你应该试着相信她那么做,完全是因为她真心认为那是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情。如果你尝试这样想,却发现无法相信,那也许你就得离开了。你都快十八岁了,毕业后就可以离开。”

“如果我这么做,我就永远回不去失去的一切。”

“你妈妈能不能撤销她所做的事?”

“她说她做不到。在看到我们俩都如此痛苦之后,我甚至也相信她。但是她说她拥有帮助我解救这一切的办法。只要时机成熟。”

“听起来,她好像犯了个错误,Jacqui,这是出于爱但仍然是个错误。你觉得她现在不愿意帮助你达成这个目标吗?”

“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很失望,但她会帮我的。”Jacqui叹了口气。

“那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试着原谅她,继续过你的生活,去做你必须做的事。爱在这一生中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亲爱的。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轻易放弃。”

泪水奔腾而下,划破Jacqui脸上的睫毛膏,形成一道道漆黑的“河流”。她泣不成声,任由Bonnie将她拥入怀里,带到床边,在朋友的臂弯中哭着入睡。

方向的改变 第十三章

次日,Jacqui变得更加平静、内省,毫不留情地在微积分的差分与导数上对朋友进行严厉的“轰炸”。前一晚Bronwyn曾威胁要把她那熟悉的马尾辫剪掉,可在Jacqui早晨洗完澡后,那马尾辫依旧高高束起。两人中途休息,步行到商店去给Laurie买晚饭食材时,Bronwyn让Jacqui独自沉思。她也厌倦了Bonnie的喋喋不休,更厌倦自己还得思考话题。

回到家后,Jacqui给母亲送上买好的食材,并轻轻在她脸颊上一吻,让母亲大吃一惊。然后她又拉着满心无奈的Bonnie重返图书馆,继续攻克微积分。

下午四点左右,Jacqui宣布当日学习结束,Bronwyn顿时松了口气。两人上楼整理仪容,准备吃晚饭。当Jacqui放下头发,试图复制昨晚Bonnie为她做的造型时,Bronwyn几乎想要欢呼,但她只是按兵不动,没有伸出援手。接着她又细心地为女儿涂上一抹口红,那专注和细腻令人想要跑进浴室憋住笑声,以免破坏这一切成果。

晚餐比前一晚安静许多。Laurie和Bronwyn任由Jacqui掌控氛围,她心事重重,也难以多言。从时不时偷瞥那位被变形的女孩凝视母亲的眼神来看,她们也没有多加评论。Bronwyn为Jacqui心中的交战埋下了伏笔,但这场内心的斗争,注定要由Jacqui独自去面对。她们只能希望她能最终接受所发生的一切,并原谅母亲,但唯有Jacqui能做出那个决定。母亲、Bronwyn和整个姐妹会都曾有权决定将Jack变为Jacqui,而现在,Jacqui必须承受这决定的后果。Laurie、Bronwyn以及姐妹会的人,也将与Jacqui往后所做的选择一起生活下去。

吃完晚饭收拾好餐具后,Bonnie把Jacqui送上楼去洗澡,抢先占了浴缸。她一出听觉范围,Bronwyn便转向Laurie。“昨晚我给她弄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后,就再也拉不出她去房外了。她比我预想得更早向我倾诉,然后情绪溃堤。”

Laurie欲言又止,移开目光,不想看到Bronwyn眼中的怜悯。“她……讨厌我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热烈的拥抱。“她很受伤,亲爱的,但她非常爱你。正因为爱才让伤害更加深刻。”Bronwyn想缓解朋友面对Laurie心存的“失败感”。“至少我们真的只是损失了几年,Laurel。如果Jacqui能再转回去,Jack就只能生女儿,那些女儿你还可以训练进姐妹会。她们虽本身不具备那股力量,却能生出只携带那火花的儿子。到时,你我就能引导那些儿子走上我们所信奉的道路。亲爱的,这只是阶段性挫折,不是致命打击。”她语气热切。“我们会失去Jacqui那巨大的潜能,但姐妹会一定能继续存续,Laurel。”

Laurie点点头,随后目光变得坚定。“只要我还在,Bronwyn。”她的眼泪涌出,随后转为冷硬。“作为姐妹会的大祭司,你知道有办法在Jacqui无需经历整个学习过程的情况下,解开我最后的咒语。”

Bronwyn本想纠正对方的说法,却猛然意识到Laurie的意思。惊恐攫住她的心。“不!你绝不会允许自己考虑那个选项。要对女儿有信心。如果她真的想要重回男性,她会做出需要做的努力。我禁止你再提这事。如果她选择退出姐妹会,那是另一回事。等到黑暗时刻降临,我们会需要你。我不确定没有你我们能否胜出。”

“这不是你的决定,Bronwyn。这一次,我不在乎姐妹会的需要。我只在乎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无法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她只想摆脱我,以及我那莽撞的决定,那么我愿意做任何事——”她的声音哽咽,“任何事来弥补对他的亏欠。你会看到我说到做到,因为这是我的权利,也是你的责任:在我死后,只有Jacqui才能解开变形咒语的魔力,我的死亡愿望是在我去世后,如果发生那种情况,姐妹会要满足我孩子的愿望,大祭司。”

泪水此刻已淌湿Bronwyn的双颊。女神啊,怎么能让一切走到这般地步?然而Laurie是对的,这办法确实可行,而且不谢天谢地,我别无选择。拒绝就等同于让我丢掉大祭司的位置,而继任者也必须执行她的请求。“好吧,”她颤声道,“便如你所愿吧。”

“就这么定了。”Laurie回应。

“请给她一个机会,Laurie,至少几个月?如果大学运动对她来说比母亲更重要,我们也能等到暑假。给我这个时间好吗?况且,她也不会愿意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Laurie愤怒地回答。“我会在别处‘意外’死去。Bronwyn,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否则,我和你的友谊就此作废。”

“时间,Laurie,”她最后乞求道,“给我时间,好吗?”

Laurie在朋友眼里看到了妥协,点头。“好吧。那么直到夏至,Bronwyn。我们会尽力帮她适应这个并非她自选的世界。我们会教她驾驭女神赐予的天赋和控制变形咒语的技艺。但如果我们做不到,而我的孩子仍旧像现在一样痛苦,那我们就还给她想要的生活。”

“哪怕以你的性命为代价,Laurel?女神啊,Laurie,她爱你,我知道她爱你。”Bronwyn低声说。

“这只会让情况更糟。好好照顾她,Bronwyn。我需要休息了。”说完,Laurie离开了房间。

“女神,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Bronwyn无助地问,却没得到回答。

收拾好妆容(这比化妆还费了更多魔法)后,她上楼来到卧室,看到Jacqui正看着电视上《绿野仙踪》的结尾。尽管只是好莱坞俗片,Bronwyn还是对多萝西用水桶干掉坏女巫的情节心有不忍。由于刚才与Laurie的激烈对峙,她没有注意到Jacqui在听到坏女巫临终前的台词时精神一振。

片尾字幕一滚过,Jacqui转向朋友。“那么,今晚干嘛?又来个化妆课,算是为了我昨晚用中心极限定理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报复’吗?”

Bronwyn努力摆出邪恶又调皮的样子,用那可接受的坏女巫语气问:“好吧,我的小仙女,你猜我是怎么想到的?”

——摘自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51天

Bonnie现在已经睡着了。她太累了——做一个如此爱发号施令的泼妇一定非常累。如果她今晚真的因为我那“独裁式教学风格”而不高兴,那这下她可算是报复回来了。今晚的“基础女生课程101”,她让我自己来上妆。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不过她最后还是让步,教我如何改正错误,而不是每次都得把脏东西擦干净再重来。因为我出错多,我有大量练习机会。最后,我差不多就算达到昨晚的半成品水平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真正的女人,呃,不好意思……为什么我们要忍受这些啊?

在她因为看我出丑而笑得心情好转后,她又给我展示了化妆品还能用来做哪些花样。她把我变成了一个相当性感的小荡妇。

昨晚那种微妙感荡然无存,只剩下鲜艳的色彩和强烈的对比。我看起来就像迪士尼那部仿《钟楼怪人》的电影里那个吉普赛舞娘的真人版。

这也不全是坏事。也许它还肩负着我暂时不明白的某种意义。看着她在镜子里为我化妆,让我暂时忘却了今晚的……那些事情。我在想,邦妮大学会去学心理学吗?她肯定不会去学数学或物理,但她昨晚可真把我的思绪撕得粉碎。

之后,我们在我的床上依偎在一起。我以为我们会以点字法(用我们的手指,杰克)来玩“你给我看你的,我给你看我的”,但就在我们快要进到对方内裤前,她居然睡着了。睡着了!!!我不明白她怎么能做到。我心里纠结得紧紧的,就回浴室让手指去“走走”。也许真正的女孩不会那样狂热?这或许又是变身咒语附带的小福利?一种绝症热裤症候群?

日记条目结束。


周日的开始和周六差不多,只不过贾奎聊天更多了。吃完早餐帮忙洗碗后,她漫不经心地亲了妈妈一口,然后拉着大声抗议的邦妮继续学习。

下午两点,贾奎抬头看向朋友。“你确定你真的想选这些课程吗?”

被逮了个正着,布朗温心想。“不,我并不想选,但兽医预科院校会看你成绩单上的这些东西。”

“邦妮,你将会成为一名很棒的兽医。你那种在批评我的同时还能带给人安慰的方式……”贾奎自嘲地笑了笑,“就像昨晚你对我妈妈那样。”她伸手握住布朗温的手,“谢谢你。今天早上我和妈妈能更容易地沟通。你那晚说的话,确实帮了点忙。”

“我很高兴。”布朗温耸了耸肩。“那我能通过这些测试吗?”

“我觉得可以。事实上,过去几个小时还行。”布朗温心里想,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偷听你自己做题时的思路。“没错,你应该没问题。”

“那这个周末我们可以放松一下吗?”贾奎对朋友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好吧,但我有个请求。”布朗温做出“赶紧说”的表情。“你能帮我打扮一下去吃晚饭吗?衣服、化妆,全都来一套。我……呃,我想给妈妈一个惊喜。”

——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摘录——

变形后第52天

我不太确定,但今晚当我走下来吃晚饭时,好像让妈妈哭了。邦妮帮我准备好了一切。好吧,其实什么都是她做的,我就坐在那里。她给我化了妆,跟第一天那样——真的很微妙。我几乎看不出她做了什么,只知道化完后贾奎看起来好多了。她给我穿上了一条裙子和一件衬衫,这让我很意外。我本以为她会拿出那些妈妈买的、我衣柜里还没穿过的连衣裙。我想她之所以选择这身,是因为看我穿这套挺多次了,会更让我舒适。

她对我的发型做了一些奇怪的处理……头发在后脑勺被扭起来竖立着。她称之为“法式扭髻”。我不清楚法式在哪儿,但那感觉就像她在拧我的头皮。

然后她让我穿上妈妈坚持要买的一双高跟鞋,但也不是最性感的那双。只有一英寸左右的高度,我穿着还能相当自如地走动。

整体效果真的很漂亮。杰克也这么觉得,我也是。看来妈妈也这样想,因为当我下楼时,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匆匆进了厨房。我怕自己做错了什么,紧张地看向邦妮。她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领着我进了餐厅。

晚餐时,每次我看向妈妈,她都只是……看着我,脸上带着那种莫娜丽莎般含蓄的微笑。

我想问她是不是还好,但又怯场了。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我还不确定是否想让她知道,她的看法对我竟如此重要。

这让我有点自卑。

庆幸有邦妮在。这个小话痨在晚餐中以及晚餐后填补了许多尴尬的沉默,我真该好好感谢她。她让妈妈和我之间的许多事都变得容易些。我现在确实需要它们变得容易些。得走了,邦妮要从浴室出来了,该我占浴缸了。

日记结束。


方向的改变 第14章

——杰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摘录——

变形后第68天

我想我成为贾奎已经两个月多了,也许该开始按月而不是按天来计时?下次再这么做吧。

妈妈似乎有件事真的在烦扰她,而且每天都越来越严重。每当莱威林女士来访,她俩就会躲进书房,出来后妈妈就更难过。我试着像邦妮对我那样跟她聊聊?但她只是给我一个忧伤的微笑,说我想多了。我知道,这一切让我紧张到发疯。我真希望她能让我帮帮她。想必真正的女孩都有某种我缺乏或尚未培养的敏锐吧。我真的希望我能像邦妮帮助我那样帮到她。

另一个类似的问题。我说不清为什么,但每当看到她那样难过,我就会不停回想《绿野仙踪》里坏女巫临死的场景。那感觉毛骨悚然,而且在我脑海中异常清晰,就像我在脑中看电视一样。我不停地看到女巫一遍又一遍地死去。

我讨厌这种感觉!!好吧,我在她变身后第二天那句关于塞勒姆的蠢话我确实后悔。 的!!我只希望能收回那些话。

还发生了别的变化,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今天又在网上玩国际象棋。又被虐了!现在我的思绪那么散乱,我最多只能预见两三步。其实我知道正确的着法——后来重盘时我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下棋时我太无法集中精力了。

我在另一局棋里突然下了几步极其冲动、局面很弱的着法。重盘后明显看到那几步显得很糟。我本来懂得更多。我—或者说至少是杰克—以前是个更出色的棋手。现在,唯一能稳定赢的反而是“快棋”,那种限制思考时间的比赛。我似乎对那种对弈有一种本能——当对手有时间深思熟虑并借此掌控局面时,这种本能就不起作用了。

我对这种状态很不舒服。我以前不是快棋好手。我的强项是冷静、理性、无情的策略。现在,我脑子里装了太多杂念,无法像以前那样集中。明天我会跟妈妈谈谈。希望她能帮我。

日记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贾奎悄悄下到厨房。虽然在烹饪上比不上妈妈,但对于一个曾是男孩的少女来说,她已经相当不错了。

那意味着作为一个少女,她大概够格了。于是,她决定给妈妈做一顿特别的早餐。

不久,咖啡的香味引得劳丽打着哈欠走到餐桌前。“早安,”她嘟囔着,“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想趁你之前起床,看看我还能不能做出像样的煎蛋卷。”贾奎咧嘴一笑,将一份松软的卷蛋和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到母亲面前。

劳丽轻松地坐下,先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才品尝鸡蛋。“好好吃。”她满嘴嚼着这么说。咽下后,她抬头看着女儿,“为什么它不应该好吃?当年我可是教杰克做饭的人。你难道以为变成女生会影响你的烹饪天赋?”

贾奎轻轻笑了笑,这让母女俩都有些意外。“不会,妈妈。不过,有些事情确实……在改变。”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依旧带着杰克思维的那部分催促她必须直面。 “妈妈,变成女生会不会改变我脑子里一些根本的东西?”

劳丽沉思良久,“亲爱的,我不太确定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学校功课上遇到麻烦了吗?”

贾奎摇头:“没有,功课没问题。只是遇到一些我以前没经历过的事。就像昨天,我在公园跟一位常去下棋的老人对弈。”劳丽点头示意明白。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想走一个招法。这完全违背了我原本的开局思路,可那种感觉太强烈,我一冲动就下了。原以为会被对方吊打,结果那步棋竟然彻底扰乱了他的变招,我又在接下来的四招里把他击败。可另一方面,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掌控全局,总是会……分心。”贾奎避开目光,似乎对自己这番坦白有些尴尬。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眼看向母亲,继续说:“还有一次,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做功课,忽然间我就知道有人会在一分钟内进来,专注力就一下全没了。哎,妈妈,当我还是杰克时,就算游行乐队开进房间,我都毫无察觉。我以前可以把世界屏蔽在一边,现在不行了。”

劳丽放下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听起来,你在开始培养相当强烈的直觉能力。”

贾奎不屑地哼了一声。“直觉?女人的直觉?那不就是一个方便的神话吗?”

劳丽苦笑:看来杰克还住在这里,这也正常。你才做女生两个月吧?“换个角度看,贾奎,人能专注于一个目标,屏蔽一切外界干扰——你怎么说的?对,就是把世界屏蔽掉——如果你的工作是去猎杀猛犸象、把它的尸体拖回洞穴,那是一门绝佳本领;毕竟那是男人进化出的能力。但如果你的工作是守护家人,而男人则出去捕猎,那么另一种、更广泛的本能就会通过自然选择形成。这些外界信息或许男人无需处理,反而会在关键时刻分散他的注意力,可对女人和她的家人而言,却可能决定是逃生还是送死。达尔文进化论可不只是让动物更大、更强、更快,亲爱的。“适者生存”的含义很丰富。对女人来说,就意味着培养与男人不同的天赋与特质。”

“所以这是真的?这是你亲身经历过的?”贾奎声音越来越低,末了甚至支支吾吾。

“是的,是真的,我确实体验过你描述的这些感受,尽管我记得那时还没有这么困扰我。你并不是……什么?”劳丽带着母亲的威严压住了后半句。

“我还以为自己要疯了。这一切说不通,我看不到任何数据,却就是那么……那么肯定。”她扬起双手,满是挫败。

“你没疯,亲爱的。数据是存在的,只是你的‘常规’感官无法捕捉。直觉是真实的,如果你非要这么死板地分析它,我猜它依赖的是周边感知。就像你从眼角瞥到什么,你的潜意识知道它在那儿,可它不在你有意识视野的正中央。经过漫长进化,女人能接纳、处理并依此做出反应,而男人则没演化出这种能力。”

松了口气的贾奎开始动手做自己的早餐。

“那我是不是应该学着接受这种感觉,并据此行动?这是做女生必须要学的一部分吗?”

劳丽忍住笑意:一切还指向如何重返男性身份。真够‘阳刚’的,亲爱的姑娘。现在可不是跟女儿说,她还能凭一种几乎是心灵感应的同理心进一步强化直觉的时候,那信息量女儿恐怕一时消化不了。何况,如果现有解释能助她接受新感知的证据,暂时就已足够。

劳丽故作夸张地咬住嘴唇:“嗯,要是你突然想冲到马路中央去挡车,我希望你比那要理性得多。”贾奎报以满意的微笑。劳丽又认真起来:“我建议你把这些强烈的感觉当作新的世界观的一部分。如果安全可行,就尝试一下。如果某种预感反复出现,而且很强烈,我认为那可能很重要。”

贾奎又皱了皱眉,劳丽立刻察觉:“如果你困扰,随时可以跟我说,宝贝。我比你对这些事更有心得,或许能帮上忙。”

片刻后,贾奎只是微笑:“大概没什么,妈妈。谢谢你给我解释清楚,真的有帮助。”

摘自贾奎琳·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形后第2个月14日纪年

自从跟妈妈谈论那该死的直觉问题,已经快一周了。好吧,我的直觉快把我逼疯了,或者说如果没逼疯我,那我也快要自己疯掉。

我现在竟然梦到《绿野仙踪》里的那该死的女巫了。这几天每晚我都是一觉醒来,眼皮底下就像在看电影,女巫的死亡场景得以Technicolor(彩色)放映。

不过今天早上场景大变——大到不可思议!绿脸女巫不再是那个演员,而是妈妈;拿水桶的也不再是多萝西,而是我,贾奎。

妈妈,这也太诡异了,我真的被吓坏了。

我可做不到妈建议的那套。我能想象那对话怎么展开:“妈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快要杀了你了。”对吧?这对我们关系可没好处。

那我该怎么办?真希望能再找个她那些巫师朋友来听听公正的意见。但我没那个门路,我也没准备好面对这种直觉。所以我决定先行动,争取抓点“硬”数据。

花了好一阵子才想明白,一切都指向那部电影的场景。无论困扰我的是什么,都藏在片子里。

今晚邦妮又要过来住。我得在她到之前好好重看一遍,也许能找到缺失的线索。我想当贾奎,也就是当多萝西,把水桶甩下去那一刻,遥控器得不停按键。

日记到此结束。


贾奎黎明时分悄悄爬下床。布朗温感觉到她起身,却也知道女孩想独处,于是让她去了。反正布朗温自己也累得不行。贾奎整夜辗转反侧,不时下床走动,或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烦恼同样剥夺了布朗温的睡眠——她得再抓几分钟补补觉,等会儿可要遭遇光学和波理论的折磨。

劳丽下楼时看到咖啡已备好,女儿正坐在厨房的桌边。“怎么啦,宝贝?睡不着?”劳丽想,孩子这点没变,他或她只要不该醒,绝不会多醒一分钟。

“不。也许有吧。”劳丽笑了,那声音太熟悉。“妈?我有个问题,想听你实话实说。”

劳丽僵住了。“贾奎,我不会对你撒谎。我答应过你。”

“知道不撒谎跟说实话可不一样,妈,我几个月前就发现了。我需要全真相——一字不留。你发誓,妈,拜托。”

“好吧,既然你觉得真诚誓言必不可少,我发誓说出真相、全真相,且毫无保留,就这么定了。”劳丽双手摊开,郑重其事。

“我又开始有我们说过的那种感觉了。事实上,自从那夜《绿野仙踪》在电视上播完后,我就一直这样。我喜欢那部电影。”

“我知道。”

“我想我们有三份录像带,可电视上只要一播你就绝不错过。”劳丽的笑容柔和带着母性,让贾奎的心“咚”地一声漏跳。

“妈妈,当坏女巫被杀死时,她说她所有的法术都会跟着她一起毁灭。”劳丽愣住了。她心想,她的同理心不可能那么强吧?女儿的下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侥幸。“那是真的吗?如果一个……女巫,”她在“女巫”这个词上结了结巴,“死后,她施的咒语效力也会随之终结吗?”

劳丽多么想说谎!可她知道自己说不出口。而且,她清楚地明白贾奎已经从她眼中看出了想回避真相的渴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在不露破绽的情况下回答:“有些简单的法术确实如此,但有些却是特殊法术,它们不一定会随着施法者的死亡而失效。”

贾奎听出母亲声音中的犹豫,决定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如果你死了,我会变回杰克吗?”

劳丽转开视线,拒绝与女儿对视:“不会,贾奎。这个咒语是永久性的,除非有人专门将它解除。”

贾奎立刻抓住重点:“有人!这是你第一次没说要我来解除。刚才你还说要‘别人’来做这件事。”她沉思片刻,一丝直觉闪过心头,“关键还是你的死,对吧?”她平静地问。

劳丽无奈地点头,遂详细地解释了整个解除过程。贾奎在母亲的唠叨中面无表情地倾听。等劳丽说完,贾奎盯着咖啡杯出神:“你该知道,亲爱的,如果在你学会如何解除变身之前我先死了,我的朋友们可以帮你完成这件事。事实上,我已经让一个特别的朋友发誓,如果我……死了,她会确保帮你实现愿望。”

恐惧猛地攫住了贾奎的心脏。没有妈妈,她做不到这些。有些早晨,只有妈妈在身边的保证才能给她继续下去的勇气。她必须让妈妈一路陪伴自己完成这一切。“你还得再答应我一件事,妈妈。你绝不能做伤害自己生命的事,听清楚了吗?!”贾奎大声喊着,抓着母亲长袍的翻领颤抖着全身。“你得像我必须承担这一切那样活下去。你要尽你所能——哪怕一根头发都不许受伤——来帮助我,但你绝不能那样对我。绝不能把我的妈妈从我身边夺走。见鬼,我爱你,我几乎什么都能承受,唯独不想手上沾着你的血。”

“你……你爱我?在……在这一切之后……”

两人紧紧相拥。贾奎低声道:“是的,在这一切之后。邦妮最先提醒了我这件事。那恰好也是我那个周末再次在电视上看那部电影的时候。之前的那些伤痛让我听不进你的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至少我的内心知道。”说到这里,她将手指放在额头前,“可我花了好久才在这里接受它。”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庄严地向你保证,妈妈。如果在我还没能力自己做决定之前你先走了,而你那位朋友来找我?我发誓,我会选择我最不想要的那条路。”

劳丽瞪大眼睛:“那可真是愚蠢的男性反应。天哪,你就是倔得够呛。”

“你知道,所以在我能自己掌控变身、做出决定之前,你可得小心行事。”

劳丽叹了口气,点头:“好,我答应你。”她掀起袖口抹去眼角的泪水。女儿她。暂时,这就足够了,劳丽也聪明地不再追问更多。“那么,你早餐想吃什么?”

“哦,想来点清淡的——水果和吐司?有人跟我说我吃得太有激情了。”贾奎愤愤地吸了吸鼻子,“不过我会报复的。四小时的折射、反射和干涉图案一定能把她的眼睛弄花。”

“我才不替你感到高兴呢,布朗温。”劳丽心想,然后打发女儿去叫她的朋友。


贾奎在图书馆布置当天的学习场地时,劳丽趁机把布朗温拉到一旁。“她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我发誓,劳丽,我一句话没提,也没给她任何提示。”

“我也不认为是我提醒的,亲爱的。不过我觉得,我们可能见证了她更深层次的洞察力和强烈同理心的初现。我觉得她开始像读一本书那样看透我。杰克从没这么厉害,但我想我的女儿更敏锐。”布朗温那副嫌恶的表情让劳丽忍俊不禁。“小姐,你得小心点。”劳丽嘟囔,“她可能会读心哦!”

“啊,但和你的能力不同,欺瞒是我的专长所在,亲爱的。她得更强大、更高级才能突破我的心灵防御。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她能靠这么少的信息就让你措手不及,那她或许真有那本事。”布朗温摇了摇头,“幸好我们只需维持这场伪装,直到她毕业。”

“嗯,那在我身边你也别大意。要是她看透我,恐怕也会察觉到你。”

“多美好的一种想法啊。好啦,我去学那些我根本不想学的波动理论了。午餐见。”


十月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又到了十二月,贾奎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渐渐融洽。用餐和相处的时光不再是变身后彼此投以冷眼、冷背和嘲讽鼻息的战场。邦妮/布朗温频频来访并共进晚餐。她们管这叫“自习时间”,劳丽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贾奎正在学着享受自己现在的身体,而这正是掌握变身咒语的重要环节。如果从布朗温道别时那满足得愚蠢的笑容来判断,她也在学会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贾奎尝试参加女生篮球队选拔,幸运地入选,但并非首发。她的力量和身体协调度显然达不到(杰克)以前的水平。她投篮尚可,防守也顽强果敢,但身体总是跟不上大脑“命令”。因此,她经常倒地或绊到自己。要是再给一两年时间,她对新身体熟悉后,肯定能重拾优秀球员的状态。

可惜赛季开始前,她的身体没时间再重新适应那么多动作。尽管如此,她在每场比赛的四十八分钟里大约能上场十五分钟,通常排在替补席第二位。劳丽和布朗温都对她迅速敞开心扉与队友相处,并快速融入课后活动感到欣慰。她也许还算不上“女孩子中的一员”,但她是“队伍的一员”,这也多少帮助她更好地适应。

她的成绩依然名列前茅,申请的所有大学都已录取她。劳丽对贾奎选择留在本州立大学而不是去那些更有名的理工学院深造感到意外。

不过留在家附近也说得通,因为只有劳丽才能教授女儿所需之知,也能继续传授那些仍未掌握的内容。有时候,劳丽仍会想起自己变身后与母亲那段亲密关系:一起发现新事物、在意想不到的女性经历中取得小小胜利、一起欢笑,以及共有的爱恋,所有这些她都无法和自己的女儿分享。

女儿几乎是“攻势十足”地投入劳丽布置的每一项任务。坦白说,看她那台“电脑脑”轻松吸收并储存大量知识,的确有点吓人。劳丽尤其满意女儿在学习她的专长——治疗魔法基础——时表现得多么出色,只是女孩在建立能量链接时往往忘了适当屏蔽自己。

在治疗小病小痛或提供安慰时,这其实不是大问题,但如果面对严重伤病,屏蔽不当就可能致命。治疗链接几乎像是生命的共享,如果被治疗者病情足够严重,就可能从治疗者那里吸取生命。一名治疗者必须学会保护自己生命力的核心,否则治疗者和病人都可能丧命。劳丽心想,也许贾奎之所以不擅长屏蔽,是因为她体内仍残存太多“杰克”的本能。男性很少像女性那样感觉必须保护自己。劳丽自己直到较晚才学会治疗术,是因为当时才发展出女性的自我保护本能,还是她天生如此,都不得而知。但她希望贾奎今后能记得多加小心,尤其是在治疗时。

不过,劳丽想不到比这更好、更有动力的学生了。她只是希望,激励女儿的那股动力能有些不同。

第17段: 所以,至少在劳丽看来,事情确实开始有所好转,可是十二月初的一个晚上,愤怒又心烦意乱的贾奎冲进了屋子。她完全无视母亲的问候,砰地一脚踹开门,气呼呼地直奔她的房间。过了片刻,她又飞奔下楼,身着运动短裤和一件劳丽都不知道她买过的男式T恤,径直走到车道上的篮球场。

劳丽在寒冷黯淡的十二月夜里注视了她近一个小时,看她跑动、投篮,再跑动、再投篮。女儿的动作里有些奇怪——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生硬、紧绷,完全没有她过去几周刻意训练出的那种流畅与优雅。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个子矮小的女孩在模仿高个子男孩的打法。

就是这样。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贾奎抛弃了自变身以来辛苦练就的新技巧,回头用起了杰克打球的方式。可她既没有身高、也没有力量与速度,根本施展不开。劳丽放下手边的事,走到女儿身边。

贾奎此刻脸上那残留的眼妆(都是布朗温让她画的)已经顺着泪痕化成了两道黑线。劳丽立刻明白,这绝非汗水所致——她女儿在自我惩罚的整个过程中都在哭。

球从贾奎手中弹出,滚到劳丽脚边,被她轻松接住。虽说不如当年的儿子那般运动神经惊人,劳丽身材依旧保持得不错,而且穿着女性身体也比贾奎时间长得多。她一个利落的动作,一抬手就在三分线外飘然起跳,将球稳稳送入篮筐。原来她在上学的时候也偷偷练过投篮。贾奎直到那一刻才发现母亲就在场边,愣住了,泪水依旧不断。

劳丽捡起篮球,猛地投向女儿的腹部,“来一局单挑怎么样,小淘气?二十一分,领先两分算赢?”她挑衅道。

贾奎惊讶的神情说明她根本没料到这点。她抿着嘴,点了点头,把球扔给母亲,自认输了首发权。

接下来可不是什么比赛,更像一场战争。劳丽看着女儿硬生生地把她摔了三回,心想这绝非友好竞赛的心态。第四次,两人争抢那个出界的篮板时,劳丽被她的胳膊肘一顶,嘴角被划破。贾奎用肘部蛮横无理地开辟通向篮筐的路径,劳丽的肋骨也要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劳丽唯一得分的方式,是在贾奎防守没来得及贴身之前,迅速投出跳投。心想你早该在头五分钟内就因为犯规被判出局了,宝贝,她恨恨地想着。可贾奎依旧风驰电掣般突破防线,又一个上篮命中,比分来到20比10。

劳丽抱着球站回罚球圈,准备投篮,突然贾奎一个箭步上前,封堵了她的投篮。

按规则,封盖后并不一定要抢到篮板,可贾奎直接冲到罚球圈,把劳丽压制住,一记制胜投篮飘然入网。两人同时倒在地上——劳丽是被贾奎撞倒,贾奎则是在投篮后踩到母亲倒下的腿而摔倒。

劳丽的后脑狠狠撞在柏油路面上,眼前一阵金星闪烁。那‘咚’地一声让贾奎从黑暗的情绪里猛然惊醒。她连忙扑到母亲身边,想依照所学,立刻启动治疗连结。贾奎松了一口气,感觉并无大碍。

“我……多少次告诉过你,做那种动作要保护自己?”劳丽气喘吁吁地说。

贾奎满脸污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傻笑:“不如算算你有多少次没告诉我。你没事吧?”

“你感觉怎么样,丫头?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因为我真切感受到你探得有多深。”劳丽既为女儿的关怀所惊,也被她的用心所感动——女儿深入她的脑海,确认她毫发无损。

“没事的。吃两片阿司匹林,明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就好。”劳丽边说边慢条斯理地坐起来,往车库墙边挪去。

“聪明伶俐。”她忍不住嘟囔。“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心里好受点了吗?”

劳丽刚才得知母亲安然无恙时的欣喜烟消云散,只见女儿当着自己面前慢慢缩小。她疲惫地坐到母亲身旁,靠在车库墙边。

“只是……很糟糕的一天。”贾奎轻声说。

“想跟你老妈说说吗?”劳丽搂住她的肩膀。

“今天是‘承诺日’——这一切突然都变得真实起来。我在练习里什么都做不好,可能还会被教练调到板凳更靠后的位置。”

“承诺日?那是什么?”劳丽有些迷惑。

贾奎嗤之以鼻,显然对母亲的无知感到不满:“今天是那些大校发放篮球奖学金offer的日子,也是你正式提交录取承诺的第一天。本来今天信箱里应该有一封快递信,来自BC大学——我今年六月去参加篮球训练营的时候,那边的教练答应夏天回来后给我名额。他当时是负责人之一,还在他队来斯坦福比赛时注意到了我。”

“我还真不知道,你从没跟我提过。”劳丽低声道。

“我怕太想要会弄巧成拙。谁也说不准最后会怎样。万一我受伤了,或者他本来指望的队员出状况,就得把奖学金给别人。”贾奎望着夜空中的月亮。“真是好背运——突然成了错误的性别,连奖学金都领不到。我现在连正常打球都不行了。天哪,妈,你也不能至少给我变成个又高又灵活的女孩子啊?”她试着用幽默化解,却依旧透着绝望。

“你就是上天让你如果天生是女孩该有的样子了,亲爱的。你很有运动细胞,可惜时光不可逆——没人能一下子让你拥有在身体里生活多年的好处和自信。你必须亲自一天天学,因为你有太多东西要重新学习,也要忘掉以前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

“我知道,正在慢慢好转。你知道吗?我还试着用紧身胸带把这些‘家伙’绑起来,”她双手捧住胸前,“看看能不能帮我协调身体。确实稍微好一点,但也无法解决我屁股走样、肌肉乏力的问题。”

“你的屁股很好看,姑娘。从我痛苦的经验来看,你现在这样的年纪,力量已经很足够了。”

“嗯。”语调更多是无奈而非讥讽。“反正今天一切都变得真实——所有改变都是真实的。我的未来里不会有篮球奖学金了。如果杰克·多诺万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一瞬间,一切都冲击我:没有什么一样了,”她再次抽泣,“也不会,也不可能再一样了。”

劳丽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哭泣。“你说得对,亲爱的,可人总会变——几年之后的你,都将与今天的你面目全非。成长就是不断改变,而改变就是成长。”该死、该死、该死,劳丽再次心里咒骂。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我们需要她的力量,而且我们自以为最了解她的需要,她的心灵回答。我们仍然需要她的力量。尤其是如果布朗温关于正在发生的事是对的。

贾奎推开母亲,抹去眼泪。“谢谢你,妈。我正需要这些。做女孩的好处之一,就是有时候大哭一场能让人好过些。现在我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了,而不会觉得自己不够像个男人。”

劳丽挣扎着站起身,伸手拉她一起起身。“这可真是头一回——当女人有什么好处。好吧,走吧,先去洗干净,接着做晚饭。你刚才把我打得那架势,我都饿死了。而且轮到你洗碗,姑娘。”

预期中的呻吟声响起,母女俩相视而笑,挽臂进了屋。

第18段: 兰开斯特在办公桌前又读了一遍手头的报告,然后靠椅靠了靠,思索着其中的信息。他对女神会的秘密行动虽在进行,但行动的主要目标——女祭司的姓名和下落——仍然不明。目前他们已经抓了四名修女,并对她们拷问,然而她们在死亡前都没有透露他所需情报。诚然,她们并非多么强大的女子,也许因为重要性不够(在他看来,重要就等同于力量),所以没资格知晓他埋首探寻的那些秘密。但如果她们真的知道,也肯定会在剧痛中开口。可四人都在极其痛苦中死去,却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说。这让这位最高领袖大为满意,却也深感遗憾——他还没有得到他“必须”知道的答案。

或许他们接下来该把那多诺万女人和她那变形来的小崽子一起拿来。之前抓的那些女人都没带孩子过来。也许他可以当着“大母祭司”的面折磨那个贱男孩。他坐在那里,细细品味这种想象,不过还是决定把这个办法留作最后手段。这两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有些古怪,他想弄明白。直觉告诉他,如果能搞清那户人家到底藏着什么,非常强大的武器就能用来对付姐妹会。他在东海岸还锁定了该死的那个教团的另外两名成员,要轮到他们,然后要让审讯者在施加痛苦时更“善待”一些……至少要等到对方把他想要的情报说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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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劳丽·多诺万。”

“劳丽?我是布朗温。穆丽尔和卡特丽娜都失踪了。她们的联系姊妹和我都无法探入她们的心灵。我觉得她们可能已经过渡了——但谁也找不到她们的尸骸。”

“那有多少人了?三人?”

“不,是四人。过去六个月里,四位初级姊妹都无影无踪了。她们只受过最基础的技艺教导,且主修方向不涉战斗。卡特丽娜是草药师,穆丽尔是占卜师。我不喜欢这样,劳丽。闻着就像有人刻意下手。警察根本看不出有模式,因为她们住在全国各地,局外人也不晓得她们之间的联系。”

“除了兄弟会之外,谁也不知道。”

“那就意味着他们在主动搜寻姊妹会的成员,然后把人杀掉。这走得比他们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远。”

“亲爱的,他们以前从没把我们当成直接威胁。他们总以为凭借黑暗力量就能碾压我们。上次那场主要冲突,埃莉诺和伊娃彻底改变了他们的错误认知。我们必须预料到:兄弟会的残存者看清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如何促成那次失败。”

“现在,他们准备再次行动,想确保我们别再重演上次?那为什么先去抓见习姊妹?为何不直接找那些真正有实力阻碍他们计划的人?”

“他们怎么知道该先下手谁?见习者才刚经历变身,或许她们的举动出错了,或者日常生活里有什么蛛丝马迹暴露了她们与姊妹会的关联,只要有人在找就能发现。我觉得我们需要警告其他姊妹,亲爱的。”

“没错。我同意。我们该怎么保护雅奎?她根本不懂得保护自己,也没准备好面对现实:我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不,她确实没准备好。恐怕这得是你我共同的责任,布朗温。是我们决定给她变身,也必须是我们的责任确保她别因为这事受到伤害。”

“好吧,我想我还能忍受再和爱因斯坦、牛顿多共处一段时间。今晚我会把警告传出去,劳丽。小心些,亲爱的。”电话那头咔哒一声挂断了。

劳丽静坐了很久。战争要来了,而她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孩子推上了战场,却连孩子都不让她知道、也没征得同意。但想想千百年来,母亲们都把儿子送上战场,只是通常不会先给他们穿上裙子。她心想:总有一天,也许有一天我能原谅自己。

方向的改变 第十五章

布朗温坐在劳丽的书房里,这回换回了自己本来的真身。表面上,她是来“安慰”劳丽,谁知劳丽刚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折磨”,而制造折磨本身的那家伙此刻正酣睡在床上。两人关起门来,像两个少女一样咯咯笑着。

“你当时该看看他那表情,劳丽,就在她先出拳打到他脸上那下,接着就是把他上勾拳打得直接进入梦乡。那表情简直太珍贵了。”布朗温几乎在打鼾地笑。“他自以为是天下第一情圣,谁都该对他趋之若鹜。大多数女孩,不过是害怕他和他那帮走狗。可在今天之前,他那些龌龊伎俩从没越过强暴这条线,他那个政客老爹才把他捧在手心。照他自己的看法,这次也该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回,雅奎拒绝了他——而且是狠狠拒绝!”

“可是他为什么非找雅奎下手?我知道她穿得是有点大胆,可我们都是约定好,用那招吸引男人多注意她一会。我还指望她自己选个顺眼的,好稍微推进一点。”

“要是人家是真心的好男孩,一看‘那一瞪’就怕得退得远远的。你女儿很快就练成了用眼神秒杀一个少男的神技。这回那家伙恰恰想要用这场胜利证明自己是男人,于是用力过猛,硬要把她压倒。他脑子跟硌了石头似的,所以挨了她那两拳也完全不当回事。我感觉到她的焦虑、恐惧,然后是愤怒,就飞忙赶来。等我到时,他已经把她逼到空教室的墙角。她想挤过去,他就身体挡住她,开始动手动脚。下个瞬间,她的书掉了一地,干脆一个左钩拳打得他满脸飞血,跟一棵大树似地倒下。接着她捡起书,冷静地走人了。他那几个狗腿子见状,全都像红海分开一样让路,太精彩了。”

“可我就没那么好运了,校长打电话叫我去接因为打架被停学的女儿。”劳丽冷冷地说,“幸好你来得及时,我才能把真相先抛给他几句。”

布朗温抿了一口白兰地,眼里满是笑意。“顺便说一句,你当时在那儿简直把你女儿给震撼得不行。回家的路上,她都在嘟囔你有多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是信雅奎的话,你几乎掏心挖肺给了那家伙。”

“我当时也有那个冲动,但可没演得那么戏剧性。他本就自以为是个混蛋,我就把他绊倒在自己舌头上了。”

劳丽的故事

秘书让我在外头等了整整十分钟,才给校长打电话。“你知道,他正在走廊里换课呢。”可事实并非如此。那家伙其实在办公室,对着雅奎软磨硬泡,想让她招认“惹出这摊子事”。我知道这些,因为我趁机偷听了雅奎的心声。

终于,我被领进校长的内室。他那个自以为学识渊博的家伙坐在桌后,故作威严,而雅奎则坐在一把直背椅上,不停地绞着手指。

“多诺万夫人,”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恐怕你女儿因打架被停学,四天内不得重返校园。”他露出个嫌恶的笑容,让我牙痒痒。“我相信在这段时间里,您一定能帮助她改正不当行为。我们可不能容许我们的女生做出如此不雅的事,相信您会理解。”

我知道全貌,想配合这蠢货演下去。“哦,当然。那么,另一位女生没受伤吧?”

他咳了声,嘟囔了什么,我装作没听清,他只好又大声重复:“不是女生,是个男生。”

我挑眉关切道:“雅奎,你还好吧?他打你了吗,宝贝?”

雅奎一脸嫌恶:“他连拳头都没碰我,妈。他把我逼到墙角,在我裙底下摸来摸去。”

“在你裙底下?!”我回头质问校长,“那男的也该被停学吧?”

“那不在本次讨论范围内,多诺万夫人。学校的纪律我掌控,至于他怎么办,不关您的事。”

我站起身,俯身跨过他桌子:“现在听着,你这伪君子老混蛋。你根本不打算停学那男的,对不对?那小子在你学校里猥亵我女儿,我有两位目击者当场看见,一边走来你办公室就告诉我了。”

他打断我:“我有证人说是她先无端动手,反指控不实。多诺万夫人,如果您女儿因着装得体收到异样言语,在所难免。”说着,他仰鼻瞥向雅奎,“她穿得相当暴露。”

我打量她的衣着:裙子确实有点短,套头衫贴身但并不怪异,这套打扮对漂亮少女来说挺常见。我气得发红:“你这假道学,衣服好看归好看,可完全符合你开学时发的着装守则。听好了,我女儿在校期间品行无可挑剔,师长们都对她赞誉有加。要是你敢停学我女儿,或者不当面向我道个歉,我就会打电话给我的律师,然后曝光给媒体。”

“在此事上我的话就是最后定论,多诺万夫人。您言语冒犯,请离开并带走您的女儿。”他站起来要开门,“要是您不走,我会叫校警把您押离校园。”

我也起身准备离开:“哦,那我就走。等你接听我的电话吧。顺便提一句,其中一位目击者还是你们的副校长呢。”

正当我带着雅奎要出门时,他拦住了我们。

正如你知道的,副校长Thea是我们中的一员,虽然她并没有亲眼看到事情发生,但她确实“看见”了。她试图进去跟那个蠢货谈话并告诉他实情,可他忙得顾不上——一心想借助孩子父亲的政治关系保护他。

“好了,”Laurie继续说,“剩下的就有点平淡无奇了。Thea带着关于那起事件的书面报告和其他目击者名单走进办公室。Jacqui被宣布无罪,那孩子正面临开除学籍,而那些对校长撒谎的人都被停课处分了。”

“电视台六点新闻当晚大肆报道了这事儿。”Bronwyn评价道,“看来你还是决定把它举报出来了?”

Laurie笑了。校长当时被拍到一路狂奔往自家车子跑,试图躲避已经嗅到本地高中“性骚扰掩盖阴谋”风声的记者。一旦记者们得知到底是谁家孩子搞出的性骚扰丑闻,牵扯到的政治因素就让这事特别劲爆。无论是校长还是那位政客老爹,短期内恐怕都很难赢得公众支持。“但其实我没亲自去举报。结果竟是校长的秘书干的。一旦她弄清了真相,就打电话给在日报城市版工作的姐姐,消息就从那儿传开了。”

“好在事情都得到解决,你今天在Jacqui心里也值了不少分。而且,你也应该清楚,她的能力增长是伴随着她对自身女性身份觉察的增强。今天她对两个关键因素有了深刻认识:一是身为女性潜在的弱势,二是你会立刻跑来救她,丝毫不怀疑她的话。”

“我才不会呢。”她哼了一声。“可我也丢了点面子。她现在非要我们去买牛仔裤。她说自己差不多六个月都穿裙子了,想要几条不那么紧、穿脱不必直接躺在地板上的裤子。之前她穿裙子时进展得挺好,现在又来这套。”

“我看你可说不出不字来,Laurel。”Bronwyn郑重说道。“自从变身以来,她第一次真正面对新身份带来的先天弱势。她不会再被下一个想耍花招的男生吓个措手不及,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她还是处女,想到被强奸谁都害怕。让她买裤子吧,Laurel。那些裙子已经发挥了用处,而且我觉得她并不会彻底放弃它们。Bonnie不会让她放弃的。”她狡黠地笑着补充道。

Laurel抿了一口酒,疲惫地闭上眼睛。“我本来也没打算拒绝。反正拒也没用,她发誓如果我把裤子扔了,她就自己买。她说如果我像头一晚那样把那些牛仔裤都处理掉,她就要我吃不了兜着走。”她停顿了一下,让白兰地的暖意在体内流转。“明天我们去买吧,毕竟她还不会上学,除非Thea告诉我那个小畜生已经被开除了。明天去买,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买她觉得安全的所有长裤。”

“你知道吗,Laurel,很庆幸她还不会那个变身咒语。你看我把她送进教室后?在她的公共心智里,他就成了一个长着Dolly Parton模样、却有着发情期兔子般道德观和需求的家伙。”她咧嘴一笑,“我几乎忍不住想帮她实现那个小愿望呢。”

Laurie听罢莞尔。“我理解她的感受,但这仍意味着她把整件事当作惩罚来看。”她的声音里带着沮丧。

“小伙子们可不常被强暴,亲爱的,而她还真以为自己要被强奸。我们得多留意她。这还有件事,男孩子——我们需要几个。”

话题一转让Laurie有点懵。“啊?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也说过,你一直给她打扮是为了让她跟男生有交集。可这招没起作用。她还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自动划清界限。而且学校里已经有人开始散播闲话,说我和Jacqui是女同性恋。不管传闻是真是假,这并不是我们希望她现在背负的名声。”

“我那点小把戏竟然让我女儿提出要宽松裤当‘保护措施’。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给咱们物色好了几个好小伙。其实这两周我一直在暗中影响他们。他们对楼上这位金发性感炸弹和吉普赛女神越发着迷。下周的舞会他们就打算请咱们,我准备跟Jacqui说必须答应他们。伪装嘛。”她恶作剧地咧笑。“我还打算让她对那个男孩‘好一点’,也许回家路上亲他一两个晚安吻。如果一切顺利,没理由不顺,他们就能成了我们的固定对象。我会通过下点儿狠心的限制和给他们安排一些有趣的梦来抑制他们过分的冲动,让他们的男性欲望保持在可控水平。我甚至打算说服楼上的Miss Priss哪天在后座帮她们来个‘友好手交’,让她再次感受一下手握阴茎的感觉。这也能进一步增强她的自我觉察——她现在压抑自己的性欲,这会阻碍她发挥全部潜能。”

Laurie震惊得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听着。“你这家伙真坏。”她赞赏地说道。“你知道吗?这招肯定管用。我倒是不知道那性行为如何,但为了保住Bonnie的欢心和留在她床上,她几乎什么都会配合。”随后母性本能爆发,Laurie用严厉的目光盯住Bronwyn。“你确定他们真的是小伙?要是他们欺负她,我可要把他们变成后宫奴隶。”

平日温柔宽容的Laurie化身复仇女巫的想法让Bronwyn忍俊不禁,但她赶紧安抚朋友。“我亲自挑的,亲爱的。他们在‘主流圈子’里算是小有名气,但又没被那些人绑死,聪明、礼貌、性格好——就是那种你可以带回家给妈妈见的类型。”

“她的第一个吻,嗯?”Laurie回想起自己初次被男生的嘴和舌头亲吻的情景,举杯豪饮了一口白兰地,“那肯定得写进她那本不是日记的日记里。希望是个好故事!”她举杯祝酒,“敬年轻的爱情。”

Bronwyn呵呵一笑,举杯回应,“干杯。”

摘自Jacqui Donovan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第5个月零3天

嗯,时代在变。我差点被一个男孩强行占有(我觉得那次还称不上强奸),还跟人打了架,差点被停学,眼看着我妈在我面前变身成一只悍妇。至少我从中得了条舒服的裤子。而且我妈再也不会帮我挑衣服了。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是我选衣服的时候不会觉得…好吧,我就说出来了(躲你的洞里吧Jack)性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特别喜欢炫耀我的美腿和曲线。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提,因为她说这是让男孩重新把我当男生看待计划的关键部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该多问几句。

但另一方面,现在我得确保上下搭配。大人的衣服不像小孩子那样衣服上有小动物图案可以凑一套就配好了。她之前放我几天自由发挥,可我昨天那身配色她实在看不下去,马上指出两种颜色撞衫不搭。

今天是打架后我第一次穿裙子上学。Bonnie觉得我看起来棒极了,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真的喜欢我穿短裙——这倒也没错,我也喜欢她穿短裙的样子)。说实话,穿裙子确实让我感觉不错。主要因为我讨厌那混蛋做的那套事改变我任何东西的想法!

我妈也为我骄傲。老实说,要穿着那身“旧装”出门(一模一样的衣服,因为就是那一模一样的),可不是什么容易事。当她说她为我骄傲时,那给了我一股莫名的勇气,让我没冲上楼直接换牛仔裤。

另一个大变化是我不太能接受的。Jack,再躲一边去。我得谈个男朋友,或者至少,得和一个男孩约会。就在午餐时,有两个男生约我们明天去跳舞。我本想立刻拒绝,可Bonnie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替我们俩都答应了。等他们走后,我想好好骂她一顿,可她很快就让我闭嘴。她说我们俩在学校里关系太暧昧,人们发现我们放学后经常在一起,就开始有闲话说。Bonnie说她爸要是知道她喜欢女孩肯定会炸锅,所以想借个男友当挡箭牌。她还说我也需要一个,而且这两个人据说都不错。我可不清楚,我才不怎么听什么以男生为主题的叽叽喳喳。

重点来了。她说我必须要温柔地鼓励他。要对他好一点。那是什么意思??天哪,不是我不记得Jack当年会觉得女孩怎么对他“好”。(那时也没人对我这样做过。)当我让她再具体说时,她说现在先来一两个吻就行。

“现在?!??!?? 哎呀,见鬼。我可不对一个男孩那么好。”

日记结束。


劳丽和雅奎几天后在客厅放松休息,那是学校事件后的几天。雅奎盘腿坐在地板上,凝视着一篇讨论自我形象的杂志文章。她穿着宽松的短裤和T恤,活脱脱一副普通青少年少女的模样,让劳丽不禁泪光闪动。

“妈妈?”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让劳丽意识到女儿心里有事,她放下手中正在读的报纸。见女儿吸引了自己的注意,雅奎继续问:“‘适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劳丽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思忖片刻:“既然你会查字典,我猜你不是要一般性的定义,是吧,亲爱的?”

雅奎慢慢摇头:“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你说我得‘适应身为女性’才能掌握变身术那件事。说实话,我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现在开始怕了。我觉得我可能永远做不到。”女儿的一滴泪沿着面颊滑落。

感受到女儿的恐慌,劳丽抚了抚那张软椅的扶手,招手让她过去。雅奎几乎是爬过去扑进母亲怀里,靠在她肩头。劳丽压低声音,努力显得镇定:“好,具体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烦恼?”

“什么都烦!”雅奎哭着说。

看着女儿伏在自己肩头哭泣,劳丽只好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尽情宣泄。泪水渐渐平息,劳丽语气里带着一丝俏皮:“嗯,‘什么都烦’还真是帮我缩小范围了。”

雅奎揉了揉眼睛,带着几分水润的轻笑:“我这回答够精确吧?”深吸一口气,她又紧紧靠在母亲怀里:“妈妈,我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你这么女人味。就拿穿衣服来说吧,你说学会穿衣服、学会应付这些就是学习过程的一部分。我也努力过了,可是……是在那次学校事件之后,我对裙子、对那些东西,比九月份时还更排斥。而且我可能把事情搞砸了,让你给我买了裤子,但我现在又实在穿不回以前那套花里胡哨的衣服。”眼泪又要涌出来。

“乖,亲爱的。”劳丽安抚地说,“先从头来。那些衣服本来就是我想逼你承认自己是女孩的一种手段。虽说部分成功,也带来一些问题。你已经尽力了,大多数方面都做得很不错。如果你担心穿了长裤会影响进度,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常说我多么嫉妒你学会治疗术的速度——那可是女性的专长,亲爱的。这足以说明你已经走了多远。”她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更别提你那惊人的第六感了。

“真的吗?我可以穿裤子而不被耽误?”

“唔……我可不想把你那件丝质内裤换成运动款,但要是你偶尔像那天那样好好打扮,当然更好。但我觉得偶尔穿牛仔裤去学校,不会影响你的进展,宝贝。”她笑了,“实际上,我知道不会。”

雅奎用力抱住劳丽,然后抬头看着母亲:“我怕极了。‘适应’这个概念太模糊了。我意思是,妈妈,我还是更喜欢看女生而不是男生。女生会让我心动,男生只是激起我的竞争心。我想在学校里比他们强,因为他们觉得我不该在那儿。你说过你不能告诉我所有课程包括什么,但你能不能帮我理解这件事?你就是个真正的女人。如果你就是我要成为的那种人,可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那一步。”

劳丽点头表示理解。她以前从没跟自己母亲谈过这种事,因为当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到拉里那副模样。“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雅奎,因为答案对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我过的生活方式,不会就是你未来的生活方式。正如那句话说的,亲爱的,你要‘忠于自我’。我想,终有一天,你不会再这么跟自己抗拒。作为女性的各种感知和本能,到时候也不会让你觉得‘不同’。当你对自己真正的状态感到满足时,那就表示你已经‘适应’了——不管别人怎么评价你。”

女孩光滑的额头皱起。“可这是不是意味着,要想变回杰克,我得达到不再想当杰克的程度?”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问。

劳丽轻轻一笑,化解她的焦躁:“不,亲爱的,情况并不是非此即彼。你在一种状态里很快乐,并不代表你不能在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里也快乐。雅奎,你接下来的学习,并非要剥夺你原本的自我,也不是要洗脑让你不再渴望回头。它的目的是帮助你发现并学会喜爱那位,你本可以成为的真正女性。”心里默念:本该成为的。她又补了一句,“首先,你得自己找到她。你花了十七年了解杰克,而你才用了五个月,就已经认识到很多作为雅奎的自己。”

女孩眼中仍有迷惑。“你保证,这一切不会剥夺我做回杰克的选择?这学习过程不会强迫我改变对那件事的感觉?”

劳丽又紧紧抱住女儿,安慰道:“只有你自己出于自由意志,才能做出那样的改变,我绝不会把那种事强加给你。我保证的。而且,这也不会太难。我很喜欢你正在成为的那个人,宝贝。我想,时机成熟后,你也会喜欢她的。”

雅奎似乎想回应,却又闭上了嘴。她再次搂住母亲,然后轻轻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兰开斯特越看消息越气愤。这些贱人已经察觉异样,并对他的行动进行了有效的反制。在亚特兰大和夏洛特,他的两个目标都突然提高了警觉。他若贸然出手,必然引起当地官员注意。

但权力的妙处在于,何时出手往往比用多少更重要。他有的是时间。他会继续监视那些已确认的姊妹会成员,等待时机。如果别无他求,暂时停止对她们的行动反倒可能让她们松懈。此外,加州那边的情况还有他没看透的东西。她们叫什么来着?哦,对,是多诺万一家。好,让事情按部就班地发展一阵子。拖得越久,兄弟会的实力就越强。时间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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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的改变 第十六章

劳丽带着慈母般的表情打量雅奎房间里的彻底混乱。房间看起来就像飓风席卷了女儿的衣柜,把她所有的衣服统统丢在房间中央。鲜艳的颜色铺满了水平空间,家具上也挂满了各种衣物。“这是被某个大盗洗劫寻找《马耳他之鹰》,还是被哪个超级间谍来偷你那个新秘密武器的机密设计?”她一边打趣女儿,一边让她知道自己来了。

“妈——!”雅奎带着惊慌叫道,把“妈”拉得老长。“今晚我要穿什么啊?”

“你要去跳舞,宝贝。我会选件活动自如的。这件……”她拿起一条紧身针织迷你裙,“既能让你尽情舞动,又能让你看起来漂亮。”

女儿脸上满是恐惧:“可、可是……太、太短了。”

劳丽心中一紧。或许布朗温把进度推得太快了。她叹了口气,在那堆五彩衣物中挪来挪去:“那你可以穿这条牛仔裤。我听说现在很多女生跳舞时都穿牛仔裤。”

雅奎绝望的神情让母亲心疼:“邦妮说不行。她穿裙子,所以我也必须穿裙子。”劳丽在心里默叹:看来我真是给你制造了个难题。

“坐下吧,雅奎。”她清理了床沿的一块空地,示意两人坐下。雅奎沮丧地“啪”地坐到床上。

“听我说。邦妮是你朋友,我是你妈妈。如果穿裙子让你不舒服,你完全可以不穿。初次约会对所有女孩都不容易,尤其像我们这样成长时从未把男孩想成那样的人。”

“我不想让邦妮失望,可我……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她寻找着合适的词,“穿着舒适的。”劳丽听出了她真正想说的词——她没有任何一件觉得安全的衣服可穿。

“我可没有给你准备贞操带,亲爱的……”

“妈!!!”女孩一想到这点,再加上母亲早已看出她的心事,瞬间脸红如苹果。

劳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雅奎的唇边,示意她别说话。“宝贝,你还没让我把话说完呢。不过我确实有一样东西可以帮你。在你去找那些最长、最宽松的连衣裙或裙子时,我去拿给你。”说罢,她尚未等女孩询问,就起身离开了。她赶到自己的卧室,找到了所需之物,又急匆匆跑回了房间。唉,都怪布朗温,她本不该把孩子逼得这么紧;再怪自己,为何没预见到女儿既要看起来体面又不能太性感。她们本该因为女儿能和男生约会而兴奋不已,可布朗温偏偏要一举命中靶心,再次让她感受到女性的脆弱。

她回到房间时,发现雅奎正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劳丽最初推荐的那套衣服。那就是她拥有的最长的裙子??难怪她要惊慌,劳丽心想。“来,穿上这个吧。会有点小,因为这是我的衣服,你比你可爱的老妈又高又圆润。”她递过去的那件竟是一条白色、看起来像跑步短裤的东西。

雅奎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件“短裤”,打量了半天,终于困惑地问:“这是什么?”

“一个你其实不太需要的东西,宝贝,所以我没给你买同款。它叫‘长线内裤束身衣’。我拼命奔跑时会穿它来对抗重力,但你可以把它当作模拟贞操带来用。穿脱都要命地费劲,所以就算你发现自己喜欢男孩,也不可能在自己真正准备好之前把内裤脱到脚踝。”雅奎的脸色顿时阴沉,劳丽立刻举手,想挡住即将到来的情绪爆发。“我知道你不打算真的那样做,亲爱的,但我要对你坦诚。变身术的一大影响就是你现在是一位极易心动的少女。我想让你享受自己的女性特质,所以……嗯,我给了你一点帮助。”

“哇哦,真是太感谢你了,妈妈。”雅奎满脸嫌弃地回应。

“不用谢,我可是心甘情愿的,”劳丽俏皮地回道,“现在,快去洗手间把该做的事都做了。不然你可不想整晚都在和这玩意儿死扭烂打。”她朝女儿穿着束身衣的屁股轻轻一拍,催促她赶紧去。

她刚好准时准备完毕。她穿了连裤袜,因为劳丽没有普通到又短又能配那束身衣的短袜,还穿上了一英寸跟高的高跟鞋。那件针织连衣裙效果极佳,完美衬出她挺翘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那个男孩今晚肯定会欲火焚身。劳丽还帮她化了妆,比布朗温教的要浓一些——毕竟这是舞会,体育馆里会很暗,需要更鲜明的色彩和轮廓。至少,她是这么告诉雅奎的。

她也对这个男生非常满意。马库斯·阿诺德个子颇高,大约六英尺一寸上下,穿着得体——长裤、乐福鞋和针织套头衫。他彬彬有礼,当着劳丽的面赞美女儿,说她遗传了妈妈的优点,让劳丽对他印象深刻。劳丽用魔法快速“读”了他,发现他心地善良、毫无恶意;只是一个期待与漂亮女孩共度美好时光的好青年。布朗温选得真不错。泪眼婆娑的劳丽朝他们疾驰而去的车子挥手告别。她打算等他们回来,但只有在察觉到女儿有任何不安或恐慌时才会现身——如果那时男孩惹她烦了,她便赶他走;但若一切顺利,明天就足够母女俩分享那些“初次约会”的小秘密了。

马库斯开的车是那种带运动桶形座椅、中控台并没有后座的跑车。雅奎心想,至少我不用担心落入那种老生常谈的情节了。路上马库斯试图找话题和她聊天,可她太紧张了,要么用单音节回答,要么干脆不答。

到了学校,他迅速绕到车外,为她打开车门,搀扶她下车。她虽然嘴角带笑,感谢他的绅士举动,但并不是因为他想的那个原因。束身衣让她动弹不得,没有他的帮助,她根本无法优雅地从那辆低矮的车子里滑出来。好在她及时记得先把两条腿一起伸到门外,并保持并拢,才差点露了底。她再次为答应了邦妮今晚一定穿裙子而感到后悔。

他挽出胳膊,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挽住他的胳膊,一起走向舞会会场。并肩走时,她不禁感叹两人身高差距之大。杰克几乎总比朋友们高,现在和这么高的人如此贴近,感觉十分新鲜。自从变身后,她大多时间都和妈妈或邦妮在一起,她们都比她矮。就连校队里,真正比她高的女孩也寥寥无几,而且她也没跟她们走得特别近。

他们走进灯光昏暗、噪声嘈杂的体育馆。音乐声震耳欲聋,学生们的喧闹更胜。马库斯对她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只见他凑近她耳边大喊:“想不想……跳舞?”

她心里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才不要呢!咽了口唾沫后,她看向舞池,发现正放着孩子们喜欢的那种快节奏舞蹈,几乎不用身体接触。于是一闭眼,轻轻点头。他柔声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舞池的跳舞人群。

跳舞比她以往作为男生时要难一些。首先,她穿着高跟鞋——不管这跟有多低,它毕竟是跟。她先确保自己站稳,再顾得上跟上节拍。而且,杰克当初喜欢的那种快速、富有力量感的舞步,也并不适合她现在的身材与连衣裙。

她偷偷瞄向四周的舞者,直到看到另一位穿着高跟鞋、身着裙装的女孩在跳舞。以那位女孩为样板,本来还在摸索的雅奎开始学着像自己所是的女孩那样跳舞,而不是以前那个男孩。

“我们竟然忘了这一点,妈,”雅奎苦笑着想,接着又一个令她更紧张的念头涌上心头:要是开始慢舞,她该怎么办?她那点慢舞经验,还是以男生身份在男生带领下跳的。她是该佯装不会这种跳法,还是……?

这些念头让她无法真正投入舞蹈。当那首结束后,她便张口(喊)问马库斯可不可以歇一会儿,好去趟女洗手间。她刚踏出几步,就被邦妮拦住,俩人一同走进了洗手间。

“咋样啊,姑娘?他人不错吧?”邦妮兴致勃勃地打招呼,试探着想了解实情。

“还行吧,我想。我不会跳舞,不过在那些嘻哈舞步上我都是在糊弄过去。要是接下来跳慢舞,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邦妮轻松一笑,想让她放松下来。“这简单。就挽住他,他往哪儿拉你就往哪儿走,尽量别让你的脚蹭到他脚下就好。”

想到杰克当年试图踩碎女孩脚趾的尴尬场面,雅奎紧张地笑了笑。也许就是这么回事。“好吧,我会试试。但要是他连续踩到同一个脚趾三次,我可能就会不小心用高跟鞋踢他小脚趾。”她还记得当年就有女孩这么对杰克做过。

邦妮从隔间里出来,补完了妆。“你不去方便一下吗?今晚可要过很长时间呢。”

雅奎只是摇了摇头,一手按着肚子走向门口。“不行。全都锁着呢。”然后她一溜烟地冲回走廊,马库斯在外焦急地等着她。

“全都锁着?”布朗温在心里轻声重复,随即又想:劳丽,你到底给我闹了什么?她自己的约会对象杰瑞米正等着她呢。得改天再好好问问这个小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嘛,就像那句老话说的,老鼠、人类和女巫的美好计划常常酿成笑话。那一晚布朗温再也没机会去找雅奎,她自己也得飞快换鞋,否则肯定又要被踩出个拇趾低血症。等老师们开始赶孩子们离场准备回家时,她看到雅奎依偎在马库斯胳膊上走出来。至少,她一路都在甜甜地朝男孩微笑。现在,只盼那句最后的“晚安”能顺利送出。

和邦妮谈过之后,雅奎就不再那么紧张了。虽然束身衣穿着很不舒服,但它足以防止任何她不欢迎的“意外”发生。音乐棒极了,她也一直热爱舞蹈。就连慢舞也没问题,快到结束时,她发现被高大强壮又温暖的身体紧紧搂着,还真有些超出她想象的感觉。而且马库斯一次都没踩她的脚。他真是比她——或者曾经的杰克——都要会跳舞。

夜晚悄然流逝。他们不在舞池里跳舞时,就会一起到走廊上喝点饮料或聊聊天。她得知马库斯主修英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那些以理科为主的课程里没见过他。他不打篮球,而是参加摔跤队,闲暇时喜欢打网球。

也很明显他也喜欢Jacqui,令人惊讶的是,这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困扰她。舞会最终结束,短暂的甜蜜时光也随之告一段落。现在,她驾车驶回家这个避风港时,开始担心邦妮那番坚持要她献给英勇护送者的吻。

“女孩真的会在第一次约会就接吻吗?”她有些惊慌地想着。邦妮坚持说要这么做。“就四片嘴唇接触而已,傻瓜。你我平时都这么干,你似乎还挺喜欢的。”那是Jacqui最初对亲吻Marcus的想法表现出抗拒时,邦妮讥讽的评论。是啊,邦妮,可你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而我脑子里总有一部分还在用男生的思维。

最终,她说服自己要“硬着头皮上”。就像在学校时一样,他们把车停在那座漆黑的房子旁,Marcus急着为她开车门时差点摔倒。屋内没有灯光,但妈妈特意为她留下了门廊灯。这次Jacqui更体面地从车里出来,站稳后发现自己离Marcus非常近。他还握着她的手,她抬头看着他的脸。那一刻她无路可退,车身挡住了后方,他的身体挡住了前方。这,便是她的真相时刻。

此时,Jacqui已对Marcus有了判断,知道他是个正派而温柔的家伙。她只需让他明白:第一次约会就这么近、这么急,他必会立刻退让。但她答应了邦妮……

她怯生生地踮起脚尖,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谢谢你,Marcus,”她带着紧张微微沙哑地低声说,“我今晚过得很愉快。”

Marcus将她的吻当成邀请,笨拙地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双唇扑向她,笨拙地尝试一个更亲密、更成熟的吻。他的舌头轻刷她的唇。她情不自禁地抬臂环抱住他的脖颈,回吻上去,舌尖与他纠缠。

隔壁一声狗叫惊醒这对深陷其中的少年,他们匆忙分开。两人对视着,一动不动地僵持了数秒。终于,Jacqui打破沉默:“我该进去了。”

“我送你到门口。”Marcus不容置疑地回答。她挽起他的胳膊,让他带她走到门口。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解锁并推开门。正要走进去,她突然停住,凑过去再次吻了他,这次是在嘴唇上。“晚安,Marcus。再次感谢你。”

Jacqui吃惊地关上门,几乎是跑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完全没看到站在昏暗前厅深处阴影里的笑着的Laurie。她欣喜地想:Bronwyn,看起来你又赢了这场赌。Laurie对今晚的“成果”十分满意,坐在沙发上等女儿入睡——在她如此勇敢的时候,不必让她知道妈妈一直在守护她。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第5个月4(几乎5)天

我居然凭借我的贞洁和理智安然度过了与男孩的第一次约会。说实话,当我不再担心自己是女孩子,只是尽情享受时,这真是段美好的时光。如果要我用女孩的语气写,我会说Marcus很暖心。嗯,他确实很暖心,杰克。我甚至根本没用上妈妈为我找到的那该死的束身内衣。不过有它在身上还是挺令人安心的,离开家去参加舞会时,我穿着它觉得更安全。要不是它,我估计不穿裤子根本走不出家门。

我,雅奎·多诺万,特此发誓再也不让邦妮·戴维斯说服我做那种把我吓得要死的承诺了:穿裙子去舞会、跟男孩约会、亲男孩。天啊,接下来女孩还会想出什么新花样?

其实,亲吻并不算太糟。他对这事也很害羞。我觉得如果我对他“吓唬”一下,他可能会当场昏过去。有意思的是,我觉得自己才是掌控者。至少在我的大脑短路之前是这样。要不是那条狗的叫声,我可能还在想怎么脱掉那条内衣束身裙呢。

现在要说一句诚实而可怕的事实:妈妈告诉我,她施的那咒语让我对性冒险产生了更强烈的热情。坦白说,我今后得非常小心,因为今晚我发现自己真有点“好欺负”。

比男孩个头小确实有些特别的体验。今晚他抱着我时,我感觉…被他“保护”了?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不坏,只是不同。

嗯,如果他再邀请我,我会去的。不过我得好好考虑那条该死的束身裙了。也许再多穿几次比较好,尤其是如果他一直这么会亲人的话。我想我得看看这是不是初学者的运气。

他眼睛很好看。我喜欢他。

可恶,邦妮肯定会洋洋得意。她当初那么肯定自己是对的。这事实让我恨不得吐口水。难道她就不能对这女生的事判断错一次,让我知道她也是凡人吗?

日记结束。

Bronwyn抿了一口劳丽泡的茶。“所以那所谓‘被锁住’的东西是束身衣?她穿它是因为觉得那条裙子不安全?天哪,Laurel,你本不必因为我让她答应不穿裤子,就让她穿得那么挑逗式。你就不能说服她穿件介于两者之间的吗?”

“她…呃,她根本没什么‘介于两者之间’的,那是她现有裙子里最长的。我得承认,最开始给她挑衣服时,我确实太过分,把她打扮得超女性化。”

“不假!”Bronwyn斩钉截铁地回应。“那她就得补足衣柜了,Laurel。她需要那种既不觉得暴露又明显带着女性气质的衣服。”

“我知道。我约她这个周末跟我去逛街。我让她以为是给我买东西,这样就不用去那些去年夏天我拖她去的青少年精品店了。她能放松,我们也希望能找到她喜欢穿的东西。”Laurie抿了口茶。“对了,她挺喜欢那个吻的。她不肯当面承认,但当我问起时,她那一脸的绯红说明她很喜欢。”

“很好。那份自我认知会帮到她。她的训练进展如何?”

“很棒。她吸收得很快,治愈术方面手法非常温柔。”她狡黠地笑道。“自我母亲去世后,我的经期从未这么轻松过。她也非常强健,而且很有预见性。我的意思是,她直觉敏锐。有时我觉得她已经知道我打算教她什么了。”

“其他魔法呢?幻术之类的?”

“我还没开始学那些。你知道,那些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先练我的拿手好戏。可惜她不能向你学习那些。我想在那些方面,由你来教会比我强太多了。”

“那有两个问题。一是姐妹会的传统是母亲要教变身后的孩子。我可以绕过去,但另一个就麻烦了。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直觉敏锐,我可不想她跟Bronwyn Llewellyn朝夕相处,以免她看到什么让她想起Bonnie Davis。至少现在还不行。这也是我最近不常来这儿的原因。”

“确实。几个月后我会开始。时间还有。你接下来打算给她安排什么?”

“更多跟男孩有关的事。她需要继续探索性格中那一面,而我最好帮她给年轻的Marcus牵得紧些。我可能对他做得太过,因为我觉得他已经深深爱上我们的Jacqui了。”

“那有问题吗?当年那个喜欢Jack的男孩不也是挺圆满吗?”

“倒不是问题,但你那个‘种马’后来要去中东完成贝鲁特的任务,你才能搬家隐藏起来,‘怀孕’后就消失……Marcus会想娶这个女孩。这是他的思维方式。他是那种正派负责的人。若他真成了将孩子带给她的人——孩子是掌握变身术的关键——咱们就得带你们母女远走他乡。”

Laurie听闻此言,肩头微微垂下。“我喜欢住在这里,但若为了Jacqui最好,那咱们就搬。”在姐妹会的传统里,她们的孩子其父从来不知道孩子的存在。男人们通常对儿子突然变成女儿这种事深恶痛绝。多数情况下,姐妹们会安排一场“意外”让他们“丧生”,然后她们换个身份、搬到别处抚养孩子,继续姐妹会事业。

“不过现在不必立即行动。对她来说,他现在很好,而她也显然喜欢他。他上大学时可能会遇到别人。我们先观望。”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第6个月2天

这种直觉的东西又开始困扰我了。什么时候是直觉,什么时候是偏执??

典型例子:我妈的朋友Bronwyn。

当我第一次遇见她时, 她说她想成为我的朋友,但最近似乎每次我回到家,而她也在时,她就必须立刻离开。就像我说的……可能是偏执吧。

但它就一直……一直在挑逗我。而且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听起来像是Jack那些陈旧的台词,但我真想问她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面。现在想想,我们大概真见过面。她是我妈的一个大学老同学,那意味着我小时候可能就见过她。

只是这种直觉的感觉太他妈模糊了。它存在,却又不存在。你感觉到什么,然后当你去寻找那到底是什么时,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看见的东西。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在床底下寻找怪物。

类似的事,我最近一直在和Marcus下棋。他算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手,对于学英语的来说。他不是Jack的对手,但足以让我——Jacqui——费尽心思。我想我不太可能再次获得学区象棋冠军了。我通常能赢过Marcus,而且在快棋对弈时我总是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我最近花了点时间分析我的残局。幸运的是,我的记忆几乎是谱写般的,所以我把所有对局都重构了一遍。我的开局和残局都没问题。事实上,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我的残局可能更出色。我似乎有了一种杀气,而以前并没有。也许女性比男性更致命。

问题出在中局。如果我不能迅速收拾残局、迫使对方迎战;如果对手把比赛拖入一种战略性的阵地战,力图靠一个兵升变或类似手段获胜,那么我几乎每次都会输。在脑海里保留超过三、四步的变动现在非常困难。我似乎总能找到太多其他东西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另一个问题是,在那种情况下我反应慢。若不是棋社的对手在上一次落子时就把我逼到绝境,我可能已经因超时而默认认输了。

不,其实我之所以还会出现在三月的锦标赛里,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我是卫冕冠军。现在学校里的选手都知道不要跟我下快棋,而那些中局成熟的对手又能扼杀我的残局进攻。

唉,算了吧。

——日记结束

方向的改变 第17章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6个月18天

好吧,我想我现在算是真正的女巫了。我对除了妈妈之外的别人真正地施展了魔法。今天练习时,我其中一个队友扭伤了腿,小腿骨碎成了几片。那种骨头穿透皮肤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叫“复合性骨折”。

反正,Tamika当时又尖叫又扭动。教练压都压不住她,血流得那叫一个到处都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切断了一条血管。

我和她连上了灵魂链接。对,Jack,我确实记得要设盾。我减轻了她的痛苦,让她不再尖叫,而且几乎止住了出血。除了运用治疗术外,当我让她安静下来后,我还直接用手按住了出血处。医护人员认为正是因为这个才救了她一命。也许真是,但如果她还像条上了岸的鱼那样在地上乱扑腾,我可做不到那一步。

她会没事的。唯一的问题是我自己还没能摆脱疼痛。腿骨断了痛得要死,至少那条真是。练习结束后我怎么回到车上的我都不知道。

幸好Bonnie在那儿,主动提出开车。光是想要踩油门就疼得我不行。

我很喜欢Tamika,很庆幸我能帮到她。

真奇怪事情就是这么发展。如果我没变身,Tamika很可能就死了。说到变身,我最近倒没从妈妈那里听到什么相关的消息。我想,今天我已经证明我学得不错,能运用治疗术了。我只希望在学会“变身术”之前能更清楚地知道剩下的“课程”都是什么。

我依然相信那和性有关,更具体地说,是和男生的性。

为什么我觉得仅仅闭上眼睛想象英国就能完成仪式行不通呢?也许是因为我比Jack更了解我妈妈。

——日记结束


“她会没事的,Bronwyn。这只是治疗后应激反应。好好睡一觉,她自己施加的那份大创伤就会被身体修复。”

Bronwyn还留在Bonnie的身体里,颤抖着抿了一口茶。“天哪,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感觉到她的链接,立刻知道她要去处理一个可能致命的伤口。我试着阻止她,但她太强大了。幸好她给自己设了盾。”

“你没能打断她的链接?”Laurie听到这消息很吃惊。

Bronwyn用力摇头。“绝对不行。或许能在她刚发起链接时阻止她,但一旦链接建立,就无能为力。就她的治疗天赋而言,她绝对是她母亲的女儿。”她又抿了一口茶,手稳了些。“我非常庆幸我们当初及时开始了她的训练。”

“我也是,亲爱的,我也是。”Laurie说着,心里回想起那次链接的危险。“说到别的……你最近有看过她的日记吗?”

“没有,好几周没看了。”Bronwyn的视线短暂恍惚。“最近几天没什么内容,除了她很高兴能帮助队友。也许这是我们可以继续培养的——Jacqui能帮人,而Jack就做不到。”Bronwyn决定把Jacqui对“变身术”的猜测留给自己,让Laurie为徒弟骄傲,而不用为可能失去女儿而感伤。

Laurie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期盼,但又立刻压了下去。现在是Jacqui自己的决定,只能由她来做。她已经承诺了,也会守信。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7个月8天

好吧,这条怎么记下来?实话实说,女士们,只交待事实。

今晚我和Marcus去参加了一个队友举办的小聚会。算是赛季结束聚——女孩们带点小吃分享,约会对象随意带来。我突然有个疯主意,想去接Marcus,而不是他来接我。妈妈一开始并不太高兴(觉得不像淑女),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穿上她上个月给我买的那件很棒的新聚会裙子。那条到膝盖的裙摆穿在我身上效果极佳,配上我说服妈妈买的那双丝质长袜,Marcus看了都说好。

我开妈妈的车去接他——她的车前排是长椅座,我能让他开车,然后依偎在他身边,就像我们两人的车都做不到的那样。

聚会很棒。我们和其他孩子一起跳舞、聊天,然后又继续跳舞。

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约会时Bonnie没在附近的。她不是队员,所以没被邀请。

聚会结束后,我们就去“停车”了。我们的车窗那叫一个雾气腾腾。有可能会再进一步,只可惜我还是鼓不起勇气在没穿妈妈的束身衣情况下更进一步。可怜的Marcus那时候可真难受。我从他裤衩的紧绷里就能看出来。以前Jack约会后那种肿胀我还真经历过,我本打算让他送我回家,好让他回去处理那种痛苦的肿胀。不过现在我想,嘿,我可能对这事了解得和他一样多,而且他一直这么体贴,又何尝不该给那时的Jack帮个忙?毕竟那是我造成的,不是吗?妈妈也说我确实是个治疗者。

还没等他发动引擎,我就扑上去,按我知道能逼疯他的方式亲他。他按我预料的反应来,胳膊搂住我的腰(我想这还是为了不让他忍不住下半身到处触碰——有时候他真绅士了。我就想,那和Bonnie做有什么不同?)总之,他开始回吻我。

用一个人的17年经验,他的拉链在他自己意识到前就被拉下来了。我解锁他下体的动作没那么娴熟,但他也没反抗,于是就成功了。

他个头挺大的。我的手比Jack那时的要小得多,但我觉得他比Jack以前那会儿又长又粗。他也非常兴奋,来得很快。我为自己感到得意。他当时有点恍惚,但非常非常开心,尤其是在我暗示他因为我“生理期”,他不会得到报答之后。我不觉得Marcus比Jack更有让女生满足的经验。看来今晚又是我独自享受了。

说到一个问题。女孩用手上那层黏糊糊的东西干什么?幸好我妈的手套箱里有纸巾。看来我得从今以后在包里备几包。想想当年Jack还可经常给自己来一把——恶心。

——日记结束


当Jacqui因精疲力尽而沉沉睡去后,Bonnie轻手轻脚地溜进了Laurie的房间。“Laurel,醒醒!你绝对想不到。”

“嗯?什么……”Laurie突然意识到是谁。“Bronwyn!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不和Jacqui一起睡?”

“没事。”

“听着,在她的日记里?她前几晚用手让男朋友达到高潮。她还挺喜欢这么做的。”邦妮为她这个小徒弟感到自豪地笑着。“我打赌如果我劝她说这是下一步很简单的进展,她肯定会得意地说是她自己干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劳丽低声问。“她还没准备好进行真正的性爱。我非常确定她还没接受我告诉她,变身后女性使用避孕药是有效的这件事。我觉得她还误以为,每天吃那几片小药丸,如果她真的和男人发生关系,会有用处。

“没问题。我还是在抑制马库斯。如果他们真想继续下去,他就无法保持勃起。我会想办法在那一刻发生后避免对他们任何一方造成长期伤害,但目前,这是我们的保险措施。”

“真是个早熟的小妖精,不是吗?才变身六个月,就有点风骚了。”劳丽咯咯笑着对朋友说。“不过是最美好的‘风骚’,你这圆底鞋的小母狼。她又是你的女儿,还能怎样?总之,我们的计划在奏效。她在学校里再也不被看作是卖弄风骚的女孩,日渐散发女性自信。我得回去了,就先告诉你这些。”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8个月16天

正式定了。下个月舞会我会以伴娘的身份参加。至少我是以马库斯的最佳女伴身份去。他今晚问我,我就答应了。反正邦妮肯定会坚持要我答应,而且我也得承认——我想去,况且我更想和马库斯一起去。

说实话,他作为男朋友真不错。我知道如果是杰克,和一个女孩确定关系快3个月了,光偶尔的“手淫”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满足他。他喜欢我,也会倾听我。据我从其他一起玩耍的女孩那儿打听到的,这很少见。当初杰克和她们约会时,难道就这么不懂女生在想什么吗?大概是吧。走一英里高跟鞋的路,才知道其中滋味。天啊,这一英里的路程可真太漫长了。唉,不过想想一旦我再穿回自己的皮肤,那个更懂女生的杰克·多诺万会有多受欢迎就值得了。

你知道吗?我想等我变回男孩子后,就直接追邦妮的年龄。真爱她,非常深爱。变回男孩子后,我可不想失去她,而且我更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开心。她永远不知道是谁打动了她。

不管怎样,他问我的时候我真高兴。妈妈知道后也很高兴,只是现在我倒希望自己没说。她又要开始一场大规模的购物了,这一次她说要找那条舞会礼服,估计不止一天能解决。帮命!!!女人为什么喜欢逛街?如果非得逛,为什么要逛整整一天???就不过是条裙子而已。

好吧,也许不只是裙子。马库斯一路以来都算是好朋友,要给他一点小奖励。我想让我那晚让他魂飞魄散、舌头打结。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们会去圣诞节后常去的那些地方,而不是妈妈变身后最开始带我去的那些店。我要的是优雅、内敛的性感,而不是俗艳和浮夸。

天啊,我都在说什么?

哦,还有一件事,妈妈开始教我真正的舞蹈——华尔兹那种贴面而舞、男士贴近女士的舞步。蛮有趣的。她说我应该邀请马库斯来,这样他可以陪我一起上课。该死,我就真邀请他,让他也学跳舞。妈妈说舞会那天我必须穿真正的高跟鞋跳舞,所以马库斯要么学会跳,要么就得对自己的脚感到恐惧。

心里好轻松,不再那么恼火了。我开始接受,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她想送给我的礼物,我当初不想要也不能怪她。今晚让她那么高兴、那么想帮忙准备舞会的事……真特别——有点像以前只有妈妈和杰克的日子,只是不同。也许更好。她真的很用心。

明天也是大日子了。我将捍卫我的象棋冠军头衔。既然知道我赢面不大,我今晚比平时放松些。去年,杰克赛前三晚都没睡好。预赛一小时的限时对我有利,但后面两小时的赛制意味着会有中局之战。我还是想争个名次。

日记结束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8个月18天

比赛结束了。我总共拿了第五名,也是所有女生中成绩最高的,这也算有点名堂。

正如我预料,我在预赛中轻松获胜。在两场比赛里,我都先牺牲后后,再用车马联动猛攻对方防线。不到二十步,双方胜负已分。我在主表赛第一轮让对手急于出招,很快拿下,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战略纠缠。

我在四分之一决赛中输给了校内冠军。他对我的套路太熟,拖入了将近四十步的比赛,在中局击败我。之后很快有人散布消息:别让我一鼓作气,我在安慰赛中三场输两场。后来我在复活赛中战胜另一个女孩,最终拿下第五名。

不过,我对自己挺满意的。

日记结束


劳丽在小书房里发现了正盯着棋盘的雅奎。那枚第五名奖牌就放在黑白棋子堆中。她抬头对妈妈微笑。“嗨,妈妈。”

劳丽拉过另一把椅子,坐到女儿身边,搂住她的肩问:“没能卫冕冠军,你很失望吗?”

雅奎俯身抓起挂在带子上的奖牌仔细端详,最后叹了口气。“不,并不是太失望。说实话,我本就没指望赢——尤其是看到自己再也应付不了中局的时候。”她皱眉。“妈妈,我知道我以前问过,可为什么我现在再也想不起来?不像以前那样?为什么这么难集中注意力?”

劳丽想要重复她的进化论解释,却想起前几天雅奎帮她解决打印机问题的事。也许用那个比喻她更容易理解。“记得那天我叫你到办公室帮忙吗?我当时一边打印一边打字,结果很生气,因为电脑跟不上我的输入速度。”

雅奎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你让打印在后台运行,要同时打字。”

不管那是什么意思,劳丽继续说:“对,你说电脑只有一个CPU——一个大脑,我却让它同时做两件事,所以两件事都变慢。我有选择,你说。我可以同时做,也接受慢一点;或者一次只专注一件事——要么打印快一些,要么打字快一些,但不可能两者兼得。”

“程序要等CPU完成打印任务后才会继续。”雅奎补充道。

“没错。程序被‘挂起’就像你以前作为男生那样思考。对你来说,与你专注目标无关的事根本不存在。女生没有这种选择,亲爱的。你的大脑会在处理显性信息的同时,也自动处理那些潜意识线索。你现在就是这样被接线的,不像我的电脑,你无法随意开关。虽然你只有一个‘大脑’,但你的直觉思考会占用部分脑力,实际上也就‘拖慢’了你那心爱的理性逻辑。我想这也影响了你在串行思考时可用的记忆和其他资源。”

女孩似乎在思考,接着露出笑容。“我能理解。这个CPU也没法升级呀。”她想了想又说:“你知道吗……直觉这事可能也是我残局变强的原因。有种本能好像能指出对手的弱点。”

“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做到这点可太好了,毕竟男人通常更强壮。又是进化的成果。”

“真奇怪,妈妈。以前我觉得‘我’是什么,现在改变了这么多,而且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劳丽温柔地笑了。“宝贝,当女人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事。”她俯身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我倒要说,你已经学会了很多对你有帮助的东西,而且学得非常好。”

雅奎听后很安静。她再次凝视棋子,又看向手里的奖牌。然后她微笑着,把头靠在妈妈肩上。此刻,对她们母女俩来说,这就足够了。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8个月24天

我们找到了礼服,但还得量身定做。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有个女人嘴里叼着针,把它们扎进我身上各种敏感部位。我告诉她她是在给衣服做裁缝活,不是把我钉在衣服上。那婊子下一次只会扎得更狠。

我告诉妈妈,如果那条裙子上沾到一丁点血,我们就不买,让我从现货里挑一条。

然后她告诉我,舞会之前可能还要试两次,最多三次。

ARRRGGGGHHH!

日记条目结束


“我真不敢相信,Bronwyn。选的那件裙子,穿在身上完美极了。我要是选的话,会挑件更贴身、更显年轻的,但天哪,她穿上之后简直让人看了心惊胆颤。”

“嗯,这倒是积极的。她的日记里依旧在谈要变回Jack的事,”Bronwyn并不想和她妈讨论女儿现在的动机。也许Bonnie对Jacqui来说已经重要了。“但只要她还在享受这些小小的女性冒险,我们就仍能抱有她终将接受女性身份的希望。”

“可悲的是,她并不像我们完成变身后那样接受了新生。因为她的心态,大家都失去了太多美好。”

Bronwyn点头。“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在变身时还没以男人的身份做过爱。我们二人进入女人身体时都不是处女,但Jack是。我想Jacqui最介意的也是这一点,这也许是那道魔咒没有像我们所料那样帮助他更顺利过渡的原因。我们的研究姐妹们正着手调查这个可能性,希望将来能避免类似情况再发生。”

Laurie只是摇了摇头。“真难想象,怎么就没有哪个聪明的女生,在那个时候绊倒我那英俊强壮的儿子,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现在的女孩到底怎么了,Bronwyn?”她半开玩笑地问。

“AIDS for one thing,”她轻声道。“现在哪个聪明的女孩不知道,破裂的安全套除了能让她怀孕之外,还可能让她感染其他更多东西。另外,你儿子课业加运动排得满满的,没多少时间泡在女孩子身上,更别说要让人家对他足够有信心,觉得跟他在一起值得冒险了。我觉得那些女孩是亏大了,但那都成过眼云烟了。”

“亲爱的,你要去舞会吗?”Laurie眼含笑意地看着朋友。

“当然要啊。他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而且各项任务都完成得很不错。”她饥渴地笑了笑。“我猜你之后他还有很大可能会好运气一把。年轻人的活力和耐力……会带来一个或两个有趣的可能。应该会很有趣。可惜等我不再需要装成Bonnie的时候,他就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她装作懊恼地叹了口气。“不过,我给他的训练肯定会让他受用无穷。到时候等哪个女孩遇到他,可真是走大运了。”两人相视大笑,接着聊起了更平常的话题。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9个月2天

还有什么比在那位变态的裙子钉子手手里试裙子更糟的?还有什么比在那位恶毒贱人手里试裙子,还偏偏赶上生理期第一天浑身难受更糟的?唯一支撑我挺下去的,就是想象我把午饭吐在她那染成蓝色的头发上的画面。让我咽下去不吐出来的唯一原因,是我若吐偏了把裙子搞脏就不好了。

日记条目结束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变身后9个月5天

我忍不住想,我做错了什么让妈妈的朋友Bronwyn不愿搭理我。我绝对不是在胡思乱想。今天晚上我从去看Tamika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她和妈妈在窃窃私语。十分钟后,她想起来有个重要约会就走了。

妈妈说我该注意的那种隐隐不安,此刻都快把我折磨疯了。

还有,当我跟她道别时,我差点脱口叫她别再叫Ms. Llewellyn了,却不知怎么的,那名字竟滑进了我大脑那个“后台”云里雾里的部分。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毕竟是妈妈的朋友,如果真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得补救才行。妈妈已经够难过,得处理一个性别迷惘的孩子,她可不需要再失去一个朋友。

等舞会后再说吧。我唯一要想的,就是怎么在她不掉头就跑的情况下,和她单独相处五分钟。以前做男生的时候,这种事容易多了。“嘿,伙计”之类简单的招呼,对个只有1米68、体重才54公斤的女孩可不管用啊。

日记条目结束


Bronwyn以Bonnie的身份坐在Jacqui的书房里,看着女孩在她书桌上的那台顶级电脑前施展属于自己的魔法。Jacqui轻松地在电脑里找到有用信息,或快速跑出复杂的计算和报告,这让Bronwyn看得入迷。虽然她本身并不畏惧电脑,但在“现实生活”当小说家时,她用电脑也只限于文字处理。

现在想想,姐妹会中会用技术的成员可不多。几乎所有人都偏向……人文思维。那个是左脑还是右脑?Bronwyn想不起了,但无论主导她思考的是哪半边大脑,对这个在电脑前的新人女巫来说,显然是另一半在主导。她盯着屏幕,就像盯着水晶球似的。屏幕上尽是毫无关联、看不懂的字母和数字,一行接一行地往下滚。最后,Jacqui往后靠了靠,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搞定。”她说。

Bronwyn什么也没看出来,就问:“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变动呢?”

“哦,你这信心太不够了。”Jacqui自信地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敲了一串键,最后伴着指挥家的潇洒手势按下回车键。屏幕闪了几秒,随后出现了一张Bonnie和Jacqui的合影,露出微笑。

“我都不记得我们一起拍过那张照片。”Bronwyn举手打断,即将到来的解释。她明白就算解释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懂。“我想知道。”她对朋友笑着说。难道Jacqui那套技术思维模式,也是她曾抵触变身的原因之一?是不是大脑主导半球的工作方式不一样,让她更难接受身为女性的现实?这些问题都得拿去跟研究小组讨论。无论结果如何,姐妹会下一次决不会再让人经历这样痛苦的变身过渡。

“对了,你准备好去舞会了吗?”她漫不经心地问。

Jacqui的注意力又回到屏幕上,继续处理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公式和表达式。“应该可以吧。裙子已经定好,谢天谢地。那些别针扎我的地方也差不多都愈合了。鞋子我两周前就拿到了,练了几天走高跟之后还好,不然一个小时内我就废了。你呢?”

“哦,当然了。我妈前几天刚帮我做完礼服。”作为Bonnie的妈妈又找了另一个姐妹会成员来客串几天的“妈妈”。这给Bronwyn制造了一个对她和Laurie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意弄乱了她蓬松的长发,那散乱的发丝给她增添了几分性感,Jack对此颇为着迷。那件悠长的缎面睡袍就像量身定制一般紧贴她青春的曲线,Jack更是喜欢得不得了。她坐下来,咬着下唇,犹豫着自己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最后,她责备自己缺乏决心,下定决心去做必须做的事,便穿上了那件薄纱睡袍,套上高跟拖鞋,朝厨房走去。

她下楼时,母亲正站在炉灶前忙活,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你这懒虫,好歹该起来了,有好多事要做……”她转过身看到女儿仍然穿着漂亮的睡衣,话音戛然而止。“嗯?你就不怕拖到Marcus等太久,来不及按时见面吗?”Laurie又一次感慨女儿的美丽:女孩为什么看不到这一点并珍惜它呢?“我知道你不太在意这些小女生的仪式感,但要准备一个特别的夜晚,可是大有学问的。”

Jacqui清了清嗓子,害羞地对母亲笑了笑。“我也觉得可能有很多学问,妈……呃,我想请你帮我做准备,可以吗?”母亲眼中那既愕然又毫不掩饰的期待让Jacqui心里一疼。她赶紧接着说下去,否则两人都要哭了。“我呃……还不知道怎么把头发和妆容弄得像你那样出色。我在想,也许你能把整个过程录个视频?我可能想……留作纪念……”她差点说出“等我再变回男人的时候”,好在及时止住,那话一旦说出口又会刺痛心房。

Laurie脸上绽放出又痛苦又欢喜的笑容。“我可以的,”她低声说,“我真的很想这么做。”说完,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Laurie转身回到炉边。“我给你做你最爱的蓝莓煎饼早餐。我估计你今天晚些时候不会想吃什么。所以,赶紧坐下,吃点东西吧。我要帮你做好准备,可得补充体力。”

“我究竟让自己陷入了什么状况?”Jacqui一边笑着,一边在丝绸裙摆里转身坐下。她心里暗道:谢谢你,Bonnie,真是太谢谢你了。

七个小时后,当Jacqui急切地等待约会对象到来时,她一点也不那么感激了。从母亲端来那摞煎饼开始,Laurie就变成了最严苛的任务教官。

母亲两次让她重回浴室,重新刮腿毛。“亲爱的,丝袜是真丝的,我们可不想勾丝,对吧?”她甜甜地说。

接着又反复尝试四五次指甲油颜色,三种不同发型,以及数不清的各种妆容。“宝贝,你肯定想做到完美,不是吗?”当然,Jacqui也想——既是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

不过,Laurie对“录下全部过程”这句话的字面理解也带来麻烦。Jacqui起初好脾气地把母亲请出浴室,好让她放心泡澡,但当Laurie在她准备穿内衣时拿起摄像机,她不得不严正拒绝。“妈!总有一天我可能会想让家外的人也看这段录像,好吗?别把它弄成反向脱衣舞!”

Laurie尴尬地笑了笑,才不情愿地放下摄像机,帮女儿穿上那套与礼服配套的缎纱内衣。Jacqui站在镜前,身着红色丝质吊带和配套丁字裤,她心想等再变回Jack时,也许拍几张内衣照挺有意思。只是,她也承认,看着当时的女孩照片却记得自己曾是那女孩,这反差会让人莫名兴奋。

终于,她们换上了礼服。那件七分长度、一字肩的正式礼服采用闪亮的红黑丝绸,设计灵感源自罗姆人服饰。鲜艳的色彩衬得Jacqui肤色更明亮,紧身胸衣恰到好处地展现出雪白的胸脯和乳沟。修身腰线自然过渡到飘逸的裙摆,跳舞或旋转时裙摆会诱人飞扬。她将头发蓬松定型,用鲜红缎带绑成发带,戴上夸张的夹式耳环(想到真正打耳洞她还会脸色发白),再加上母亲的化妆技艺,Jacqui宛如吉普赛先祖的活生生再现。

Laurie视频的最后镜头是Marcus惊呆的表情:他看着Jacqui缓缓而庄重地走下楼梯。Jacqui快速一吻,又说“谢谢你,妈妈,一切都太完美了。”这让Laurie终于彻底控制不住自己,泪流满面。她用余下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重放这段母女日常的惊喜录像,为女儿今天送给她的每一个珍贵瞬间喜极而泣。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A.T. 9个月12天

昨天真是非同寻常的一天。我感觉自己像伊丽莎·杜利特尔。“…我可以整夜跳舞…”

舞会非常好玩,尤其是我和Marcus都懂真正的舞步。

我对昨天和妈妈一起度过的“女孩时光”感到非常得意和正义感爆棚。我可能不是生来就该做女孩,也不会比必须更久地做女孩,但昨天Jacqui让妈妈很开心,而且其实并不难。也许如果以后我多陪她做这些事,少和她对着干,她在失去Jacqui时就不会那么痛苦。也许吧。

我昨天和Marcus做得也比原先打算的更深入。我给他做了口交。是的,你没看错。我,Jacqueline Donovan,原先的Jack Donovan,如今正式成为一名口交者。说“口交者”也显得很粗俗,但那种行为让我内心很好,因为它让Marcus感觉如此美妙。

那感觉和我想象的全然不同:既坚硬又如天鹅绒般柔软,二者神奇地并存。至于味道嘛,有点咸。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么做。原本我打算只是手交,但跳舞和音乐让我兴奋至极,他对我又那么好,于是我在抚摸他的勃起时轻轻亲了下他的“小头”。下一个瞬间,我便将整个龟头含入口中,他像身处天堂般呻吟。他对我口中动作的反应,让我感到无比强大,从未在Jack身上体验过这种力量。实际上,这还差点把我的内裤打湿。

Marcus随后也毫不羞涩地亲我。他根本不在乎我“代理”口的身份,也理解我还没准备好“上床全套”。他说他想学会为我“做同样的事”。男生的方式会和女生、像Bonnie那样的做法不同吗?无论如何,只要我是Jacqui,我就打算留下他。他真是个好男孩。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是Jack遇见他,我们会成为朋友吗?他并不像我…曾经那样热爱运动。

还有一个非常积极的方面——如果我猜测没错,与男生做爱是我“适应女性身份”过程中的关键一步——现在看来这并非毫无可能。虽然胃里还是有些翻腾,但那是“紧张的小激动”,而不是“天哪,别那样”的抗拒感。虽然仍有点害怕,但我认为自己可以克服这个障碍,去学习变身咒。

总的来说——那是美好的一天。

日记结束


翌日清晨,Jacqui精神焕发地从房间下来。她惊讶地发现母亲的朋友Bronwyn独自坐在厨房喝茶。更令她惊讶的是,Bronwyn并没有一饮而尽后匆忙离开。也许我只是多心了,她想。

还没见到妈妈,Jacqui便挤出最真诚的笑容向Bronwyn问好:“嗨,Llewellyn女士。早上好。妈妈在吗?”

Bronwyn朝女孩微笑,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去商店匆忙买东西了,好像草莓不够了什么的。”

Jacqui转身想从炉边取茶。“哦,她要准备晚餐的特别草莓短饼,Bon…”话到一半她愣住,猛然转头看向Bronwyn。“我是说,Llewellyn女士。”Bronwyn身上有种神情让她差点脱口喊出Bonnie,但那太荒唐了。Bronwyn比不足1.68米的Bonnie高了四五英寸,也不像那位身材姣好的同学那样……热衷社交。

“怎么了,Jacqui?”Bronwyn歪头问道。

“不…不…没事。只是…小小混淆而已。”她心里清楚——那正是Bonnie倾头时的神态。冷静点,她在脑中劝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荒唐了。但转念一想,“荒唐”这词对任何情况都太牵强,Jacqui心中低语:你所有的本能都在尖叫,“Bonnie”。

颤抖着抿了一口茶,她告诉自己要想得清楚,审视全部事实。Bonnie到底是谁?她只知道Bonnie亲口告诉她的那些事。而自从Bonnie出现后,一切就开始对她变得容易起来。是谁在她和妈妈闹别扭时帮她准备衣服和化妆?是谁帮助修补了那道裂痕?是谁总在她要犯下那种令人羞辱的男性错误之前,给她一点提示或纠正?答案永远是同一个:Bonnie。又是谁找到了Marcus,几乎是逼着她跟他约会?依旧,答案是Bonnie。

再想想也说得通,如果Bonnie真的是Bronwyn,那么她可能就决定在Jacqui身边打安全牌,保持低调。

难道妈妈有能力物色一个人成为她的朋友和知己吗?一旦妈妈意识到这次变身出了多大问题,她会不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帮助女儿?对每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响亮的“会”。

忽然,Jacqui心中的所有疑虑都烟消云散。如果Laurie能把Jack变成Jacqui,那么Bonnie必定就是Bronwyn,而Bronwyn正是那个所谓姐妹会的成员。现在,大问题是:她应该为这场欺瞒而生气吗?这场伪装不正给予了她从母亲那里得不到却又迫切需要的帮助吗?

随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变得同样清晰。只有在Bonnie/Bronwyn并非真心朋友时,她才应当愤怒;只有在全部都是骗局时,她才应当生气。否则,Bonnie/Bronwyn就正如她表面那般——一直以来在她需要时出现的朋友,她生命中那位最特别的朋友。

深吸一口气以平复焦躁的胃,Jacqui直视那位年长的女人,问道:“早安,Bonnie亲爱的。今天早上感觉怎样?”

Bronwyn差点出于习惯脱口回应,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披着“Bonnie的皮肤”。她揣摩性地打量着女孩,迅速评估自己是否能蒙混过关。一次灵视探查Jacqui的公开思绪立刻打消了她的念头:女孩已经完全确定了真相。鉴于Jacqui这惊人的直觉(虽然时机并不巧),Bronwyn对朋友露出勉强的微笑:“你好,Jacqui。”她这才恍然明白,女孩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敏锐,是因为她已经看穿了一切。

Bronwyn狡黠地一笑,说道:“看来你昨晚在性方面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远吧。”她在昨晚为Marcus解除的抑制咒足以让他更主动,却又不至于让他不接受“不了”的答案。尽管如此,Bronwyn原本并不指望会发生太多事。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Jacqui,可以预测女孩会在这方面走多远。“好吧,你倒是给了我惊喜。告诉我,你跟他上过床了吗?”她自认抑制还没解除到那种程度,但Bronwyn很清楚,一旦Jacqui兴奋起来,她可以发明许多新花样。

Jacqui脸上绽放出得意的微笑:“这个嘛,就让我知道就好,Bonnie亲爱的。”

Bronwyn被她的厚脸皮逗乐了,摇头道:“不,亲爱的,我需要知道。而且,当我穿这副皮肤时,请叫我Bronwyn。我知道不习惯,但这样更安全。”如果女孩已经和Marcus发生了关系,Laurie现在就得知道,好判断Jacqui是否怀孕。

“好的。”Bronwyn抬眉示意,Jacqui笑着妥协道:“我们并没有上床。我……我给了他口交……嗯,口交……”想不起来准确术语让Jacqui一阵恼火,“算了,我就这样说吧——我给他口了他。”

Bronwyn忍着笑,从茶杯后面探出头:“哦,是吗?你也很享受,不是吗?”Jacqui羞愤地涨红了脸。

“你吞下去了?”她意味深长地问。

Jacqui更加通红,但还是回答:“还不错。我要是不吞,恐怕他的精液就会沾满我的礼服。”说完,她放松下来,淘气地咯咯笑道:“我让他高兴得像猪叫一样。”

“亲爱的,男人通常会这样,尤其是第一次一个漂亮的女人给他这样的‘礼物’时。我敢肯定Jack当年也会这样。”

女孩脸色瞬间惨白:“那可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事,Bronwyn。Jack从没体验过这件事,而现在,他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她深吸口气,继续说:“你……你知道一切吗?我妈妈对我做了什么?她对Jack做了什么?”

Bronwyn郑重地点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对你妈妈?”

Jacqui原本的好心情顷刻烟消云散,沮丧地点头,一边给自己续了茶。“大体上好点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她当初别这么对我。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有必要这么做。我想知道她究竟图的是什么。”声音低到几乎是耳语:“Jack到底哪点不好,让她要这么对我?”

“没什么!”Bronwyn铿锵有力地打断了Jacqui的消沉。“作为Jack,你一点也不差。你千万别认为妈妈的所作所为只是她一时没琢磨清楚、有意无意地残酷行径。”

“那为什么,Bronwyn?为什么要把我的整个人生颠倒,扔到这个我从未请求过的世界里?”

Bronwyn满怀同情地伸手握住Jacqui的手,说:“Jacqui,你妈妈也是我所属那个团体的成员。我们称自己为‘姐妹会’。我们在你身上感受到巨大的能量,以及将这股力量用于行善的潜力。因此,我们认为变身是对所有人来说最好的方式,”她对自己承认,“也确实是唯一的方式,所以我们接受了这个责任。我们决定用这种特殊的变身来唤醒你的能力,激励你学会自己驾驭这份力量。”

“所以,就像我妈,你也觉得让她那样对我没错吗,Bronwyn?你们可以自我安慰,说所作所为是为了我,是善意且公平的;但别指望我会同意。你们剥夺了我的梦想——我想打大学篮球。我曾从BC那边的教练那里得到保证,会给我奖学金去大赛打球。现在我永远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水平。我会一直怀疑、一直后悔自己没能有那个机会。”

Bronwyn当然早已知道这一切。Laurie连续好几周每晚都在她怀里哭泣,愤恨自己为了姐妹会而履行了职责。Bronwyn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比帮助他人更想打篮球。“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个小小的梦想,比起你今后能成为什么、能用这份力量做成多少事的前途来说,实在不值一提。”Bronwyn以冷静的语气说,似乎在暗示Jacqui别再抱怨了,“况且不管怎样你都会上大学。姐妹会会负担你去任何大学的所有费用。留在本地上学完全是你自己的选择。”

“可那是我的梦想,Bronwyn。重点在‘我的’和‘曾经’。”Jacqui压抑着的情绪让声音嘶哑,“即便我设法恢复原状,恢复到变身那一刻的年龄,也不会有当初本该有的任何一样。哪怕我变回了Jack,又有谁还会记得Jack Donovan?谁会再给他篮球奖学金?就算你们姐妹会愿意动用魔力,把我那几年没能以女性身份活出的生命经历还原给我,也不过是改改记录,让‘John’成了‘Jacqueline’,历史大多照旧。但要为整个世界编造一辈子的记忆,那可完全是另一回事。”她停顿了一下,望着Bronwyn,从她表情中看到勉强的赞同,“果然如此。还有你们那套为他人做好事的想法。如果那是你们的梦想,我尊重——但那从来都不是我的。我甚至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梦想。我不要你们的梦想,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梦想。”

女孩理解的,比Bronwyn预料或愿意让她理解的都要多。姐妹会可以成就许多事,但要让Jacqui重回Jack、再去打大学大赛,所需的魔法设置过于复杂,根本无法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而只有完全成功才行,因为任何丝毫偏差都会引发他无法解释的疑问。若贸然采取此举,姐妹会也将面临曝光的风险。她说得没错: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将她所声称被剥夺的还给她。仅仅是“声称”,Bronwyn心中苦涩地想。她们真的窃走了她的梦想,只因为姐妹会自以为理直气壮地以自己的需要权衡了Jack的梦想,结果认定那梦想不够重要。","translation_quality":"excellent","translation_notes":"none","character_consistency":"maintained","context_continuity":"smooth"}```stderr: iconv: illegal input sequence at position 1547``` It appears the content field has an illegal input sequence? Possibly stray backslash? Actually original output: after last line, it appends `

“你仍然打算在第一时间撤销这次变身吗?”

Jacqui眼中浮现出一抹悲伤而黯淡的神色。“我不知道,Bronwyn。Jack和Jacqui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这两端的情绪我都有。大多数时候,我的答案不仅是‘是’,而且是‘当然!快把我变回去——就昨儿!’可正如我们刚才谈到的,那支撑我整个高中时代的梦想已经不属于我了。当我这样想时,只想说‘算了’。无论怎样,我都得从头开始。然后,也有那些罕见的时刻,比如刚和你做完爱之后。在那些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作为Jacqui的生活,可能比未曾变身的Jack生活还要好。可我也痛恨自己有这种软弱——是的,就在那些时候……”

Jacqui挑了挑眉,声音压得更低,“那些极度孤独、可怕而黑暗的时刻,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无论是Jack还是Jacqui,都没有容身之处——那时我只想一了百了。”

“结束?!?!”Bronwyn一时被恐惧卡住嗓子,声音发出尖细的吱嘎。“是指最终的结束?”女孩机械地点了点头。

“哦,Jacqui,你绝不能这么做。这会摧毁你妈妈。她并不是单枪匹马做出变身的决定,也不是她一个人事后把你的选择压制得如此之严。我们姐妹会与她一同决定:是我们让她给你变身;是我们告诉她这样做才是正确的;是我们让她把咒语设计成只有凭你自身的全部力量,才有能力逆转变身。如果你……”Bronwyn深吸一口气,才硬着头皮说出来,“要因我们让她对你做这些事而伤害自己,她会崩溃的。她是个治疗者。”

“我知道。那就是上次我差点……做出那种事时阻止我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将来我再也不会那样做。我爱她。她是我妈妈。”

Bronwyn声音很轻地回应,“Jacqui,她非常喜欢听你这么说。”

“我知道,所以我常常对她说。但有时候,我就是没法超越那份苦涩和伤痛。”

“伤害是双向的,亲爱的。你们都是治疗者。也许你们可以互相治愈?”

“我不知道,Bronwyn。也许。在昨天之后,我觉得我们可以。我还有整整这个漫长的暑假来决定。”

Bronwyn心中暗自庆幸:现在你已经迫使妈妈放弃以牺牲生命换你重返男性世界的可恨计划,你有了整个暑假的时间。“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有关魔法和掌握逆转变身咒的事?”

“我会尽力继续学。你也知道,我不上外地大学,所以可以继续跟妈妈学。迟早我会弄明白。一旦我看透,就要有能力去行动。”

随即,Jacqui想起了自己在揭穿Bronwyn伪装成Bonnie之后,最想得到的回答。“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相,接下来会怎样?”

“你是什么意思,亲爱的?”

“我会想念Bonnie。她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她——不,应该说,你——现在会就此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吗?”

Bronwyn立刻起身,将女孩紧紧拥入怀中。“天哪,别傻了。Bonnie还是Bronwyn,我都爱你,Jacqui。你对我很重要。我会一直陪着你。事实上,现在你已经足够强大,看穿了我的伪装,我可以帮助你妈妈指导你的训练。我在某些魔法方面比她更擅长。”

“可那……?”Jacqui有些羞涩,不敢把问题说完。

Bronwyn身子后仰,仔细对视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那……什么,亲爱的?”

Jacqui怒红了脸,却决意说下去,“那性爱方面……我的意思是,做爱呢?”

Bronwyn脑中豁然开朗,她把女孩又揽回怀里,深深吻了下去。当两人都气息急促、热切欲燃时,她才松开吻,沙哑着说:“这回答了你的问题吗,你这傻丫头?我爱你,也想要你。想把我挡在床外,除非你把我踢出去,懂吗?”

Jacqui脸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明白了。而且在那个吻之后,我还想说——也有另一种强烈的渴望。要不要跟我上楼,把这把火再点燃一点再熄灭?”她伸出手,年长的女人欣然相握。“看看你这个大姐姐能不能跟得上我。”她顽皮地补充道。

Bronwyn惊得张口结舌,“你这小……”话到嘴边,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好吧,看来该教教你那些让Bonnie都怕得要命、不敢告诉你老妈的更性感花样了。来吧,小脑瓜聪明鬼。我正打算把你带入更撩人的打屁股学呢。需要一次。”说罢,Bronwyn就抓住Jacqui的耳朵,开始把这位忽然有些犹豫的女孩往楼上拽。

一、转折 第十九章 摘自雅奎·多诺万小姐的日记 A.T. 9个月12天

哇!

Bronwyn就是Bonnie,同时又是妈妈的女巫伙伴之一。她同样性感至极,只是没有Bonnie那样一目了然的火爆身材。她的美是潜移默化的——看上去就是那么流畅。她的胸部虽小,却恰好放得下我的双手,而且敏感无比。今天我仅靠舔和蹭,就让她高潮了。

了我的屁股。真是点燃了我的内在,用的是我自己的发刷。我从没想过挨打屁股也能这么性感,但确实如此。她单凭打屁股就让我达到高潮。好吧,是我的阴蒂在打击节奏中正好蹦到她膝盖上,可这仍然把我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还不是唯一让我大吃一惊的事。猜猜当我挨打时是谁从商店回来的?我可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我在那儿尖叫得震天响,结果是妈妈飞奔过来救我。

我真想从Bronwyn腿上爬起来躲起来,可那家伙偏不放我走。妈妈比我恢复得快多了,还冷不丁补上一句法语:“de trop(多此一举)”,问这是“私人聚会还是谁都能加入?”我当时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可Bronwyn却邀请她进来随意坐。

要说舒服,妈妈倒挺快地“穿”上了舒适的“衣服”——也就是彻底赤裸。下一刻,我就看到她那双酷酷的手放在我火热的屁股上,手指拖到了我双腿之间。我想合腿,可已经来不及。她牢牢捏住了我的阴蒂。

他们可以说硬起的鸡巴没有良心,但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说,火热的阴蒂也没什么良心。

再想想,这是否只是我与生俱来的、那种还带着男性视角的性与欲望观?我是说,当我想要时,就是真的想要。虽然不再勃起,但身体会有一整套不同的反应,可在我脑子里,我还是想要。我信任妈妈和Bronwyn,所以感到安全,尽管在妈妈也参与时,有点不道德的感觉。我不敢想象要是一个我不认识、也不信任的漂亮大姐这样玩我,我能否像对妈妈那样响应。

要说Jack可能会怎么反应,那就完全不同了。我无法确定如果同样的漂亮大姐对Jack下手,他会怎么做,因为那从没发生过。我猜她要是牢牢抓住Jack的鸡巴,就能把他带到任何地方去。也许身高一九四厘米、体重一百公斤左右也起了作用。那时我能信任自己。在Jacqui身上,信任他人比当Jack时更重要,也更难。

妈妈做爱很温柔。她给出的太多了。我几乎得按住她,才能让我也进攻。那也很过瘾。我喜欢看她在床上拼命挣扎、对抗我的感觉。我想知道女巫会不会玩绳索和锁链。如果妈妈要常来我的床,我倒真想看看把她拉得四仰八叉、任人摆布的样子。

难道是余怒在作怪?天啊,希望不是。再说,那样确实性感得要命。妈妈本就身材很好!真不明白Jack之前怎么就没发现。

差点忘了。我一定要再挨打一次。不知道妈妈和Bronwyn也喜欢被打屁股吗。

嗯……这又引出另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得考虑Marcus会怎么看打屁股游戏?他比Bronwyn强壮多了,却没那么有经验。我可不想让他在我屁股上练手。练就意味着会犯错,而我更希望别在娇嫩的小屁股上犯错。我想先把这个想法放一放。除非……我好奇Marcus自己挨打会是什么感觉?算是对他在火力下的勇气给予点口头奖励?嗯……我喜欢这个想法。我挺想看看他屁股的近景。到目前为止,我只见过他前面那一面。

Jack,你可以回来啦。我这会儿暂时不幻想了。Bronwyn还要教我一些她所谓的“欺瞒魔法”呢。据我所知,那包括幻象,以及她说的“变形术”。这显然就是她变成Bonnie时做的事。

她告诉我,变形术(shape-shifting)不同于“变身”(Transformation),因为本质上的东西(比如性别)并不会改变。它更像是一个高质量的万圣节装扮,而不是一次真正的变身。等我学会了这个,我想我就能看起来像Jack,还能施放一个幻象,让我看起来像拥有男性生殖器,但实际上我依旧是个女孩,体内的女性构造丝毫不变。

我也说不准知道这些对我有什么用,但Bronwyn向我保证,这一切都是学习过程的一部分,是我完成必须做之事所需的知识。她还告诉我,她知道我希望能再次变回Jack的心愿,并且答应了我妈,尽她所能地帮助我。

为什么这并没有让我如预期般感到那么好受?

——日记条目结束。


兄弟会新上任的“调查与情报主管”走进了兰开斯特的办公室。前任因为没能迅速搞清姐妹会高层成员的姓名,招致了最高领袖的不满,最终以极为痛苦的方式逐渐走向死亡。新主管为前任的失败感到懊悔,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现在自己成了烫手山芋,却依然离最高领袖所需的情报没有更近一步。他只希望这次偶得的消息,能为他争取到更多时间。

兰开斯特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事?” “先生,按照您的命令,我们一直在对圣贝纳迪诺那户人家进行松散监视。我们定期对当地的数据库进行电脑比对,试图从异常信息中发现姐妹会的活动线索。” 兰开斯特心知肚明——正是他亲自交代那蠢货要这么做。“然后呢?”他冷声逼问,看着新主管的神色因压力而微微颤抖,心中暗自窃喜。

主管费力地压制住颤音,继续报告:“先生,在一次对该学区教育局电脑的扫描中,我们发现了异常。目标是那位女儿就读的学校,但异常并非直接与她有关,而是与她这一年来相处密切的那位朋友有关。” 兰开斯特尽管有些迟疑,还是往后靠了靠,淡然道:“说下去。” “是的,先生。两周前,以及此前所有对那套系统的扫描记录中,都有一个名为“Bonnie Maria Davis”的档案。我们进一步查看了当地其他系统,也都能找到同样的条目。我们甚至用您那套“黑暗力量”加密电脑记录进行了核对。”“但昨天的扫描结果显示,无论在学校还是任何以前含有此档案的系统中,都没有关于她的任何痕迹。更进一步地,社保系统(Social Security System)的电脑里,也从未有过对应她的任何记录。” 兰开斯特暗自沉思良久:“分析意见?” “只能推测,先生。我们认为,姐妹会出于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原因,派遣了一名成员,伪装成另一名青少年,以某种方式支持那名女儿。关于姐妹会指导新加入姐妹的过渡程序,我们掌握的情报尚且有限,但现有资料显示,这种直接介入并非惯例,应视为异常。” 兰开斯特细细品味这番分析,与他对局势的判断不谋而合。如果真的要调派额外力量来协助,这说明了什么?那名学生或她的母亲在姐妹会中是否有特殊地位?或者仅仅是这次变身过程格外棘手?若考虑到兄弟会在此方面的数据稀少,或许这种额外介入并非罕见——只不过他们之前一直未能察觉而已。不,兰开斯特自言自语道,这确实不同寻常,也出乎意料。这背后有可供他利用的把柄,暂时还未明朗。他得耐心等待,在各方面做好准备,才能与姐妹会一较高下。

“继续监视。”他断然下令,“尤其留意那户人家来往的人员。如果那位“失踪”的女子出现,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虽然不觉得她会露面,但必须对任何可能做好准备。干得不错,主管。务必继续保持。” 说罢,兰开斯特心满意足地看着这名如惊弓之鸟般慌乱逃出办公室的下属。

-------- 《方向的改变》 第二十章

毕业典礼终于到来,Jacqui在科学和数学领域夺得第一名。因为她在强项上全神贯注,其他课程拿了几门“B”,因此她的综合总排名只落在前五名之列。尽管如此,她和母亲都为她的成就感到骄傲。唯一的遗憾是,Bonnie(即Bronwyn)作为嘉宾坐在礼堂内,却没有和她并肩站在台上。

典礼结束后,Jacqui与母亲和Bronwyn一起参加了招待会,她才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独特之处。她对这一天唯一的遗憾,并非因为变身的环境,而仅仅是因为她怀念那位只有她和母亲还记得的存在。若要说情感上的落差,大概仅因这段人生并未改变。嘿,要是换作Jack,大概不见得能像我这样,因为他会被NCAA的奖学金邀约之类的事情分心。不管怎样,这一天我本来就会在这一刻,就算没经历变身也一样——而且穿裙子、穿高跟鞋并不比套西装打领带更糟。

她愉快地与篮球队的队友们合影,也跟今年认识的几位女生拍照。Tamika虽然打着石膏,但仍然到场,Jacqui为此感到自豪。

她还和Marcus合影,并偷亲了一下,他妈毫不含糊地拍了下来。但最珍贵的一张照片,却是Marcus拍的——她站在母亲和Bronwyn中间。让那张照片如此特殊的原因看似简单却又复杂:就在那一瞬间,Jacqui知道,无论今后她做什么、做何决定,都会永远珍藏那张照片和那份记忆——母亲、最好的朋友、以及她自己,三人同框,幸福洋溢。

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深夜,最终化作三位筋疲力尽的女士,依偎在Laurie的床上。

摘自Jacqui Donovan小姐的日记

A.T. 10个月17天

我成为了一名高中毕业生。

妈妈和Bronwyn费尽心思,让这一天格外难忘,送的礼物也非常棒。Bronwyn给了我一张“空白支票”,让我随心挑选一台大学用的笔记本电脑,因为她“肯定会买错型号”。

妈妈送了我一张她常去的服装店礼品卡,让我自己去买大学时的衣服。她说信任我的品味,希望我在大学里能穿得舒服。她还说,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女孩”。我想,她是出于夸奖的意思。以我妈的风格来看,很可能真是这样——虽然Jack对此还有点尴尬。

今天我也第一次独立施放了幻象咒,而且并非恶作剧。虽然我确实想对那位该死的校长来点花样,也认真想过——要是礼堂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他穿迷你裙会怎样?不过妈妈肯定会当场气炸,所以我改成了件好事:给学校里一个一直被孤立的男生一个惊喜,让他暗恋的高傲女生在一众人面前亲了他一下——那本来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她太势利了。实际上是我亲的。既然我是个女生,“只骗眼睛”的幻象限制对我毫无影响。即使幻象只改变了在场所有人眼中的画面,被拥抱的那一刻,女孩也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又因为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这么做,那位女生现在不得不装作喜欢那男生,否则就要被她那群“我们才不输女生呢”的朋友无情嘲笑。那男孩人倒不错,也许这会对他有好影响。

我打算晚些时候给自己施放一个更复杂的幻象——只对我自己可见。

哦,我差点忘了最好的礼物。妈妈硬要知道我最隐秘的幻想。我嘟囔了句想把她绑在床上,她竟然当真,于是我就目睹了她被绑得紧绷的样子。她的肌肤和我完全不同,全身金光闪耀,而我却像个晒得黝黑的沙滩兔子。我喜欢看她那闪着光的肌肉被我们用丝巾反复拉紧的模样。坦白说,当我把她绑成那副模样后,一时还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幸亏Bronwyn不慌,她拿出几根长羽毛——我没想到妈妈竟然那么怕痒,还能被挠到高潮。

我后来亲身体会到,那到底是个怎样的高潮。原来我家不只有一个成员可以被“挠痒折磨”而高潮(好吧,高潮连连)。